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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爱如尘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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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住气?
   “顾血衣……”
“你听我说……”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静默中,顾血衣轻声地笑了起来:“你急匆匆的,是要说什么?”
苏颜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气息相扰。她很难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来。被他这一问,才恍然想起刚才是打算劝他趁着夜色快些离开的。可是这样一个恣意妄为的男人,劝说又有什么用呢?苏颜微微叹息:“你怎么会来的?”
顾血衣的手在黑暗中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叹息似的轻声说道:“我跟你说过,木镯上夜合欢的香可以召唤血鸽。不过,我从没跟你说起过召唤血鸽还需要一样特殊的引子。”他停顿了一下,象是在斟酌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出来。
“什么引子?”苏颜刚刚问出口,眼前忽然闪过手腕在镣铐上磨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来,不由得微微一惊:“难道是……血?!”
   “不错,”顾血衣爽快地承认了:“需要以血做引。”
苏颜没有出声,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神秘事件,她此时还顾不上深究。正不知该如何劝他快些离开这里,就觉得手腕上一阵灼热,顾血衣已将一些膏状的东西涂上了自己的伤口。药物带来的灼热感觉和先前的刺痛截然不同,仿佛随着他指尖的涂抹,在她的皮肤上燃起了一把幽幽的火。苏颜咬紧了牙关,手臂仍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簌簌抖动。
 顾血衣指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便加快了速度。口中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实在忍不了的话,我还带了不疼的伤药,可是它们的效果都不如这个好——我不想让你的伤口留下难看的疤痕。”
苏颜没有出声,皮肤上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需要她咬紧了牙关去忍耐。实在是无法分神去回答他的话了。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还不等她松一口气,他的手便无比准确地抚上了她的脖子。
苏颜下意识地一躲,就听他轻声呵斥:“别乱动!”随即又象意识到了自己的严厉似的补充了一个字:“乖。”
苏颜蓦然间涨红了脸,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男人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安慰人呢?她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想要看的东西——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孤男寡女来说,实在是十分地不恰当。
   “我自己来吧,”她往后让了让。可是那双手已经解开了貂裘的袋子,将它微微拉下来一些。然后一根温热的手指不由分说抹上了她后颈的伤处。
苏颜“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顾血衣轻声说道:“再忍忍,药效再过半个时辰就完全挥发开了。然后……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了。” 
“不要!”苏颜惊呼。
顾血衣的手微微一抖:“不要?为什么?”
苏颜没有那么好的功力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他的脸,只能从他骤然粗重起来的气息里揣测这位大少爷是不是又动气了?! 
   “为什么?”顾血衣按住了她的脖子,在另一侧快速地涂抹:“那个狗皇帝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梁王处置。他们会把你带到梁国去——做饵,等待他心甘情愿地上钩。”
苏颜咬住了下唇,心底里有种噬心般的难过。为自己,也为殷仲。
“为什么不走呢?”顾血衣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继续问道:“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搅进这些是是非非里不好吗?”
“你不明白,”苏颜艰难地摇头,眼里突如其来地涌起一抹酸涩:“因为……只要我还在这里,他就有回来的余地。”

第六十章
薄薄的一片素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越是往下看,殷仲的脸色就越是灰败,连手臂也无法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 
上座的吴王坐直了腰身,幽沉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到下首的薛陈脸上。看到他轻轻颌首,吴王的脸上飞快地闪过宽慰的神色。他的手掌刚刚按在条案上,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殷仲将手中的薄绢用力揉成一团,一股烟气由双掌交握的地方猛然窜了起来。
吴王望着焦黑的碎屑从他的掌中缓缓飘落,一时间目瞪口呆。抬起呆滞的眼神望向薛陈时,却见薛陈也是满脸的骇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了面目阴沉的殷仲。而殷仲则紧皱着眉头,一双要噬人的眼一眨不眨地只是盯着上殿来报信的副将石东艺。石东艺受不了他的视线凌迟,微微有些瑟缩地向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薛陈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薛陈也察觉了殷仲的异样,微一迟疑,低声唤道:“殷兄?”
薛陈不知道那素绢都上写了些什么,吴王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而且还在他的授意之下多加了不少调料。早知道殷仲看后绝对不会心情愉悦,然而这么大的反应,还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殷仲理所当然是要暴怒的。他越是发怒,就越是合自己的意。
吴王摸了摸颌下的短须,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看来这位叱诧风云的殷将军的的确确还是个情种呢——他倒是有些小瞧了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殷将军?”吴王的手从胡须上落了下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十分诚恳的神气来:“殷将军,难道是长安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殷仲猛然闭起了双眼。吴王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颊上因为咬紧牙关而狰狞鼓起的肌肉,不由得瞥了一眼侍立在身旁的严竹风,两人会意一笑。严竹风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下官这里也接到了长安来的鸽报。据鸽报说……”
殷仲打断了他的叙述,双眸直视吴王:“刘武不但抓走了下官的内人,而且横加折辱……” 
“是啊,”严竹风深深叹息:“听说尊夫人被押在囚车里。脖子都在镣铐上磨破了,鲜血滴了一路……,真是令人难过啊。”
薛陈听了却不由暗暗皱眉。就算脖子磨破了,何至于“鲜血滴了一路”?转眼去看殷仲,殷仲却没有留意到他眼里的疑问和严竹风话里的煽弄。只是握紧了双拳,陷入了空前的自责里。
薛陈不由得暗暗叹息。看到殷仲的反应,他多少有些明白了吴王的用意。与此同时,一点疑惑也顺着这一丝了悟悄然爬上了心头:殷仲的的确确是因为自己的鼓动才投靠了吴国。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结识殷仲对他来说是一项任务,然而却不是单纯的任务。倾慕他纵横沙场也罢,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罢,薛陈都已在心底里将他看作了自己的朋友。然而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却让他头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产生了些许动摇。
对于心中涌起的强烈不安,薛陈不知该如何去求证。只得抿紧了唇角继续往下看戏。
严竹风叹息一番,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周将军一向是甚得眷宠。没想到这一次为夫人求情,居然被罚跪在长信殿上整整两个时辰……”
薛陈瞥一眼殷仲扭结的面容,再瞥一眼严竹风眼中奸猾的浅笑。只觉得一股怒气顺着后脊倏地窜入脑中。
“梁王返回睢阳之前,夫人一直被下在地牢之中。地牢里又潮又冷的,夫人身上又带着伤,当天就病倒了……”严竹风语气哀切地说道:“大病未愈就被迫上路。不知一路上有没有吃什么苦头……”
薛陈按捺不住,插口问道:“殷夫人被梁王带回了梁国?!”
“不错,”严竹风点了点头:“陛下既然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梁王处置,梁王执意要把相关人犯带回自己的封国,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薛陈心头一沉。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原以为殷仲是朝廷的人,虽然身有嫌疑,毕竟真相未白,朝廷充其量不过是继续将他的家人禁足在长安罢了。万万没有想到……
“皇上竟然……”薛陈喃喃念道:“竟然真的坐视殷夫人……”话未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现只怕又影响了殷仲,加深他对吴王一方的信任。不由得暗暗懊恼。该如何提点提点他呢?
吴王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说道:“本王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如此地翻脸无情,完全不顾念殷将军往日的劳苦功高。看来,他对将军的确是起了猜忌之心了。将军如果贸然回去,只怕……”
“回去?”殷仲缓缓地抬起了头,一丝苦笑悄然无声地滑过了他的唇角:“殷某……已无路可回了。”
吴王的眼神霍然一跳,轻浅的语气里却多少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无路可回……又如何?!这里可是吴国。”
殷仲与他对视片刻,眼波中流过千万种情绪,最终也只是微微颌首。低垂的眉眼呈现出只有彼此才可以心领神会的臣服:“殿下的话,殷某牢记在心。”
吴王心里有什么东西砰然落地,只觉一阵轻松。回殷仲时,眉眼之间不知不觉就已带出了笑容:“你明白就好。”
殷仲略有迟疑,随即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诡异的一幕看在薛陈眼里,隐约就带着几分定契约一般的肃穆。薛陈明白对于殷仲这样的人来说,轻轻一诺意味着什么。没来由的,就有些许的悔意涌上了心头。
“你刚才也听到了,皇上已下旨削赵王遂常山郡、胶西王昂六县和楚王戊的东海郡。”走在前面的薛陈回过身来,一双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落在了殷仲的脸上:“你怎么看?”回廊狭长,周围都是开阔的水面。远处的湖岸上绿树婆娑,依然是一片秋日盛景。殷仲看过了长安肃杀雪景,一时间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我么?”殷仲微微眯起了双眼,漫不经心地应道:“能怎么看?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薛陈没有出声,眼神中却微微有些黯淡。
“彰郡产铜,滨海产盐。吴国铸的钱流通于整个大汉境内。如此富庶的吴国,境内连赋钱都免了……”殷仲凝望着远处的一抹浓绿,轻声叹息:“更何况吴王多年不朝,朝廷生出疑忌之心,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薛陈微微有些迟疑地望着他:“只怕……旨意下到广陵之日,便是主上起事之时。殷兄,你……不会后悔么?”
殷仲忽然间明白了他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用意。心头猛然一跳,神情却愈见苦涩:“这一切都不是我选择的。后悔两个字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要想从那个人手里为自己讨回公道,我必须要比他更强大——这话,我记得是你说的。”
仿佛无法继续容忍殷仲脸上的萧索,薛陈木然地望向了波平如镜的水面。两个人的面孔倒映在水面上,却又不住地粼粼波动,明明就是自己,可是看上去却又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门,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
薛陈猛然收回了视线,一时间心乱如麻:“是因为尊夫人……”
殷仲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水中模糊的倒影,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无须自责。我落到这般地步,也许……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不想跟他解释的是,殷仲只是通过苏颜受辱这件事看到了宝座上那个男人对于自己所抱有的最真实的打算——仅此而已。
那是他从小便宣誓要效忠的人,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称雄天下的荣耀,殷仲可以毫不犹豫地奉上自己的性命。然而,那个人却可以在一些莫须有的谣言面前轻易地便放弃了自己。这种遭到背弃的感觉已不是伤痛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对于殷仲来说,那更象是一种肆无忌惮的践踏。以往的生命中,被他视如信念般的东西,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碎成了一地的渣滓,连捡都捡不起来。
殷仲眼睁睁目睹这一切,却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他猛然挥出一掌打乱了水面上摇曳的倒影,眼中的阴戾无法掩饰地透出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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