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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爱如尘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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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前在颖水郡,现在大概已经到乾郡了吧。”话音未落,一抹红色极快地从眼前掠过,抬眸看时,顾血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五十一章

申时已过,殷仲换了腰牌,带着几个换值下来的兄弟沿着外苑的甬道朝宫门外走去。
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连空气都象被水洗过似的清澈。尽管阳光照在脸上还暖洋洋的,拂面而过的微风中却已混杂了丝丝凉意。
这原本是殷仲最喜爱的季节,可是每一次深长的呼吸都无法派遣心底里始终笼罩着的那一团阴霾。仿佛时光倒流,又让他回到了刚刚从霸上被迫返回长安的那段日子。细品起来,此时此刻的他所经历着的苦痛,又远比那段失意的时光更加难挨。那时的他,只是不甘、只是对自己的遭遇心怀愤懑。而此刻的他,却连心都丢了。
没有止境的奔波寻找,没有止境的希望与失望的交替出现,几乎要熬干了他仅存的一点点耐心。没有了身后的洗砚阁,连寻找都变得加倍困难——这样的煎熬,殷仲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挺多久。
“哥,”一条胳膊熟络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这会儿还早着呢,咱们约上几个人一起去找找乐子吧。”
殷仲摇了摇头,不禁微微苦笑起来:“阿基,你又想作弄谁了?”
丁基是御史丞丁雍的幼子,也是殷仲入职羽林骑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丁基年纪虽轻,却有一副古道热肠,性格也十分地开朗随和。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就把殷仲灌了个酩酊大醉。故而殷仲一听他说起“找乐子”,便大感头痛。
丁基生着一张标致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一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圆圆的酒窝。冲着他嬉皮笑脸的时候,总是会让殷仲想起远在武南的殷锦。
“什么叫作弄?”丁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那不是找乐子吗。怎么样,今天是撷芳楼?还是迎春阁?”
殷仲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别,别,”丁基一把拉住了殷仲的袖子:“干嘛呀,你家里有没有美人等着你。回去这么早干什么?”
殷仲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从甬道的尽头却闪出了一匹骏马来。马上一人锦袍高冠,姿态矫健。将身后的随从远远地甩到了后面。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殷仲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所谓的狭路相逢,不外乎就是这样的场面了吧。他闷闷地想。而身旁的丁基还在纳闷:“什么人会从这个门进来啊?看这厮嚣张的……”
殷仲连忙拉下他的胳膊,几个人一起低垂了头退避在甬道旁边。
急骤的马蹄声却在经过他们的身边时险险地停了下来,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随即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浅笑在他们头顶响了起来:“原来是殷将军,你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让本王惊讶。身上的伤都好了么?”
殷仲带着手下的弟兄一丝不苟地行了礼,退让一步淡淡地说道:“回殿下的话,下官的伤势已经痊愈。”
“是吗?”梁王刘武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容:“痊愈了?”
“是。”殷仲的头低垂着,梁王骑在马上,只能看到他两道英挺的浓眉和挺直的鼻梁。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目中无人,梁王想到这里,来回打量殷仲的目光里就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意味。
“本王听说有的人只是刮破了手指就不明不白地死了,人的命可真是弱如蝼蚁啊。”梁王说完冷冷一笑便打马飞驰而去。
丁基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奶奶的,骑了一匹破马有什么可神气的?!”
殷仲不禁一笑:“他那匹马可不是破马,走吧。”
丁基扭头看了一眼梁王刘武声势浩大的随从队伍,凑到殷仲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哥,这老小子语气不善哪,你得罪过他?”
殷仲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并不愿再去细想。回忆起那一次草甸上的大杀,就不免会联想到后来的种种纠缠纷扰。对于他来说,掀起这些旧事只会刺痛了自己。然而,纵然不去刻意的回避,却也彻底失去了和丁基他们出去厮混的兴致。
石钎牵着他的马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远远地看见他出来便扬起手臂做了一个表示有急事的手势。殷仲连忙和丁基等人道了别,快步朝石钎走了过去。
殷仲挑起眉头还没有来得及发问,石钎已经神色肃然地凑了过来低声回道:“爷,有客来访。”
殷仲怔了怔,什么样的客人会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石钎也感觉棘手呢?
石钎不是没有看到他满脸的疑问,却只是摇着头微微苦笑:“回去你就知道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殷仲匆匆穿过花木扶疏的前庭,一眼看到坐在凉轩中品茶的两个男人,立刻就明白了石钎为什么会有那么异常的反应了。
这两个人每一次的出现都带着一种晦暗不明的气息,非友非敌,即使是帮助也总是和令人不快的利用紧密连接在一起。面对他们,殷仲有种和狐狸打交道的感觉。心里总是要有一根弦紧绷着。很累。
如果可以让自己来选择的话,殷仲宁愿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两个人。
凉轩里的两个男人同时回过头,目光又齐齐落在了殷仲的身上。然后一起站了起来,远远地冲着他拱了拱手。
殷仲在心里微微叹息。相比较面前的这两个人,对薛陈他自然更有好感。尽管当初在草甸上拔刀相助是吴王有意的安排,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武人之间,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意。自己当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连一句谢也没有机会说。殷仲时常引以为憾。这一次……不论他是因何而来,总算是了结他的一桩心事了。
至于旁边的人……
殷仲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人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实在太过虚华,还是因为苏颜的关系——那时候银枪还在,通过他查到这点事并不是很困难……
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想到银枪,殷仲竭力压下心头的这些纠结,抬眸笑道:“严先生,薛兄弟,两位可都是远道而来,事先怎么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呢?”
薛陈还没有开口,严竹风抢先一步笑吟吟地接口说道:“我们可是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将军,我们要说的事,最好不要有无关的人知道。”
殷仲瞥了一眼他眼里的谄笑,略一思索转头望向了薛陈:“那就到水榭吧。薛兄以为呢?”
薛陈点了点头,十分干脆地说道:“好。”
一行人默默地沿着曲桥走进水榭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布好了酒菜。推开水榭的木窗,四下里俱是开阔的水面,的确是一个再稳妥不过的所在了。严竹风点了点头,冲着殷仲身后的石钎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们有事要和将军密谈。”
石钎微带几分不屑的神情淡淡瞥了他一眼,转眸望向了殷仲。殷仲微蹙着眉头扫过严竹风不可一世的脸,略一沉吟便冲着石钎轻轻颌首。薛陈也斜着眼瞥了严竹风一眼,语气平淡地对殷仲说:“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迎上殷仲诧异的神色,薛陈淡淡一笑:“有些事,知道的人多了,只会对将军不利。”说罢和石钎一起退出了水榭,却也不远离,静静地守在了水榭对面的岸上。
殷仲心中略有不快。如果在这两人当中选择一个可以谈话的对手,他当然愿意那一个是薛陈。
严竹风未必没有看出殷仲的心思,却不在意地抬眸一笑,轻声说道:“将军时间宝贵,在下就不跟将军拐弯抹角地花心思了。请问将军还记不记得在楚王行宫时,在下所讲的那个故事?”
殷仲微微一愣。严竹风单刀直入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倒委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经他这样一说,他倒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个晚上的情形。至于故事……
严竹风看到殷仲眼里微微有些茫然的神色,不由得摇了摇头,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将军,难道你一直没有怀疑过殿下拿这个故事给将军佐酒的用意吗?”
殷仲心中砰然一跳。这个问题当初的确困扰了他很久,然而久思无解便也渐渐地抛在了脑后。现在看来,似乎其中还有别样的隐情。殷仲微微有些头痛地望着严竹风那张故弄玄虚的脸,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麻烦已经紧紧地纠缠到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
这种不愉快的感觉,殷仲一向排斥。
他紧了紧眉头,斟满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面容虽然平静如昔,然而内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快。
“失宠的贵嫔娩下了一对双生子,”严竹风轻声笑道:“其中一位阴差阳错被当成了当朝皇后的心肝宝贝;而另一位却被秘密地抱出了皇宫,在完全不知情的环境里平安无事地长大成人……将军,你说这听起来是不是比传奇故事还要耸人听闻呢?”
殷仲垂这眼眸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不停手地又斟满了空杯。
严竹风笑道:“还有更加耸人听闻的呢。那位被抱出宫的皇子,自幼学习武艺,熟读兵法。十六岁不到就加封了游击将军,骁勇善战,平定山一役杀得匈奴人丢盔弃甲。在霸上那是赫赫有名,人称霸上雄鹰……”
“砰”地一声响,手中的酒杯被殷仲捏得粉碎。酒水飞溅出来,顿时溅湿了半幅衣袖。蓦然抬起的脸上已经完全消失了血色,严竹风完全看不出这番话对他所起的作用,究竟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惊骇多一些。
席间的气氛忽然间沉寂了下来,严竹风紧盯这面色煞白的殷仲,清晰得听到了他紧握双拳时骨节所发出来的咯吱声。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人突然间化身为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择人而啮。
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微微的心惊。严竹风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的重心换到了另外的一条腿上。
殷仲眼里震骇的神情一丝一丝缓和了下来,他垂下眼眸不在意地将手里酒杯的残片丢在了案桌上。伸手抓过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语气僵硬地说道:“严侍从的故事果然精彩。”
严竹风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将军如果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在宫里执勤的时候不妨到冷宫里去找找当年的三品女侍刘章氏。刘章氏当年一直守在这位苦命的婠贵嫔身边,算是婠贵嫔唯一的心腹了。婠贵嫔神智失常之后,她便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口不能言。不过,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婠贵嫔被那一位鸠杀的时候,她才能险险地保住了一条命。”停顿了一下,严竹风又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这位女侍虽然不能说,但是能写。还好,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算多。”
严竹风的话一字一字都象针一样直刺进了自己的心里去。明明告诉自己他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可是殷仲的心里却偏偏莫名的震骇。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敏感,他甚至觉得连血液脉脉流动的声音都十分清晰地传入了耳膜之中,哗啦哗啦地宛如最汹涌的江流。而空气却突然之间变得燥热。殷仲烦躁地推案而起,踱到了窗边,伸手按住了敞开的窗框。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仿佛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点燃了一把火。耀眼的金色和红色交织在一起,晃得人睁不开眼。
殷仲长长地呼吸,竭力让自己起伏的心跳恢复平静。这件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吴王现在抖出这样的一张牌,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能感觉到严竹风并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而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
“之所以没有在上一次把这件事挑明,只因为那时的梁王殿下完全按兵不动。”严竹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吴王殿下也不能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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