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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残心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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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仁慈了,你亲爱的妻子,会在一天里丧失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那美妙的声音。我保证,她不会发疯的,我保留了她的意志,让她在死的同时也活着。我说过,要让你们厮守一生的,你忘了吗?我说话可从来都是算数的。”凝悦给了他一个很无奈的微笑。
“你来了就休想离开。”夕舞拦住她,大有大打出手的样子。
“凭你,给我当靶子都嫌蠢。”凝悦弹指间已经让夕舞睡过去了,“李斯凛,我们走。”
藤野拍拍倒在地上的夕舞,蹙这眉头,“真的晕了。”
“哈哈哈哈……黑川十夜,我会再来的。”凝悦的声音从远处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心里。
“她会再来是什么意思?”藤野秀一后脊发麻。
“这说明她还想到了更残忍的手段来折磨凝音。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我们再一次从体无完肤的痛苦中活过来,就预示着下一次的与死神搏斗。”十夜像在说一个笑话那么轻松和讽刺。
“我不信有这么歹毒的女人,难道我们就必须让她牵着鼻子走?以黑川家在日本的地位,铲除她不是一件难事。”藤野怒气冲冲的抱起夕舞。妈呀,那臭娘们干脆给夕舞一拳算了,干吗弄昏了她,沉的像猪一样。
“我查过了,她的一切皆成迷。而且,她的身份,在十九年前就死了。”十夜不看他,直接抱着凝音上楼去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恶魔附身的事吗?”藤野冷冷的感到一份莫名的窒息,和强烈的宿命论。
“我不知道。”他已经迷茫了,每每看到的归航总幻化为海市蜃楼来迷惑他。
☆  ☆  ☆  ☆
一瞬间,该怎样形容那个瞬间?
沈凝音疲惫的躺在床上,竭尽全力的思考。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一瞬间,谁能相信?就那么一个眨眼的瞬间,她的生命中或许永远的失去了阳光,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聆听的权力,失去了嗅觉,失去了味道;一瞬间,就是那回首的一瞬间,她甚至来不及,来不及多看一眼她深深爱着的丈夫,她所在的家,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倒在黑暗中;仅仅一个瞬间……
她唯独可以感受到,她的手,被一个人牵着,那个人,一定是十夜;他唯独可以聆听的,她的腹中,那沉沉的,好像呼吸一样的脉冲,那一定是她的孩子;十夜的味道,丈夫的味道,幸福的味道,昨夜,昨夜已经若浅还深的埋进了她的梦中。唇齿交融间,一片片微酸的味道,属于他们。
可是,她该怎么让十夜了解,她爱的有多深呢?
凝音蹙眉。
十夜也随之拧眉。
她从床上起身,十夜抚住她的手臂。她会心一笑。他随之舒展了眉宇。
她试探着一步一步走到墙壁前面,挣脱开十夜的搀扶。双手一挥,摆设在墙壁上的装饰物统统打落在地上。
十夜静静的注视着她,那个小小的孱弱的身子,他那个温柔而减轻的妻子想要做什么?凝音单手抚摸这个墙壁,那光洁的触感让她觉得可爱。另一只手探在唇畔,食指含在齿间,用力的将指肚咬破,血腥的味道不再只是让她想吐。就在那片墙壁上,凝音写下了让十夜感动一辈子的话,一句只有三个字的话:我爱你十夜用力将她圈在怀里,仿佛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他们本身就是一体的,无论身体还是灵魂。此夜绵绵,此夜无声……
☆  ☆  ☆  ☆
轻轻的一个吻,柔柔的目光,他并不着急想哭个痛快,他只是让泪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一瞬就可以永远,只要爱的人给他短短一秒钟。
不在乎,是白天或是黑夜,一双眼,看多了黑黑白白的灰,闪在夜里的霓虹,像是流星传说,无言,心已狂。爱到不能停止像呼吸。
滴滴啦答答,滴滴啦答答,是谁?在妄想着唤起,那个美丽的曾经。仿佛有了,与天使共舞的翅膀。谁是天使,谁就在飞……
对于十夜,这一刻才心如止水,平静的不可思议。只要能够看着、守着、望着、等着凝音,就很满足了。
凝悦赢了。可他也没有输。这一刻,他握着凝音的手,这样平静的流动彼此心海的波涛,层层的浪花,呼应着月光,很美,美的无怨无悔。
天空的颜色,像风景一样在心里飘过。凝音依偎着十夜,依偎的不仅是身体,还包括心灵。渐渐的想睡的困倦,消失了。那弥留在心灵深处的痛楚,有一个肩膀愿意和她分担,她不再有泪了。
入冬的天气,清清爽爽。感觉真的很好。
“今天是第十天了。”藤野单手支在门框上,这是他习惯的动作。
“时间过的真快。”十夜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凝音的脸,他想到了一个和她交流的办法,在彼此手心里写字。
“凝音让我问你好呢。”他笑着感受手心里痒痒的感觉,他不会放过任何感动的机会。
“上帝啊,十夜,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你和凝音怎么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你也帮我问凝音好。”藤野白了天花板一眼。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发生,非要像发生了什么意外一样吗?”十夜抓着凝音的手,在她的掌心传达他们之间的讯息。
“我看你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用用你帝国财团董事长的智能,难道就这样等,等,等,等那个凝悦在想出其它这么你们的办法?”藤野吐吐心中的闷气。
“人是会变的。何况,我是个恋爱中人。”十夜淡然极了。他捏着凝音的手肘,仿佛在说,这也是你想说的对吗?
要不是站的稳当,藤野差点从门口顺着楼梯滚下去。他不必想就知道十夜中毒太深,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和凝音,两个人可以如此的靠近彼此的心扉。我知道她想什么,她知道我想什么,这种对爱的分享,对痛苦的分担,很……”十夜笑的似是而非,爱,怎么可以用几句话就说尽了呢。
“那你为什么遣散下人,凝音这么需要别人的照顾,你又为什么……哎呀好烫。”夕舞从外面冲进来,手中的汤面呼哧放在桌上,把指头放在耳垂上。
“从今天开始,夕舞,你去跟藤野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爸爸,我给他安排了住院手续。”十夜边吹这面条,边喂给凝音吃。
“为什么?哥,你不是想和凝音殉情吧?”夕舞说完就知道这话不吉利,“呸呸呸,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你们就是很容易让别人这么误会。”
他用手抚摩着凝音日渐消瘦的脸颊,简直疼爱到了极致:“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好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死?不会死的。我们怎么舍得呢?”
“那倒是。孩子。”夕舞想到就要做姑姑了,不禁眉飞色舞。
十夜的指尖揩去凝音唇边的残渣:“我想带她去旅行。”
“什么?旅行。”
“不会吧。”
夕舞和藤野对视一眼,一个从没照顾过别人的十夜,和一个跟废人没什么差别的凝音,一起旅行?那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我和凝音都决定了,你们阻止也没用。我想先带她去中国,看看那边的日出。然后再去美国,和她爸爸妈妈过圣诞节。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十夜下定决心的说。
“老天可怜,就你们?”藤野想象的出那一定是盛况空前的惨。
“对我老哥和大嫂有点信心好不好。”夕舞可不像他那么悲观,而在藤野看来,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倒铁定出自黑川家的遗传。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不对。”十夜笑着吻吻凝音,他哪里是在对藤野和夕舞讲话嘛!
“败给你了。”藤野举手投降,恋爱中人是没道理可讲的,特别是十夜这种优良品种。戳戳夕舞的肩窝,说道:“臭婆娘,给我暖床吧!”
“好啊,死也拉你垫背,免得再毒害未成年少女,你这个采花大盗。”夕舞杀气腾腾的拧着他的耳朵拖出十夜的房间。
“痛啊——你这个女人。我可是英俊帅气,倜傥风流……”
“呵呵。凝音,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做了件好事呢?”十夜笑着说。那两鸿深潭下,闪闪动人的永远是无以抹去的爱恋。
凝音微笑,微笑,仿佛在说,怎么不是啊。她的目光依旧璀璨如星,指尖轻轻摸索十夜的唇,手掌划过他的脸,宽阔的肩膀,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这辈子,只要抓住他的手就安全了。
“我爱你。”
一天一遍也不厌倦。爱永远是最美丽的沟通。
☆  ☆  ☆  ☆
每个人的头上都各有一片天空,命运与遭遇,可以看做生命的轨迹,也可以看作是掠过的浮云,可没有人注定被安排。
十夜尽可能的简单打点两人的行李,衣服和用品,只要够现在用的就好,太过笨重的行李会防碍他照顾凝音。
没有开车,只是叫了一辆出租车。再见了东京。他在心里与住惯的城市做了最后的告别。他没有对妹妹和藤野说实话,他不想让她们担心吧。这次,他永远也不会再回东京了,这他厌倦的心声。他要寻一方净土,好好的安置凝音,或者天涯海角的流浪。他并不是为了躲避凝悦,只是不想再等着承受报复,他要懂得寻找新生活。
不对劲,这可不是去机场的路。
“司机,你这是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司机很专心的开车。
“是凝悦派你来的。对不对。”十夜有些气恼。望着平静的凝音,他手心里开始冒冷汗。这次,会怎样呢?他不知道。心情跌落到低谷,真是想什么,什么就来。凝悦总是再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
那,就顺其自然吧。
司机亦很有沉默是金的美德。
九拐十八弯之后,十夜、凝音终于被载到一栋设置隐秘的别墅里。从装修到格局,一眼就看出是凝悦精心布置的“家”。一处一处,都机关重重。
“我的客人,这里还满意吗?”凝悦从一扇门里走出来,坐在吧台上倒了一杯烈性酒,向着十夜他俩举杯。
“唉。”十夜只能有叹气的份。
这样的他们,她仍旧不肯罢休?
“喵——喵——”凝悦的西玛拉雅猫跳到沙发上蜷缩着。
“为什么不骂我了?亲爱的姐夫?”凝悦眯着眼笑问。
“有必要吗?这次,你又想怎样?”十夜把凝音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救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啊。”凝悦对着伫立在身旁的李斯凛扬扬眉。
“你会这么好心?”十夜将目光移向李斯凛,想从他身上找寻答案,可他只看见那深沉的落寞之情。
凝悦跳下高脚椅,走到凝音身边,出其不意的扣住她的脉搏,冷冷的睨了二人一眼,自言自语似的说,“她真的怀孕了。”
“你就要当姨娘了。”十夜难以看穿她的想法。
“哈哈……”凝悦用中文说了一句,“普天同庆啊!”她凄厉的目光变的旖旎柔和但更阴冷歹毒,含着更深的凄楚瞪向李斯凛。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似的。
“注定了。”李斯凛似乎在回答她不曾说出口的话。
“给她打一针解毒剂。”凝悦拨着肩上的发丝,隐隐约约,她显得若有所思。
“是。”李斯凛仍是面无表情,但却不难察觉他突然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这没有说出口的感激当然不是对凝悦说的,十夜感激的看着李斯凛,他知道,这个男人给他和凝音帮了不少的忙。
“我可是有条件的哟。”凝悦的话引起两个男人的侧目。
“你,哈,我和凝音,可以拒绝你的要求吗?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十夜就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罢手。
“当然,不可以。”凝悦说的理所当然,“后天,你和我姐姐,陪我看流星雨吧。”
从前,每当从她嘴里说出“姐姐”“姐夫”之类的称呼,总让人听起来特别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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