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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与愁[夏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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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谈,老是手里夹了根烟,也不真抽,就是习惯在两指间夹根东西似的,两眼总是眺望着远方,想事情,想得极专心。 
这时的她,才会好奇地揣侧着,那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 
  
暑假结束后,升上高三了,她应该“挖粪涂墙”的,否则明年怎能考上下大,加入热音社呢?更别妄想要天天见到心仪的候亚农,唉!人的一生里好像有很多事情是要条件交换的,真是无奈。 
一九九九年带点世纪未的苍凉感,那天,好像是九月九日吧,只记得是刚开学没多久,黑板上写着距离大学联考的日子已经破三百了,即使下课短短的十分钟里,同学们仍伏案啃书,几乎要把桌子也吃了,可她却还有那种美国心情突然超想吃街口那摊杏仁露,为了消弭罪恶感,还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反正多读那十分钟也不能保她一定上T大,不如吃饱了,比较有体力读书效果肯定更好。” 
猴子则在一旁戏谚她说!“钦,你不是视“考”如归的吗?怎么开始学人家熬夜念书挑灯夜战,结果战出一肚子火气来,所以一大早就想吃杏仁露降火气啊?”平常她们多半在放学后,才去吃的。 
“死猴子,再废话就不顺便帮你带回一碗。”候敏调侃的表情当场变得诌媚,路小筑得了机会反讽。“咳,真是鸟为食亡啊!”侯敏不甘示弱地又要耍贱嘴,但她可没有大多时间奉陪,得把握第一堂下课的短暂时间,溜出校外去买回杏仁露,动作快一点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在上课钟响前享受到杏仁露的清凉爽口。 
谁知道她才拐出巷子口,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白裤的男生,险些昏倒在她面前,脑子里也没多思老一秒,本能地上前扶住,定睛一看,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居然是她见过的,心里暗叫,这人不是那个在山中小屋里终日不说话只会看山、抽落,想心事的忧郁男生吗? 
她急惶惶地问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一边很努力地想着他的名字。 
而他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面露惊慌地将她推开,好像见了鬼似的,努力地使尽最后一丝力气,疾言厉色地吼着:“我再也不要住进医院了——”接着就气衰力竭地昏倒了,幸好她及时拉住他的白上衣。 
一样的白衣白裤,她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夏霖。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显然不是很愉快。 
当她奋力扶起他之际,不远处有另一对的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随着一阵早晨的微风吹送过来。 
“姑娘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九点九分。” 
对于那样的问话,她的心里感到好奇,却没时间回头张望,救人要紧哪! 
在医院里,急诊室的护士问她:“你是他的家人吗?” 
她摇头。“不是。”她跟他没瓜葛的,只是见他昏倒了,不送他来医院,好像对不起从小所受的教育。 
“那你是他的女朋友?”护士又问了。 
这回,她的头摇得都快将头皮屑摇出来了。“不是的。不是的。”他那么不爱说话,大概得找个会手语的女朋友吧。 
护士没耐性了。“那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手上拿着表格,无从下笔描述她跟夏霖的关系。“总不好把你写成“路人甲”吧?” 
路人甲?想想也差不多,她跟他根本称不上认识,只能说见过面而已,那一层薄薄的关系,和路人甲差不了大多。 
她有点腼腆他说:“我是他参加的热音社社长的妹妹的同学。”这样的描述有点像在绕口令。 
护士小姐也听得团团转。“那你总该知道他的名字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叫夏霖。” 
她犹豫的语气,似乎不能取信于人,于是护士小姐自行在他的身上翻找着,也不知是护士小姐翻动他的身子时惊扰了他,还是他的昏迷属于间歇性的,就在她跟护士小姐讨论时,他突然又醒来了,但仍是软弱无力的,眼帘一掀开,没先开口向她道谢,竟劈头就说:“谁让你送我来医院!”紧皱着眉头,眼里燃烧着火气,好像他的痛苦是她造成的。 
她被骂得愣住了,无辜地看看护士,护士耸耸肩又摊摊手,一副与我无关的场外人士模样,她委屈地紧咬着嘴唇。“我是好心——”话没说完,他又来一句。 
“多事!”接着又躺回急诊室的临时病床上,他连眼睛都紧闭着,不想看人,那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直教人生气。 
哪有这样的人啊?!人家见他昏倒在路旁,好心好意送他到医院来,不但没得到半点感谢之言,还被责骂多事,早知道就把他丢在路边算了。 
“好心没好报!!’路小筑也别开脸去,不想看到那张苍白怒容。 
护士小姐出面打圆场,“好了,‘热音社社长的妹妹的同学’,你在这儿填一下电话地址,然后也该赶回去上课了吧。”护士小姐幽默地说着,大概是发现她身上还穿着制服吧。 
“糟了!”经护士小姐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下课时间已经过很久了,她匆勿地边填资料边叹着:“唉呀!我的杏仁露……”填完后她拔腿就跑,没有闲工夫多理那个不懂得感恩的人了。 
火速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三堂课的钟响了,气喘吁吁地坐下来,猴子就凑过来问:“我的杏仁露呢?” 
唉!别提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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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如果真的有缘,是绝对甩不开对方的。 
第二天,夏霖就来找她了。 
一早,他出现在她家门口时,脸上已经毫无病容了,才过了一夜,整个人又恢复在山中小屋时的神采,仍是那一派闲闲散散的模样,两手又插回裤子两侧的口袋内,高瘦的身材,撑得那套白衣白裤像随风摇曳的旗子,飘飘然的,连他整个人也是飘飘然。 
这样快速的转变,几乎教她怀疑,昨天在街上,他该不会只是想睡觉在打盹吧?! 
当她要出门上学时,却被喝住。“我等你很久了。”那是一句双关语,对夏霖而言。 
路小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守在她家门口,昨天被他责骂的火气到现在还没消呢!他八成是为了昨天的事,来跟她道歉的。书包用力一甩,甩上了右肩,脸颊侧过去,往前直走,当他是隐形人。 
一边走心里头一边庆幸着,幸好父亲大清早四点半就出门去打高尔夫球了,否则又见到男生在家门口站岗,一定说她不遵守诺言。唉,谁叫她一开学就对父母承诺,高三这一年绝对要好好努力用功,考个好大学,所以猴子就替她打退学校里那些苍蝇男生,不准他们再到她家门口乱站岗,否则就叫教官去抓人,这倒也安宁了几天,谁知今天居然冒出个不相干的人来,险些被他害惨了。 
夏霖跟在她身后三步外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像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早上扛着高尔夫球具出门的那个人是你父亲吧?!” 
她吓了一跳,张大了眼,脚步停顿下来,回过头去,望着他,他仍是那副闲散漠不关心的模样,也不看着她,宁愿偏过去看街上往来的行人,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她根本不认识他,没必要七早八早跑来她家门口等她的,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焚烧起来,有股不安的情绪在体内躁动着。 
路小筑倔强着,不回答他的问活,因为摸不着他的居心、也不想让他以为自已被原谅了,脚步又移动着,心思却飘忽起来,长了眼似的,盯着身后的夏霖,守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快到公车站牌时,才又听到他的第二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她的脚步没再停下来了,坚持不让他有机会知道大多,看他能怎样?到了公车站牌时,她从书包裹拿出英文字典出来背,眼睛时而望着右前方公车来的方向,时而很认真地看着字典,然而看了老半天,却连一个字母也没看进去。 
他静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高大的身躯像道墙似的挡住她张望公车的视线,她又别过脸去,他该知道是女生都会生气吧,生昨天被人诬骂的气。 
这时,他居然又说了第三句话,虽然第三句和第二句话的内容是同样的,但就凭这一点也该值得放鞭炮了,想到在山中小屋时,三夭两夜的时间里,役听过他讲半句话,这回从她家门口到公车站短短的几分钟路程,他竟然开金口了,而且开了三次,猴子若是知道,一定会兴奋死了。 
然而,她是存心不说话的,让他知道面对一个假哑巴是什么滋味?何况也没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她青涩善感的心灵里已盛装了侯亚农,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容别人,最少此时此刻真的没有。 
由于她的不言不语,夏霖便也赖着不肯走,挨在她身边站着,这下子子两个人倒像很熟识的男女似的,她担心引来误会,硬是转过身去,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这般计较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真恨,怎么这个人一出现,她竟是怎么摆都不恰当了,一颗心乱糟糟的。 
他并不强迫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悠哉悠哉地伫在她身旁,像在守候着什么。 
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路小筑,你男朋友好帅喔!”是班上的一位同学骑着脚踏车自她眼前掠过。 
毁了,她心里直气着,瞥一眼旁边的人,但见他嘴角浮着一抹微笑,是心知肚明的笑。 
恨恨地跺着脚,气人啊,给他捡了个便宜。 
心里想着,他知道她的姓和名了,总该走人了吧。用眼角的余光瞄一下那具高长的身子,他仍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嗯,难不成他在等这班公车? 
以前也不是没被爱慕她的男生缠过,但是像他这样淡淡漠漠,又不太在意的倒是头一遭,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想直接拒绝他,又怕万一人家反过来说:“我可不是在追求你啊!”别落个自作多情空余“糗”,所以当下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路小筑一直张望着前方,怎么公车还不来?心神不宁的,字典拿在手上,也只是装装样子,她是最讨厌人家这般假用功德行的,今日自己居然也染了这个恶习,讨厌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 
“你很喜欢侯亚农?!” 
他突然天外飞来惊人一问,大约站在地方圆三尺内的人都听到了,顿时间,她感觉有几十只眼睛像几十道光芒地投射在她身上,等着答案。 
肚子里的火气,再添上了油,燃得更旺,她几乎可以听到那滋滋作响的喷油声,恨不得一股脑儿全往他身上泼去,烫得他屁滚尿流,闪开去,别老在她身边,害她丢人出糗。 
“不关你的事!” 
她的怒气集中在眼睛,很用力地盯住一个单字“secret”,中文意思是“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叫秘密,而他居然当众把她的秘密说出来,这个人是出现来克她的吗? 
人群里起了骚动,久候的公车终于来了。她吁了口气,总算可以摆脱他了,决心往公车里边钻去,决计不跟他站在一处。 
在椎挤之下,她终于躲到公车最后面的靠窗位子,故意不去观看他在何处,眼睛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心里不断地在放空,将所有不该存在的意念统统放出去,留下清明的心思。 
公车缓缓地起动,可能是搭乘的人太多,有点承载不了似的,像老牛拖车,她幽幽地望着窗外,视线随着公车的移动而移动,一幕一幕的景象人眼,直到那个叫夏霖的大男生跳入她的视线范围,两人隔着窗玻璃对峙。 
原来他根本不坐公车! 
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总在她的算计之外,教人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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