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举起右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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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的行为让你感到生气，我代表大家向你道歉。”电话中乌鱼子说的真挚感人。”其实大家都是基于关心你，也许是方法太过奇怪。”
我只是沉默着。
“不过，我想你真的是误会阿德了，他并不是因为打赌才去追你。”乌鱼子说。”那其实是我们起哄硬逼他下注，当时大家老早知道你们两个走的很近的消息，就只差临门一脚将你们俩踢在一块儿。我们是故意输钱给他，当做祝贺你们的恋爱基金！”
事到如今，就算我愿意相信阿德对我的感情，不是因为打赌的面子问题，我们两人之间也还挡着一道隐形的墙无法跨越。
“更何况，阿德并没有拿走那份他应得的彩金。”乌鱼子又说。
“不重要了。”我叹了口气说。”反正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如果我和阿德之间还存在些什么的话，大概就是灰心吧。我对于他无法对我坦然相对的感情感到失望。
走出电话亭，黑压压的天空密布沉重的黑云，仿佛快滴出雨似的。我大步急跨往前，果然开始下起骤雨来。越下越大的雨顷刻间就把大地淋湿了。
我再度躲回电话亭，将自己关进玻璃门里观赏外面的雨景。雨滴激烈敲打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恍若一尾不但失去自由也遗失方向、正被关在玻璃缸里的鱼。
滂沱大雨里，我的眼前疑似又出现幻影。
我看见只穿著睡衣的柳丁男，正冒雨冲进对街的综合医院里。
有关柳丁男失踪的真相（1）
清晨，我被翔翔那个睡姿不良的小鬼踢下床。
如果这小鬼现在睡的是我的床的话，我一定标明楚河汉界，跟他划分的清清楚楚，谁也不准越对方雷池一步。
然而，此时我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简单的说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叫我走投无路有家归不得，只好忍受跟这目无尊长的小鬼同住一间婴儿房里。
我睡眼惺忪走到浴室里去刷牙洗脸，屋外的冬雨还淅沥哗啦持续下个不停。
昨日柳丁男在雨里奔跑的画面突然闪过我脑际。
“那个人真的是柳丁男吗？”我凝视镜子里，表情茫然的我自言自语。
那个雨天，我并没有追上前去一探究竟。大概潜意识里，总觉得热爱运动的柳丁男和医院之间不可能画上等号，因此如果不是我一时眼花认错人，就是我真的得了精神妄想症。
几天之后，关于我是不是得了精神妄想症这件事，终于水落石出获得印证。
为了陪同已怀孕八周的二姐去做产检，我又来到几日前看见柳丁男的那家综合医院。我到处东张西望倒没遇见柳丁男，却在等待看病的人群之中，发现行色匆匆，似乎为了探病而来的阿德。我脑海里瞬间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关于与阿德的偶遇。我怀念他的声音、怀念他怀里的温暖、怀念和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我拋下二姐尾随阿德背后。因为电梯过于拥挤，阿德于是改爬楼梯，也因此给了我方便跟监的机会。
不知道阿德探病的对象，是不是跟那名神秘的第三者有关。即使已经分手了，我仍然想得知有关阿德的一切。
阿德的脚步在重症病的楼层里停下。走廊上他遇见一名熟识的护士，在询问过病人最近的状况之后，便推门走进病房里。
“怎么样？身体还好吧？”阿德问候着躺在床上的病人。
我轻推开病房的门，从门缝里只看见阿德消沉的背影及半张病床，病人的脸正巧被玄关处的墙面挡住了，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还可以。”病人微弱的声音接着问：”有她的消息了吗？”
阿德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看她是存心逃避我吧！连工作都辞掉了！”阿德颓然说道。”我知道她有个姐姐住士林，不过不知道详细地址，因此只要一有空闲我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不过至今还是毫无头绪。”
“如果找到她，就带她来这儿吧。”病人又说。”我不想因为我，破坏你们的感情。”
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那个神秘的第三者不是研希子，也不是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而是目前就躺在病院床上的这名男病人。
“你不是因为不想让她为你担心，才躲起来的吗？这样一来之前所忍受的痛苦，不就全都白费了？”阿德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我心中不禁怀疑，病床上躺着的人或许就是为不明原因逃婚的柳丁男！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有了连贯，包括柳丁男的失踪、阿德对此事的支吾其词、神秘的电话、雨中柳丁男的身影……等等，这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一一涌现。
“可是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病人从喉咙中挤出微弱的声音说。”只有亲自把她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如果病床上的人真的是柳丁男，那么这段期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阿德会认识柳丁男呢？难道阿德和我交往只是为了柳丁男的托付吗？一长串连锁性的疑问在我脑袋里萌生。
“你安心养病吧，她的事我会想办法。”阿德以责备的口吻说道：”听护士说，你前几天穿著睡衣就跑出去淋雨了，像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
“我看见她了。”病人说，”前几天我从病房窗户，发现她就在对街人行道上，才刚追出去就突然下起雷雨。”
这么说，那个雨天里我所看见的柳丁男并不是幻影！说真的，相较起来我还是宁愿是自己得了妄想症！
此时，我的心已沉痛到无法思考。
“小姐，请问找谁吗？”查房的护士走向前来，询问已惊愕得呆若木鸡的我。
阿德听见护士小姐的声音，于是走往房门口一探究竟。当他看清站在门前的人竟然是我时，不禁错愕不已。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茫然伫立着。和阿德彼此凝望的悲伤视线，渐融合一起。
“他罹患血癌。”医院的楼梯间里，阿德向我道出事实。
当我得知柳丁男之所以逃婚，是因为发现自己身染绝症时，我眼中的泪水便潸然落下了。为什么柳丁男总是对我这么温柔，就算是发生了这种生死悠关的大事，他都宁愿自己默默承担，而不愿让我为他难过，更不想因此拖累我！然而，当初那个不明所以的我，却对柳丁男凡事为我着想的做法牢骚满腹。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真希望能收回我所有的诅咒。即使柳丁男是因为爱上别人而拋弃我，甚至从来都不曾爱过我也好，不管怎样都比他罹患重症的结果强过数百万倍！
“他正在等待捐赠骨髓移殖的配对报告。”阿德又说，”可惜我和他的配对失败了！”
止不住的泪水，沿着我的脸颊不断地掉落。如真能挽回柳丁男的性命，就算抽干了我的骨髓，我都不会有怨言。
有关柳丁男失踪的真相（2）
事实上，阿德早在我抢他的停车位之前，就已先认识了柳丁男。
他说，柳丁男之前所居住的公寓附近，是他上下班的必经道路。有天早晨阿德正在往上班的途中，发现病发的柳丁男一脸苍白在公寓马路旁拦阻出租车，于是主动送柳丁男前往就近的医院治疗。
原本只是举手之劳的善心，没想到却有如食物炼似的，将我们三人的命运紧紧环扣在一起。
阿德在送柳丁男到医院之后便离去了，虽然给过名片请柳丁男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连络，然而后来却一直没再见过他，直到我将柳丁男的资料送到他办公室，他在惊奇的同时，也讶异于命运的安排居然如此巧妙。
阿德开始瞒着我在各大医院找寻柳丁男的下落，并将我追查他的事全告诉了柳丁男。但由于柳丁男无意泄露行踪让我知道，于是他便瞒着我暗中和柳丁男连络。就这样，他成为柳丁男获知我消息的桥梁。
“你是因为柳丁男才和我交往吗？”我脆弱的凝视着他。这是我目前惟一的疑问。
“这就是我痛苦的地方。”阿德心痛的说。”我在知道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前，就已经爱上了你。”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我眼眶中滴落。我想上前紧紧拥抱住他，但柳丁男的阴影却令我裹足不前，只因在我知道柳丁男对我抱持的心意之后，我便更加无法背弃他了。
为什么上帝将我们三个人摆放在一起，却残酷的想夺走其中一人。如果我们三个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最起码我所爱的两个人都能平安幸福，而我也不必面临心碎的决择。
现在不管我选择了谁，都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那么，你准备好要见他了吗？”阿德露出复杂的笑容。
“嗯。”我点点头，擦干泪水。
阿德脸上乍现笑意，但随即露出寂寞的神情，仿佛预知我将离开他，回到柳丁男身边似的。
“快去吧。”阿德推着我，默默目送我的背影远去。
也只能这样了。我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毕竟，我没办法放下病中的柳丁男不管，而投向阿德的怀抱。就算有所遗憾，我想我也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再见了，阿德！我在心里默默向他告别，感谢他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成为我的依靠。
傍晚，柳丁男一觉醒来，便因为发现我就站在他身边而惊骇不已。
“阿德找到妳了！”柳丁男现在的精神显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正受死亡的威胁。
一定是医生搞错了！直到现在我仍不愿意相信，原本生龙活虎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柳丁男，怎么会得了这种病！
“你这个笨到掉渣的家伙，生病还故作浪漫淋什么雨嘛！”我走近床边，忍不住责备起他来。
“天啊！我已经被这里的护士小姐骂了好几天了，你就饶了我吧！”柳丁男向我求饶道。
“嗯，还是很有女人缘嘛！”我将削好的苹果瓣塞进他嘴里。
从前相恋时甜蜜的时光，好像重现了。
“对不起。”柳丁男突然流露出苦闷的神情说。
“为什么跟我道歉呢？”我不安的凝视着他。
“其实，我真的很想与你携手步入结婚礼堂，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柳丁男看着我。他因重病而略显削瘦的脸庞，和昔日健朗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我低下头不忍去看他，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掉下眼泪来。
“其实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柳丁男自我嘲笑道：”之前做化疗时我的头发全掉光了，像个和尚一样，我原本还想拜托护士美眉帮我买包烟烫几个戒疤呢！现在你看我的头发，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这代表我就快恢复健康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泪水最终还是沿着两颊潸然滑落。原本应该在此时表现坚强，好成为柳丁男强而有力依靠的我，现在反而因为他的勇敢坚强而崩溃了。
柳丁男温柔的握紧我的手，即使已经快失去生存的力气了，他仍拚命想保护我。
“所以听我的话，回到阿德身边吧！妳跟他在一起我才能放心。”柳丁男仿佛在交待遗言似的，令我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我边掉泪边拚命的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虽然我们还没真正举行婚礼，但再怎么说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拋弃我不管！”
“那家伙可是正经八百向我提出，想照顾你一辈子的请求呢！”柳丁男浮现温柔又宽容的笑靥说道。
顷刻间，我的心里产生了动摇。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多想，我只想认真的待在柳丁男身边。
“我想陪着你。”我真心的说道。
柳丁男温柔的眼神凝视着我，对我投以一个久违的笑容。
渐渐西沉的夕阳，金黄色的余晖照射进白净的病床上。就像要确认自己的心意似的，我死命的紧抱住柳丁男日渐削瘦的身体。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步也没离开医院。面对柳丁男身体越来越好的状况，我只祈祷那不是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