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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目女孩-第14章

小说: 白目女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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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下,熊初墨蓦然知道该到哪里找人了!

好不容易说服房东借给他备份的钥匙,熊初墨怀着忐忑的心情扶阶而上,希望她不会让他白走这一遭。

轻巧地打开大门,迎接他的是满室乌黑,顿时让他的心凉了一大半。

‘谁?’

就在他差点被黑暗击倒的刹那间,一声轻扬的沙哑女音拯救了他的绝望,而那声音,对他而言宛如天籁!

关上门,藉着微弱的月光找到她的身影,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心跳加速地朝她缓步迈进。

感觉人类的气息逼近,白睦琳不由得心慌了。

她无心思索是谁会侵入她好一阵子不曾回来的房子,但天生的防御能力让她警觉了起来,小手不假思索地摸上摆在身边的木质面纸盒;她准备拿这当武器攻击来者,如果那个人胆敢对她不利的话。

对方的脚步移动得很慢,却阻止不了她不断加快的心跳,她甚至听得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双手紧捧着面纸盒不敢放松;就在她瞧见对方的鞋尖暴露在月光下时,她咬紧下唇闭上眼,快速地扬高手上的面纸盒——

‘睦琳!’直觉反应攫住她的细腕,熊初墨被她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是我,你看清楚!是我。’

‘啊——’白睦琳狠震了下,虚软地惊喘一声,瞠大双眼看清他俊秀的脸庞,她瞬时像被抽光全身力气地呜咽出声,然后像个孩子般嚎哭起来。‘呜哇~~’

‘睦琳……’心脏一阵揪疼,他不知所措,只好坐到她身边将她抱至腿上,轻轻地摇晃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止住她的哭泣,但他看过母亲在哄骗哭泣的孩子时,约莫都是利用这种方式,但愿能在她身上看到成效。

失控地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白睦琳突然觉得难堪;这么大的人了,还哇啦哇啦地哭个不停,像个小婴儿似的,丢脸死了!

吸吸鼻子,她的声音沙哑得难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坦白招供。‘我开着车在街上乱晃,看能不能好狗运地“捡”到你;要不是睦尔正好打电话给我,提醒我还有这个地方可以找,我可能得在街上晃到昏倒为止。’

他试着用轻松的语调转述他的没头没脑,因为气氛已是太过紧绷,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喜讯的发布和自己对她的疏忽,只好轻松带过。

果然白睦琳没辜负他的期望,她逸出一声轻笑,着实让他给逗笑了。

这家伙壮得跟头熊一样,她实在无法想像他会有昏倒的一天。‘你太夸张了吧?!昏倒?我才不相信呢!’

‘真的!’她还笑得出来,表示自己还有挽救的机会,他努力扮演可怜的姿态。‘我到公司接你下班,谁晓得你同事跟我说你早就离开了,而且你也没有回家,你都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白睦琳娇嗔地睐他一眼。‘这里才是我家!’

‘不,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明天我就把这里退掉。’握住她的手,他为自己还能碰触到她的体温而感动。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她乍然想起自己似乎该借题发挥一下,免得让他以为自己果真如此容易便轻饶了他,往后岂不就随他搓圆掐扁,永无翻身之日?

‘才不呢。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宣传,根本没必要跟你住在一起!而且你不觉得,你不该有为我决定任何事的资格?’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她轻巧地跳跃在绝美的月光下。

熊初墨眯了眯眼,要不是太了解她就在自己面前,他真会以为在自己眼前跃动的是月光仙子,不小心偷溜到凡间来游玩。

伸出手想触碰她顽皮的身影,却让她灵巧地闪躲开来,这让他的黑眸一沉,瞬间扬起抓不住她的恐惧。

‘都快结婚了,我当然有资格!’他好慌,不知这话是对她的宣告,还是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白睦琳停了下来,高挑的清丽身影停顿在闪闪银丝之下。

‘结婚?!你要结婚了吗?’她佯装惊愕地顿了下,红唇随即扬起漂亮的上扬弧度。‘呣,你的婚礼我恐怕不方便参加欸,不如……我就先在这里祝福你喽!’

闭了闭眼,熊初墨心魂俱裂!

她还是不要他吗?事情发展至今,她应该全然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不肯接受?

扯开一抹难看的笑,他的心却在低泣……

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祝福,唯独她……她的祝福显得何其讽刺?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初墨?’没注意自己何时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顺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该这么唤他。

他没有回答,安静得像尊不会讲话的石娃娃。

‘你怎么了,初墨?’或许是不习惯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察觉了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她慢慢敛去笑容,有点犹豫、有点不安;最后她选择接近他,轻缓地蹲跪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的祝福吗?’

她开始觉得难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样的痛苦情绪,他们却都感受不到对方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伤痛。

‘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喜欢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睁开的眼满布红丝,他像只负了伤的雄狮,除了拚着最后一口气反噬之外,完全跳脱不开心头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哀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里不再藏有隐含的宠溺,有的,只是无情的冷淡和严厉!

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撇开头不愿再看那张令自己无法不爱恋的容颜。‘不必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听到风声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为妻,要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用千百种理由来拒绝我,而不是以那声该死的祝福!’

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就连用咆哮来形容都不为过,却怎么也掩不了其间颤抖的哽咽。

才刚风干的泪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蓦然想起他挂在房门后的那只老旧风筝,突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初墨……那个风筝,其实是我的,对吧?’就算他像蚌壳一样死不开口,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他紧闭上眼,因为眼眶灼烫得令他睁不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用的风筝罢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实的眼睫下方竟隐隐闪动着:…水光?!

‘告诉我,初墨,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我的?’噙着眼泪,她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她执意要个足以说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显,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终究还是睁开湿濡的眼,神情狼狈地瞪着她。‘你究竟想证实什么?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

‘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爱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气,顿时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没错,那个风筝,的确是你掉到河里的那一个。’

他投降了,对她,他总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后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我记得你叫我不要去捡的。’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为的,却不再是伤心。

但熊初墨显然是误会了,误会她为了别种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却再没有为她拭泪的权利。

‘我捡都捡了,不然你想怎样?再拿回高雄丢到河里?反正那是你的东西,随你高兴怎么处置都行!’他赌气地言不由衷,天知道他的心犹如被割剐般疼痛!

‘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小心地不让他发现。‘随便我爱拿走,还是……放在原地?’

‘我管你爱拿到哪里去?’他心痛得失去理智,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你要丢就丢、要拿走就拿走,就算你爱放在原地我也无所……’

恼火地叨念着,直至‘有问题’的关键句,他的声音凝在喉头,心跳加剧且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小脸,他竟一瞬间失了心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0章

‘初墨,你真的无所谓吗?’白睦琳娇羞地理了理他微绉的领口。

眨了眨眼,熊初墨好不容易回神了,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不曾有过的亲匿举动?‘什、什么?’

天哪!他都忍不住要结巴了!

‘风筝啊!’努努嘴,她开始编些莫须有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嗯,如果有一天,他向我求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那只风筝……’

‘别再说了!’他心痛如绞,憎恨自己又让她牵着鼻子戏耍了一回,再也听不进任何伤人的字眼。

白睦琳无辜地瞅着他。‘初墨。’

‘我把它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承受更多,当真只有投降的分。

她非得这样伤害他吗?他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可以面对她遇上真心相爱男人的画面,因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男人幻想成自己的脸——而这一切,不过是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踉跄地推开她,他起身没来由地凄苦发笑。

之前不顾任何抗拒,几乎可称为强迫侵占她的行为,如今看来竟是如此鄙劣。

她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她曾经明白地表白过,只是全让他蓄意忽略了;现今想想,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作为跟禽兽有何不同?却残忍地全部加诸在她瘦弱的肩上……

‘初墨?’让他这么一推,跌坐在地上的白睦琳,脸色苍白地盯着眼前看似万念俱灰的男人。

是她的试验太过了吗?还是……他根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晓得她口中指的男人只有一个,一个叫做熊初墨的笨男人?

‘对不起……’背着她,双眼酸涩得难受,突地感觉颊侧一热,唇角渗入一丝碱味;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水液苦涩得难以吞咽。

对不起?那是什么意思?白睦琳大骇,一时无法接受他头一回对自己表达的歉意,神色变得更为惨白。

‘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一切,你说得没错,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坏男人。’现在承认错误来得及吗?只怕再也收不回如江水般澎湃奔腾的感情。‘明天,明天我把那个风筝还给你。’

他没办法再将字句说得完整,他需要好好地喘口气,他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他需要……该死的!他需要的只有她!一直只有她啊!

白睦琳赫然明白,他并不如外表那般看似坚强,他的心里有一块非常柔软又脆弱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禁区;直到此刻她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幸福!

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她不可能再遇上第二个,他的专情令她动容。

即使他总是蛮横、鸭霸、不讲道理,可是他的心总是明白地摊在她的眼前,明明白白地宣告他要她、不让她逃离;是她太过盲目,才会从来都不曾看清他的心。

‘初墨!’出声喊住他,她不能让他就这样心碎地离开。

凝住脚步,他的鞋尖停顿在距离大门约莫二十公分的地方。

‘还有事吗?’过了好久,他才有办法开口说话,而那声音粗嗄得几难分辩。

扶着地板站起,她温柔地凝着他僵直的背脊。‘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能走。’

沉默,他的沉默因为等待,等待她把话说完,也好让自己完全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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