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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凤凰无双1之优释傩之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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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王爷都起身行礼了,我即使再懒,也不得不随之起身,垂手而立。其实我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开,只是渊见和太子殿下都没示意我回避,我若就此跑开,才真正无礼。 
“若不是十四叔抱病日久,兵部一干大小事务半数落在本宫身上,本宫也不会因公务缠身,延宕至今日,才来探望皇叔。十四叔闭门谢客,大抵不晓得外间纷传十四叔已病殁,只是府里密不发丧,以免朝野大乱,给贼人以可乘之机。传言甚嚣尘上,已经传到父皇、母后耳中。父皇着我前来探望。”太子折扇一收,在掌心把玩,似抚摩情人般温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十四叔却原来在府里快活风流。我适才进来时,小表妹才向本宫抱怨,说十四叔长久也不去她的安锦院过夜。我道是怎的,原来十四叔身旁有如此不俗之女相伴。” 
渊见听了,徐淡微笑,“殿下可记得天佑十年冬,京郊感业寺?” 
太子秀眉一挑,仿佛意外渊见会提起那么久远的事。 
“京郊感业寺啊……记得,怎会不记得?那年冬天,格外寒冷。德妃娘娘感染风寒,经久未愈。御医说是寒症内侵,来得快去得慢,不易根除。恰巧太傅带你我、冉惟和如霆等去感业寺听西域圣僧讲经布法。皇叔你带着侍卫偷偷跑去向佛祖许愿。”太子神色迢遥缅怀,似忆及快乐无忧少年时,连唇边勾起的轻浅笑纹,都似温柔起来,“因缘际会,却被你碰见西域圣僧。” 
渊见也展开浅笑,双手负在背后。“想起来,竟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旧时如梦呵,墨慎,三十一梦,梦里梦外,惟愿无悔。” 
他微侧身,将我置于太子视线内。“傩,便是优罗难先生的弟子。” 
所有目光齐刷刷向我投来。 
我惟有微笑以对,心里有淡淡感慨。这两人果然是叔侄,神奇而强大的基因遗传真是不可抗拒。即使两人间只得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相同血缘,然并立在一处,也貌似之至。 
一样天庭饱满的额,一样挺直坚毅的鼻梁,一样菲薄寡情的唇,一样清俊深刻的轮廓。 
区别只在,渊见笑起来,总染着几分倦意,挥之不去。而太子笑起来,却直似冷酷的帝王,没有半分暖意。 
太子在我将他们打量完毕时,亦已经把视线转回渊见身上。 
“得优罗难先生的弟子陪在十四叔左右,侄儿就可以放心了。”他凝视渊见,眼光深沉莫测,“母后听闻你幽禁轻羽,以分筋错骨手废她一身功夫,大是恼怒。纵使轻羽只是一个宫女,也终是伺候母后多年,总是有些感情。十四叔顶好给母后一个交代,免得将来落下后患。不过母后而今尚在盛怒之中,不宜前去。我看,十四叔的病,也将养得差不多了罢?弗如,十四叔往漠北一带走一趟罢。” 
“漠北?”渊见负在背后的手,轻轻握起。 
“是啊,漠北。近来往返南蛮、西域、漠北的商道上,有数股悍匪出没。掠夺过路商人行旅的财帛,强抢民女,伤人无数。十四叔卧病在府期间,这些事暂由袁侍郎在处理。奈何这些贼人势力强大,已成气候。朝廷剿灭不成,反倒损兵折将。侄儿今日到府,一为探望皇叔身体是否安康,二来么,则是想请十四皇叔设法解决此事。以十四叔绝世之才,定可以将贼人一举成擒,为民除害。也可以趁此机会,避开母后怒火。待胜利班师,更可以将功折罪。” 
啧啧,算计得真精刮,以剿灭悍匪之功抵处罚宫女之罪,这宫女在当朝皇后心目中分量真不小呢。 
有点脑筋的人都晓得不划算。 
“难道朝中无人了吗?要本王拖着一身病骨,亲自出征?”渊见挑眉。   
第六章 城府(4)   
“此言差矣,国舅主动向父皇请缨,愿借调镇守金陵的五十万雄兵,分南北两路,剿平匪窟。父皇尚在考虑。” 
金陵?我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我来到此间最初的地点是金陵,我那至今无缘一见的师姐月无情也在金陵,渊见极在意的一个人……似乎亦在金陵。不知恁地,所有事,隐隐串成一线,仿佛一张巨大蛛网,使置身其中的人如我,无法挣脱。 
慢着。我把记忆去得略远些,那日优罗难差送我们进京的车夫回去时曾说要他回程莫走商道。他早知今日,所以刻意把我留在王府里!这项认知使我有隐约奇怪的预感,命运正在把我推向一个更为复杂险恶的漩涡,而,优罗难要我自己解决所有将至的麻烦。 
果不其然,渊见听了,拳头一紧,敛眉沉吟。良久,他与太子对望,眼中已是一片杀伐之气,“本王愿前去剿匪,请殿下放心,明日本王便奏请万岁。” 
“好极。”太子以折扇轻击掌心,“十四叔果然干脆!本宫这就回府,上书父皇,助十四叔得以顺利成行。” 
我大是佩服这两叔侄,明明两人间暗潮汹涌,似互相算计防备,可又同时制约外戚,真是微妙关系。 
太子与渊见达成协议,“唰”地展开折扇,笑吟吟地准备离去,在转身之前,他邪魅的冷眼瞥向我,倏忽勾唇一笑。“小师傅,本宫把十四叔的康健,交付予你。以优罗难先生弟子之能,想必自漠北返来,定可以还本宫一个完好如初的皇叔罢?” 
我的反应是拱手相送。这位太子殿下,真是不放过每一个算计威胁别人的机会啊。 
唉,再一次证明遗传之恐怖,寿王千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等到那抹邪肆笑声渐行渐远,终至杳不可闻,我才抬起头来。 
渊见微笑,将石桌上的皮纸棋盘收起折好,放入袖笼。“傩,这游戏,今后莫再玩了。你若觉得无聊,不妨告诉本王,本王陪你打发时间。” 
我静静看他,那张画有世界地图大略的飞行棋盘,会惹来什么麻烦吗? 
“傩,你我的京城之游,看来不得不推迟了,先走一趟漠北商道罢。”他看懂我眼内的疑问,却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只是走出凉亭,在前头微笑着招手,要我跟上。 
“我真的也要去?”出门游玩与长途跋涉前去剿匪,真是天差地别。 
他颔首。“本王不在府中,王府就由如夫人月妍做主。她可是皇后的亲甥女,背后有庞大的家族替她撑腰。偌大王府里,失踪一两人而全不被察觉,实非难事。本王此去,少则半月,多则数月。傩,你以为可以安然在王府中度日么?” 
“是。”我向现实低头。他说得没错。与其留在王府里,在嫉恨成狂的女人眼皮底下度日,弗如跟他去充当军医,还可以顺便领略大好河山,前提是我不晕马车。   
第七章 路遥(1)   
是夜,我正睡得贼死,有人来轻拍我的脸颊。 
我挥蚊子般伸手拍开,翻身继续熟睡。 
来人倒也有耐性,持之以恒,也不恼,只是复又轻拍我的面孔。 
我被拍得不胜其烦,猛然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大半夜的跑来扰人清梦。 
落入视线的,是福江富态慈祥的脸。见我醒了,她和蔼微笑。“小师傅醒了。起来洗把脸,换好衣服,咱们该上路了。” 
八小时睡眠没有得到保证,所以神志有些恍惚的我,呆愣数秒,才醒悟过来。依言爬起来去洗脸,待洗完脸,我惯性地走到床头,拎过挂在衣架上的白色外袍,就想往身上穿。 
福江却过来阻止我。 
为什么啊?我以不解的眼神看向暗夜里的福江,难不成要我就穿着中衣走出去?还是要我换穿甲胄?那是打死我也不肯的。据史料记载,一套战甲轻则几十公斤,重则要上百公斤,我可吃不消。 
福江的反应是笑着将我引到外间耳房,耳房小炕上,置着一箱女装和一箱珠宝首饰。在清静月光下,散发柔和美丽的淡淡光芒。 
噫?我瞠目结舌,她的意思是叫我换穿女装?历史学得再糟糕,我也晓得女子不得从军。不然花木兰也就不必易装上阵,替父从军了。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女眷是不得随军的,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随军而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多数是……军妓。 
寿王千岁不会这么狠罢?我讷讷不能成言地傻呆呆看着两箱东西,有就此一头撞死的冲动。想我在话剧社里,演来演去不过是路人甲乙丙这样连台词也无几句的角色,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被吝啬到嗜钱如命的社长大人相中,出演殉情而死的祝英台,不料一跤跌回古代。难不成倒要我真身上场,出演一代花魁陈圆圆? 
“还未换好?”幽魅般,渊见竟凭空出现在我的明寒雅筑里。 
可是我明明面向门口的啊? 
只是疑惑短短的一刹那,我已经明了,这屋子里有密道。 
寿王府里的秘密,越来越多地展现在我眼前。 
“小师傅贪睡,又不知王爷半夜起程,是故起得晚了。”福江笑着拎起一件珍珠白软烟罗深衣往我身上比量,“请王爷稍等片刻,这就好了。” 
“本王来罢。你先去准备,我们寅时三刻动身。”他笑悠悠踱过来。 
“是。”福江微一敛身,静静退开,消失在大理石屏风后头。 
渊见接手福江的工作,自衣箱里取出一件湖水色滚淡烟堇边深衣,斜襟大袖,配一条同色绣青莲无褶单裙,再取出一双软底缀细小绿松石湖绿缎面绣鞋。一看便知是顶好的质料,顶好的手工。只这一套苏绣镶嵌宝石的衣物,折换成银两,已够穷人家吃用不尽。 
“我自己来。”当渊见修长手指探向我襟口的系带时,我迎上他在月夜里格外幽意潆洄的眼,要养尊处优的王爷伺候我,真是罪过。 
他悠悠叹息,任我从他手里取走衣裙,当他的面套上,右叠后绕,左掖前系。然后从裙子里头褪下内绔。 
这些事难不倒我,对古代衣饰文化,道具组成员的我,多少了解。演起话剧,时间紧迫,在后台当众剥衣换裤,更是时常。我没有太尴尬的感觉。 
渊见的眼却眯起。“傩,你始终是女子,再不受礼教束缚,亦应检点。除本王外,以后切莫在男子面前如此不拘小节。” 
我大不以为然,他这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成?数百年后,女性当众袒胸露背,连臀沟都可示人,还有什么不可给人看的?这算什么?小儿科矣。 
“傩?”他见我不答,润雅声音里染上一丝淡愠,轻轻挑眉。 
“知道了,王爷。”我立刻示以诚恳的笑容。任性,这样就不悦了? 
他菲薄的唇,微抿着,长手一伸,攫住我,将我转了半圈,背向他,替我系上一根深紫色织金丝绦。在我腰间环绕两圈,还到前头,打一个双心结,然后任它静静栖在我腰侧。   
第七章 路遥(2)   
我同他,如此静静伫立着,吐纳交织。 
也不知过了多久,渊见轻轻牵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往屏风。 
“渊见?”我低唤他,按古代礼制,出相入将者,三品以上服紫,平民百姓皆不可着此色。按例,我也是不该着紫的。还有,他牵我的手,也牵得太自然些了罢?就算我没有拿“男女授受不亲”约束自己的习惯,可是也没道理随便任他拉着啊? 
他回头看我一眼,微微一笑。“傩,一切有我。” 
握着我的手,继续往前,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垂头跟上,是吗?一切有他,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罢了,被他修长温柔的大手牵着,掌心感受彼此肌肤上的纹理,竟让我有奇异的安心。仿佛一切,都可以交在他手里,再不用操心。即使,只是乍有还无的淡淡感觉,之于我,也显得奢侈无比。就让我,在遥远的古代,放纵这一回罢。我,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没入屏风后机关精妙的暗门中,在幽暗狭窄而曲折蜿蜒的密道中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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