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爱你,还是离开 >

第6章

爱你,还是离开-第6章

小说: 爱你,还是离开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晚,他平生第一次喝醉。二天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青青泪珠滴哒的脸蛋,冲他哽咽着说,她是有目无珠,班门弄斧,全不知他五岁便对唐诗宋词倒背如流,是棋城格律诗的教父……
他忍不住笑道,还有什么?大仙?大圣?大侠?
青青一头扑入他怀里,你笑什么?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五。六。七。八。
    五
古云生自从那晚在蓝天家喝醉之后,蓝天的诗社每有活动都叫上他。但每次,他都去得很迟,几乎是他们要散了,他才到。蓝天也没怪他。因为他对他们的新诗好像没什么兴趣,人家争论得热火潮天,他却如隔山观火,跟他无关似的。人家正为一首好诗叫好的时候,他嘴里却吟着“车六进五还是进六”,顾自推敲他创作的象棋排局。在他眼里,象棋的三十二只棋子,形同音乐的音符,美术的颜料,任他通过象棋排局去创作人生的交响、天地的长画。蓝天虽跟他是同学,也没少跟他下棋,但对他创作的象棋排局,却似懂非懂。只觉得他的象棋排局,既不是象棋里的残局,也不是从象棋对局中抽出的某个片断,它是独立的,既可以提高实战的水平,又跟实战毫无关系。它自有自己的规则和自己的棋语,以及独特的思想和意志。不过,他蓝天始终乐意帮他,将他的排局拿到《棋城晚报》的娱乐版上发表。
我那些雕虫小技,也值得现世?古云生对蓝天道,蓝天一时无言以对。因为他真的不懂,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尽管娱乐版的编辑如获至宝,每回登他古云生的象棋排局,都是先登图形,说明红先行,然后让读者去竞猜着法,猜对者奖一支笔或奖一本笔记本。正确着法等一个星期后再行登出。出乎意料的是,竞猜者居然甚众。经调查,娱乐版的读者名列《棋城晚报》各版的前茅,而娱乐版的读者当中,象棋排局读者又占大半。于是,蓝天只好道,管它是什么大技小技吧,能让读者乐乐就行。
古云生似笑非笑,说是的,是的,乐乐就行。
每当古云生到了,青青就像鹿儿一样活跃,又是诵诗,又是吟唱,几乎把自己的新作全都贩光。古云生脸色祥和,既不会跟着别人叫好,也不会显出不屑的神情。好像即使普希金在场诵诗,他的神态也不过如此。他这神态,被后来的白雪称之为“酷”。这多少令他感到好笑,这本是人之常情,无非是一种独立生命的自由意志,一棵小草都可以做到的,居然在人间那么缺乏。
其实,他并不像蓝天所想那样,对他们如隔山观火。每个人对接收外部的信息,各有不同。有的人身心投入,也只能接收到信息的皮毛;有的人只需拿出十分一的思维空间,甚至更少,即可以将信息接收,而且即时分析、消化,该储存的储存,不该储存的任其消失。这也许是天生的品性,但他更相信后天的锻炼。他能够一边卖猪肉,一边唱棋与人对局,并非一朝一夕所致。他上小学的时候,已经开始训练自己,一边跟同学说笑谈唱,心里一边在思考着棋局的着法、变化。从家里到学校的十来分钟路程,他已将一局棋了然于胸,或将几首诗背得烂熟。苏绍仪左边给他一个吻,他感到心中的炮翩翩如蝶;苏绍仪右边给他一个吻,他如闻天边的群马得得而至。有时为延长这种感觉,他故意将脸扭开,让苏绍仪吻三四下,才吻到自己的脸。
他来参加蓝天的诗社活动,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对青青的好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社诗的人年轻、思想活跃、各有见解,称得上是棋城的文化精英,可以碰撞出思想的火花。他姗姗迟来,不是要显示自己高人一等,冲人拿架拿势,而是他瞧准了,他到的时候,正是他们的思想火花迸发得最热烈的时候,好比戏剧的高潮,七绝诗的结句。前面的起、承和转,被他省略了而已。于是,他嘴上吟棋,耳朵却接收着他们诗中的信息,好诗、妙句、灵思,尽收心底。他觉得他不吭声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充分表现。他生怕一吭声,说不定就像了裁判,哨声之下,别人会以为自己犯了规。诗社,一种沙龙式的活动,应该是各自的江河,尽情地流淌。
活动结束,不用蓝天说,青青已挨到他身边。到了街上,青青更是小鸟依人一样依偎着他。1985年的春夜,他还是年轻的。夜空里的星星,被几场春雨洗过之后,越发显得明亮。这一阵子,苏绍仪好像嗅到了他身上青青的气息,不但将他的裤子熨得笔直,衬衫洗得洁亮,而且将他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每每感到他要出门,必定提醒他要刮胡子,要将头发弄整齐,全身上下都要充满精神。他不由想到安妮。安妮自从去年和蓝天结婚之后,对蓝天真是爱得细腻。蓝天的一条头发乱了,她也会伸出纤指,轻轻抚好。蓝天有一声咳嗽,她也紧张得忙捶蓝天的背,为他顺气。人家结婚,度的是蜜月。即甜甜蜜蜜的一个月。看他俩呀,一年多了,仍糖粘豆似的,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当着别人的脸,也不时亲亲,好像世界就是为他们而欢乐的。
蓝天和安妮结婚那天,好多同学都来了。刘小红仍记着当年的事,碰杯祝福他俩的时候就说,我说怪嘛,安妮怎么会爱上你蓝天?现在才明白,为何那次公开批评你的小资思想,唯独安妮没上台批你。老实坦白,是不是你送给安妮的情诗最多?
蓝天笑而不答。安妮却甜蜜地道,当然啦,要不,我比你批他批得更厉害。
可你知道吗,我批那样狠,他还死性不改。在新疆还寄过两首情诗给我。刘小红毫无顾忌地道。安妮非但没生气,反而乐道,如果他改了,没情没义了,鬼才嫁给他哩。不过,好在你没上当,要不,你也找不到现在的军官丈夫。
那都是昨日黄花啦。刘小红道,我那位现在不过是工商局里的一个小科员。哪比得上你,日里夜里都躺在诗里。
安妮笑了,笑得很灿烂。
曾卫东,吴强立也来了。吴强立读书时就爱出风头,样样争先,也就争了个副班长干干。下乡当知青,他也是第一个报名到内蒙。早几年返城,凭着父亲的关系,进了税局,眨眼混了个副科长。虽是个副的,他也很志高满得,跟古云生握手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官员居高临下的礼节性。
还在干杀猪这行?吴强立明知故问。
是的。古云生淡然道。
当时我们可真羡慕你啊。吴强立故意加重感情色采。可在古云生听来,却多少带着一种虚假。倒是曾卫东实在,腰包虽然胀了,说起话来仍是同学间的率真,并没给人财大气粗的感觉。他对古云生说,他也快结婚了。未婚妻是跟他一块跑成衣的生意伙伴。跑了几年跑出的感情来的。
好人一生幸福。古云生心里祝愿。
……街上车来车往。
古云生挽着青青,走在春夜的街上。此时,他觉得母亲的担心有点多余。像只小鸟的青青依偎着他,已经令他感到自己像一棵参天大树,每根神经都注入了兴奋剂一样,随时为她遮风挡雨。青青不时昂起头望望他,望得他心跳。心里好像怀了一只兔子,好像怀了一个春,好像木棉枝头的花蕾,会爆出热热烈烈的花红。怎么说呢,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即使是赢了冠军,那也只不过稍稍的欣悦而已。何丽的红纱巾,无非给他一种喜欢,根本谈不上激动。眼下,他觉得自己是接近激动了。青青的丁点呼息,都像夜来香一样浓郁,都像白玉兰一样芳醇,都像桂花一样香烈,笼罩在他俩行走的夜空之下。绝对不是兰花那种清幽,你不在意的话,难以闻到。青青的呼息完全是主动的,积极进攻型的,就像象棋中的炮二平五的开局,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容他只是上马防守,飞象护宫,进士卫将,非要他尽快出车,立马拱卒,以攻对攻,进行激烈的搏杀不可。他心跳了,紧接着血液熊熊地热了,身上所有的接收器,都像花朵为春天而开一样,齐齐朝向青青新鲜的呼息。鼻子,闻香;耳朵,听声;眼睛,辩色;大脑,分类;心灵,融合……这等全面出击,他还生怕自己走了错着,被对方打得一败涂地。
当他发现,这是初恋的感觉,他的心更是跳得厉害。二十七岁了,曾经成过家的人了,怎么还会产生这种现象?如果属于生理范畴,十八九岁就应该拥有。这个时候的恋,就是再恋,而非初恋。可任他怎么想,他前面的日子,确确实实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说,他在二十七岁之前,还没有恋过。何丽给他的,仅仅是喜欢,与恋无缘。仿佛黑夜中点亮一盏明灯,他的心灵为之一亮,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恋爱跟生理无关,完全是心灵为谁燃烧的问题。
他不去想青青的诗,也不去想青青是大学生的身份,凡与生命本质无关的东西,他都不去想。他只想到青青是北方的一片叶子,他是南方的一片叶子,在这醉人的春夜,他们都需要以叶子的翠绿,去尽情感受春天的气息,去迸发心底浓烈的爱意,去倾听爱情美妙的歌声……
快到学校大门的时候,他感到青青的脚步犹疑了一下,他马上接收到了青青美丽的信息,不由停下脚步,将青青搂到身前,俯下头,热血沸腾地吻住青青那张迷人的芳唇。他感到,青青是踮起了脚尖的。她急促的呼息,如波涛般叩击着他的心坎。她柔软的芳唇,有如波浪起伏,令他飘飘欲仙,飞入一个如梦似幻的幸福境地。这一瞬胜似万年的美丽,他们都希望直到永远。
握手相别,他看到青青眼里充满了幸福的泪光……
 六
那年,青青还是大三的学生。蓝天告诉古云生,在中文系里头,她是个姣姣者,担任文学社社长来着。言下之意,别看她单纯,好像是个写诗的黄毛丫头,实则充满领导才能,很成熟的。古云生并不感到惊奇。诗人早慧,总是大气盎然,爱激扬文字,指点江山。诗只不过是诗人的情感和思想的渲泄,是他们内宇宙的真实反映。他虽然没赞过青青的诗,(青青也似乎知道他的嘴如铜墙铁壁,轻易打不开,也从没向他征求对自己诗歌的看法。)心底里却对青青诗中的灵气,以及一种对生命的张扬大加赞赏。
直到那天,青青要邀请他到学校,跟他们文学社的人进行讲座,他才直言道,如果叫我谈诗,那就免了。青青调皮地笑了笑,说,你怕一开口就格律、平仄,让人觉得你是个老古董吧?他望着她,淡然道,即使我要说,也不会说格律诗,尽可跟你们谈新诗。但我一直认为,好的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且,真正的好诗,总有无限的指向,今天品着是一味,明天再品,又是另一种意境。
那你不谈诗,谈啥?青青故意逗他。他一本正经道,好办,我就谈当代女性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
不行,不行,你想挑拨我们发动革命呀?青青打断他的话道。他笑了笑,那我就无话可说了。青青朝他的胸膛轻轻擂了一拳,你呀,放心吧,我们早想好了,只要你谈哲学。
哲学?这形而上的东西,能随便谈的?他笑道,你们现在时兴的是弗洛伊德,是萨特,是托夫勒,是奈斯比特,我们当年学的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你们也想听?
算了吧,别当自己是老夫子。到时给你两个小时,给蓝天一个小时,别让我们大跌眼镜就得了。青青不容他逃避,一言九鼎地定了。
他当时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他一概不记得。只记得他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