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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耽美)孤鸾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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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小子杀了他的右使,如果不是萧怜雪一定会出手阻止,他倒很想干脆杀了他的。

    萧怜雪对那小子,似乎是存有几分与众不同的疼爱的,但是那小子……寒子烈忍不住微笑,萧怜雪一定不知道,那小子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单纯的尊敬和顺从了吧,萤应该已经看了出来,而自己同样猜出了他的心思,这其中不了解的,恐怕就只有那名当局者了。

    有趣啊有趣,每次看到那冷面小子用吃人般的眼光恐吓着自己不许靠近那人,他就越觉得有趣。只是,不知萧怜雪如果知道了这份感情,又会如何呢?

    正想着,将手中的书刚刚放回原处,身后便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回首,望着门前多出的绝世身姿,寒子烈咧嘴笑笑,难得听话地跟了出去。

    随着那抹身影来到远离竹屋区的水池边,窈窕背影终于转身,清冷的美眸凝向他。

    “子烈,在谷中叨扰已有些时日,我决定离开了。”

    “哦?”挑起眉,“是跟我走么?”

    “子烈……”纤细的眉皱起,“你究竟想怎样?闹也闹得够了,你还不肯放手吗?”

    邪邪一笑,道:“那你肯跟我走么?”

    “子烈!”绝世的容颜不禁染上几分无奈。

    “当初我执意留下,就是要让你回心转意,难道你忘了,姐?”

    “你根本就没有爱上我,又何必寻找这种理由?”

    “哼……”轻哼一声,寒子烈淡淡道:“萤,不懂的人是你吧,明明那时候我们只有彼此,是你先离开了我不是么?”

    叹一声,她摇头,“子烈,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离开你?”

    “这也怪我。”寒子烈冷笑,“我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在意世俗伦理的常人。”

    继续摇首,“子烈,你我本应一体,我的想法,你不会感觉不到,为何事到如今你竟还是不懂呢?”

    “我懂。”寒子烈盯着她,“你心里有了别人,自然不会在乎我了。”

    “子烈!”寒子萤猛然一惊,“你休要乱说,这些时日你也见了,我与萧公子间可有丝毫情意?”

    “怎么?我都没有说出那人是谁,你就自己承认了,还说没有!”

    “你这是胡搅蛮缠。”不觉苦笑。任谁都明白他语义所指,自己挑明,反而被咬作此地无银,这又是招惹了谁了?

    “我胡搅蛮缠?”寒子烈不禁嗤笑,忽然话题一转,“姐,你总是说我不懂你,但你难道就真的懂我了,你若懂我,那你现在告诉我,我此刻的想法是什么?接下来我又要做什么?”

    “子烈……”

    “你说不出?是么?哼……也好……”寒子烈阴沉着一张俊颜,低吟片刻,忽然抬头道:“既然你这么不愿回到我身边,也便算了,毕竟你也是我的同胞姐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子烈?”忍不住顷刻间泛起淡淡的惊讶,专断任性的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难道他当真醒悟了?

    “不过……”语气骤转急下,“就这么回去也不是我的作风,既然当初是他救了你,那就让他救人救到底罢!”

    红袍一挥,寒子烈拂袖便走。

    “你要做什么?”寒子萤抢一步挡在他身前,清冷的声音中染上一丝急切。

    “怎么?你也会担心了?呵……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会为别人担心,真是有趣!”

    “你究竟要做什么。”寒子萤的脸色冷了。

    “你说你懂我,那你倒是猜猜我要做什么啊。”邪气一笑,寒子烈纵身一跃,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她面前。

    “子烈……”咬咬牙,寒子萤甩袖,运起身法朝那片竹屋飞快掠去。
第十三章 乱纷呈
    “跟我走。”

    寒子烈一脚踢开草药房的大门,不顾屋内两人眼中闪现的讶异,径直走到那张檀木方桌旁,拉起桌前仍在整理药草的人便往外走去。

    萧怜雪不明所以,反是遥夜愣了一下,立刻便做出了反应。

    当他走到门口之际,一柄未出鞘的剑横在他的颈间,响起的,是冷冷的警告。

    “放手!”

    呵……忍不住笑了,笑容中透着十分的轻蔑,“怎么?你想打架不成?”

    “放手!”

    遥夜子夜般的黑眸闪现出一丝杀气,手指微动,看得出他的剑准备出鞘了。

    “小子,若是你这把剑拿在冷煞手中,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不过你么……哼,还差了那么一点吧。”

    “遥夜,把剑拿开。”感受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萧怜雪淡淡开了口。

    接到了无法违抗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遥夜只有一脸冰冷不爽地撤回自己的剑。

    接着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钳制,萧怜雪朝寒子烈一拱手道:“阁下这是为何?阁下要在下前往何处,在下礼应奉陪,不过能否请阁下先行告知在下呢?”

    寒子烈盯着他,狭长清冷的黑眸瞬间闪过一丝复杂,他缓慢地一字字道:“我、要、你、和、我、回、暗、冥、神、教。”

    此话一出,不但愣住了屋内二人,连刚刚从门外追进的寒子萤也是一呆。

    “阁下此言何意?”

    萧怜雪第一个从愕然中会神,不禁脱口问出。希望,这只是自己会错意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寒子烈邪邪笑道:“我要你。以人易人,代替萤与我回去成亲。”

    ******

    “荒唐。”

    萧怜雪略一皱眉,拂袖便朝桌前整理到一半的草药走去。

    “萧谷主慢走。”寒子烈长臂一挡,将萧怜雪拦下,“在下并未觉有何不妥,为何谷主言称荒唐?”

    “男人与男人何谈成亲!”闪过他,抬脚便走。

    “谷主此话差矣。”再度拦下,寒子烈笑道:“昔日汉帝痴情断袖,陈帝挚情立后,后世流传皆为美谈,如今我教主娶亲,又有何荒唐不可之处?”

    “胡闹。”拂开他的手臂,萧怜雪只留下淡淡两字。

    再想追,眼前忽然一晃,一抹淡色人影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子烈,别胡闹!”

    沉下脸,“姐,你不是已决定离开,为何又来管我的事?”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顿了顿,寒子萤将后半截话生生咽下口中。

    “因为什么?”寒子烈笑笑,“既然你说不出,那我便替你说了吧。因为要刺激你所以找萧公子作替罪羔羊,是不是?哼……你放心,萤,难道只有你能够喜欢他,我便不能?我们是同胞姐弟,你的心情,我多少能感受一点。若说这段时日里我也喜欢上了他,你信不信?”

    三人再度怔愣。

    见寒子萤不语,他便又伸手去抓萧怜雪,“和我回暗冥神教,好不好?”

    拂袖避开他的手掌,“请莫寻在下开心,此事若因阁下家务而起,实不该扯入在下。”

    这时寒子萤也回神,来到寒子烈身边劝道:“子烈,别再胡闹了,毕竟你也不是孩子,很多事不是别扭任性求得来的。”

    左一个荒唐,右一个胡闹,就算寒子烈耐性再好此刻也有些恼火,何况他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耐性和好脾气。

    “哼……哼……既然你们都咬定我胡闹,我就胡闹给你们看看!”沉下脸冷哼,眸光一闪扫过一旁有些失神的遥夜,他忽然有主意了。

    ******

    “小烈,你在埋什么?”

    火红的枫林中,远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背影蹲在地上不断地挖着树下的土,不禁跑过去,好奇地问。

    “姐,你来啦。”小小的背影转过身,那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丽小脸上充满了笑容,“爹对你好吗?”

    “嗯……”点点头,她将视线再度放上那个刚刚埋好的土堆,余光不经意地瞥过他的手,慌忙扯过低呼道:“小烈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不是受伤的。”美丽的笑脸露出一丝狡黠邪气的微笑,“这不是我的血。”

    “不是?”用力擦了擦,果然什么都没有,“那是谁的?小烈你打架了?”

    摇摇头,笑容狡猾而美丽,“你猜啊。”

    “你和小岳一向合不来,和她怎么了么?”

    再次笑了,“姐,你真聪明。”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根蓝色的长羽,“你看,漂亮吧?”

    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的美丽眼瞳从他的手上惊疑地转到地面那一个土堆,“这不是小岳的月蓝鸟……难道你……”

    男孩笑嘻嘻地,“谁叫她每次都不肯让我靠近这只鸟,当宝贝似的,这次我也叫她永远都没办法靠近她自己的宝贝,嘻嘻。”

    “让爹知道了可怎么办?爹爹会打你的!”

    “爹怕娘的。娘说没事就没事,而且……这也都是娘告诉我的,你不觉得,娘所以才处处比爹强吗?”

    “……”

    当时,望着那个六岁的小男孩,他的笑容第一次令她觉得心寒而陌生……

    ******

    遥夜头脑一片混乱。

    若是在最初拔剑时动手,或许自己不会在瞬间便处于下风,也不会像现在完全依靠身体细胞做出反应,而大脑却丝毫没有跟进打斗的节奏。

    从寒子烈道出要萧怜雪与他成亲开始,直到寒子烈说喜欢,他一直听着,却有些恍惚。

    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但是某个方面,遥夜却有些佩服他。起先,他直言不讳道出对胞姐的爱恋,现在,同样毫不隐瞒地表白对萧怜雪的喜欢,且不说这喜欢究竟是真是假,光凭他能够干脆说出内心这一点,就值得遥夜敬佩了。

    当时,他在想,若是自己,能不能如此直接地述说出心中的情绪,结果,他得出结论,不能。

    然后,萧怜雪一句荒唐,一句男人与男人谈何成亲,瞬间令他心中某个角落破碎了。

    那一刻,虽然耳边听的是寒子烈的话语,却不知不觉地将自己代入其中,在某种角度上期待着萧怜雪的答案,是否他会认为,男人与男人并不是荒谬与大逆不道,男人爱上男人,是没有错误,是他能够接受的,然而,萧怜雪的话,将遥夜那一丝的期待也打破了。

    虽然早就告诉着自己,不要奢望,你没有机会,你配不上他……但是那一句荒唐,刹那间否认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多年的爱恋以一句荒唐彻底带过……他说过,一盘棋不到最后,无人能论其输赢,就算这盘输了,也可另起一盘。

    然,自己却尚未开始,已是经满盘皆输。输得彻底,输得完全,输到半子不剩,输到一无所有……

    冰魂出鞘,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意图。

    薄如蝉翼,透明如水的剑身,映出少年一张冷漠却显苍白的脸庞,些许的彷然,些许的呆滞……

    寒子烈邪邪一笑,运起一掌便向遥夜胸口抓去,红袍扬起一阵透着诡异的阴风,呼啸着袭向仿佛没有反应的遥夜。

    躲,如何?不躲,又如何?

    无论如何,那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无论如何,这份爱情在那人眼中都不过为一句荒唐……那么,如果自己死了,那人会不会为自己难过呢?

    只要他能有一分难过,那么自己的死便有所值。

    只要……他能为自己落一滴眼泪,那么自己即使死,也是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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