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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问花语-第15章

小说: 不问花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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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步步进逼,居然不能言语,不能移动。他不能说“不”,他无法对着她的眼睛欺骗她也欺骗自己;他也不能说“爱”,因为一个“爱”字代表的责任太沉重,他根本承担不起。
她的脸几乎贴上他的脸,呼吸吹到对方脸上,她看着他,突然大喝:“回答我!”
他动也没动,缓缓闭上眼睛,颓然道:“是,我爱,可是--我不能娶你。”
她的心有片刻停止了跳动,他把她抛上云端又毫不留情地踹下来,让她跌得边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她摇晃了一下,虚弱无力地喃语:“我明白了。”
她突然开始满屋子乱转,目光涣散地四处游移。
“旭了,”他抓住她,“你干什么?”
“我要回家。我的大衣呢?鞋呢?给我,我要回家,让我回家。”说到最后,她几乎像个孩子一般地吵闹了。
“好,好,我送你回家。”他哄着她,“大衣和鞋在车上,我拿给你,你先坐下,坐下好吗?”
“不,我自己下去拿。”她穿着毛衣和拖鞋就往外跑。
“旭阳。”他从后面抱紧她,“别这样,你不能这么出去,冻伤会犯的。”
“不,放开我。”她奋力挣扎,不要他的关心,不要他的怀抱,不要他的多情与无情。“放开我,不要你管。”够了,她受够了,她伤的已经够重,只想回自己的家,远离他,独自舔舐伤口。他的每一分关心,都像一根针,刺得她遍体鳞伤。怎么就学不乖呢?还体贴地替他找借口,天真地以为他的反反复复是因为启军。不,不是,他还是那个萧嚣,那个痞子,那个毫无责任感的大烂人。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表,却不能改变的他的本性。她受够了,也看透了。
“旭阳,旭阳,你冷静点。”他一路与她奋战,费力地将她弄回室内,不断安抚,“旭阳,冷静点,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放开我,你……唔!”他用唇舌抵住了她的歇斯底里,成功地制服了她的挣扎。
她在他怀中渐渐平静,木然地承受他吻,不再昏乱,兴奋,燥热,甜蜜,剩下的只有屈辱,心寒和麻木。等他结束这个吻,她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开口:“我要回家。”
沉默,窒息般的沉默,萧嚣一边开车一边留意旭阳的反应,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从上车开始,她就窝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日本妞造型的平安符,神情却传飘出好远好远,他真怕眨眼之间,她就会消失。
车子在她公寓前面停下,引擎声止息,她依然动也不动。
他试探地轻唤:“旭阳?”
她目光缓缓移开平安符,有了焦距,自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旭阳,”他跟着她下车,“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她冷冷地看着他,“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你教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比什么都宝贵,失恋了又如何,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那一头飘逸柔软的秀发在寒风中飞舞,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馨香。
萧嚣右手捂住胸口,摸到衬衫口袋里一枚硬硬的,小巧的,细长的浅紫色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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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阳蜷缩在床角,怀里抱着被子,呆呆地盯着花瓶中那朵枯萎了的黄玫瑰。电话答录机机械地播放--
“旭阳?是妈,过节了怎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工作很忙么?要注意身体啊。”
“旭阳,我,老四,我儿子整天念叨要见小干妈呢!想你。”
“林工,你的感冒还没好么?大家说年假要去滑雪,你去不去呀?还是你要回家?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旭阳,是我,启军,你在家么?听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答录机“啪”的弹起。担心她?哼!也是一个说她适合娶回家当老婆却不愿意娶她的男人。她该问问靳朔,他想不想娶她。这年头,是坏女人和情妇的天下,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得不到爱情,也得不到幸福。
一个人窝在床上想了许多,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有些事也想明白了。萧嚣是个企业小开,年轻英俊潇洒多金,有风流的本钱,他的灿烂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挥霍大好青春的时候,一火车的女孩子跟他屁股后面尖叫,凭什么让他为她这段干木头放弃一整片森林?她,林旭阳,不过是平凡的二十六岁的老女人,转瞬就要人老珠黄,即使他有一点爱她,多半也是因为三年前挫败的不甘,或者加上她的成熟和妈妈味道,凭什么他要冒险跟她踏进婚姻的坟墓?人家不是说了,爱她,但是不能娶她。现在年轻人追求浪漫刺激,她这种女人,跟他玩不起爱情游戏。
别傻了,林旭阳,人鱼公主注定得不到王子的真爱,注定要化为泡沫。红玫瑰才代表爱情,黄玫瑰只代表分手。她冲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砸到墙角,碎了一地的瓷片,如同她碎了一地的心,再也拼不齐了。
旭阳仍然每天上班,下班,做设计,打游戏,吃饭,睡觉。无论怎么薄利的case她都接,无论怎么紧迫的方案她都可以按时完成,她几乎成了一台没有感觉的工作机器。她总是对自己说:有case就有钱赚,做得好就有信誉,有信誉就有名气,有了信誉和名所,跳槽的时候就更有资本。没人娶,那就自己养自己,总不能让年迈的父母操心。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年假的滑雪她没去,借口回家,实际也没回家,怕母亲看出她的失意。包了饺子,做了荤素齐全的一桌年夜饭,看看春节晚会,辞旧迎新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跟一年中其他364天没什么区别,日子么,一个人同样能过。听说萧嚣也没去,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具体情形小没说,她也没问。病不病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情人,连女朋友都算不上。前一阵盛传他与虞薇谱出恋曲,结果年假过后就曲终人散了。看,就连绯闻她都搭不上边。但是听到他病愈上班时,她依然感到松了口气。时间问题,她告诉自己,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淡化对他本能的母性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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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之后进行定期讨论会,这也是旭阳销假上班之后第一次见到萧嚣。他更瘦了,脸色呈现不自然的蜡黄,眸子依然乌黑明亮,眼眶却深深凹陷,显得眼眸更加深邃,是大病初愈的关系么?阿明的笔掉到地上,惊醒了旭阳,她才发觉好又不由自主地观察萧嚣了。真没出息,她暗骂一声,将注意力挪回做报告的同事身上。听着听着眼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主位,看到萧嚣疲惫地微合双目,好像下一刻就能睡着。他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一定又睡眠不足了!
会议结束了,旭阳抢先往外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走得太急,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靳朔,手中的文件散了一地。靳朔眼明手快地扶她一把,免去了她摔倒的惨状。
“靳先生,对不起。”旭阳急忙道歉。
“该我说对不起才是,没撞坏吧?”
“没事。”旭阳笑笑,接过同事帮忙捡起的文件,朝靳朔点点头,跟大家一起走进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萧嚣才问:“Jackey,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晃?”
靳朔拉着他回到会议室,劈头就吼:“你脑袋里在想什么?简医生的化验单还没出来,你就跑回来给我上班?不想要命了?”
萧嚣淡淡一笑,“出没出来有什么关系?我在医院多躺两天,结果也不会改变。”
“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就你这牛脾气,就算这次没事,早晚也要折腾到有事。Joe,当我拜你,败血症啊,搞不好会要命的,这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萧嚣轻轻一叹,“我比谁都清楚。”
“清楚你还……”望着他漫不经心的神色,靳朔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摇头道:“真是败给你了,这才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再这样,我只能去找林旭阳了。”
旭阳跨出电梯,目光仔细搜寻地面,看到会议室门口一个小小的东西闪着金光。果然在这儿!她上前拾起金笔,就猜可能是刚刚撞到靳朔的时候掉的。她起身刚想往回走,发现会议室的门居然没有锁,还有谁在里面么?
意外地,她竟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从靳朔的口中说出。
萧嚣急切的声音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看这个世界上,除了萧爷爷,只有她的话你才会听。”
萧嚣黯然道:“别跟我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一眼,我就看得出来那是个为爱憔悴的女人。她那么憔悴为了谁?你这自暴自弃的样子又是为了谁?我就不明白,你推开她是为了爱她,还是为了你自己能早点死?”
死?旭阳抽了口凉气,他们在说什么?谁要死?
萧嚣烦躁地道:“你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好不好?”
靳朔瞪他一眼,“如果不是把你当兄弟,我才懒得管。你这样对林旭阳不公平,你怎么知道告诉她事实她无法接受,也许她宁愿守着你这个病痨鬼也不愿意你推开她。”
萧嚣喝道:“别说了!”“我要说,”靳朔激动地站起来,“你是个胆小鬼,你怕她知道真相之后抛弃你,所以 先抛弃她。你宁愿先伤害她也不愿意她来伤害你。”
“不是不是不是。”萧嚣将椅子掀翻在地,“我不是怕她伤害我。她太善良了,根本就不会伤害我,如果她知道我有低蛋白血症,只会更爱我,不会抛弃我。正因为这样,我死的时候她会更痛苦。”
低蛋白血症?旭阳踉跄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她只知道萧嚣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能娶她。原来他说的“不能”,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他得了一种致命的病。
“你太悲观了。简医生不是说,只要不引发败血症,就不会死。”
“不引发?一受伤就血流不止,任何部位发炎都可能感染病菌,你告诉我,这么弱的免疫力怎么能够不引发?你再告诉我,你可曾看到一个不曾转化为败血症的病例?”
“可是,可是我们可以注意保护,萧爷爷活到了六十四岁。”
“那我父亲呢?他只活到二十五岁。而且,爷爷最后不还是去在这上头?他从发病到去世只有三个月。”
“Joe,你不能只往坏处想,萧叔叔去得早是因为当时不知道这种病会遗传。”
“现在知道了!我身体里流的血随里会要了我的命,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保证不了,怎么保证给一个女人幸福?圣诞夜那次感冒,还有前几天的发烧,几乎把辜爷爷和廖叔叔吓个半死,我怎么能让她陪着我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之中?旭阳跟天娇的个性不同,你也说她适合娶回家当老婆。她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我能给她什么?我甚至无法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旭阳捂紧嘴,拼命擦着眼泪。她不能让他发现,绝对不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她,为了让她少伤心一些,所以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心为他疼得快死掉了,不能让他知道碎裂的心正忍着剧痛一针一线地缝合。
靳朔抹了抹眼角,“你这家伙,真是个痴情种子。唉!我看我也劝不动你了,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如果你真的爱林旭阳,就好好保重自己,别死得太快,至少等她彻底将你忘了之后,否则到时候她不止会恨你,更会恨她自己。”
萧嚣笑着捶了靳朔一拳,“你这家伙,名副其实的损友,我真是误交匪类。”
两个人都笑了,笑声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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