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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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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默默地拿出扫把把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烟蒂扫起来。
  
  这一天下班时候陈建林来接他,俩人一起回他父母家接放养了两天乐不思蜀的陈安迪。
  那孩子这两天不用上学一点也不上火,养得越发白嫩了,心情也不错,没那么拧巴,见到彦清还叫了声:“彦叔。”
  彦清心里一热,忙应了。
  其实陈安迪从小就是个漂亮白胖的小孩,混血的孩子总是比一般的孩子漂亮些,像个洋娃娃,黑头发打着卷,眼睛也有点点淡淡的灰色,睫毛浓密翻翘,嘴巴红彤彤的,彦清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养一个更漂亮的孩子了。
  只是这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水土不服,长得稍微有那么点裂吧了,或者还是肉的缘故吧,一大坨肉粽没有一小坨肉显得精致可爱,然而毕竟是自己一点点喂养成这么白白胖胖大大的一只,心里还是疼他的。
  陈母也一反常态地对彦清十分热络,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小清”地叫着,就像从前他和陈建林还是朋友的时候到他们家玩那样热情慈爱。
  彦清忍不住抽空对陈建林道:“陈婶今天怎么了?还有萍姐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
  陈建林打哈哈说:“她们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嘛。”
  
  彦清带着一点忐忑的心情坐到饭桌上,陈家一家人团团围坐,陈母居然夹了一筷头凤爪给他,让道:“那,你每天做面包和面团,很辛苦,以形补形。”
  彦清简直受宠若惊了。
  陈京萍咳了咳,突然也热情地说:“小清你那店是不是特别忙?”
  彦清道:“还好,最近那一带的小区入住情况很好,店里生意不错,我每天要多烤两炉,我一个朋友在那里帮我卖,总之还好。”
  陈京萍道:“啊哟,那可是真够累的,里里外外的——建林你也是真是的,赚那么多钱干嘛非让小清这么累出去工作,光照顾你们爷俩就够呛了。”
  陈建林不接话,抬起酒杯陪他家老爷子喝酒。
  彦清道:“不是,是我自己想开间面包店,好歹算份工作……再说还好。”
  陈京萍见弟弟指望不上,只得自己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之前安迪还小,课业也不算重,你忙一点也没关系,可是现在他已经上高中了,还是重点,不多点时间照顾是不行的。”
  彦清有点心惊,难道是要他结束店里的生意全心照顾陈建林父子?他有点不解地看向陈建林,结果后者又端起小酒盅敬他父亲:“爸,咱爷俩再走一个。”
  陈京萍又道:“可是我们也知道你是很不容易的,这么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就呆在家里做全职煮夫让人养,男人么,总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你那个店,我们也支持你搞下去,做大做强。”
  彦清道:“我没想那么多,一份生计而已。”
  陈母忍不住道:“小清啊,你看你这么忙,安迪又是学业吃重的时候,你看把他送出去念书怎么样?”
  这一番话兜了一大圈,终于兜到了正题上,原来是为了安迪出国的事情而讨好他,可是她们不是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集体地瞒着他吗?这时候为什么又这么大阵仗来问他的意见了?
  彦清又看了眼陈建林,后者仍旧装糊涂地东张西望。
  彦清明白多半是他在背后使了什么绊子了,比如对陈家人说安迪的去留由自己决定什么的。
  话既然都摆到台面上来说,他自然不能做那个恶人,陈建林也知道,所以这是在给他搭台唱戏表现的机会。只是——这又何必?
  彦清放下碗筷道:“这件事情建林也跟我说过了,我们商量着还是看安迪的想法——安迪你是怎么想的?”
  此前陈安迪一直也学他爷爷和爸爸不说话来着,这时候只说了句:“我想出去。”
  没有人说话,都齐刷刷不约而同等着彦清的回答。
  他暗自叹息,嘴上道:“那么好,我支持你。你是F国籍的,那里教育程度也比较好,自然是到那边选一个学校。只是你至少也得把这学期念完,联系学校和预科准备什么的也需要时间。”
  这一家子都因为他的话而松了口气,场面真的活泛起来,这一顿饭吃的简直有点其乐融融的意思。
  彦清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了,可是假设他不同意又如何?——安迪还是会走的,而且会带着对自己的怨恨,陈家人会厌恶自己,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既然是无可选择的事情,他们真的没必要准备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餐来招待自己。
  
  这天趁着收拾餐桌的时候陈京萍偷偷对陈建林埋怨,“你都跟他知会了还让我们跟他说什么啊?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陈建林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小清是多么通情达理贤良淑德。”
  陈京萍骂道:“你个没出息怕老婆的!——对了,你可别忘了,让安迪他妈别把我家小杰落下。”
  陈建林不耐烦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小杰从M国带回来,却送到F过去念书,够得上够不上啊?”
  陈京萍说:“你懂什么,儿子我必须带回来,留在那里不出几年让那个混蛋教育的肯定就不认我这个妈了。不过国内的教育我还是不放心,再说我新找的工作确实挺忙。正好趁这次机会给你加安迪做个伴读,哥俩一起不是方便嘛。”
  陈建林摇头叹息,“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心眼可忒多了。”
  陈京萍打他一下,骂道:“沾你一点光看把你肉疼的。我看你心里也就只有那个彦清了,家里别人都不行。”
  “嘿!你这是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是我说你心眼太多了自己不累么?你担心小杰搁前夫身边叛变,看我们家安迪一直搁我和彦清身边,也没说就恨他亲妈了,是谁生的还是跟谁亲。”
  陈京萍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我要是彦清,我肠子都悔青了。”说完端起碗筷施施然走了。
  把陈建林恨的,在后面瞪眼睛无法,“你就看不得我们一家人好怎么着!”
  
  饭后陈安迪也肯乖乖跟着他们回家了,并且他的青春期叛逆症状有所好转,不再那么戒心重重了。
  彦清就问他有没有决定去哪个学校读,陈安迪随口答已经想好了,就在P市的某个著名高校。
  陈建林咳了咳,道:“你小子想的美!你想去哪读书就一定去得成吗?那要申请要考试要很多手续的,你先给我把这半学期安全读下来再说吧。”
  然而他补救得晚了,彦清已经听出弦外之音了。P市某校可是在整个F国数得上的名校,他曾在那里生活了四年,怎么会不知道。陈安迪那么笃定地一口就说出来,怕是早有安排……
  彦清努力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笑道:“我觉得安迪这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
  安迪难得冲他笑了笑,肉乎乎的脸蛋还残留着小孩子时的童真,“彦叔我出去了放假也会回来看你的。”他说。
  陈建林大为受用,“这还像句人话。你要对你彦叔好知不知道!也不想想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安迪的脸又阴下去了,撅着嘴半天丢出一句:“谁想长这么大了?!我要减肥!”
  真是无法避免无可救药的青春期。
  
  晚上上床之后陈建林抱着彦清夸奖道:“今天我妈他们可把你夸了个透,说你又懂事又能干。”
  彦清忍不住道:“你也很能干。”他的意思是陈建林左右逢源和稀泥的本事,可是对方一愣之后就故意会错意了,□连连。
  彦清连忙往旁边躲了躲,“今天坚决不行的,大夫说……”
  陈建林才想起来,“对了你明天要去复检的。可别忘了,还是我陪你去吧……明天还有个会……”
  “不用你,我自己就行,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还有,明天早上还要把安迪送去学校,总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去上学,要和老师打声招呼。”
  “那我去送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彦清道:“还是我去吧,先去送他,再去医院,反正一上午的事。”
  “那臭小子就是不省心,要我说送出去也好。谁爱管谁管。”
  彦清背过身去,嘀咕:“你不能不这样?”
  陈建林从后面暖暖和和地抱住他:“好好不这样就不这样。”上下其手。
  彦清任他去,知道他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陈建林咬他耳朵说:“我下星期又要出差了。”
  彦清道:“哦——呃,还有,我爸明天生日。”
  陈建林停下来正色道:“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大概会晚点回来。你带安迪去你父母那里吃饭吧。”叹气。
  明天又是满满的一天。
  生活就是这样,你明明觉得很忙,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13

13、第 13 章 。。。 
 
 
  第二天早上生活似乎重又上了轨道,该晨跑的晨跑,该赖床的赖床,该做饭的做饭。
  陈安迪起床后看到床脚放着一件很显眼的驼色羊绒裤,心里十分不悦,决计不去碰那东西一根指头,仍旧穿上那肥大潇洒的牛仔裤。
  他去洗漱的功夫,彦清进来给他整理床铺,见那被嫌弃地堆在床脚的秋裤,叹了口气。他知道孩子是怎么想的,因为自己也曾经那样想过,但正因为如此,以过来人的观点那样的想法并不可取,他觉得安迪一天不走,他仍要尽一个监护人的责任,把保暖工作做到位。
  他来到客厅,陈建林也已经跑回来了,正坐在那里看今天的报纸。
  彦清昨晚临睡前煮了点山楂银耳冰糖水,早上放凉正好喝,给父子俩各盛一碗放在桌上,陈安迪趿拉着鞋出来,拉开椅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愣愣地看着那碗糖水。
  彦清忙说:“放的冰糖,稍微吃一点不胖人的。”
  安迪才捧着碗大口喝起来——其实他从小就爱喝这个。
  彦清问陈建林,“外面冷了吧?”
  陈建林点头,也喝了一勺糖水,眼睛忙着看财经版。
  彦清说:“我把你的秋裤准备好了,一会换上吧。”
  陈建林摇头慨叹,“股市这个行情,我看用不了几天就又有一批人被套得死死的。”
  彦清又提醒了他一次,他方才醒悟,道:“不用吧,我整天不是在车里就是在办公室。”
  “今年气候特别冷,说是千年极寒什么的,还是穿得暖一点比较好,现在年轻不觉得什么,年纪稍微大一点得了关节病就不好了,我也穿上了,还有安迪的放在你床上了。”
  陈安迪道:“我不穿那个!显胖!”
  陈建林自己也不是多想穿,可是他就见不得儿子起刺的样子。“叫你穿你就穿上,哪那么多说道!”
  陈安迪道:“反正我不穿!谁爱穿谁穿!”
  陈建林把报纸拍在桌子上,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陈安迪被噎了一下,有点不敢抬杠,不过仍旧声音放低了据理力争道:“可是只有老头和小孩才穿秋裤!我的同学们都不穿,为什么我要穿那个啊?本来就够胖的了,我非被他们笑话死不可。”
  陈建林此刻俨然彦清的代言人,义正言辞的,“天凉加以不是正应该吗!再说学生上学不就是去学习的吗?没事管别人裤子底下穿什么干啥?是不是连内裤也要管?!”
  彦清见他没说上两句又下道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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