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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方向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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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陆朝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表,光滑冰凉的镜面,让暴冲的犯罪意图一丝一丝降温。
  没错。他承认,就是因为忌妒。因为他想要的人,一个要不到,一个要不起。
  
  
  陆朝打手机CALL项平端下楼拿冷冻丸子,另一头说OK马上到。没五分钟,大楼里走出项平端,穿著拖鞋啪答啪答的晃过来。还不够热的天气甚至有点阴,项平端一件短T应付。上半身肩膀胸型几乎是腰线都很清楚,牛仔裤垮垮挂在胯骨间。陆朝想不能再往下,一仰起头,项平端正微微皱著眉毛查看塑胶袋里的贡丸,嘴里边问:「这可以放多久?里面包香菇那种对吧?」
  什麽时候袋子跑到项平端手上都不知道,陆朝赶紧回神。「嗯,对。」长满整个下巴的胡渣,他觉得贴脸颊上应该很刺。
  「多少钱?谢了。」
  「没差。两包三百。吃得完吗你?」本来随口问问,结果项平端顿了顿,才讲:「我跟南日两个。他做实验搞很晚,弄这个煮面吃宵夜方便。」
  「干,少跟我炫耀,去恶胖子。」不自觉深呼吸,陆朝装作不经意提及。「南日勒?怎麽没一起下来,不爽看我喔?」
  「屁,他还在学校,没下课。」说著可能心虚,项平端不太自然地左右转转脑袋。
  「你没跟他说?」
  「说什麽?」
  陆朝盯著项平端先是听不懂後来又明白的表情,对方搔搔理成板寸的头,「啊…知道啦。」
  所以说认识一个人太久不好。知道他在说谎,而项平端也知道陆朝看得出来。勉勉强强,意思大概是不要再追问下去。被风吹的眼睛发乾,陆朝偏头揉了揉,躲布景後面的人还在。
  除了那个人以外,项平端从没对谁认真说过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那麽小心翼翼。怕说的太轻听不见,又怕说的太重把人吓跑。
  陆朝突然升起一种自残的想法。想再看一遍项平端亲南日的样子。不晓得能不能多一点临场效果,多感同身受一些。
  
  「改天找胖子来开一锅,叫胖子乔好哪天跟你讲。」
  也许是为了化解尴尬,也许嫌碍事。陆朝感觉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什麽时候该走人,绝不必等到别人赶。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
  「喔,骑车注意一点。」
  原本转身要走的陆朝停下,颇惊奇看著项平端,後者一脚踹在陆朝小腿肚上,力道很小,「看屁啊!没看过是不是?」
  陆朝点头,「是没看过。」
  「干,滚啦!」
  嗤一声,却忍不住笑出来。陆朝走远十多步以後再回头看,大楼里的电梯门正好阖上。贪婪的念头,因这随手施与的温柔而颤动。
  他蹲在马路边,点一根菸咬嘴里。仰头看项平端家的楼层,假想哪一边住著比较舒服。
  
  这时候口袋忽然震起来,陆朝顾不上菸灰,食指和中指夹著,右手往衣服里掏手机出来接。一看,熟悉到闭眼睛都能按键的数字,是他唯一昧著良心保留的联结。正犹豫却又混杂嗑药般兴奋,太过强烈的剂量让他手抖。左手夹的烟早掉地上滚了几圈,他把机子换左手拿,一阵阵麻痹像在催命,心脏很痛。
  好…要按了。。。
  姆指压下去,通话灯亮起黄色背光。他故意设定这个颜色,介於红绿灯之间,还能有向前冲的机会一样。
  接通了另一头是闹哄哄一片,什麽也听不清楚。他对著话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喂』几声,抖的控制不住。可是没人应话,然後就断了。
  
  陆朝愣愣看手机,再贴上耳朵去听,用力到耳朵发痛也没东西从里面跑出来。白痴一样来回做著相同动作好几次,要不是来电显示确确实实,真以为自己在作梦。
  三两天一遍的梦。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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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著脚步回到租房子的地方,比棺材大那麽一点点而已。别人问起陆朝都这样回答。虽然太夸张,但也不全夸张。一个卫生间一张床,组合式塑胶布面的衣橱,中央对开一条长到底的拉鍊,看有多省事。
  他顾著手机,旁边开一盏小台灯做金属加工。都是一些小配件,以银饰居多。在网路上开了一间虚拟店,好几年来固定有一票回头客。偶尔也接订做品,甚至样本,交给下游工厂大批量复制,收入还不错。
  
  刚离开家的时候,常常睡到一半被自己吓醒,然後睁著眼到天亮,撑到六点就去上学。坚持念完高中,当然何毅品资助,但念书真的不是为自己。始终心里偷偷压著一个可能性,想有一天万一,万一遇上秦直,问起来不会让他失望。
  打发大段大段空白时间,他开始画起图。几张草稿,最後试做出个样子。那之後,天黑就不无聊了。
  
  
  黑色绒布手指之间,银质立方体正被敲打成薄片,宛如缺损的残翼,随时要飞起,却再不可能。不知不觉已经早上六点,高中三年培养的生物钟不容小觑。只是现在颠倒过来,六点开始睡觉,两个小时到八点,九点半以前到火锅店上班,十点开门营业。
  
  让手里未完成的蜻蜓降落桌面,陆朝转了转酸麻的脖子,甩甩手腕。其实他也差不多想通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只有何毅品知道。何毅品告诉秦直?做梦去吧。更何况,秦直的号码说不定早停用,昨天下午不过是陌生人打错电话而已。
  那麽大反应的自己才是白痴。
  
  「秦直。」
  
  一个人对空气说话,房间再小,挤满回音的感觉还是很可怕。
  都是寂寞。
  
  「秦直、秦直…」
  
  这一次,他要不断的喊。让这个名字只发出自己的声音。好像他就在旁边,不厌其烦的说爱。
  
  
  
  
  下午四点。对火锅店而言是一段很尴尬的时间,陆朝靠在调冷饮的吧台边,盯著手机又放回裤袋里。这时候,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陆朝直觉回头往门口喊:「欢迎光临!…干,死胖子!」无视店长射过来的眼白,陆朝小跑到店头前面。胖子不太好意思,只从门後伸出一颗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找陆朝,一下就好。」
  
  出店外,巷子这时候没什麽人。陆朝直接问:「找我干嘛?」
  胖子左看右看,「有点事。那个…你下班几点?」
  「今天到十点。」
  「啊…」胖子摸摸肚皮,好像挺後悔,讲:「歹势,我没想到你上班。我等你下班再说好了。」
  「干,罗嗦什麽,讲啦。」
  「哎…橡皮的事。他还没跟南日讲你…你知道的啦,反正就是那样。我想说齁,与其被南日发现,倒不如我们先去找他比较没事。」胖子支支吾吾,这样那样说不清楚。但他知道陆朝听得懂,也不想说太明白。
  果然,陆朝立刻满脸不屑地从鼻子出气,「所以你是想怎样?管太多了吧。」
  胖子很难不小心,说话速度慢了下来,边观察陆朝表情。
  「老实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讲这个事,好不容易我们三个再聚一起。可是橡皮和南日这两只老搞不定,你知道高中那时候南日落跑,现在其实…」胖子犹豫几秒,才继续说:「不是南日自己愿意,超级注死的被橡皮在路上遇到,硬给人家抓回来压寨的啦!」
  没想过是这样,陆朝面上藏不住惊异,非常不能理解的皱起眉毛。「橡皮那种人竟然放他走?!」
  「就是说啊,怪勒。我叫他去找还不要,结果现在又死抓紧紧,切。」胖子终於找到同伴,马上发起牢骚来。
  「所以现在到底算怎样?」
  胖子大叹气,「所以啦,我想拜托你看看。如果你OK的话,给南日一点刺激,逼他赶快决定,不要拖死橡皮。」
  陆朝突然沉默,说不上生气,只是脸很臭。胖子见状心里凉一半,暗想:『惨惨惨,不会落花无情,流水还有意吧?!妈的太穷摇乃乃了!』
  
  胖子不敢催促,乖乖等在一边。不过陆朝没让他等太久,不阴不阳的讲:「他电话给我。」
  「啊?…喔!」胖子赶快把南日的号码传给陆朝,後者瞄一眼就收进裤袋。「办完再CALL你。」
  「…金毛,如果我说错了你当我放屁。」不知道想稳住谁的情绪,胖子拍一下陆朝手臂,「这麽多年,橡皮瞎狗眼才没看上你。不要吊死在他那一棵树。不值得。」
  陆朝歪著嘴勉强算笑,「放你的屁。」
  
  
  摆摆手送走胖子,陆朝垂下头,看著自己脚边的影子。
  该在一起的人,终究会在一起。这种狗运气……我就没有。
  陆朝掏出手机,萤幕停留在来电讯息。待机时间经过,亮黄色背灯闪一下熄灭。把话筒贴上耳朵,仰起脸望著灰蓝色的天空。
  他说:「喂,秦直。我又作恶梦了。」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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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後。
  陆朝坐在街角一间连锁咖啡厅,泄忿地咬著冰块,嘴巴里‘喀喀’响,也不怕牙齿绷断。西晒从大片落地玻璃穿透进去,照的他一头金发更加亮眼。陆朝的五官混合台湾人的扁平与西方人的过度立体,折中般,一双眼睛不大,睫毛却长。偏白肤色,不耐烦的神情反而增添几分味道。
  
  干!敢扣我薪水!
  为了请假和火锅店长大吵一架,客人即将上门的五点陆朝临时要抽腿,马上被扣掉大半天薪水,一早上带一下午都算白工。但是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他不能说辞职就辞职,这个月房租还没钱缴。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想确定什麽,非要赶在今天、现在不行。只是那份焦虑感不断啃咬著他的神经。抽搐,停不下来。
  
  来了。陆朝盯著外面,看见南日背著双肩背包过马路,没多久抵达咖啡厅门口,推门而入。两人眼神对上的一瞬,南日稍一滞,眼神闪过讶异,而後又退缩。感觉他将视线往下降一点,避开陆朝的注视,才向桌位走去。
  侧脸瞄陆朝一眼,南日把背包放椅子上,自己再跟著坐下,不流畅的动作显现出他的紧张。陆朝看在眼里,桌底下翘起二郎腿,没礼没数的抖脚,一边抬手叫服务生,「点什麽喝?」
  南日正正经经坐著,连手肘都没靠上桌,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enu仔细浏览。陆朝轻轻‘嗤’一声,心里想,随便点杯饮料干嘛这麽认真。南日犹豫一会,最後还是把冰奶茶改成热奶茶,表情是陆朝看不懂的微妙。有点怒,有点无可奈何,又很奇怪的柔软。
  
  上奶茶之前他们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好像等待一段过场,等正式放映前萤幕底下跑的缓冲条。
  
  「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机号?」没想到是南日先发,陆朝粗鲁地抽出可乐杯里的吸管,桌面溅上几滴淡茶色,不规则的扭曲。食指往水渍上点了点,没什麽大不了讲:「问就知道。」
  「问谁?」
  陆朝一副懒散样,反问:「这很重要?」
  「是。」南日终於敢直视陆朝,目光包裹著探求答案的坚持。
  陆朝斜睨著对面人,带著打量与轻蔑。「橡皮的手机有。」
  南日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直接切入主题。
  「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
  食指与姆指相互搓搓,陆朝歪著脑袋看自己的手,似乎正感觉有多黏。又拿起玻璃杯,不轻不重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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