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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抢王的祭品-第12章

小说: 抢王的祭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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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虚怒眼一眯,怒不可遏地抽出缠在腰上的长鞭,随即一手牵着赫连煖煖护在身后。该死,他居然连煖煖也不放过,他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暗虚眦目欲裂,握在手中的长鞭像是有意志一般地随着手腕的转动,如箭般凌厉、如利剑般欲夺人性命;转眼间,十数人的马队全都跌落马下,或是掉落山谷间,眼前只余带队的掌门关怀泽。一旁的赫连煖煖早已看傻了眼,不敢相信他真能如恶鬼般地杀戮。
“大胆孽贼,还想抵抗不成?”
关怀泽怒气冲冲地扬起手中长剑,与暗虚的凌厉长鞭在空中缠绕,然较量的不只是手中的武器,更是两人的内劲,霎时飞沙走石,山动地摇,两人强劲的内力在缠绕的兵器上头震出火花。
暗虚怒喝了一声,长鞭随即抽走他手中的剑。
“我就是想抵抗,你拿我如何?”暗虚邪气地笑着,抽动手中的长鞭,在山道中发出刺耳的声响,魔魅地走向他。
关怀泽一惊,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超,眼眸一转,将目标锁定他身后的赫连煖煖,随即策马往她的方向飞冲。
暗虚见状,立即将长鞭收回腰际,双掌运足了劲,起身纵飞欲给他致命的一击,毕竟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他以为他可以在关怀泽接起赫连煖煖之前拦下他,确实是可以拦的,倘若她没有窜到两人之间的话……
暗虚的双掌发出去的气在欲袭上关怀泽罩门时,关怀泽却卑鄙地将赫连煖煖拉起作为他的护身符,暗虚瞪大灰绿色的妖异眼眸,想收回欲发出的气却已来不及,然若不收回的话,她铁会死在他的掌下……
他闷哼了一声,强行将发出去的凌厉掌劲收回体内,登时吐了一大口血,颀长的身形倒卧在山道一旁。
赫连煖煖见状,吓得呆若木鸡,始终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章
一刀门
“爹,你怎么将恕行带回来了?我跟你说出实情,是要你放弃围剿天险阙,你为什么带出大队人马将他带回来?”
关仁郡虚弱地由两个小厮搀扶着,自长廊走进大厅里。
他一听到抢王落网,不管身体再怎么虚弱,也挣扎着要起身问清楚。
“仁郡?”关怀泽满是笑意的脸,在见到他之后瞬即变得担忧万分,赶紧走上前去,将他扶到座位上。“你的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待在房里静养?倘若吹到风,病情又恶化了,你要爹如何是好?”
“爹,我这条命是恕行救的,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关仁郡体弱气虚,苍白着一张脸,仍是执意要站到他的身边。
“什么叫作你这一条命是他救的?”关怀泽一想到这件事,便有一肚子气。
“倘若不是他打伤你的话,你又怎么会受伤?他放你是应该的,他若是硬要你的命的话,他就是丧心病狂了!”一想到自个儿的宝贝独生子拖着半条命回来时的模样,他真恨不得将恕行拆吃入腹,以泄心头之恨。
“爹,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杀了恕行的爹娘,他现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针对一刀门而来,亦是无可厚非。”虽说子不说父之过,但他不能再让爹执迷不悟下去。
“那只能怪赫连勤坚愚蠢,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而有辱师门;杀他,是为了祭祖师爷在天之灵!”关怀泽言之凿凿,仿佛事情真是这么一回事。
“你错了,爹!”关仁郡身子一软,跌回椅子上。
为什么事到如今,爹还是睁眼说瞎话,为什么不愿意正视他所犯下的错?天!倘若爹执迷不悟的话,恕行就完了!那煖煖呢?
“我没有错,为了一刀门,我合该这么做。”他眉一挑,狰狞地道:“就连煖煖那贱人我也不放过!她在天险阙里不帮你便罢,居然还帮着赫连恕行,你要我怎么吞得下这一口气?”
“爹,不是这样子的,她只是……”
话一急,气便哽在胸口,令关仁郡痛楚得说不出话来,吓得关怀泽连忙唤人:
“外头的人还不进来!瞧少爷病了竟不知道让他在房里静养,居然还搀着他出来,你们是活腻了不成?”
关怀泽怒雷一震,外头的小厮随即手忙脚乱地搀着关仁郡往来时路走。
“爹……”他低唤。不行,他绝对不能让爹对煖煖不利,他还得想办法将恕行救出去不可。他回来这儿阻止爹不成,反倒是把他们给害惨了。
“你放心,爹会替你出一口气,你尽管休息。”
关怀泽的眼中露出杀气,目送着小厮扶关仁郡回房,瞬即往另一头走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在大厅外头那一双错愕的丽眸。
怎么会是这样?恕行?暗虚是恕行?杀赫连一家三口的不是西域外族,而是一刀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什么才是实情?
夜半时分,令人不寒而栗的鞭子声在一刀门空洞的地牢里响起,昏暗的地牢里只有一抹光线,映照着丑陋的人心。
“如何,这可是你自个儿的鞭子,滋味很不错是不?”关怀泽气喘吁吁地挥着鞭子,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暗虚身上。
该死,他今天让他丢这么大的脸,他真是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但又碍于武林全盟的命令,定要生擒他,要不然早要他血溅一刀门!
暗虚被吊在墙上,颀长的身子几乎快要站不住,却仍是挑衅地笑道:“不就是这般如此?是你的手下太弱,才会让我一鞭抽落山谷……”他低低地笑着,即使身上又挨了数鞭,尽管身上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你这杂种!我一时心软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这样子对待我,你这恩将仇报的畜生!”关怀泽气恼得将长鞭挥下,恼怒自己当年怎会放了这漏网之鱼,以为他只是个孩子,以为他不会成什么大器,孰知十年后的今天,自己竟因他而尝尽苦头。早知如此,他当年就不该心软,应该要赶尽杀绝的。
“当初是你心狠手辣杀了我的爹娘,你现下倒还有脸说你是一时心软放过我?”他怒瞪着他,尽管长鞭仍是无情地抽在他身上,他的双手仍是奋力试着挣脱捆在手腕上的粗麻绳。然而,当他一提起气,气尚未冲上心头,一股郁闷的滋味旋即攫住他的呼吸,令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该死!之前为了要救煖煖,硬是把所有的气收回,想必已经震断了各大经脉,现下若是硬要提气的话,只怕会呕血而亡。
“老夫若是真狠心的话,又岂会饶你这杂种?”关怀泽痛心疾首地吼着,手中的鞭子更是不留情。“这一次老夫不会再饶你了,等将你送到盟会去之后,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就连煖煖那个贱女人,老夫也一并送上黄泉,让你们这对鸳鸯在黄泉里相约!”
“我不准你动她!”暗虚暴喝一声,鲜血沿着嘴角滴落。
倘若他真敢对煖煖不测的话,他定要他的命!
“你不准我动她?”关怀泽邪佞地笑着,故意凑近他的身边。“就凭你?倘若我先强占了她的身子,再将她卖给勾栏院,你觉得如何?毕竟我也算是她的师伯,多照料她一点也是应该的,况且这几年来,我也照顾她那么久了,自然得要她回报我一些。”
“你!”心头怒火熊熊燃起,一股逆血倒冲,他不禁呕出一口血。
“对了,果然像仁郡说的一样,你就是因为爱着煖煖才会处处保护她,倘若我真这么做的话,定是比杀了你还要痛快。”话落,他放声大笑,仿佛真的擒住了他致命的弱点般。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杂碎,我不准你动她,我不准!”他怒喝着,尽管痛楚深达骨髓,他仍是缓缓地使劲,只望能够挣脱粗麻绳,让他有机会得以取他的狗命。无奈他身受重伤,又有多数深可见骨的鞭伤。
“你不准我什么?你说啊!”关怀泽像是着魔一般,即使气喘如牛,仍是握紧长鞭,不断地鞭挞着血流如注的身子,过了半晌才停手。
“就这样?”他眯起妖异的眸子,嗜血地瞪视着他。“我告诉你,不要给我机会,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关怀泽为之气结,却又为他森冷如鬼魅般的气息所震慑。
“掌门师伯……”赫连煖煖娇柔的嗓音怯怯地传来。
关怀泽心虚的一颤,随即转过身,换上一张慈祥的面容。
“煖煖,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他防备地注视着她。毕竟她曾与赫连恕行相处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分不清她是敌是友。
“煖煖想为赫连一家三口报仇,还请掌门师伯成全。”她那潋滟的水眸里盛着只有她懂的怒。
“此话怎说?”
“煖煖听大师兄说,抢王是灭了赫连一家三口的凶手,此仇此恨还请掌门师伯成全。”她拿出一把匕首以显示她的决心,话语说得悲切哀惋,令听者不由得为之鼻酸。
关怀泽表面上虽看似不甘,然而心底却庆幸着这是老天赐给他折磨赫连恕行的最佳方法;由赫连煖煖杀了他,对他而言定是最大的伤害,而到时候若是各大门派见抢王已死,他亦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她,实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既然你这么说,师伯也只好答应你的要求。”他看似十分惋惜地说着,心里却已经是笑翻了;他拍了拍她的肩,随即离开地牢,心里只需待会儿过来为赫连恕行收尸便成。
看关怀泽确实离开地牢,她连忙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接近暗虚。
“你想杀我吗?”暗虚瞅着她瞧,眸底是一片血红;既然一开始没向她说明清楚,如今要解释似乎也太迟了,惟一的不甘,是自己没有能力亲手杀了关怀泽,令他不禁责怪起自己的无能。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恕行少爷……”话未竟,她早已泪流满腮。她紧蹙眉头,不敢相信关怀泽出手竟如此残忍,要置他于死地。
暗虚一楞,瞪大灰绿色的眼眸,却又矢口否认:“你认错人了,都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拿那个男人和我一起比较。”
打定主意不说,即使到死他也不说;倘若他真的得死,至少在她心目中的赫连恕行仍是停留在最良善的一面,而不是现下沾染血腥的恶鬼。
“你为什么还不承认,难道你讨厌我吗?讨厌到死里逃生之后也不愿意回苏州找我?你不会知道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是过得多么痛苦,一再地编织美梦,假想着有一天你会回来接我。然而十年过去了,我到现下才知道原来你是抢王,你是暗虚,你也是赫连恕行!”她声泪俱下地数落他的罪行,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向她坦承。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倘若你是要杀我的话,下手吧!”他别过脸去,不愿听她无情地哭诉。
痛苦不是只有她背负,他所背负的一切才是她所不能想象的!
“恕行少爷……”她伸出小手,捧着他憔悴的俊脸,泪水更是无助地流下。
“你为什么还不承认?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
暗虚,也就是赫连恕行,眯起邪魅的眸子凝睇着她的泪眼,心底升起一丝痛楚,而她悲恻的哭诉仿佛一把利剑般贯穿他的身体,令他痛得濡湿瞳眸。
瞧他不言不语,她只是淡淡地勾着笑,随即拿起匕首割着他手上的粗麻绳。
“现下先不谈这些,等我把你救出去了,我们再好好地聊。”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到底打算怎么逼迫他?赫连恕行死了,在十年前早已经死了,她到底想要如何?当他被救起的那一刹那,他便将命卖给门主,只求换来复仇的力量,他是再也无法回到以往的身份。
“因为你是煖煖的夫君。”她娇羞地道,好不容易切断一头的粗麻绳,急忙接着割另一头。“你撑着点,很快就可以割断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赫连恕行将脸偏向另一头去,心里万般挣扎。
“你是。”她笃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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