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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枫落长桥-第15章

小说: 枫落长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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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转身之后,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荒山野岭的凭空出现这么个彬彬有礼的美少年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他容貌又与已过世的月娘极为相似,还有那只玉箫……沈瑶并非随意之人,皇家对象怎么也不可能轻易顺手送出。难道,他是月娘的血亲?或者,只是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刻意布下的局。郓王楷眼神一挑,炎凉立刻会意的取出银针一一试毒。

    片刻之后,如星端来了一碟飘着幽香的精致菊花饼,弄得那三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们只是借宿之人,总不好当着主人的面试毒吧?就算是有机会,饼这类干粮却也并不容易察觉。

    殊不知,在他们担心着如星做手脚同时,那少年却也在心底暗暗提防他们起邪念。

    一顿焦心磨人的早餐就这么过去了,如星为他们指了路,作势送客。

    然而,郓王楷见他似乎不像有害之人,便推说腰痛厚颜的想要再叨扰一日。如星虽心中不愿,却也不好赶他出门只得允了。几人抚琴吹箫吟诗对词混过大半日,郓王楷旁敲侧鼓的问了那玉箫的来历。他只回答:“故人所赠”。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讲,那故人容貌仿佛与肖公子有些许相似。

    郓王楷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想到了沈瑶——在京中时就不止一人认为他俩肖似。大约是因为双方母亲为亲姐妹血缘相近的缘故罢。如此看来,这董如星或许真是月娘的弟弟。

    “说来可巧,我欲拜会的杭州友人亲眷也与董公子容貌颇为相似。”郓王楷缓缓启唇,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人为女子……”

    刹时,如星面色陡然一僵。郓王楷赶紧解释他并无它意,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然而话已出口道歉也迟了,那倔强少年最恨此类说法,当即不再搭理那主仆三人。眼看天色渐晚,郓王楷见这情景只得起身告辞,带着仆从出了树林。

    端坐房中的如星在那“肖公子”走了许久之后仍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来。那人容貌确实与沈瑶颇为相似,细细看来又有很多差别。肖公子身上似乎带有更多的“贵气”,虽气度不凡但心肠却应该是很好的,毕竟,他只见自己不高兴就自动的走了,而沈瑶却是表面温柔多情,内心深处则有着说不出的阴冷。

    如星想着他待自己的狠绝,又不由得想到了他的好。想到了在这山林中度过的温馨三日,那是自己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日子。

    郓王楷走后的这个夜里,也是沈瑶离开的第二十日,如星打开了第二个锦囊,囊中纸条上有四字:三宿桑下。

    三宿桑下。这是什么典故?如星蹙眉一想,顿悟。后汉书有云: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意思是说,在一棵桑树下面连续住上三宿,即便是僧人也会产生眷恋的情怀。

    此三宿大概是暗指他待在这里的三日,所谓日久生情,果真不假。

    少年苦涩一笑,将字条凑近烛火,点燃、焚尽……

    ***

    收到郓王楷飞鸽传书,沈瑶算好时日早早便在“逸园”门外等候迎接皇子,却左盼右望不见他人影,隔日之梭郓王楷这才风尘仆仆急赶而至。问过才知,他居然是迷路了,主仆三人在树林中渡过一夜!

    “该来接你才是,让堂堂郓王如此狼狈,都是我的错。”沈瑶笑着微微欠了欠身。

    郓王楷也爽朗一笑:“哪有狼狈,我在竹林里遇到个美人,不知过得有多销魂呐!”

    美人,竹林中的美人?沈瑶眉头一蹙,难道是如星?不过,按他走的路线不应该路过那里,真是奇了。正当沈瑶暗暗盘算之时,郓王楷却毫不隐瞒的讲出了林中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以为那美人是月娘之魂被惊吓至晕厥。

    “果真是如星。”沈瑶听罢,也笑了。“他是月娘的弟弟,很像吧?”

    “那当然,非常肖似。”郓王楷点了点头,又问沈瑶为什么没接他到宅子里来,孤零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单独住在山林中太过危险。

    “他不愿意。说是想给父母和姐姐守孝,所以我就让人在那里建了个竹屋,遍种翠竹。月娘从前的名字就叫做绿竹。”轻声说着,沈瑶渐渐神色黯然的垂下了头。

    之前见那少年避世独居山林,眼眸间又有些许无法言明的凄凉之意,郓王楷当时就觉得如星定有什么难言苦衷。听沈瑶说那理由,他却是不太相信的,若没什么特殊缘故,难得有亲人仿伴,谁会愿意孤单落寞的住到山中去?而后,看沈瑶也同样神情苦闷,郓王楷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我也不肯讲么?”郓王楷关切的问着。

    “实在是,难以启齿,”沈瑶叹息着摇了摇头,悄声说道:“我……我醉酒时将他误当成了月娘,举止间,冒犯了他……”他刻意如此语焉不详,单说“醉酒”,施计逼迫如星之事,却是只字不提。郓王楷是今上最宠爱的皇子,在他面前维持美好形象是绝对必要的。

    听罢,郓王楷顿时一惊。看他们分隔两处如此尴尬,那这“冒犯”恐怕并非只是简单的轻薄,心想本朝虽说男风盛行,但沈瑶却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做出这等事来,肯定也是情非得己,一时荒唐罢了。

    “醉酒啊……情有可原,别太自责。”他拍着沈瑶的肩,安慰着。

    “可是,他就这样一直避着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要赎罪都找不到着手之处。”他满腔无奈的长叹不已,又不住的说道,其实自己早已真心喜欢上他,不过顾虑到月娘的关系一直不曾开口,没想到,还未来得及诉衷情,便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错。

    好心的郓王楷并不知他只是三分真情七分做戏,赶紧承诺十余日后自己返京之时,定会绕回去看看那少年,帮沈瑶劝他回家。“我看这孩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送他的玉箫也一直在用着,他心里应该也有你的一席之地。放心吧。”

    “那自然很好,一切就拜托您了!”沈瑶拽起郓王楷的手,喜色满面。

    正如郓王楷所说,半月之后他又去见了一次如星,诚恳的为沈瑶说情,也正如他所料,在如星心中早已深深烙下了沈瑶的身影。其实,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即便不用郓王楷出面,如星也迟早会自己回来,有他推波助澜,不过是减少一点沈瑶等待的时间罢了。

    “陈先生,你说,如星他现在是否已经解开了第三个锦囊?”逸园中,沈瑶站在廊下,逗弄着笼中鹦鹉。

    “或许吧,敢问大人在里面写着什么?”陈素微微皱起了眉,他和凌琰同样担心着孤身在外的如星,但也并不希望他回到沈瑶身边,总觉得这我行我素的贵公子还会伤到那个孩子。

    “采葛。”沈瑶笑着回答:“《诗经》王风。”

    念书不多的凌琰疑惑的望向了陈素,采葛?是什么东西?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被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陈素轻声颂道。这是描写男子度日如年的相思之情,自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绝不会是沈瑶。

    “大人高明。这样,如星很快就会回来了吧?”陈素违心的恭维道。

    “那倒不一定,第四个锦囊才是最关键的。我就不信他看了之后不回来。”沈瑶呵呵一笑,进了内室,临走之时还向凌琰古怪的眨眼,说如果如星回家,他功劳最大,直笑的凌琰不明所以。

    ***

    “令姐诞有一子,现居汴梁,名沈弼。”

    闲来无聊,如星下意识的又想起了沈瑶,鬼使神差的便打开了最后一张字条,看着上面的那行工整的蝇头小楷,他瞬间气血冲顶,面色惨白。

    阿姐还有个儿子,为沈瑶生的儿子!从来没听他讲过啊?侄子、那是我的侄子!不行,我得回去,必须回去!想到此处,他头脑一热,猛然冲出了房门,又忽地折回来,粗略收拾包袱之后,跌跌绊绊的跑入了竹林……

    出山的路并不难找,如星平日里偶尔也会下去卖些柴薪蔬果,早走惯了。只是此次由于心中焦急步子格外的快,清晨出发不到正午就已来到小镇,站在城门边歇气时,他默默的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匆匆行人,竟不由蒙生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之前,如星一直向沈瑶吵着要求回家,可真正到了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却没寻回丝毫家的感觉。他幼时的玩伴家境都不错,现今多半都已是一方才俊,根本不可能与早年家破人亡的如星再次相交。而孤身一人待在竹林中时他更是觉得寂寞难堪,夜里听着窗外的各种阴森响动甚至还常有一丝恐惧感。回想到有沈瑶相伴的那温馨几日。难免有些挂念,此刻终于下定决心回杭州,忆起陈素、凌琰等相熟之人才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在这世上的。

    “客官进来坐坐吧,本店米面酒菜一应俱全。”某客栈小二远远见到如星肩挎包袱一副四处打望的模样,便赶紧奔出门来招呼着。

    少年侧脸看了看,见这客栈装潢普通,料想饭菜价格也不会太贵,便走了进去。虽然沈瑶当初也在竹屋给如星留了好些铜钱,但他出门时嫌重没带多少,接下来路途遥远总归节省点比较妥当。

    草草车用了午饭,如星随即问起小二可否代他雇辆愿意去杭州的马车。虽说走水路要快些,可他是由沈瑶带着沿途游山玩水过来的,压根就没留意路程,自己可找不回去,倒不如雇个识途的马夫。

    “客官是一个人去?”听了如星的话店小二不由的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眸中渐渐流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有什么问题么?”如星见他面色有异,赶紧追问着。

    “没,没问题。只是……客官可是姓董?”

    “咦?你怎么会知道?”如星明显的一愣。

    “呵,随便猜的。”小二浅浅笑着说道:“您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寻个马车。”

    等了许久,也没见小二回来,如星正纳闷却突然觉得身侧有人正打量着自己,回头一看顿时怔住了。那人,分明就是沈瑶的贴身侍从!

    “如星公子是准备回去了?”来者恭敬的询问着,眼中不由流露出欣喜的意味。

    “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星没回话,只是自顾自的问着。

    “少爷让我留下办差事。”那青年耸肩答道。若非沈瑶的命令,谁乐意长期待在这穷乡僻壤?

    “是什么差事!”如星刚一说罢就看见沈五脸上添了一抹涵义不明的浅笑,有些暧昧,又像是带有些许嘲弄。

    看着那眼神如星顿时明白了他所指何意,沈瑶怎么可能当真任自己独自一人待在这里?不只是小五,说不定平日还有其它武艺高强的侍卫一直暗中保护着。毕竟,沈瑶是个无论何时都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人,想到这里,如星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我打算永远也不回去,姐夫岂不是要让你在这儿等我一世?”他轻轻开了口,语气颇有些冷淡。

    “怎么可能!”五儿不以为然的回答。

    “是我怎么可能当真在此住一生,还是他沈瑶怎么可能任我如此?”

    一想到那男人居然无时无刻都在算计自己,如星突然就动了怒,当场将小五吓得面色一僵。

    他不是怕如星。因为这俊美少年即便是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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