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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爆笑侠侣-第2章

小说: 爆笑侠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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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赌局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输了。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输给那家伙。

    而他老哥身居公职,名列六扇门里破案率第一把交椅的名捕头,甚至荣获皇帝老儿御赐“天下总捕头”的封号,黎民百姓送那家伙一个“活青天”的美名,然而有鉴于最近时局不定,各地方强盗抢劫的贼犯不断地增加,那家伙成天忙得团团转,于是念头就转到闲云野鹤的小老弟身上来啦!

    总之,老哥大人设计他打赌,再设计他赌输,赌约规定:输家必须在名义上担任任何一间镖局的镖师三年,实则藉由护镖的过程铲除在山林或地方上作恶的败类。于是,他封大剑客只好扮演起私家捕快。

    疾奔了一炷香的时间,他驻足在一处清澈的山涧边。

    潺流的天水由石头缝隙渗流出来,在天然低陷的石头凹槽汇聚成野泉,几丛矮棕围绕著池边,形成大自然的屏障,岩石上附生的青苔则将清水映染成青绿色。

    封致虚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卸下累赘的外衣,扑通跳进水里。

    清涧的低温让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个寒颤。呀!整整三天没能好好洗个澡,现在的舒畅感受可比进入人间仙境。

    西斜的阳光筛落绿意盎然的嫩枝,形成天然的暖泉,泄洒在他的皮肤上。古铜色的光泽迥异于中原公子的文秀气质,这是他走镖两年多所得到最显著的收获。

    尽管处身于崇尚温文儒雅的江南,他却从未想过效法其他侠客或读书人,刻意修饰、柔化自己的仪表。因为他的五官天生就是浓眉大眼,比起其他男子多了几分不羁和狷狂的潇洒劲儿。野放难驯的性格虽然碎伤了不少红粉知己的心,却也赢得她们满心的情牵。

    他不屑结党,所以拒绝加人任何帮会;他厌憎营私,所以缺少银两时,只需要潜进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里拿点小费花花,日子就过得惬意盎然。

    只除了两年多前那场剥夺他自由的赌约。

    唉!他又想起那场三年之约,三年的不得自由,三年的浪费青春。终于让他捱过两年又七个月了,只要再过五个月他就解脱了,再也没人能束缚住他的自由。真好!

    他跳身离开泉水,拿起衣服冲洗乾净,掠在低枝矮桠上,下身套回贴身的布裤,倾躺在榕树下,准备悠哉游哉地睡一场好觉。

    一个吵死人的小鬼头唤醒了他。

    “疯子虚,今天教你死在我手里!啊哒──”

    前一刻钟,世界依然太平,轻风徐徐地吹,泉水缓缓地流,剑客稳稳地睡;下一刻钟,一串惊天地泣鬼神的噪音从树林深处窜出。

    敌人!他惊觉地跳起来迎战,眼前一花,一个矮小的影子冲到他的面前停住。

    “疯子虚,看招!嘿──”白花花的刀光砍向他的面门,他的头一偏,没砍著。

    “哈呀──”刀影横劈,攻向他的腰胁,他随便倒退一步,避过了。

    “好功夫,再看我绝命三招的最后一式:刀下亡魂!”单刀往上斜挑,直直刺向他的鼠蹊部,他抬起右脚跨过刀势,又落空。

    “哈、哈、哈……”攻击者筋疲力尽地停手,“哈哈”是他喘气的声音。“好……好功夫,不愧是……是疯子虚,居然……居然避得过我的突击!”

    搞什么鬼?哪门子的突击呀?从头到尾他连一根手指头也没动到,随便抬抬脚居然就莫名其妙打赢了。

    封致虚定睛打量这个不速之客。他年龄应该满小的,声音仍透著几分孩童的尖利。不过,他长大后充其量只能算个侏儒,因为他的骨架子乾乾瘦瘦的,身长也不过五尺来高,头顶连一般人的下巴都碰不到,从头到脚脏兮兮的,衣服破烂得只有叫化子愿意留下来做为帮主的宝衣,头发七零八落,污秽的面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只有两只眼睛晶溜溜地转动,透露著十二分的机伶,稍微让人觉得小鬼头应该还有几分人气。

    小叫化子搞不清楚情况呀?那几手乌龟级的小功夫连自己身上的跳蚤也砍不死,居然跑到他面前来叫阵。究竟是对方太狂妄自大,抑或他的名声越来越不入流,只能吸引如此这般的小人物上门挑战?

    “你发疯了?”难得封大侠今儿个心情好,先教导后生小辈一个打赢架的根本道理。“你还没发动攻击之前已经先大吼大叫,除非你的敌手耳朵聋了,否则他们事先有了警觉,你的‘突击’怎么可能‘突’得到、‘击’得到?”

    “哈、哈、哈……”小鬼头还在喘,显然蹩脚的程度超出他的预料之外。“用……用不著你来教训我,你……你迟早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呵!人小志不小。他素来钦服有志节的人。

    “好,我等你来挑战成功,一年之后在岭南候教。另外,顺便提醒阁下一件事,区区不才的名字叫‘封致虚’,请别叫错音了。”他准备回头睡大觉去也。

    “站住!”小鬼头的嗓门比一身功夫更惊人。

    “怎么?”他即将失去耐性。

    “你,不准走!”一根指头嚣张地指住他鼻端。“我现在宣布──你,疯子虚,正式成为我的俘虏!”

    ※※※

    “帮主,帮主,不得了啦!”陈总管手忙脚乱地奔向帮主的卧房。“帮主,您快起床呀!大事不妙了!”

    天机帮帮主南宫劳扶著宿醉的脑袋瓜子,翻了个身,继续埋进第四房小妾的酥胸前,一点也没有提早离开温柔乡的意思。

    “叫那家伙闭嘴。”他从嘴角迸出几句咕哝,上眼睑坚决不肯离开下眼睑。

    “哎哟,帮主,您那大胡子搔得人家好痒。”小妾咯咯地娇笑起来。

    任何男人只要身体功能依然维持正常运作,都无法强迫自己对如此浪荡媚人的笑声无动于衷,而南宫劳虽然已经跨过五十岁的门槛,他的气势、精力可没有被岁月消蚀掉多少。

    “娆翠,”南宫劳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你真是越来越媚、越来越野了。从实招来,趁著我外出的日子,你是不是找其他野汉子练习过?”

    “哟!帮主,您怎么这样冤枉人家?”娆翠不依地薄嗔,浑圆饱满的胸脯晃成乳白色的波浪。“人家从头到脚全是你的人,你不知道怜惜也就算了,居然听信别人的闲言闲语,反咬人家不守妇道。”

    南宫劳的骨头关节霎时酥了。“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然让你咬回来好了。咬呀!”

    唧唧咯咯的浪笑声从纱帐里飘扬而出,隐隐透过窗棂,传入陈总管的耳朵里。

    “帮主,别再玩了。”陈总管急得脊梁骨浸在汗水里。“小姐不见了!”

    “什么?”震愕的狂喊从内堂一路唏哩啪啦冲向门口。哗啦!两扇门从室内飞开。“你说守静那丫头失踪了?”

    “呃,帮主……”陈总管清了清喉咙,手指微微指向帮主的腰部以下,“您的……这个……裤子忘记套上去。”

    “他奶奶的,谁有功夫管啥鬼裤子!”南宫劳随手抓过一条桌巾遮住重要部位,就算了事。“守静跑到哪里去了?”

    “小姐留了一张纸条。”陈总管交出一纸简签。

    几颗歪七扭八的蝌蚪文跃上纸面──

    父亲大人:

    即然你不听我的化,我也不要听你的,你活该去给那个淫当的女人骗吧!乌归。

    不过,为了必免野女人继续破坏你的生誉,我决定去爪那个疯子虚,一方面借

    此获得邦主的大权,另一方面解决兄弟们日夜丹心的问题。

    记好了,到时候你必须幸守承诺,让我当邦主,等我赶走那个小贱货再把邦主

    的位子还给你。

    净儿上

    “他奶奶的!”南宫劳大发雷霆。“你瞧瞧这鬼丫头写的什么鬼字条!”

    陈总管本来以为小姐前两天和帮主吵得几乎要抡起凳子互砸,帮主应该尚处在气头上,随她要死要活也不当一回事,结果帮主还是为她的安危担心得不得了。

    “帮主,请您节哀顺变。”陈总管觉得非常感动。

    “顺你妈个头!短短一张纸条起码写错十个字,连自个儿的名字也不会写,我吩咐你教她写字念书,难道是吩咐假的?”敢情他气的是这个!

    南宫劳顺手扭过陈总管的脖子,兜头就是一顿好打。

    帮主南宫劳讨了四房妻妾,总共也只有二房生下一个宝贝女儿而已,但南宫守静从小就和他天性相克,凡是他中意的东西,好死不死都和她的喜好相悖,于是父女俩大自对事情的看法和观念、小到晚餐主菜该吃什么,皆能掀起一场大战。

    然而,独生女终究是独生女,爷儿俩的感情虽然马马虎虎,大体上也还算过得去,一旦宝贝女儿失踪了,说他不关心绝对是骗人的。

    “帮主,您的桌巾掉了。”娆翠好心替他捡起来。

    “桌巾掉了就铺回桌子上,你递给我做什么?老子长得像桌子吗?”来了来了,南宫劳的脾气失去控制的第一个徵兆:蛮不讲理。“说来说去,全是你们两个惹出来的祸事!”第二徵兆:迁怒旁人。

    他鼻子喷烟地杀回红木椅子坐定。

    娆翠首先叫起屈来。“冤枉哟!人家可没做错什么。”

    “没有?”南宫劳烈火般的利眸刺向她的俏脸。“如果你没做错什么,静儿怎么会向我投诉你背著我偷汉子?”

    “我……”

    “如果她没有向我投诉,我又怎么会替你说话,惹得我们父女俩几乎翻脸相向?”

    “那……”

    “如果我和静儿没有翻脸相向,她又怎么会闹脾气不和我说话?”

    “可……”

    “如果她没有拒绝和我说话,我又怎么会发起狠来关她两、三天?”

    “但……”

    “如果我没关她两、三天,她又怎么会更火大,乾脆逃家去也?”

    “不……”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一。

    “天大的冤枉啊!”娆翠终于逮著说话的机会。“守静天生看不惯我,喜欢和我唱反调,我有什么办法?她诬赖我偷人,本来就是她不对嘛!我当然希望帮主战在我这边罗,谁晓得她会莫名其妙地离家出走。”

    “早知如此,你就应该真的跑出去偷汉子呀!只要守静说的是实情,我也不会和她起争端,那么今天的情形就万万不会发生。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结论之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帮主的说词逃不了强辞夺理的“标签”。

    陈总管善意地站出来替四夫人解围。“帮主,小姐出走的事实在怪不得──”

    “还有你!”炮口立刻指向第二名受害者的鼻梁。“你也必须负起一半责任。”

    “我?”他又做错什么?

    “没错,就是你。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封致虚到处砸道上兄弟场子的消息传回帮里来?”

    “因……”

    “如果你没有把消息传回来,道些日子以来弟兄们又怎么会人心惶惶?”

    “我……”

    “如果弟兄们没有人心惶惶,我又怎么会想到许下那个承诺──凡是捕获封致虚者,未来即可承继帮主的大位?”

    “那……”

    “如果我没发出那个公告,静儿又怎么会想到跑出去擒服封致虚?”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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