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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残缺网缘-第5章

小说: 残缺网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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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轮椅上泣不成声,深夜的校园如此凄冷,回荡在耳畔的尽是呼啸的北风。她的泪点点滴滴坠落,成为凝结在风衣上的透明水晶。我强忍着透骨的冰寒和汹涌的鼻酸,缓缓蹲下,伸出紫红的手,轻轻捏住她雪般冰凉的指尖,张启颤抖的唇,“别,别这样。我不愿见你这么悲伤。真的,我希望是注入你心灵的阳光,给你温暖。”

    ……

    这样的场景,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再遇上,因为如此纯粹的真诚是日后越来越虚伪的我难以复加的。这一刻,最能刺痛人的莫过于苏格兰风笛,那苍凉与无奈的回响,一如泰坦尼克沉没,悲壮的爱情葬身海洋。

    在她的指引下,我推着轮椅到自修室,借那里的暖气和灯火通宵长谈。

    她是同父母大吵一架后留下的,他们担心她无法照顾自己而不让她独住。说服父母后,她转为寄宿生,由室友们照料。实际上,她本没有留下来的任何理由,所有的手续早在半年之前就已办妥。可她说想留下就不需要理由,如果一定要有,那只为我!因为,每个隐约的黄昏,她都觉得我应该会走进这片夕阳。

    “如果我没来呢?”

    “那才是常理,因为网络的缘总是过于虚幻。”

    “可是戏剧性地站在你的面前,原本我确信你已离开这个城市。”

    “信不信,这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很认真的眼神注视我。

    “既然你等,为什么又不愿见我呢?”脱口之后,我立即后悔了。

    “我不想破坏在你心中的形象,让一个完整的我永远根植在你心间是一件多美的事啊!”淡淡地笑容散发着凄美,她摇摇头,眸里泛起波澜。

    “不,你在我心里永不残缺!”我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感觉到她心的颤抖。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滴在我的手上,微温的,几乎将我的心融化。

    ……

    除了北方女孩特有的坦诚,她哪一点都像江南水乡的女孩,古典、秀致、温柔。毕竟她不是地地道道的东北闺女,而是十岁才从杭州随父母到这。她父母都是工程师,响应号召开发西部才去了新疆,祖母祖父双双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之下。她的真名是晓夕,小名夕夕,亲密的人都呼她小名。至于她的双腿,她只字末提,我也不想去问。

    清晨,我们暂别。

    我在她的小阁楼睡到日头西斜方醒,一缕夕阳由窗射入,我便迎上去张望。那桔黄的光,让我想起她的模样,她的笑容和泪水。我的心起伏荡漾,如有悠扬而凄婉的小提琴曲在游荡,让所有关于她的怀想都汇入今天这道夕阳。十几分钟后,那道夕阳仅剩一线残光,暗红的,一如伤感……
(6)
    铃声打断我的思绪,电话里她说在校门外等我,一起去吃饺子。我立即冲下楼去,打的赶往医大。见到她时,她怀里抱着厚厚的风雪衣,她笑盈盈地对我说:“我买的,一个月前。我假设你会来,但我相信它不会白买的。这件是大号的,一定容得下你,试试看吧。”我无言,接过就穿,就在大衣挥过头顶我低下头的那一刻,我猝不及防地发现有液体悄然划过脸庞。我慌忙指着天道:“啊,好大的雪啊。”她抬头望了望,说:“哪来的雪啊,满天全是星光。”

    ……

    我们坐在对街的玻璃橱窗内,一边用手擦开上面的水气,看着行人的来来往往,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快乐得像两个孩子。她使劲地往我的嘴里填饺子,直至我在玻璃上画一个猪头,她才停止。好不容易咽下去,我向她抗议:“你想把我变成猪头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一口气能吃多少个饺子。”

    “你以我是你,一口能吃一锅。”

    “你才一口一锅呢,”她娇笑着,夹一片塞向我的嘴,“来,吃一口涮羊肉,一口吞一只羊。”

    于是,我边吃边冲着她道:“在下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一口一只羊’,敢问你这漂亮的小绵羊,是否对我的胃口很有好感?”

    “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对你的好感。”说着就把整盆羊肉推到我的前方,“不够再喊我。”

    “喔,我喜欢!”这句话出全发自于心,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妈就不止一次地对我和别人讲起,我是个贪吃的孩子。那时,我曾很天真地想过,要是我长大要一个妻子,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她会做很多好吃的。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离这个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外边没雪,墨蓝的夜色中点点星光,不知不觉,我又想起童年的时光。我告诉她关于看夕阳的源起,她笑得像晚风中的水莲花,然而,笑到后来,我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伤感。说起来也很奇怪,一向以来,我颇有点呆,从来都不懂从别人的眼神里读出什么内容,可在她的身上,我对很多东西却无师自通。

    “我们去读星光吧。”她淡淡地说,“我常一个人在小阁楼里看,也许它真的可以让人实现很多愿望。”

    新月如钩,我推着她走向冰封的江花江畔。她的秀发飞扬,甩在我的胸上。

    “如果实现这个愿望,我一定会去南方。”

    木枘的我居然问她是什么愿望。

    “龙舟湖的夕阳好吗?”

    “当然。”

    “你都一个人看吗?”

    “当然。”

    她转过头看我,“希望我和你一起看吗?”

    “更当然!”我注视着她的眼,默默祈许她能站起来,和我共步夕阳。

    她笑出声来,“哪有这么讲话的。”

    “这说明我在你心中比较独特。”

    “是吗?”她略有所思。

    独特的夕阳,独特的K6…2/333,独特的冰域,独特的浪漫。三个小时后,我们聚在她温馨的小阁楼,燃起二十支五颜六色的细蜡烛。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关了灯之后,她要我说出今天的日期。翻查过我的“文曲星”后,我回答,2001年3月20日;她又要我说出是这天的属的星座,我又翻查了一下“文曲星”没有结果。

    “今天是她说双鱼座的最后一天,同时,是我的生日。祝福我。”

    “能不能只在心里祝福而不讲出来。”

    “嗯!”她点点头。

    我作出一个冥思苦想的表情,然后说:“你应该许个愿,对吧?”

    “已经在星光下许过了,”她从容地说,“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最好在太阳下也许一次愿,这样白天黑夜加在一块,实现的概率会高一点。”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还没对哪个女孩子提过这么有水平的建议。

    “呆瓜,太阳下是没用的。”她暧昧地瞪我一眼,“不过,如果我的愿望和喜欢的人的祝福是一致的话,那它就一定会实现。”

    “喔,是这样喔,”我略有感悟,“那我们重来一次,先商量好内容,再分别许愿和祝福岂不妙哉!”

    她笑出声来,“谁说你是我喜欢的人了?”

    “书上说哪个女孩愿意和你去看月亮数星星她就喜欢上你了。”

    “哪本书?”

    “阿旺的《女性心理学》。”

    “阿旺?”

    “哈,他呀,”说起阿旺我眉飞色舞,“我的铁杆哥们,睡在我下铺的兄弟,玩‘星际争霸’时的无敌同盟搭档,而且和我家的小狗同名。此人在校泡妞无数无一成功,唯著一本《女性心理学》造福不少男男女女。”

    “看来他没把你教好,看你有时聪明有时呆。”

    “是吗?我看不会吧,别人都只说我很善良。”

    “女生如果这么说你,那就证明你真的很呆瓜。”她的话跟阿旺的说法如出一辙。

    “回到正题,你到底想不想你的愿望实现?”

    “当然!”

    “那我们赶快商量商量,找一个最好的愿望。”

    “那就不灵了,要自然地想在一块才有用。”

    “是吗?许个愿还这么麻烦,算了,我祝你所有的愿都实现,这样,你无论许什么愿都可以实现。”

    “但愿吧。”她的口气好轻,轻得像缓缓飘落的羽毛。

    月光慷慨地从窗口投进来,落在她的发上,镀上一层清亮的光,我想,这就是上天答应了她的愿望的表现吧。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扶柄上,转过头去仰望月亮,目光似乎是潮湿的,写满虔诚……此时此景,像一个童话般地让我感动,若岁月能驻留在这一刻,我愿耗抵我三分之一的有生岁月。

    无论如何,岁月不会眷恋生命的片片刻刻,流逝是它唯一的职责,因而,人生的痛苦和快乐都不是永恒,悲欢交集才是我们最诚恳的体验。在哈尔滨的日子,是我这一生都无以磨灭的记忆,那些笑容,那些泪,是我的青春珍藏的贝壳。我想,松花江畔的这片土地一定记取了我们在星光下祈语。
(7)
    五天后,我离开冰城,到北京同部长转列车南下。列车上,面色憔悴的部长没多说一句话,在软卧上蒙头而睡。我躺在床上仰视列车的顶,铁轨与车轮的撞击敲打着我的回忆。那五天恍如一梦,想起多一点传奇和虚幻,可她的笑与泣终在我耳畔徘徊,还有那心碎的离别时分。

    送我的时候,夕色正好,她和那个高大的室友一起来的。刚走上月台,我就发觉这里的空气很容易让人鼻腔里的空气变味,于是要她在火车开动之前离开,她却固执地要留下来,分明是有意发掘我隐藏在心里的酸涩液体。

    “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让我,再看看你好吗?”月台上,她紧握我的手,同时,我也有生来第一次轻抚女孩的脸。

    “傻丫头,我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你骗人。”

    “不,我相信。”说这句话时,夕色还有几分残光。

    “这是关于你的所有的日记,”她凝视我,紧紧咬着唇,“还有一封信,送给你……”说到这,她的泪在大滴大滴地落下,溅在她要送我的日记上,“一切……都当作回忆……从来不真实的。我……”

    我双手接过日记,拭拭她的泪水,禁不住,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列车启动时,她用双手拼命地转动她的“车轮”,徒劳地想追上列车的步伐。我则在车窗内拼命喊她的小名,眼前突然变得一片花白。那一刻,夕阳骤然黯淡。

    花白的回忆,花白的泪水,我拭去不知觉中滑落的露珠,眼神从天花板上移去。从行李中抽出她的日记和信,展眼所见就是页菲上的首语——

    为这真实与虚幻的网络之缘作一段注脚吧,岁月。

    2000。10。8

    第一次,有人把形容女孩相貌两个极端的词一鼓作气倾倒在我身上,不为别的,只因一个关于“夕阳”的昵称。我认为这是两回事,可对方却固执地我和纠缠下去,十二点还末结束的论争预示着这只是一场持久长的开始,所以,这是我们的初识。

    2000。10。10

    对方很有趣,说什么他很孤独又爱在夕阳下散步,所以“独步夕阳”这个昵称他一定要向我“索回”。可他知道我又是多么爱夕阳吗?每当一个人去松花江畔,我多希望能用自己的脚步踏行雪地,把足迹印上,然后凝眸夕阳。可,身后一成不变地,是两道平行的轮迹。

    爸妈说不久就要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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