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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残缺网缘-第17章

小说: 残缺网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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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同样被渔民救起,同样注定她要对这份迟到的真情打开心窗──三年后,她嫁给小凌,并发誓为他守候今生!

    我读完她的稿子,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阳光早已布窗台。显示器上印着“《女房客》未完待续”的字样,我不断地刷新屏幕,她却没有再把新的稿子传过来。或许她去睡了吧,我想。

    她在沙滩告诉我她的第一个男友和她的第一次,我当时还不知道她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只不过是个赌局,就随口下结论说那是场绝对浪漫的爱情。她听罢怒目而视,然后惨笑一声,一头撞到我的胸口上,说:“再说一句,我就和你同归与尽。”

    当天晚上,小林为了福利房的问题又去校长家应酬,回家的时候把床吐得全是污物。阿毛整理好屋子,全然已无睡意,就到我房里找我聊天、喝红葡萄酒。深夜,我们再次做爱,她终于答应让我读她的小说。她通过电脑,一边开着QQ和我聊,一边给我发稿子,一夜就这样在键盘和鼠标的声响中过去,待我读到静子出嫁的情节,窗外已经是七八点钟的明媚的阳光。

    我打开她的房门,果然见她伏在电脑前睡着,她身上披着的外衣摇摇欲坠,粉红的内衣是昨晚从晓夕的衣橱里拿的,她坚持说穿着晓夕的内衣有一钟别样的被爱的感觉。我回房拿了一张毛毯,盖到她的身上,并把一个棉垫子塞到她伏着的地方。

    我退出来后,把她扔在我床上的内衣裤和着洗衣粉扔到桶里。我打开阳台的门,眼睛被晨光一照,便也困得发昏,就借助轮椅前冲的惯性和腿部的微力,扑倒在床上,陷入睡眠的沼泽。

    沼泽之下竟然是雾。

    雾,用乳汁般的色彩涂抹了空气的潮气,目极之处不过三米,只见车灯明灭,高速行进在不知名的道路之中。我诧异自己一点都没有睡眠的迹象,转头发现晓夕穿着婚纱依偎在我身上,一枝玫瑰花分明戴在她的胸口,红色布条上印着黑字:“新娘”。

    我问:“今天不用加班吗?”

    她睁开眼,惊讶地望着我:“这不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吗?我们请了婚假不是吗?明天我们还得回东北呢!”

    “是吗?”我迷糊起来,心里暗自整理头绪,“今天是几号?”

    晓夕摸我的额头,心疼地说:“一定是结婚的事情让你忙晕啦,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我的腿?”我试图寻找轮椅却发现双腿正压住她的乳白的裙摆,慌忙移开脚,狂喜道,“这,这脚好啦!”

    她整理好裙子,婚礼进行曲就响起来,我竟然正和她携手并肩地走在红地毯上,一直走到海边那块礁石边,她伸出手指等待象征着忠贞的戒子。我被幸福感和责任感双双击中,脚底一阵轻飘,全然不知所向,再睁开眼听见一个女孩在眼前,递过来一本书。我努力地一看,上边分明写着“女房客”三字,她一脱手,就笑嘻嘻地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静子,‘静如处子’的静,这是我写的小说,你喜欢吗?”

    我不知晓夕的去向,心里一慌,拽着那书落进万丈深渊之中,只听山谷里分别交响着晓夕和静子喊我的声音……

    我猛然惊醒,听见晓夕说:“你怎么啦,梦里一直喊‘镜子’?”

    “噢,那是一本小说女主角的名字。”我揉揉眼,发现王小明站在床边。

    “看你,没人照顾就是不行。小明的工作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又得拜托阿毛来照顾你啦,我今天休完假,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早知道,上海那边的业务我就不能接手,可是,”她欲言又止,沉思后解释道,“我的主管把我放在‘航线主管’的位置上,不料理这些又不说不过去,人家一个月给我3000。”

    “真难为你了,如果身体受不了,就别硬撑,要不,我都不懂如何面对你。”我由感而发,同时想起和阿毛发生的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一只玻璃杯失去重心,跌落在空中,下坠,眼里涌起一股热浪,“晓——夕——,如果,如果我是一种负担,你还是离开我吧!”

    她竟然没有顾及王小明在身边,听罢我的话,伏下身拭去我脸上的泪,抱住我的头,语调含满酸楚:“要是我能够这样离开的话,你在我残废的时候也早就抛下我不管了。要知道,我们的心是一样的,象一个拳头一样,打到东西,痛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王小明见状,带上房门退出房间。

    我说:“我不知道这腿何时能好,即便康复,我都不懂怎么样让你过得舒心和安定。我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把握。”

    “我只求能和你共步夕阳!”她坚定地说,“医疗的费用我已经还给主管,下个月工资一发,我们就可以把剩下的钱还给小明。噢,我忘了告诉你,我向他转借两千先还主管,这本来应该先和你商量的,但事前来不及告诉你,就自己做了决定。”

    我无法再说什么,握紧她的手,注视着她疲惫却又坚强的眼神,心潮腾起咖啡般的苦涩。她却在此刻露出久违的笑容,如春风里晚开的桃花,眸子闪动出曾经熟悉的光彩,“趁今天有空,我们到集美走走吧,去看看晚风中的龙舟池和‘鳌园’。记得上回,我们只走到一半就……小明这也是第一次来,刚好带他去看看,听说‘鳌园’里的闽南石雕是厦门最齐全的,小明对此可是颇有研究的。”

    我说:“集美的傍晚最具有风味,不妨迟些再去。”

    啊!想起曾经和阿旺共同呼吸过的那片土地,想起独步在夕阳里思念晓夕的那些日子,我不禁神伤难抑——两年的时光,一切竟然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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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明是石雕的爱好者,一进入“鳌园”的石雕区就滔滔不绝,对作品的人物、事件细细品位,对雕刻手法处处点评,比起在本地呆了近五年的我,他简直就是一个可以无师自通的专家。我只好放弃充当导游的念头,由着他自己发挥,让他带晓夕进去游览,自己扶车行至“集美解放纪念碑”下,在空旷的广场里眺望远处的南薰楼。

    南薰楼是集美最高的建筑,始建于20世纪20年代,连同集美中学的沿湖建筑,成为集美这个小镇的标志。在这里,南薰楼的地位相当于天安门城楼作为北京城的象征一样的分量,几十年来它望穿时光,向海而立,像座雄伟的山峰屹立在东南之滨。对我而言,南薰楼之可爱之处完全不在于它的雄伟或是历史,在我眼里,它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对小镇留念,它就是一个始终沉默的朋友,见证了我在龙舟池畔的每个步伐以及在小镇四年的象牙塔时光。

    或许由于离龙舟池较远的缘故,我我不太喜欢到“鳌园”,也对陈嘉庚先生的陵墓不太感兴趣。陈老先生生前捐资助学,功泽后世,当然值得我辈敬仰,可我总认为教育是政府的事,教育长时间依赖民间资助,这只能说明政府轻视教育。

    王小明几乎为每一幅雕刻拍照,晓夕背着他的双肩包停停走走,直到暮色四垂才离开园子。当我们折回龙舟池的时候,最后一缕夕照已经陷落,天边仅剩下黑幕里的一抹反照的残霞。我指引他们向尚南路横穿至我的母校,并在我和阿旺曾经醉酒的小店铺里点上“同安封肉”和“海蜊炸蛋”两道名菜,举起酒,道:“一起来吧,为集美,为我的母校,干一杯!”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和夕夕也醉过一次的。”王小明喝完几杯老酒,面色通红,眼里竟有一些温存的波光,“那是一次同乡会的聚餐吧,她拒绝了我的追求!”

    “是的,”晓夕看得出我的沉默里带着好奇,就补充说,“那还是大一的最后一天,你和我在同一个车站等待同一班回家的汽车。当时,你预备了不下十种的要我接受你的理由,但我仍然那么狠心地伤害了你。”

    “哈哈——”他大笑,举起杯酒自己喝光,“那时候年轻气盛,我几乎想为她跳松花江呢。”

    我也笑道:“那么现在呢,找到女朋友了吗?”

    “没有啊,我答应过晓夕,她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会放弃,所以你们还是快点去登记吧,好让我死心嘛!哈哈。”他送开领带,撤开衬衫的扣子,给我和晓夕倒满酒,“我真嫉妒你,哥们,同时也感谢你治好她的病,我这次到厦门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见到晓夕能独立行走。来,我敬你们!”

    我将酒一饮而尽,好像今天就是我们的婚期。

    晓夕也给他斟酒,润红的脸蛋越发迷人,半带酒意,伸手敬道:“小明,我谢谢你,真的,答应我赶快找一个女孩去吧。”

    “不,我要等你们的喜酒,这不是痴情。”他紧紧握住酒杯,突然激情地拍着胸,“而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别这样,这几年,我觉得欠你什么?”她为他的话所动,垂下头,眼里些许噙着泪,“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

    ……

    一场聚会不经意地演变成为他们之间的情感道白,这是我未曾料到的。他们的一言一语,逐渐把我踢出话语圈子,整个夜晚像是两个人在补习的分手的剧情,讲到伤心处,他几乎要拥她入怀里!我悄悄地离开酒桌,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我想,情到深处之境界也莫过于此。

    集美这时的天气我再熟悉不过,白天是和煦的春意,一切看上去平淡从容,似乎街角巷头还绻缩几处的庸懒;可一到夜里,气温急转直下,季节的脚犹如向后大大退回一步,海风变得各外强劲,出门没有一件风衣根本挺不直腰杆,要是再加上小雨,更别提有多少败人心绪的落没情调。

    我自己沿着小道绕向母校的后门,透过门缝看到那么熟识的宿舍楼,那长长的尚忠楼,楼道里晃动些许蚁般大小的人影,稠密的窗口灯火澜珊处点缀有几块黑色;与之垂直的东楼和西楼,曾是女生和大一男生的宿舍,如今里面会住进何等年少轻狂的人物?

    好在我的风衣挡开路口横扫而来的风,我的肌肉微微一缩,很快适应越发强劲的寒流。要不进去避避风吧,反正他们还没这么快结束,我思忖着。然而转念一想,围墙之内的一草一物早已不属于自己,又何必自寻伤感?最终我还是绕过正门,在一对学弟学妹的帮助下来到三幢建筑合围的操场之中,依在中央的旗杆上思索所谓“睹物思人”的内涵。

    “学长,你是哪一界的?”学妹问。

    “九七年入校的,你呢?”

    “我们去年秋天才进来,还在大一呢,有什么这个校园的典故或趣事吗,传授一二也好。”学妹要求。

    “我可没什么可讲,只记得西楼116前那颗树上,我的兄弟阿旺写过一首打油诗。”

    学弟惊道:“116?正是我的宿舍啊,前面都是一米来高的小树,哪有什么诗词!”

    我也一惊,向西楼张望:“我以前也住那里,难道大树砍了?”

    我想,那棵树对于新人倒是无所谓的,存在与否都无关记忆和感情,只有和它发生过情感联系的人才能通过那棵树和从前的自己交流,产生一种叫做恋旧的情绪。是的,我终有所悟,今天还想回到这块士地上,看这些建筑,并不为因为土地和建筑本身,而是为了在每砖每瓦之中寻回自己曾有过的欢乐悲伤和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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