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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第2章

小说: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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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天天晚上都在议论他,把他的每个言行动作细细回味一番。老大踢正步时腿老是抬不高,那教官纠正再三,用手背在老大的小腿下面抬了一下。哇,我们那个激动呀。当天一回到宿舍就集体尖叫了起来。 
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单独去追求这个教官。我们连爱都是无私的,共享的。那个教官在我们眼里已经是完美男人的化身,大家都计划着将来要找个军人,不为别的,就为那身衣服看着帅。 
我们的集体单恋梦是这样醒的。军训即将结束,正当我们为不得不告别这个英俊教官而日益伤感,准备买一个有特色的礼物可以让他永远记住我们时,传来了一个不甚明了的消息。这消息当时是封锁的,但还是传了出来。该教官和我们系一个体育特长女生在营房边上树林里的空地上被“抓到了”。一开始传出来的只是“抓到”,我们模模糊糊地认为肯定是那个女生在追求他,他去跟人家谈话。我们都回避这个话题,不打听,不讨论,而宁可相信是我们认定的这个情况。传出消息的第二天,那女生不见了,他也不见了。封锁消息令这件事显得格外神秘。但是我们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在军训结束之前,这件丑闻 
在传说中细节越来越丰富,越来越不堪入耳。甚至有人说,那女生穿的是一条黑色蕾丝内裤。我们提心吊胆地听着,多么想听到又多么不想听到他穿的是什么内裤。还有人说,女生休学回家生孩子去了,他呢,准备退役结婚。 
那一阶段我们的卧谈会开得少了一些,大家都有种被愚弄被背叛的感觉。军训结束的最后一天,卧谈会又活活泼泼地开了一次,大家的心理创伤已经愈合了,已经可以开那个教官的玩笑了。大家尽情地攻击他,丑化他,诅咒他,因为他愚弄和背叛了我们。 
已经忘了是怎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也许是因为提到了“内裤”。年纪最小的老六忽然说: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在意内裤。我们笑问她怎么知道。她说出一句话来,满座皆惊。她说:我爸爸有个朋友,我管他叫叔叔,我看过他的内裤,他还让我看他的…… 
全宿舍鸦雀无声,卧谈会就这样结束了。我想大家一定在黑暗中羞红了脸,不知道老六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二天起床后,大家都有些别扭,互相间躲着眼神。老六则是一脸愤愤的,谁也不理,自己去吃早饭了。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一部分(4)   
她一定会为她说出的这句话后悔终生。 
05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追求者。 
刚入学时我和老五结伴进城,在回来的地铁上遇到一个男生,个子不高,大眼睛深眼窝,一看就是南方人的样子,他在地铁上向我们问在哪里可坐375,我们热情地告诉他在西直门。那时候刚当大学生,对谁都特热情。他谢过我们,跟我们聊了几句。原来他也是新生,只不过是新的研究生,他来自武汉,毕业两年后又考了北航的研究生。现在想起来真可笑,他不过24岁而已,我们却大叫说:你那么老了,可你看起来真年轻! 
我们交换了地址,那时候宿舍里还没有电话,我们也没有呼机手机什么的,大家都很热衷于写信。军训结束回到学校,我就接到了他的信,问我军训的情况,一副大哥哥的口吻。我根本就懒得回信,可是他找到我们学校来了,看门阿姨在对讲机里喊我下去,有人找。我穿着拖鞋下去看是他,非常不高兴。我觉得他很冒昧,就生硬地问他干什么。 
他提了一大包东西,微笑说知道我军训结束了,想来看看我瘦了没有。 
我不耐烦地说:瘦什么瘦,我还胖了呢。他就把那一大包东西递给我,说是给我买的维维豆奶和巧克力。那时候特别流行喝维维豆奶。我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出来我不好意思,就说只是来看看我,看我一切都好他就放心了,然后就走了。我拿着那一大包东西回了宿舍,把维维豆奶给大家分了。大家都说他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我说:别胡说,他都24了,个子又那么矮。后来大家就管他叫维维豆奶。 
他经常来找我玩,有时还带着同学。他性格特别温柔和善,老是笑笑的。他对我无止境的迁就也害了我。我在还没开始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以为,男人对女人都是这么迁就的。我以为我爱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他的福分,他高兴还来不及。所以,在后来我真的去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显得非常弱智,我根本没有应付复杂爱情的能力。 
他每周给我写一封信,有时寄磁带给我。那时我们都听《MUSIC HEAVEN》,有新的了他马上就买给我。周末他带着同学来找我和老五打牌,就坐在草地上打,铺一块布。打着打着翻脸了,我就把布一掀,牌扔得满地都是。他哈哈笑着,到处去捡牌。他那个同学年纪也比我们大得多,皱着眉看我,我就瞪他。后来他告诉我,他同学说他在我身上是白费功夫,即使追到手也不可能结婚,即使结婚也要离婚。这么凶的女孩不适合他。他听不进去,一往情深地坚持给我写信,我失恋时,他的表情比我还要忧伤。 
有时我会想起那个关于拣麦穗的寓言故事,发现我这一路爱过来,就像那个不能回头的人,走到麦田尽头一回想,曾经扔掉的麦穗,哪一个都挺大。 
06 
大一时我们的专业课不多,以公共课为主。好象都是什么“中国革命史”“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之类的大课,坐在下面听得人昏昏欲睡,想不明白为什么都上了大学了,还要学这种无聊的东西。 
宿舍里的六个人迅速地分化成了小团体。老大和老三,老二和老六,我和老五,分别结伴,共产主义的时代结束了。老大和老二已经开始不说话了。老大军理考试不及格需要补考,老二是学习委员,通知补考时间的时候说是“下午三点”,老大就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去了。去了以后发现考试刚好结束,监考老师说是“下午一点”。老大当然就回去质问老二,两人激烈地吵了起来。老二说自己当时说的是“下午十三点”,是老大自己听错了。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老大哭了一下午,发誓再不跟老二说一句话。就因为这门军理课,老大一直到毕业前夕才又有了一次补考的机会,差点没拿到毕业证。 
直到现在我们也无法判断这件公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老二不可能故意害老大。但是“下午十三点”的说法似乎又有些不现实。就当是一个永远的谜吧。 
我本来是决定要好好学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第一学期我们开的专业课有一门“中国法制史”,我和老五早早就去了,坐在第一排,是小班课。必须承认,那老师讲得太枯燥了,照本宣科,只须低头看教材,就知道她在讲些什么。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特别痛苦,又尖又涩,口头语又特多。我们所谓的一堂课其实是两堂,九十分钟,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到第二堂的时候,我觉得无聊,就偷偷拿出一张谱子看,那个时候我已经加入了系乐队,做键盘手。那个老师太绝了,毫不客气地就给了我一粉笔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脑门正中,“嘣”的一声。天呀,我上小学的时候都没挨过粉笔头,竟然在大学里补了这么一课。因为我坐在第一排,距离近,粉笔头杀伤力极强,打得我眼冒金星。毕竟是新生,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坐好重新听课。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一部分(5)   
中法史老师还有个特点,每堂课之前让大家轮流值日给她打水,她讲一堂课几乎要喝一暖瓶水。值日是两人一组,我和老五排在一起。轮到我们那一天,越想那个粉笔头越气,琢磨着怎么报复她。老五说可以放些泻药在水里,诸如巴豆。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买巴豆,如果去校医院的话,中法史老师想破案就很容易。讨论了半天,在开水房旁边拣了一个煤块,专门冲干净了,怕水面上浮起煤渣被发现。然后把煤块扔进暖瓶,制成原汁原味的矿泉水献给了中法史老师。上课时看她咕咚咕咚地喝水,我和老五用书挡着脸偷笑。我们已经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她的粉笔头打不着我们了。 
从此以后,在整个大学四年,任何一门课我都抢着坐到最后一排。最后一排是最安全的一排,可以看小说、睡觉、听随身听,甚至可以趁老师不注意从后门偷偷溜走。 
07 
慢慢地就明白,把中法史放在第一学期来学,实在是别有深意。 
中国古代的刑罚绝对是酷刑,用中法史老师那又尖又涩的声音一讲,更能让人汗毛倒竖。真不明白从前的人怎么那么狠,动不动就把人给剁成肉酱,要不就晒成肉干儿,或者一刀一刀零剐了。即使是最干脆的“斩立决”,据说也不干脆。中法史老师说:人的脑袋不是那么容易砍下来的,这需要刽子手有手上功夫。最好一刀砍在第二节和第三节颈椎之间的骨头缝里,这样脑袋可以骨碌碌地掉下来,否则就砍不掉,一刀再一刀,最后还要锯两下。她建议我们自己摸摸后脖子,找找那个骨头缝。我们就都傻傻地摸摸。有人自己找不着,有同学义务帮着找,找着了,用手掌虚砍一下。大家都猛笑。老师说,从前的刽子手也是好差事,一有任务了,死刑犯家属就会送钱给他,只求能“给个痛快的”。瞧,从古代开始,公检法部门受贿的机会就比较多。 
老师大大地歌颂了现在的死刑制度,枪毙。枪毙多痛快呀,多幸福呀,多轻松呀,一枪,啪,完事儿了,解脱了。她在说枪毙的时候,比嗑瓜子还要清脆还要轻松,好象所有的死刑犯都应该为自己被执行枪决而感恩戴德,难怪从前政府要跟死刑犯收子弹费。 
一入学,系里就着重培养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老师似乎想告诉我们,一个人如果犯了法,就不要把他当成人。尽管把他当成菜板上的一块冻肉,举刀剁吧。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也得强,中法史不过是纸上谈兵,接下来我们还要学极端恐怖血腥的法医学。不管多么胆小的女生,也被要求对着一具尸体说出,从尸斑和尸体四肢关节的软硬程度来看,此人变成尸体已有多长时间。真是摧残人哪,看到尸体可以想象到这也曾经是个生龙活虎的人,同理,看到活人,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的尸体会是个什么样子。简直是人间地狱。 
这还不够,学校可能是觉得我们既然学了法律,就非得练出一颗冷酷的心不可。后来我们又被组织观看行刑。我逃了,宁可被扣分也要逃。即使逃也不行。老师在课堂上已经跟我们那样津津有味地说了:人一挨枪,根本不可能像电影里演的,还能喊什么口号,那时的人就像一块豆腐,一打一哆嗦,一打一哆嗦,红红白白,肝脑涂地呀…… 
这堂课以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不能吃豆腐。宿舍里那几位看行刑回来后都黄着脸,我好心好意地问她们要不要去食堂打饭,老三马上冲出宿舍,在水房里狂呕。 
08 
大学并不是象牙塔,它有它跟社会非常类似的、势利的规则。 
班上有个女生,父亲是北方某县的县委书记,老师们讲起她的时候,总有这么一条附加解释:她爸爸是县委书记。那时我还有些好笑,不明白大学教授何以会对县委书记那么景仰。后来才发现,即使是乡党委书记,也同样会得到教授们的重视。 
除了像老三那样的另类人物,想在学校里得到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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