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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无方少年游-第132章

小说: 无方少年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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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悠悠流逝,冷双成白天呆坐林中,晚上摸到府院里休憩,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她只像一缕幽魂,苍白着脸色来去山水之间。



她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变化,仍然很平静地等待着。



但是她并不知道,在逝去的这些日子里,在远方的东海之滨望江楼上,还有一个青衣俊雅的身影牢记着她的承诺,无言临江等待。



……



风入林,叶子连番颤动,等到万物恢复了岑寂,红枫渡似乎又陷入了梦境。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步一步轻轻踏过落叶铺就的土地。



冷双成虚弱地靠着一株枫树,努力地睁开眼睛。光线熹微,伞盖花朵飘飞,重重叠叠散落那袭黑色袍角,他缓缓靠近,低下了俊朗如月的容颜:“还好,来得不算太晚。”



“南景。”冷双成动了动嘴唇,吃力地一张一合,“收到我的留言,你果然来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她却没有力气说出,最后,阖上眼眸吐出两字:“多谢。”



“我知道你的意思。”南景麒心疼地看着她的脸,缓缓说道,“在你沉睡时,你想请我护住你的身子,战争还未平息前,不得向外界透露你的消息,这些我都记得,你放心吧。”



冷双成的眼睫轻微抖动了下,尔后再无动静,整个人安详而沉默,仿佛已经熟睡。



南景麒默然伫立许久,伸出手环抱住她轻飘飘的身子,一边流泪,一边走出了林外。



归来红霞流云璀璨,去时夕阳余晖漫天。



12结局



风催边关,声声告急。



自六月十八日以来,宋境中原与北疆同时遭受到了炮火的侵袭,中原战局历时五日完全平定,北疆燕云局势却一度陷入困境:辽国大将耶律保督兵十万,从独石、古北两地全线压进,宋边防守军浴血征战,以尸战拼掉辽军两万兵力,无奈寡不敌众,武、儒、顺等八州相继失守。



七月中旬,赵应承带领军队赶至涿州,与耶律保正面交锋。两人冲杀数阵双方各有输赢,随后宋师退一步占据燕云莫、瀛州等州,与辽军形成对抗之势。



短兵相接,战争一直在进行。



建隆四年,七月二十,白沟河畔宋师军营,子时。



白沟河位于岐沟关下游,正值盛夏连番暴雨降下,水势变得极为湍急。浑浊河水从军营帐角奔腾而过,哗哗地怒吼像是狂嘶的野马。



军营主帐内,昏黄的烛火摇晃着两个孤单的影子。军帐所有陈设皆为简朴,条纹桌案,毡席横榻,案角边孤落落地站着一盏鹤嘴灯,都蒙上了一层跳跃的黄晕。



案面横摊一幅幅卷轴,赵应承微微垂首看了许久的情报,烛火忽明忽闪,映照着他淡漠的脸,修韧的眉。副将赵凡一直垂手恭立一旁,偷窥世子脸色,怎奈赵应承面若冬雪,苍白而冷淡,让他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澜。



“明日一战十分紧要,打到最后,耶律保一定会出动铁狮团。”赵应承纹丝不动查看地形许久,最终淡淡地吩咐道,“一月以来,辽我双方互有损伤,如今他们余下六万兵力,我们只剩两万残兵,力量相抗上首先输了一筹。再加上铁狮骑士骁勇彪悍,擅于平原作战,明日一旦在关口冲杀起来,我军不易抵挡,由此看来,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铁狮团?”赵凡惊闻一声,扬声道,“两年前耶律行天所率的虎翼骑师?传闻有连营拔寨之勇的铁狮团?”



赵应承遮了遮风向,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从容冷淡:“耶律死后,此骠勇之师归属辽王私人卫队,此次耶律保誓死拼杀我与秋叶世子,前番诸场战争都是为了给铁狮团扫清道路,所以明日岐沟关一战十分关键,而耶律保想一战定乾坤,势必会出动借调而来的铁狮骑士。”



赵应承伸出手指,顺着地图脉络蜿蜒而行,赵凡自是看懂了岐沟关地形的关键,关口好比葫芦嘴,一旦破开后,莫、瀛两州坦露在辽师铁蹄之下,稳踞中原的京师地位也岌岌可危。他看了看落在微熹烛光里淡淡的影子,见赵应承笑得淡漠,内心的阴影越来越大,不禁紧声追问:“世子可有胜算?”



赵应承又笑了起来,突然问道:“赵将军应该听闻过一些风声吧?中原刚刚传出秋叶世子负伤不起的消息,耶律保就在北塞发动战争,赵将军有没有想过此中联系?”



赵凡思索了下,仍是摇摇头。赵应承淡淡一笑,回答:“是因为耶律保忌惮秋叶世子手上的一支奇兵,也就是两年前取得三猿峡胜利、铁狮团的克星雪影营。”



“雪影营”三字一落在微凉的帐中,赵凡就大声说道:“雪影营我知道!传闻骑士身轻如燕,塞马脚力矫健,于百万大军之中左冲右突,行动迅猛无人可及。”顿了顿,他想起什么,又问:“秋叶世子远在青州,赵世子突然提到这支骑兵,难道是……”



赵应承截口道:“赵将军有所不知,雪影营只听命于秋叶世子一人,若要调度,必须亲见世子手谕及虎符。”他见赵凡愁眉不展地注视地图,并未解释什么,仅是淡漠说道:“赵将军不必担忧……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胜利。”



赵凡抬起头。



黑发披肩,脸颊清瘦,除去了战甲的赵应承,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温和俊雅的公子,微光洒落背后,他的影子在黑暗里静寂无声,可是他的眸光清澈,有如竹露晶凉,深深地坠入大地,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



赵凡正在怔忪间,又听到那个冷淡平静的声音问道:“雪公子目前在哪里?”他连忙恭敬回道:“已接到手下传讯,雪公子最迟于明日未时抵达岐沟关。”



“未时么?”赵应承微微侧首,出神地看着跳跃的烛火,语声有些飘渺:“那就是大战过后了,时间果然刚好。”



赵凡诧异,惊问:“世子为何连番催促雪公子赶来?”



赵应承回过头,径直走向帐外,背影蒙着一层淡光,将他的周身轮廓勾芡出寂寥之色。他一边走,一边冷淡说道:“军情机密我也不便透露过多,赵将军只要记住,明日一战喻雪是关键,你们一定要尽心辅助他。”



赵凡愈加惊异,按理说,明日战场主帅应是赵应承世子,为何他战前反而叮嘱一定得听从喻雪公子调度?



赵应承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在步出帐篷前,他又平静说道:“大敌当前,军令如山,赵将军对于主帅安排可是有疑问?”



“末将不敢。”赵凡一抬手恭声回答。赵应承脚步不曾停顿,伸手撩开帐门帘布,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白沟河水在夜色中依旧哗哗流淌,无关人世冷暖与哀愁。营地里露出一两点烛光,士兵们都已沉睡,除了流水声万籁皆是寂静。三三两两走动几名传哨兵,见了走出来的长袍身影,低头施礼后又如常巡视。



河畔立着一棵瘦弱的杨树,枝干秀颀,绿叶融进了黑暗。赵应承一直默然走至树下,望着黑沉沉的河水,静止不动。



空气很沉闷,带着湿意。



他看了一会,掏出怀中父亲写给他的家书,并未拆启,只是将它利落地撕碎,看着纸张化为碎屑飘入朵朵漩涡里。



信件内容无需翻阅,无非是劝解他应当安身立命,继续为家门兴旺努力,这样的书信他已看过多次,先前父亲还抱着劝他回心转意、不要为了一个三岁小孩而轻易放弃前程的心态,几次没得到预期的回应后,书信里的言辞也渐渐变得犀利冷硬起来。



赵应承神色如常,想起了往事,嘴角温和一笑。



斗转星移,万物岑寂。河水卷起浑浊的浪沫,似是呼啸出悠久的悲伤。赵应承抬头注视寂寥晨星,看着它悬挂在旷远沉默的苍穹里,那么地璀璨而晶莹。



像极了明眸善睐的眼睛。清辉流盼,光彩奕奕。



记忆中,只有一个人的双眸能长踞于心,无法忘记。



杨晚。



这个名字一直镌刻在他心间,如同繁星一样闪亮。



“此去经年,杨晚受我所累过多,明日一别,我愿她余生无虑无忧。”心中纵使有太多不舍与牵绊,在起身出征前,赵应承抚摸树干,再次对着混沌转昼的天际,缓缓吐出那日海畔的祝福。



他像树边杂生的影子,孤独地站了一宿。



天亮透后,赵应承抖了抖衣衫上的冰露珠,转身走入军帐。



早有侍从捧过挂甲,他一一穿戴完毕,帐篷顶的那点微光渗落下来,映得铠甲银辉熠熠。撩开卷帘后,一柄寒光冷冽的梨花枪出现在他眼前。



白色缨络和风轻拂,枪身笔直如削,静寂地伫立在兵器栏架上,赵应承走上前,右掌包握枪杆,摩挲两下,仿似下定了决心,虎地一下抽出,面迎霞光朗声一唤:“出战!”



是日壬辰时,两军相会于岐沟关前。辽军以轻骑打头,一字排开连成丘落,远远望去,翳日黑金大旗霍霍迎风招展,雪亮挂披的铁狮军稳驻其后,旌旗摆动间,才从旗缝中隐约露出寒光魅影。



赵应承自带两万精兵,当道而立。眼见辽阵中缓缓驱马走出一人,他一搠银枪落于马侧,阳光下枪尖流转着一团冷芒。



“来者何人?”他挺枪立马喝道。



对方是名黑铠少年将军,面容俊美,撇动唇角,眉间挑起一抹邪佞:“枢密南院肃青侯萧政。”黑甲冷峻,衬得人肤似寒冰,有如暗夜而生的幽冥修罗。



赵应承心中一动,没想到在沙场上会碰到如此人物。



萧政,又名萧飞洬,辽八族显贵之一,以手段毒辣心性狭隘著称,曾带兵围剿燕云与汉羌混居流民,所经之处片甲不留。传闻此人深得辽王宠信,短短两年,从小小的西头供奉升至枢密使,并兼有铁狮团指挥权,足见其手腕的铁血强悍。



这些仅是军营情报里记载的内容,想必还有许多曲折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但是有一点,赵应承十分清楚,那就是萧政习武出身,现今武技强过于他。



暗暗苦笑一声,赵应承面色凛然,朗声回道:“不管来的是飞洬侯还是耶律将军,总之由赵应承亲自来会会,战场上分个你我高下!”不待对方应答,手一挥,带着心腹精锐朝前冲去。



两方军马衔接在一起,厮杀起来。



辽先出轻骑,马匹灵活散发,堵截赵应承前锋。青黑两色混杂如黛,徐徐在关口平地铺开。



萧政直取赵应承,眸色冷冽,犹带摄人心魄的阴寒,他的枪法精妙,手腕微动,梨花光影层层落落,只不过片刻,赵应承身侧稗将均横尸马下。



简直是招无虚发。



赵应承暗怒,提起雪亮长枪与之酣战。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沉香树叶,夹杂在漫天黄土中,纷扬如羽,格外清婉耀眼。呜的一声,萧政银枪穿透叶片,寒光去势不减,准确无误地刺向赵应承咽喉。



两枚沉香叶刚刚飘洒飞过,萧政的脸就如鬼魅逼近,冷若冰雪。赵应承急避,颈项躲开必杀一击,胸口一痛,低头看时,冰凉的枪尖已洞穿他的右肺。



鲜血薄如细缕,源源顺枪身流淌。



萧政冷冷一笑,手腕运力,反手抽出银枪。赵应承负痛低嘶,单掌紧握萧政枪身,仿似剧痛难抑,他的左手滑落满掌鲜血,无力拉住从血洞里抽走的银枪,眼睁睁地看着它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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