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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记号(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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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二爷可不知,风爷的那些娘儿们为风爷赚进不少银两,来逛窑子的大爷们赞不绝口,风爷想出来的花样不少,甚至设了一处宴厅,让窑姐儿身披透明薄纱,美妙的身段若隐若现,大爷们几杯黄汤下肚,轮番上阵,抓着窑姐儿就干,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想体验这人间极乐,大爷们的身上若没有足够的银两,可别想踏进宴厅半步。冷二爷,您身上是不缺银两,择日倒是可以去逛逛,捧场、捧场。我保证您去了一趟,会过足了瘾。」
「呵呵,这样啊。」原来,风纪延的勾栏院会让嫖客们这么荒唐的寻欢作乐,简直不把女子当人看。
乍然,明月曾经说过的话窜入脑海——「我叫低贱、低贱!」
心脏仿佛被人给紧紧一揪,掐得闷痛。冷念生瞬间惨白的脸色冒出细汗,手紧抓着匕首,纷乱的神智徘徊在疯狂边缘,难堪的往事一一浮现于脑海,受到极尽残忍的对待……
霎时,「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传出二楼的厢房外,不过转眼间,一切恢复宁静。
冷念生面无表情的走下二楼,黑色的衣袍染了点点湿意,抬手抹去脸上的温热液体,敛下眼,才知原来是沾了脏血……
「真他妈的恶心透顶……」喃喃自语,双手不断擦拭衣袍,抬头见两位好哥们站在眼前。
「老大,刚才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异口同声的惊慌语气由阙不平、阙不凡所问。
「没事。你们来得正好,楼上有两个『没种』的家伙已经昏死,快带人去大夫那里医治。」
阙不平和阙不凡两人伙同几名闻声而来的手下立刻冲上楼,几个大男人一踏入厢房内,只见两名被捆绑住的汉子,两腿间各插着一截刀身。
「啊,这两人以后还能人道吗?」阙不平问。
阙不凡一翻白眼,提醒道:「咱们快把人送去给大夫医治,不就知道了。」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扛起,其中一名手下来到阙不平的身边问:「咱们的主子这回会不会吃上官司?」阙不平瞬间跳脚,骂:「你们不会等人醒来,把人的嘴给封了?」耍点手段,让人乖乖地闭嘴。「阙爷,您的意思是……」
「这事可不能让翟颖知情。否则,老大又得入狱。」阙不凡补充道:「若有人问起,就说这两人得了性病,一时想不开,自残。你们把人带去魏七叔那里,他专门治疗性病。」如此一来,天衣无缝。
***
心情抑郁,冷念生猝然停在两幅画像前,两张唯妙唯肖的容貌张贴在醒目的地方。
记忆仍停留在脑海,于心的恨意不减,无法磨灭的痕迹烙在身上,当年才几岁……
被强行带走的那一刻,他倾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叔叔——我恨你——我恨你——」湿润的眼眸望着站在门口的一对男女,女人朝他辉挥手,脸上漾着算计得逞的讪笑,男人倒是一副无所谓地搂着女人转身进屋。
忍心推他入火坑……赤子之心在大人的践踏之下破碎不堪,强烈反抗之下遭到捆绑,发育未全的身子逃不出磨爪,承受身体凌虐与撕裂的痛——刷!一把匕首瞬间划过男人的面容,半边脸垂落于墙面,须臾,随风飘散了半截的残缺,却吹不散心灵破碎的伤。
冷念生别开脸,阴郁的眼眸映入站在身旁的男人——个头比自己矮些,身材显得枯瘦,瞧他和自己对视,一瞬间似见鬼般的连连退却。
「碰!」他撞上身后的摊子,一车橘子掉的掉、滚的滚,瞬间散落在大街道上。
随即,有人惊喊:「啊!我的摊车——」冒出人群,摊贩小哥怒气冲冲的揪着冒失鬼,索讨赔偿,「你这家伙不长眼啊?!我这车橘子禁不起撞,掉到地上的都卖不出去了,我要你赔。」
男人没说话,两手抱拳不断低头鞠躬赔不是。
「你是哑吧啊,怎不说话?」摊贩小哥气呼呼地叫,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
男人比手画脚,「呜呜呜」个老半天,看来真是个哑吧。
摊贩小哥登时哀嚎:「我怎会这么倒霉!不过才停下来,看这墙上贴着府衙要捉拿的人犯长啥模样,就遇着你这冒失鬼,还是个哑巴!」
他奶奶的!今天是犯了什么霉?
摊贩小哥把人给拽得靠近些,立刻哇哇大叫:「啊!你长得真丑!」拉拔着嗓门,刻意昭告众人,「快来瞧瞧这不长眼的丑八怪,比鬼还要可怕!」
存心羞辱,要丑八怪恨不得找个地洞埋去。谁叫他活该——
两条伤疤似蜈蚣蜿蜒在男人的脸上,赶忙以手肘掩面,怕人盯着瞧。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丑家伙,当场指指点点。
「他就是隔壁大街口的一家药铺伙计。」那丑模样叫人过目不忘。
「原来是济善药铺朱大夫的伙计啊。」
市集有不少人都知道朱大夫是大好人,不论哪户贫穷人家没银两看病或抓药,朱大夫也不勉强收银两,这乐善好施的行径传遍大街小巷。
穷困人家受到朱大夫的恩惠,通常都是拿些自家种的青菜、萝卜来答谢。
冷念生眯缝着眼,瞧丑男人不说话,或许真是个哑吧。不过,他身上是否没银两赔偿摊贩的损失?
纳闷的当口,瞧摊贩小哥松了箝制,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他以前也受过朱大夫的恩惠。小时候因身上麻疹发作又高烧不退,差点一命呜呼,若不是朱大夫救回他的一条小命,否则,他哪能站在这里跟朱大夫的伙计啰唆。
折腰拾起地上的烂橘子,有些没压坏的,只好留着自己吃。摊贩小哥苦着一张脸,认了。
冷念生眼看丑男人一获得自由,立刻闪出人群,紧锁的视线没错放对方一瘸一拐的腿。眉心一拧,懊恼自己想到那儿去了?荒谬!
兀自沉浸在思绪里,待附近的人群渐散,立定的双脚仍杵在原地,缓缓地垂下含怨的眼,隐没了不陌生的市集街道,渐渐听不见四周吵杂的声响,把灵魂关在阴暗的角落。
无人知晓其心思,唯有那双紧握的拳头止不住轻颤,泄漏了他此刻的脆弱。
***
微服外出,想找的人就站在对面,他在这头陪他多久了?
翟颖昂然的身躯稳坐在黑色的骏马之上,一身白衣衬托出正义凛然气势,与他一身黑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落入眼里的人儿割毁画像,是为了什么?
仇恨……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然,一团迷雾有待拨云见日,未知的谜底究竟牵连出什么样的仇恨?
他想找出答案,彻底解决两人之间的恩怨。
各分两头,拉不近彼此之间遥远的距离,视线也追不上他刻意的疏离。
放松了手中的缰绳,两腿一夹,翟颖驱策马匹前进,跨出黑与白的分野,陷入灰色的禁地去接近——
「念生!」
眼看他随着呼唤而仰起脸来,未见清秀的脸庞露出怒意,破天荒的奇迹降临——
「过来。」低沉的嗓音压抑一丝惊喜,多日不见的思念如脱缰的野马,失控地伸出长臂捞他坐上身前,紧抱在怀,不让他有反驳的余地。
瞬间满足脱轨的渴望,距离不再遥远、不是各分东西、不是想念的虚幻人影……
狂风呼啸,发丝吹散,他与他的纠结一起。
冷念生茫然的眼神映入一具宽阔的胸膛,鼻端渗入熟悉的气息,斯文人的身上也有着相同淡然的书卷气……
赫!
仿佛被雷给劈中,冷念生瞠然回神。惊觉坐在骏马上,一副小鸟依人的靠着斯文人……这是什么见鬼的暧昧姿势。
「妈的!你干吗?」火气一来,他差点动手掐死他。残存的理智提醒——晃眼而过的道路两旁,仍有目击证人可以指证他行凶,杀不得斯文人。
「我有话要问你。」翟颖没忘此行的目的。
「莫非你又要带我去坐牢?」好样的,斯文人的消息灵通,他伤人的事件又传入府衙,换斯文人亲自来逮人。
「不是。」
感受到紧扣在肩头的指节不断施压,仿佛要将骨头给捏碎。翟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早知道他是粗暴的家伙。
「念生,你想摔下马就再用力一点,我们一起跌得难看。」警告他,现在谁占上风。
「你以为我怕跌?」他到底有没有搞对?!冷念生嘴上叫归叫,手却松了力道。
他咬牙暗咒太大意,勉强跟他同乘一坐骑,没有反抗是为了不想丢爹的脸,万一让人知道两个儿子不合,其中一个想宰了另一个……当真下手,同是一条死路,爹不就顿失两个儿子……暂抛开私人恩怨,维护爹的面子比较重要。
「你肯听话,很好。」翟颖不禁轻笑,藉由胯下马匹奔跑的动作,伟岸的身躯压向前,下颚摩娑他顶上的发,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细的紧贴。
像是做梦……无路可退,忍受与斯文人亲密的接触,难得一抹晕红冒上脸颊,冷念生咬唇暗咒——该死的!
厌恶让人碰触的症状突然减轻,竟然没发作老毛病?!哪根筋不对劲?他需要去找大夫彻底根治。
冷念生别开发热的脸庞,这时才发现入眼的景色由街道变成了一片树林,阳光穿透绿荫,羊肠小径的林子内,鲜少人烟。
「这是哪儿?」他口气不佳地问。
「念生,莫非你没有再来此地?」不感到意外,他讨厌他不是吗,又怎会坦承面对。
「我没来过。」冷念生死不承认他跟他有什么牵扯。
翟颖也不反驳,由着他颠倒事实。眼看溪边就在前方,须臾,他逐渐收势,将马匹停在树下。
冷念生一瞬跃下马,立刻冲到溪边掬起水来猛泼,待脸上的热气骤降,眼角余光瞥见白色的衣袍,仰起头来望入斯文人刚正的轮廓,温柔的眼神,那唇畔的笑意盎然。
他笑什么?冷念生愕然。
翟颖说道:「我们以前来这溪边的时候,你也是先跑来洗脸。」翟颖迂回道出他适才装傻。
赫!冷念生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瞠大的眼瞳闪过一丝惊慌,仿佛被人给逮着小辫子。斯文人发现了什么……
翟颖接着说:「这里是我们俩第一次独处的地方。」回忆伴他度过漫漫长夜,怀念两人之间没有芥蒂且心平气和的在一起。翟颖俯下身来凝视俊秀的脸庞,舒展的眉宇少了戾气,微启的嘴诱人回味,伸出指尖描绘漂亮的唇形,不禁思念,「女儿红……」
喝!一瞬,冷念生的双眸瞠得更圆,他低沉的呢喃在脑海揭发暧昧的影像,温热的触感胶着在唇瓣,吃惊之余,探入的软舌纠缠住他的,这才发现幻觉成真,一道醉人的记号重现……
捧着发烫的脸颊,重温探索女儿红的滋味,濡湿的舌汲取他口腔的每一寸;少了醇酒的浓,增添他的烈,放肆的品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隐藏多年的感情不断发酵……
瞠大的瞳眸映入敛下的丹凤眼,脑中顿时嗡嗡作响,牙齿轻颤,内心正犹豫该咬下,还是任那唇舌吮住自己不放……
陌生的情愫冲击过往的经历,微甜的滋味抵不过强烈涌起的恶心感,凄苦的酸气冲上喉头,转化为恼人的怒意。贝齿毫不犹豫的一咬,尝到血腥味的同时,他抓开触碰在脸庞的手,「放开!」冷念生怒喝一声,手肘立刻擦拭被吻的唇。
瞧他摆明的嫌恶,受伤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逝,翟颖愣怔在原地,盯着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渗出些微的汗,那表情复杂变化,无言的拒绝他所有的碰触。
冷念生探手在地上摸索,隐忍想要从腰际抽出匕首的冲动,霍然抓到一粒半大不小的石块,掌心紧紧一握,豆大的汗珠沿颊滑落。
须臾,扬手使劲一抛,「扑通!」石块丢入潺潺小溪,激起波澜水花。
凝窒的气氛环绕在周围,他的愕然与他的沉闷同样难堪,谁也没再开口。
黑与白之间产生了更大的鸿沟,无法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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