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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拐婚-第6章

小说: 拐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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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别人,进入房內的正是进城去帮她抓药回来的月衍。

    放下手中的药碗,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发现她的烧已退才放下心。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月衍的感觉好多了。

    “醒醒,你该吃筑了。”摇摇她的肩膀,他轻唤着。

    大夫说要趁热让她喝了药,才能驅尽她体內的寒气,比较不会留下病根。药抓回来以后,月衍细心地为她熬了半个时辰。

    她看起来就瘦小得可怜,不替她把身体打好基础不行。

    揉揉眼睛,受睏的柯夜心才醒过来,看见月衍她本能地露出笑容。

    这一笑,震入他的心底,让他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看见月衍反常的举动,她的笑容隐去,闷闷地问:“你怎么了?躲得那么远,是怕被我传染吗?”

    过了些许时间,月衍才僵硬地同道:“我没有。”

    “没有才怪哩。”白他一眼,她不信地咕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月衍端着药再度走向床边。要是怕她传染疾病,他早就把她丟在破庙里,岂会抱着她跋山涉水找户人家让她休憩。

    若那么不中用,被她折腾了这几天,他不早病倒。

    身子骨有差,练武的他才不像她落个水就烧个不停,也没有那么容易生病。

    “喝药。”在床边坐下,他用汤匙舀了口药汁,送到她嘴边。

    “我不要喝这个,好臭。”闻起来就像会苦死人的样子,她才不想喝哩。瞥一眼药碗里乌漆抹黑的玩意,她因刺激的药味捂起口鼻直摇头。

    “药本来就是这个味道。”他不否认药味难闻,但她非吞进肚子里不可。

    “我……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吃药。”瞪着眼前的药,她不放弃挣扎。

    月衍有些火大,但仍强自压抑下来,以冰冷的口吻道:“既然你说已经好多了,下个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吧?”

    “当……当然。”她硬着头皮点头。

    “走到这里来,我就同意你不用吃药。”先将药碗放在一旁,月衍站起身,离开床没几步远。

    不用确定,她也知道自己全身乏力、手脚虚软。

    手都举不太起来,何況是下床走路呢?可是,她真的不想吃那苦苦的药……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抖着发软的手脚,试着下床站起身。然而她的身体终究太虚弱了,脚才刚着地,她便活生生地斜倒下去。

    对她而言,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此刻就像天国一样遥远。

    月衍早有预感,眼明手快地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柯夜心再也不敢说话,任由脸色凝酷的他将她抱回床上。安置好她,月衍直接拿起药碗喂她喝药﹔这回,不敢抗议的她,只好乖乖地张开嘴。

    “好苦喔……”舌头才舔到药汁,她就皱着眉推开药碗。

    天哪,比她想像中还难喝的玩意。要不是她全身没力想跑都跑不动,不然她肯定会拔腿逃得远远,哪肯喝这儿玩意。

    没有逃的本事,她才不得不认命。

    “苦也得喝。”他直接下达命令,懒得跟她说“良药苦口”那一堆大道理。

    想再度抗拒,柯夜心却突然露出不解的神情,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爹,那么关心我的死活?”那天要不是小气的他连一只烤野鸟也不分她吃,她哪会失足洛河,差点连小命都玩完了。

    “这是大夫交代的,何況你若病死我也少不了麻烦。”他冷冷地道。

    “我就知道你怕我拖累你﹗”什么话嘛,好像她只会给他找麻烦一样。

    “这是事实。”从认识她以来,她就一直是个麻烦。

    听见他竟然不否认,柯夜心气得双颊鼓胀,却又难以反駁,拿他的话莫可余何。就算不肯承认,她也明白自己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喝。”舀了第二匙药汁送到她嘴边,他再度命令。

    药都快冷了,月衍決定不再和她瞎蘑菇。

    本来气得想拒绝的柯夜心,若在他亲自喂她的份上,还是吞下第二口药汁。虽然他的嘴巴很坏,但一举一动仍是令她难以不感动。

    瞥了瞥他认真的酷脸,她想了想,決定乖乖当个听话的病人。

    一口一口吞下苦涩的药汁,由他喂起来,倒也不那么难以入喉。

    *****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跌入河里﹖”喂完药以后,月衍心思一转,突然向她问道。他很想知道她去捉野鸟,是怎么有本事摔进河里去的。

    “我……”咬了咬下唇,她有些难以启齿。

    月衍挑了挑眉,不说话等着支吾其词的她继续说下去。

    “我……”柯夜心尴尬一笑,吞了口口水,以撒娇的口气道:“我口好渴喔。”她瞟向桌子上的茶壶。

    刚喝完一碗药,她还说渴?月衍当场愣了一秒。

    白她一眼,他旋即快速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塞入她手中。

    但愿他别再追问她落水的原因……接过茶杯,她低下头心虚地啜着茶水,不断在心底重复相同的祈祷。

    “口不渴了吧?”足足等她五分钟,月衍再度开口。

    点点头,柯夜心放下茶杯,转而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转移话题。”他轻易拆穿她的企图。

    咬了咬下唇,见他始终没有放弃追问的打算,柯夜心才豁出去,满怀怨懟地道:“都怪那只笨鸟啦﹗让我追得好辛苦不说,还飞到河边去,才害我一失足跌进河里。”想起来都觉得丟脸的事,她实在不想说出来。

    “笨鸟?”

    “对啦,都是笨鸟害的﹗”她愈想愈憎恨。

    若不是她太认真,焦点全放在那只笨鸟身上,也不会没注意到那颗绊她入河的石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他害的﹗

    他不叫她去捉鸟不就没事了。

    “捉鸟捉到河里去,你未免也太杰出了吧﹖”对她将责任转嫁于他的想法尽收心底,月衍难掩嘲弄。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故意溺水』的?”她不太高兴。

    “希望不是。”否则他肯定会气炸﹗月衍深沉地注视着她的脸。

    “当然不是,我还不想死,万一你没及时赶到那还得了。”不习惯他这样的注视,柯夜心突然感到有些彆扭,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从没离死神那么接近,那天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你累了,该休息。”

    在她的错愕中,月衍不再和她斗嘴,直接让她躺下。

    霸道的男人﹗心里咕哝了会儿,的确感到很累的柯夜心还是听话地闭上眼休息,和他说话花费她太多气力。

    唉,这样能不能说他了解她呢?他连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

    休养几天,柯夜心的烧完全退了,病也好得差不多。

    病一好,她也慢慢恢复蹦蹦跳跳的天性。因为月衍进城里去,无聊的她看到李大嬸在菜园里忙碌,便自告奋勇去帮忙除草。

    “你真的很幸福呢,有个那么关心你的丈夫。”李大嬸边拔野草边说。

    “还好啦……”蹲在菜圃里,柯夜心手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月衍并不是她的丈夫。

    嘖,都怪月衍那傢伙一开始没有讲清楚。

    “怎么能说还好呢?你没瞧见他为你熬药的专注样,有几个做丈夫的会如此。”李大嬸不以为然地摇头,看到柯夜心呆愣的表情,才狐疑地问:“你不知道你喝的药,都是你相公花了个把时辰,亲自为你熬的吗?”

    柯夜心摇摇头,她哪会知道呀,他从来也没提过。

    熬药是如此需要耐心的事,她一直以为药是李大嬸熬的,怎么想像得到月衍一个人男人蹲在药盅前为她熬药的模样。

    “我就知道,不然你怎么会说还好。”李大嬸恍然大悟般,回忆地道:“你大概也不晓得他抱着你出现在我家门口,问我们附近有没有大夫时,那神情有多担心害怕吧﹗那天还下着雨呢,他放下你托我们照顾,就又去找大夫了,根本不管自己一身溼透。你说他只是对你『还好』,我就不能认同喔。”

    有些男人是比较木迹居诒硐指星楹托牡椎南敕īr但不代表他们真的不爱妻子,或是对任何事都没有感觉、反应。

    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有时反而是最懂得保护亲人的人。

    老实说,柯夜心简直是听傻了。

    “别嫌我老人家叨叨絮絮个不停,月衍真的是个好丈夫,你该好好珍惜才是。”以为柯夜心听得尴尬,李大嬸对她微微一笑。

    她没有坏心眼,只是要小两口都懂得珍惜。

    “怎么会呢。”柯夜心的脸红了红,眼眶似乎也有点红。

    或许,他不如她所想的讨厌她是不?

    “不会就好。”李大嬸望着她微笑,知道她很是感动,又道:“说真的,月衍那孩子不但器宇軒昂,对你又那么好,实在是个难得的完美丈夫呢。”

    “我知道。”仰起小脸,这回柯夜心是真心地笑了。

    她想,她找到她要找的“相公”了。

    *****

    等柯夜心的病完全痊愈,月衍带着她向李大嬸一家人道别。

    忍不住地,柯夜心和李大嬸依依不捨地抱在一起哭,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真的喜欢上对方。李大嬸的温情,让离家太久的她想念起家里的亲娘。

    “别哭了,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吧。”李大嬸先放手,替柯夜心擦擦眼泪。

    “嗯嗯……”柯夜心猛点头,欲知再相逢不知何年何月。

    “好好照顾你的妻子。”李大嬸转头对月衍道。

    月衍犹豫地点了头,想对李大播说些感谢的话,却不知如何启口。

    拍拍他的肩膀,李大嬸笑中带泪地道:“不用说了,只要你对心儿好一点就行了。”

    “我会的,谢谢你。”到了最后,月衍还是只以简单的词语表达谢意。向李大嬸一家人道再见之后,他拉起柯夜心的手道:“走吧。”

    柯夜心不断回头,直到李大嬸一家人挥别的身影消失不见。

    “没想到你还满重感情。”半路上,月衍突然冒出一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处于低潮的她,猛地抬起垂头丧气的脸。敢情他的意思是说──她看起来像个寡情寡义的人?

    “没什么意思,夸夸你而已。”瞥一眼她还红红的眼眶,他从容不迫地回答。

    就说心眼小的人,总是想得特别多。

    “是吗?”她感到狐疑。

    “我骗你干嘛?”他倒是气定神闲、理直气壯。

    “我怎么知道你骗我干嘛……”她不甘心地小声低喃后,转而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你怕跟着我,我会把你卖了吗?”要担心这一点,她早就该担心了。她从没问过他目的地,这一问反倒令他讶异。

    “你才捨不得哩。”朝他吐吐舌头,她做了个鬼脸。

    没有反駁她的话,月衍沉默半晌,又走了些许路后,才再度开口:“先往泉州城去,再找间客棧落脚吧。”

    “泉州城﹖﹗”

    没有被他迟缓许久的回答吓到,她只专注于这熟悉的字眼。

    “要不了一天的脚程,我们在傍晚左右应该就可以进城了。”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在五更天就要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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