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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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有许多事从不外传,吳三却已从梁赐嘴里听到不少消息。
“那当然了。”说起他骄傲之处,梁赐不由自主得意起来。“我小姪在宫里当差,宫里头有什么消息,能逃得了我梁赐的耳?”
“原来如此……”
“对了,我还听说那个……
月衍放下银两,抓起柯夜心的衣领就往客棧外走。
“哇……你做什么啦,我还没吃完呀……我的饺子……我的猪蹄膀……”抓着鸡腿,嘴里咬着饺子的柯夜心,被他由领子处粗鲁一提,差点因他的举动哽到,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食物才哇哇叫着。
杀千刀的,菜才上了一半,她还没全扫进她的肚子里哩﹗
此时,他们已离客棧老远。
“回去客棧啦,不吃也要打包啊,我们不可以这么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她努力说服他回头打包,不甘心地抓紧手中的鸡腿,活像怕唯一握在手里的食物也被抢走。
可恶,她又不是小狗,干嘛拎着她走?她觉得他的脾气实在很古怪,莫名其妙得紧﹗当它是小狗也就算了,又没赶时间,干嘛不让她把饭吃完﹖
嗚……她的饺子……她的猪蹄膀……
“闭嘴,安静一点﹗”放开手,他突然大吼,不再理她地面走。
柯夜心吓了好大一跳,呆在原地半天,差点放掉紧抓在手中的鸡腿。
老天,他吃错东西啦?刚才猛吃东西的人是她,也没见他吃些什么玩意,有状況的也该是她才对不是吗?看来,她实在不够了解他老兄。
得再仔细观察一下才行,否则,她以后怎么受得了他的怪脾气。
再怎么不情不愿,回头望客棧的方向一眼,她还是小跑步追上月衍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啃着手中的鸡腿,她仍边走边吃得津津有味。
管他老大发什么神经──没有比吃东西更快乐的事。
得跟牢点,他可是她五脏庙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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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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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內院
一名太监匆匆地从御书房走出,被皇帝召进宫的长孙义,一伸手就挡下对方的路,好奇地笑问:“小安子,你急着要赶庙会?”
“国舅爷,您别拿小的开玩笑了,您明知道没有皇上的吩咐,奴才哪儿也不能去。”请安之后,小安子苦笑。
太监要出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么,你这是在埋怨吗?”眸一转,长孙义挑高了眉。
赶忙摇着脑袋,小安子急呼呼地否认:“奴才不敢,让皇上差遣使唤是奴才的荣幸,奴才绝对不敢埋怨,国舅爷别冤枉小的。”
“你说我冤枉你,是说我是非不分罗?”盯着小安子渐渐苍白的脸,长孙义环起双臂质疑,吓出小安子一身冷汗。
“奴才……奴才……”频频冒着冷汗的小安子一时真答不上来。
“长孙兄,别逗小安子玩了,皇上还在里头等着你呢。”走出御书房的向云攸好笑地摇摇头,替小安子解了围。
救星出现,小安子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没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不见长孙义有其他吩咐,小安子赶忙走人。
见小安子远去,向云攸才对长孙义道:“小安子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不觉得偶尔也该给他留点余地吗?”
只要进宫,长孙义一定会逗逗小安子,简直是上了癮。
“这你就不懂了,我玩他可是看得起他呢﹗”进御书房前,长孙义诡譎一笑,说得理面气壯,毫无愧疚之意。
身分不够的人,他还不玩哩。
向云攸一叹,“你看得起他,他却未必感激。”
“那又如何?长孙义跨进御薔房,他从没想要小安子的感激。
“什么又如何﹖”皇帝好奇地问。
和长孙义交换个眼神,向云攸有默契地道:“他的生活优闲自在,好奇京里最近在乱些什么事,问了却又问那又如何。”
“云攸,你在跟朕绕口令吗﹖”皇帝挥挥袖,摒退御书房內的太监、宫女。
“有趣、有趣。”一旁的都王爷笑了起来。
“天方,什么事那么有趣?”皇帝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
“皇兄,我是觉得他们的性格很有趣,一文一武搭配得天衣无縫,难怪你老召他们陪着进进出出,绝不怕无聊。”都王爷照实回答,嘴角犹挂着原有的笑意。
“皇上、都王爷,我们该讨论正事了。”向云攸轻咳,可不觉得自己有听见赞美。
“没错,是该讨论正事了,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长孙义亦有同感──他向来只爱玩人,不爱被人玩。
“我们说的不算正事吗?”都王爷无辜地望向皇帝。
没有意外的,皇帝回了句:“当然算。”
唤了口气,向云攸只好道:“算也无妨,不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应该是衍的事,两位是否还记得?”
“当然记得。”皇帝和都王爷倒是十分有默契。
“你们说的是,近日让许多人烦恼的”──想起近日京城里,大小官都怕被平山王爷牵连、人人自危的可笑情況,长孙义抬高了眉。
“就是这件事了。”皇帝道:“你们不觉得他走太久了?”
“好像是有点久……”向云攸沉吟。
衍离开宫中,好像也好几个月了。
“若是我没弄错,是皇兄『促成』的不是吗?”都王爷向来只爱风花雪月,遇到这种沉闷的玩意,实在提不起劲来。
“老实说,朕想要你们其中一个替朕微服出巡探訪民情,顺便打听他的情況。”人到齐了,皇帝便有话直说,不再拐弯抹角。
断了讯息月余,他实在担心衍的下落。
“皇上属意谁呢?”互望一眼,向云攸进一步探询圣意。
君命难违,无论皇上要谁微服出巡,他们都没有抗拒的份,只看皇帝要谁去了。
而新婚的向云攸,自然不希望自己会雀屏中选。
否则,他就得请圣意回家说服小娇妻让他出远门。妻子正在怀孕中,他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离开妻子身边。
“在你们之中,谁去最适合呢?”皇帝笑笑,不答反问。
“皇上的意思是?”长孙义在心中盘算着。
“朕不勉强谁,所以由你们自己決定,”皇帝将问题推了出去。
长途跋涉还得找人多累哪,长孙义想到这些就实在没兴趣出远门﹔向云攸又得顾及家里怀孕的小娇妻,所以──
“喂喂,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频频打呵欠的都王爷,成为其他人的焦点,精神霎时好了起来,感觉不太对劲。
皇帝笑而不语,其他两人的表情可诡譎了。
孤家寡人的都王爷,显然是这次出远门最适合的人选。
*****
愈走愈往荒郊野嶺去,柯夜心的脚步不禁迟疑地減缓。
终于,她小跑步追上一个劲儿往前直走的月衍,拉住他的手臂问道:“月大哥,我们今晚不投宿客棧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往前走,他们就真的得露宿郊外,以天为被、以地为枕了。对象是他,她想来可不觉有半点浪漫。
夜露涼涼,她哪能露宿野外,就这样熬过一整晚呢?
“月大哥,你听到我在说话没有?”见他没有回应,她不禁摇晃他的手臂。
这一路上他都只顾着往前走,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她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腿痠叫他停下好几回,他却完全不曾听见。要不是她费尽吃奶力气,拼小命赶上他的步伐,早不知被他甩在多老远的地方。
“你说什么?”因为她的摇晃,月衍的注意力才被拉回了些。
“我说你很过分耶﹗”嘟起小嘴,她实在很不满意自己被忽略,而且还忽略了大半天。就算是想事情,也不用花那么久的时间吧。
月衍低头望着她,立即皱起眉头,狐疑地问:“我哪里过分了?”他不记得自己有打她、掐她还是欺负她。
他确信自己──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事。
“你都没有在听我说话,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难道还不算过分?”她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头,理直气壯地指控。
“你烦死了,我有什么义务要听你说话﹖”他冷哼,根本难以理解她的指控。
“谁说没有?”她生气了,气呼呼地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同舟共济吗?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同一路的人,得互相照应,你当然有义务要听我说话啦﹗”
管它有没有道理,她就是这样瞎掰定了。
“互相照应﹖”他笑了出来,笑得无比冷酷,难掩嘲讽。
这一路上是她硬要跟着他,他从来就不想和她“同舟共济”﹔要说照应,也只有他在照应她的份,她对他又何曾超过任何作用?她只会花他的钱猛吃,拼命拖慢他的脚步而已。
“干嘛,我说得不对吗?”被他一看,她倒有些心虚。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不想和她争论,月衍干脆跳回正题。
“还说哩,不就问你我们今晚是不是不投宿客棧?”她没好气地道,没忘记悄悄补上两句:“就知道你没在听我说话,没礼貌的傢伙﹗”
没管她过于大声的自言自语,月衍这时才往四周望去,打量起他们所在的环境。只顾着想事情、往前走,他也不知自己何时走到这荒郊野嶺。
“怎么了?”看他愣了半晌,她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我想我们是没客棧住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吧。”收回心思,他倒不是很介意得露宿野外之事。
“我不要﹗”她想都没想就大声抗议。
一你不要?”何时轮到她作決定了。
“对,我才不要像畜生一样窝在草丛里呢﹗”她严重抗拒。
酷酷地白她一眼,月衍告诉她:
“不要,那你就自力更生,别再跟着我了。”若能就此甩掉她,真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你什么意思?”她惊慌了,就怕被他撇下。
“你慢慢想吧﹗”丟下她往前走,月衍头也不回地离去。
柯夜心呆住了,就这么呆在原地望着他走远。
他……真的丟下她走了。
*****
一个时辰后。
不甘不愿的月衍还是回头了,而她当真一步都没有再动过。
她不是他的责任,绝对不是﹗他十分懊恼自己回头的举动,不管怎么想,她都跟他毫无牵扯﹔为什么他就是不能趁此大好机会,甩掉她换来从此以后的逍遥快活,不用再带着一个跟屁虫在后头多美好﹗
抱着膝蹲在地上,柯夜心简直像一块僵化的石头。
“喂,站起来。”他没蹲下去,只用脚碰了碰她的身体。
仰起头,柯夜心以怨懟的眼神望着他。
“干嘛?”他不太情愿地哼了声。
她张开唇,咕哝了些声音。
“什么?”他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我……嗚……”白他一眼,她又再发出含糊的声音。
“你说什么?”
“唔……”调回视线,她一个劲儿盯着地上。
耐性缺缺的月衍,一把扯起她的衣领,瞪视着她的脸问:“有什么话就说清楚,不要支支吾吾半天,你是说给鬼听的吗?”
沉默几秒后,她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