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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都爱情(全文)-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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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现成都女人的温婉性情和疯狂欲望:成都爱情(全文) 
作者:陈家桥     
《成都爱情》 第一部分   
《成都爱情》 爱情缘起(1)   
1承天孝梅言艾 
承天记得第一次看清孝梅时,孝梅正站在阴暗的楼道里。孝梅转过身,走出楼道,身处四川的浓雾中。承天和言艾也走出楼道,承天和言艾手挽手,他们看着孝梅的辫子。孝梅十一岁,孝梅梳一根辫子,头发又硬又粗。时间1992。孝梅转过身,向院门走去。承天和言艾也跟着走过去。浓雾使他们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若超过五米,承天和言艾就看不清孝梅了。承天是一直要把孝梅看清的,言艾怎么想,承天并不清楚。孝梅走得很快,承天加快步子,言艾也加快步子。 
孝梅的朋友俊和毅从另一条街赶来与他们三个人汇合。俊问,承天,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看电视?承天说,孝梅要出来玩,我们也跟出来了。言艾笑着,毅也笑着。雾还是那么浓。孝梅从裤兜里掏出一元钱,她买了张画。画上有一个歌星。言艾和俊看着画。孝梅看着承天。承天看着孝梅。孝梅才十一岁,孝梅的眼睛充满了水。孝梅是个少女。孝梅的屁股,大腿,小腹都在承天的目光中变得庞大起来。承天拉着言艾的胳膊,他对言艾说,我们回去吧。言艾笑着,孝梅看着承天那只拉着言艾的手,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想掉头往另一方向走。另两个人把她拉住了。五个人往回走。 
承天只记得孝梅花了一元钱买了一张画,而孝梅却记得她看到两个男女,一个叫言艾,一个叫承天,他们是两个谈恋爱的人。男的穿着西服,女的穿着毛衣,是灰色的。男的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女的有酒窝,长得很美,爱笑。她还看见男的穿灯芯绒裤子,男的系牛皮的皮带,那是在回屋之后他坐到沙发上撩起羊毛衫时看到的。许多人在屋子里。这是一群亲戚。孝梅带上房门,坐到她的书桌前,她想一直这样,不出去见承天和言艾,让他们恋爱吧,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承天问俊,孝梅到哪里去了。俊于是拧开房门,孝梅越过俊的头顶看到承天站着向这边张望。她垂下眼帘,她忽然想到言艾比以前更漂亮了。孝梅不太服气,她知道她的表姐言艾是个好女孩,但一个好女孩为什么要被承天握住她的手呢?言艾没有看卧室中的孝梅。 
孝梅当天晚上睡觉时摸着言艾的脊背,言艾不理她,嫌她小,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事。孝梅就摸着言艾的肩膀,言艾故意抵她。言艾对孝梅说,睡吧,你还小,你还要做作业。孝梅说,我的作业早就做完了。言艾又问,不是作文还没写吗?孝梅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写作文了。言艾觉得跟孝梅说这些东西很没劲,又拿屁股冲着她,随后言艾就睡着了。孝梅没有睡着,她听见另一间屋子的承天走进厕所,承天解小便的叮咚声敲在她耳膜上,听起来很欢乐,她用牙齿把下嘴唇咬了。她在猜想承天到底多大岁数,经过日后的证实,1992年的承天二十一岁,正好比孝梅大十岁。孝梅的牙齿咬过下嘴唇之后有些酸,她用手指按了按,然后,她睡着了。 
2孝梅的作文 
承天和言艾在1992年那段时间喜欢旅游,他们这次到四川来,本来是想游遍四川的风景名胜。孝梅的父亲和俊的父亲只安排他们去了四个景点,而且就在省城附近。孝梅是在承天和言艾游完第四个景点的那天晚上写出她的作文《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很容易被写成一篇弱智的作文。(孝梅始终在克制着那些愚蠢的想法。)她写了一个人真实的童年。由于在她五岁到十岁这段时间,她父亲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她成天和母亲在一起,于是她对母亲有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作文中她甚至表达了一种仇恨。 
这篇作文在一年之后的某个下午,承天看到了它的上半部分。在这一部分里,孝梅写到了一座水库,高高的水泥坝,还有弯曲的湖沿,她说我妈时常到水库边的一栋楼里去。承天不知道孝梅的母亲到水库去干什么。言艾是在孝梅写完作文的第二天,也就是那次旅游的最后一天看到这篇作文的。由于承天在上厕所,她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孝梅作文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当时握在俊的父亲手里。言艾凭她的感觉当场就否定了这篇作文,她认为写得很差,因为孝梅在作文的上半部分歌颂了父亲,虽然并没有明确歌颂的是她自己的父亲,但显然那有影射她本人父亲的意思。而言艾对孝梅的父亲,那个小个子男人并无好感,所以言艾也就不再追看那篇作文的下半部分。俊的父亲手持下半部分的几页纸,却没有看,他在跟俊聊天。 
承天傍晚时登上火车,言艾在站台上搂住那个幼小的孝梅,孝梅的目光投到承天的身上。承天没有料到他在一年之后会读到那篇《我的童年》,否则他应该想像一下孝梅跟她母亲的关系。孝梅的母亲是个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女人,身体十分健康,牙齿光泽明亮,承天当时看到孝梅的母亲站在言艾和孝梅的身后,她拎着一袋米花糖,她的丈夫拎着两只装在笼子里的活兔子。火车已经启动,言艾的脸从玻璃里映出来。孝梅挥手,孝梅的父母挥手。然后,承天落下手来,按在言艾先于他落下来的手上。言艾的手很温柔,很软,很细,很小,手指却不短。言艾的酒窝向里凹着。承天对言艾说,以后我再不到四川来了,四川不好玩。言艾认为如果这一次去了川北的阿坝,或许他会改变对四川的印象。承天和言艾离开了四川。 
孝梅将从火车站回到她在市区的家。她的父亲将在一周之后启程前往南方某省,而她的母亲又要回到她父亲在外省时她所习惯的生活。总之,父亲一走,母亲才更像一个活人。刚才我已经说过承天是在一年之后看到那篇《我的童年》的上半部分,那么在这一年中,孝梅的生活是怎么过的?言艾在这一年中,几乎把孝梅从她脑海中抹去了,她有她自己的事情,有她跟承天火热的恋爱生活。而孝梅则就完全相反,她一直在想着承天和言艾,即使言艾并没给她什么好感,但她仍把言艾和承天放在一块,像两件商品,是搭在一起出售的。 
3言艾的呻吟或孝梅的细节 
现在我们说说十年之后,或更长时间之后。承天在他的长篇小说中使用了与孝梅有关的细节,他在脑海中浮想孝梅的十一岁时,甚至向前推想她的童年时,他却十分的模糊。承天所依据的材料仅仅来自于孝梅所写的《我的童年》的上半部分。在那次四川之行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前边所谈到的承天拿起《我的童年》的上半部分时,作文的下半部分永远消失了。去年拿走下半部分的那个人——俊的父亲,再也说不清楚它的去处了。 
孝梅在承天安慰她的那天晚上听到承天和言艾在他们家的客房里凶狠地动着,言艾的呻吟从门底透出来。孝梅有所触动。承天操完了言艾,到洗手间洗他的澡,言艾也下来洗澡。孝梅知道他们在干某种勾当。她在几个月之后设法追踪并证实了她母亲的行为。承天在他的长篇小说中使用了这样一个细节,某个人在焚烧《我的童年》的下半部分,至于它写了些什么,已成为承天的长篇小说中孝梅的隐私。 
4承天对言艾姐姐的好感 
世上没有人会真正热爱死亡。尽管任何一个人都避免不了死。承天告诉言艾,即使我能活过25岁,那我也活不过30岁。25岁和30岁都是 
青春期。言艾对承天的话不以为然。夏天,当言艾从厦门坐火车返回时,她带回了她姐姐的照片。言艾的姐姐在厦门读书,而言艾也有一张她自己引以为豪的在厦门某海湾的玉照。承天却对言艾姐姐的照片更感兴趣。承天向言艾打听她姐姐的情况。言艾于是讲了她姐姐的许多事。承天得出结论,言艾的姐姐是个跟言艾很相像的人,但个子更高,人长得更瘦,唯一的重大区别便在于言艾的姐姐深爱诗歌,这是个诗谜,虽然自己并不创作。承天对言艾姐姐的好感令言艾感动。 
言艾和承天手挽手走过两条街,他们看到一条黑狗,它朝他们叫了三声。几个街道上的联防队员长得像土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身上飘着酒气。承天和言艾的恋情在许多人看来是件美事,承天长得很有男子气慨,而言艾则小巧玲珑,有玉女风范。承天对言艾的身体不算熟悉,因为条件限制,他们不能想做就做,他们要想办法,找场子,还要瞅准时机。言艾从厦门为承天带回了两本诗集。承天拿回他的宿舍认真地读,他模仿诗人的口气告诫身边的朋友,我有一个女友,面朝我心。别人以为他发疯,不理他。承天找言艾诉苦,说诗歌改变不了世界。言艾说,你这是废话,谁说诗歌能改变世界,是哪个诗人说了,还是哪个诗人这样写了。 
承天想言艾不能为他带来诗歌,承天只管操言艾,抱起她那轻灵的身体,分开她的双腿,把她的重量担在腰上,然后拥紧,进入,她也无所求了,什么都是他在做,她只管享受。承天每每把言艾放下时,他都意犹未尽,因为她从他腰间下来之后,身体的感觉又向外松了些,他还想要她,她不允许,他们从宿舍楼背后的空地往回走。他搂着她。 
世界上每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都有距离,因此世界上距离之多,与人数一样,千奇百怪。承天和孝梅就是如此。孝梅想念承天。在承天十年或更长时间之后的那部长篇小说中,承天意识到这种距离无法改变,即使近在咫只,距离仍然存在。当言艾在晚上九点钟给孝梅的母亲打电话时,孝梅通过她母亲嘴边的话筒向言艾传出她呼吸的轻微的响动,言艾问孝梅的母亲,是孝梅在旁边吧。孝梅母亲说,孝梅不做作业,只看电视,她现在在听我们讲话。言艾扭头对公共电话亭里的承天说,孝梅在旁边。承天哼了一声,仅仅是哼一声,孝梅通过母亲耳边的听筒隐约听见了言艾旁边的那次哼声。孝梅想念着承天。他上次在她家床上与言艾做那种事情的响动令她愤愤不平,使他联想到他父亲,联想到男人们的凶狠。而对于那个言艾,她觉得无足轻重。电话线使孝梅对承天的妄想进一步加大了,尽管是声音,况且是话筒之外的声响,她也感受到足够的欢乐。孝梅想念承天。 
5孝梅和她的母亲 
孝梅的母亲是个医生,在妇幼保健院上班,读书时上过卫校,孝梅的家位于城市的郊区。保健院不大,孝梅母亲非常热爱她的工作,孝梅母亲本来是可以向她女儿讲讲发育的事情,但孝梅父亲不在家,使郊区里的这两个女人有一种紧张的关系。不要说两个人谈谈身体了,即使是洗澡,孝梅也回避了母亲。孝梅的母亲弄不清是哪一天,孝梅与她之间有了这么深的隔阂,而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整个城东南这一片地方都在谣传孝梅母亲与水库边那栋破楼里某个男人的关系,孝梅愤怒得难以抑制。她时常咬她的下嘴唇,有几次甚至快要把下唇咬破了,她母亲看到她下唇乌紫的伤痕,她母亲并不难过,母亲对女儿熟视无睹,而女儿却一有空就去盯梢她母亲前往水库的行踪。 
孝梅在黄昏时回到家,关上门,她的手按着胸口,以前只是揪住锁骨下边的皮。但这个夏天她的小乳头里的核一下子软了,坍开了些,这使她的手指有了新的抓处,况且这个夏天只有抓住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小东西她才能少受点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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