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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薄情阿哥-第16章

小说: 薄情阿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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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不!福晋不知道怎么样了?按捺着想去探望她的冲动,程思君知道自己此时必是不受欢迎的人物,只能祈求她能平安无事,否则自己的罪孽就更重了。
手腕上的紫罗兰玉镯在碰撞中发出声响,程思君不禁忆起当时福晋亲手帮她戴上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呜咽一声,她已经没有权利再拥有它了。
不单是这只紫罗兰玉镂,连同脖子上挂的、耳上戴的、发上插的贵重珠宝饰物,她一并拔下来置放在镜台前,还有那块随身携带了十二年的白玉佩,它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桌上的烛火一闪一灭,像快要走到尽头。
这场戏虽然没有按着剧本上演,不过,她好歹也把它演完了。
现在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她像缕无主幽魂般的来到屋子的一隅,打开装满鲜艳华丽衣棠的橱子,将手伸到最里头,拿出一个蓝色小包袱,她进颐王府那天穿的就是这套粗布衫裤,现在要离开这儿,就该换回原来的样子。
换好了衣裳,确定自己没带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除了对这个家的依恋,程思君强迫自己不要回头,轻轻的带上房门……
***
好冷!
强猛的风雪咻咻的刮在她脸上,疼得她张不开眼来。
程思君走在漫无人迹的漆黑街道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她用双臂环抱着自己,低着头吃力的往前迈进。
在雪地上烙下的足迹很快的又被风雪给掩埋了,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反正她也没地方可去,走到完全不能走的时候,她就解脱了。
忆起在娘临终前,自己曾经发过的毒誓,若没有完成娘的遗命,这辈子将不会得到幸福,现在毒誓应验了,她死不足惜,可是,她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怎么办?
难道要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儿去吗?
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她也不想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可是,在这世上,她还能去投靠谁呢?
对了!回南方找菁姨,只有她不会嫌弃自己,而且那儿气候温暖,适合养育孩子,就这么决定了,她要离开这块伤心地,和孩子一起重新开始。
她不能死,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
正午过后,晟恺在家仆的服侍下穿上灰色长袍,搭衬着玫瑰紫色、领口滚紫貂皮毛的马挂,头戴毡帽,一身时髦讲究的装扮,像是准备要出门。
“玄祺贝勒、珣梦格格,请两位在外头稍待一下,容小的进去禀告。”小顺子急切的声音由远至近。
“本格格已经等不及了。”珣梦气呼呼的嚷道:“二哥,待会儿一定要替我揍他一拳,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小顺子先一步冲进门,“启禀贝勒爷,玄祺贝勒、珣梦格格来访。”
“二哥,快点揍他!”珣梦一跨进寄啸阁的门槛,指着罪魁祸首大喊。
晟恺见两人来势汹汹,挑了下眉梢,“我又是哪里得罪咱们珣梦妹妹了,一进门就喊打喊杀的,玄祺,能不能解释一下?”
“哼!谁是你妹妹?”珣梦一脸不屑的表情。
玄祺凝重的瞟了一眼他的打扮,“你要出门?”
“嗯,我和七格格有约。”他也不隐瞒自己的计划,如果娶了她可以为自己带来更大的权势,他会慎重的考虑接受。
“就因为她不会牵动你的心,不会让你痛苦,所以你才要她?”他们多年来培养的默契,有些事不需说得太白也能明了对方的意思。
晟恺狂傲的表情一敛,“你今天是专程来教训我的吗?”
“好!先不谈这些,颐王府的夙敏格格昨天深夜或今晨可有来找你?”玄祺马上切入主题。
“没有,她该来找我吗?”
珣梦眼圈红红的,“敏姐姐也没来这里,二哥,那她会上哪儿去?”
响应她的是晟恺冷冷的讪笑声,“我昨天都跟她都把事情说开了,难不成她回去之后觉得不甘心,想利用失踪这种小把戏来闹得人尽皆知,好来威胁我?”
砰!
一词重重的拳头将他打倒在地上,向来不轻易动怒、更别说动手的玄祺也不禁肝火上升,说:“咱们从小一块长大,我自认比谁都了解你,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做得大过分了,我希望这一拳能够打醒你,不要永远沉缅住过去的阴影中,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自然就会受对方的影响,你额娘带给你的伤痕之所以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是因为你爱她,才会特别在乎,我说的对不对?可是,如果你因为这样而拒绝去喜欢、去爱,放弃原本该拥有的幸福,一径的逃避,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晟恺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硬邦邦的问:“你要底要跟我说什么?”
“今天一早,颐王府的人上门说夙敏格格昨天深夜不告而别,颐王爷已经派出全部的侍卫、家仆找了一个晚上,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半点消息,我想只要她还在京城里,你的人应该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才对。”
晟恺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征愕,“你是说她真的失踪了?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
玄祺口气略显迟疑,轻道:“直到刚刚颐王爷才向我吐露真相,原来昨晚夙敏格格向颐王爷和福晋坦承自己并非他们真正的女儿,而是颐王爷在十七年前和一名江湖女子所生。对方不甘被拋弃,于是在报复的心理下抱走真正的格格,然后在十七年后要她来顶替,而她,虽然如愿当上颐王府的格格,每天却活在欺骗与内疚之中,加上昨天在这儿发生的事,大概给她大大的刺激,一时承受不住就全招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晟恺错愕的喃道。
珣梦瘪着嘴说:“敏姐姐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才不会计较她是不是格格,我跟她是结拜姊妹不是吗?昨晚雪下得好大,她一个人又没地方去,可别真出了事!”
“晟恺,另外还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玄祺语气沉重的说:“她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我想孩子是谁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晟恺身躯猛地一僵,“你说什么?”
“敏姊姊怀了你的孩子了,难道你想说那不是你的吗?”珣梦抡起小拳头,一副准备跟他拚命的模样。
玄祺制止妹妹的动作,轻叹口气,“原先我还以为她既然怀了你的骨肉,就算离开颐王府,也会来找你才对,不过看来我猜错了,或许她根本不想再和咱们这些人往来,这才是最令我忧心的事。”
“她……怀了我的孩子?”晟恺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个突来的讯息。
“她为什么不说呢?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还记得昨天对敏姊姊说了什么话吗?你伤透了她的心,还希望她来找你吗?”珣梦愤怒的指责。
他低咒一声,“但她毕竟怀的是我的骨肉,再怎么样也该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我想她宁可自己扶养孩子长大,也不会来找你。我最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此想不开而寻短见,就算没有,昨夜的风雪交加,身体再强壮的男人都可能挺不住了,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也许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冻死在某个地方了。”
“胡说!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晟恺的心因恐惧而颤抖,这一刻他已经无暇去排拒这念头。“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她以前住过的四合院,可是并没有找到她,那是她唯一会去的地方呀!”玄祺说。
珣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据我所知,敏姊姊在北京根本没有其它亲人可以投靠,她一个人能上哪儿去呢?”
“我会找到她的,即便要把整个北京城翻过来,我也非找到她不可。”他雷厉风行的召集府中所有的侍卫,并且通知在京城各地的人马展开搜索行动,就不信还会找不到人。
只是,这一找就是整整三个月,他们已经将京城不知翻过多少回,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
野水萦纡石径斜,荜门蓬户两三家;
短墙不解遮春意,露出绯桃半树开。
做少妇打扮的女子挺着五个月大的身孕走到门前的井边打水,邻居的大娘好心的赶过来帮她把水桶提进屋。
“哎呀!不是我在说你,瞧你这么大的肚子,要是动了胎气还得了?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大家都是邻居,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
“只是提个水而已,应该没关系。”她微笑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不是说才五个月吗?怎么肚子大得像六、七个月,依我的经验判断,这一胎准是个小壮丁。”
少妇只是满足的抚着圆腹,漾着恬静的笑意,“是男是女都一样,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好了。”
“你家那口子还没回来吗?他还真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怕出事。”
霍大娘不禁发起牢骚。
“我相公有工作要忙,总不能成天待在家里,不过算算日子,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她替丈天说话。
“不过你也别太纵容他,女人怀孕最大,男人本来就该待在身边,怎可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要是你突然要生了怎么办?”
“才五个月大,应该没那么快吧!不过我会转告他的。”少妇不好拂逆人家的好意。
霍大娘将油纸装的东西放在桌上,豪爽的说:“我今天杀了一只鸡,这里有一只刚炸好的鸡腿,你现在有孩子可不比平常,光吃青菜是不够的,等到孩子生了,做月子的时候,我再帮你煮麻油鸡好好补一补,将来要再生几个都没问题。”
她感激的接过炸得酥脆的鸡腿,“可是,你们家的孩子不也喜欢吃……”
“要吃再杀就有了,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喔,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回去烧饭,你可得趁热吃喔!”
“谢谢你,霍大娘。”少妇送地出了门,心窝暖暖的。
少妇回到屋内,将鸡腿拿进厨房跺成几块,又烧了两样青菜和豆腐汤,算是今天的晚餐了。
就在她坐下准备用饭时,门外走进一名身穿青衫、手持长剑的英年侠士,浑身散发出一股豪气万丈、英气勃勃的气质。
“我回来得还真是时候。”他含笑的说。
“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到。”她放下筷子,真诚的欢迎他归来。“吃饭了吗?
我刚煮好,一块过来用吧!”
青衫客将一大包东西放下,从厨房里拿出几个盘子,将一个个油纸包打开,里面竟然是炒青虾仁、红烧目鱼、油炸大虾、鸡丝银针……等只有在大餐馆才吃得到的菜色,另外还有一些豆干、卤蛋、灌肠等小菜,将桌子都摆满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没吃什么好的,所以我回来的时候特地绕到餐馆里买了这些,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吃得太随便,尽量吃没关系。”
她又添了一副碗筷,失笑道:“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回来,我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就分几天吃,这种天气不用担心会坏掉。”他袍襬一掀,在她对面坐下,“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我留的银子够用吗?”
少妇为他盛了碗饭,“够用了,还剩下一点。”
“该用的就要用,可不要替我省钱。”青衫客接过碗道了声谢,就大口的吃起来,嚼了几下,沉吟的开口说:“他们还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看来没找到你是不会放弃的,你真的决心不跟他们连络吗?”
她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如止水的说:“不,我跟他们本来就毫无关系,也没有必要再见面,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更不需要。”以前的事有如过往云烟,她不想再回顾了。
青衫客炯炯的目光盯着她,“就连孩子的亲爹也不打算再见?”
“见了面又如何,请你不要再提他了好吗?”这名大腹便便的少妇便是在那一夜离开颐王府,却昏死在雪地中,被路过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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