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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发贼婆子-第14章

小说: 红发贼婆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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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地广人少的关系,而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疏离感。不知该如何形容,就像这府其实是空著心似的。
廊上有人影过,她压低身,躲进暗处。
老总管拿著三炷香,在长廊尽头朝著天地拜了拜。口中念著:
「谢谢老天爷让主子平安归来,希望就这样顺顺利利,别再起任何波涛……」
一阵凉风忽起,刮著树叶唰唰作声,他握紧了香,忙道:「也恳请老天帮忙镇著这宅子,别要有什么……什么东西跑进来……」从主子回来那天被吓到以後,他胆子好像变成虫子那般小,真糟糕。
很虔诚很虔诚地一拜再拜,将香插上地面。他垂头丧气地走回长廊。
唉—;—;
主子连续几天进宫,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真是为了自己将要官位不保么?虽然主子总是藏著很多事,但却从没隐瞒过他有多么厌恶进宫。
每回一归来,那晚必是夜半才得以入眠。一开始他还以为主子终於振作转了性,不再天才黑就昏昏欲睡,後来有次下小心给他看到,一向带著微笑的主子,面无表情坐在书房里,好晚好晚都没回房休息。
瞧,一定是在宫里受了许多气,气到晚上都睡不著了。幸好,也不是得常常去的,否则主子这么娇弱,弄坏了身体可不好。
连连再叹,老总管烦忧的,始终还是只有自己主子的身心,至於其它的什么麻烦事,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想去厨房看看炖品好了没,准备送到主子房,不意才转个弯,却瞅见了一个黑影挡在自个儿面前。
老总管一呆,在月光映照下,察觉那黑影有头红发。
这这这这这……他烧的香不够多吗?怎么又有怪东西……不对不对,上回是他搞错,主子没死,所以不能用「又」。
不过,怎么会是个外族的红发鬼啊……老总管在心里哀凄地呐喊。
「不不,这宅子风水一向极好,尤其是後头那个荷花池,更有画龙点睛之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他边走边像念咒一样僵硬说道。正闭著眼准备越过,却被抓住脖子:「啊—;—;唔!」给一把捣住了嘴。
「别吵!」祖言真低声警告道。「邢观月在哪里?」毫不拐弯。
「啥?」摸得到,有温度。原来……原来不是鬼。老总管虽然怕,但也没有依言,如果这人是要对主子不利,他是万万不能让她寻著人的。
想呼救,又怕给人扭断颈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睇见喜宝从前方房里走出,老总管心下一惊,赶忙收回视线,却已不及。
祖言真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微一思量,而後快手点了老总管的穴道,教他动不得、也发不出声。
「得罪了。」转移目标往喜宝的方向而去。
几个跃步跟上,却见他在回廊上绕来绕去,一会儿端著盆,一会儿拿著衣,又转进了一间房,她有些弄不清楚方向了,行至一窗边,恰闻有水声透出,她轻轻地撬开木窗跨进。
里面没有烛火,只能就著外头的光稍稍能视。有脚步声逼近,她一楞,下意识地就躲入暗处。
只看一个高瘦的人影在黑暗中出现。好像不是那个八宝饭,也罢,这人或许会知道邢观月在哪里。
她起身,敏捷地扣住来人咽部。
「别吵!告诉我—;—;邢观月在哪里?」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发是湿的,水珠甚至滴在她手上。靠著月光望见她,俊美的面容微讶,轻启唇:
「……咦?」
祖言真闻声先是一怔,和他对视著,当真是错愕得忘了该说什么。
「啊?」怎么……怎么……
在没有预想到的情况下见面,她脑子是一片空白。
赶紧收回自己无礼的手,瞥见他薄衣覆体,她只好瞪住他後头的柱子。
不是夜黑了,他怎么没在睡?为何他又衣衫不整了?发还是湿的……不不……她得说话,说些话……
「我不是……不是在偷看……」天,她在说什么?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讲才对啊!
是先问他的名字怎么写?或者要先道谢?她会这样单枪匹马又翻山越岭地来到这里;会这样完全没有准备地站在他前面,是为了什么?
她……她买的见面礼呢?
略带仓卒地探手入怀,她握著市集上买来的暖玉,却开始感觉头好热,热到她什么也记不得,热到所能想到的字句全糊成一团。
「祖姑娘。」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如同印象中那样温和。
她慢慢地转眸,总算凝视著他。久久,说出了一句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
「我……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他仿佛顿了住,随後,表情看来有些困扰。
抬手抚著额半晌,他侧首淡淡地笑了。又似叹息又似无奈,却笑得好自然,毫无虚假和莫须有的隔阂。
「你果然总是……其言也真啊。」他多么向往,多么……喜欢。
这般直接无畏地到来,为了见他?
「咦?」她不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不懂了。
邢观月缓慢地伸手,轻搭她的左臂,然後倾身,以极近的距离,在她唇前垂眸轻吟:
「你可别……对我动鞭啊。」低笑一声。
「你—;—;」那教人耳疼的敬语呢?一种早就无形存在的奇怪信任,让她对他没有防备,甚至在他靠近时也没後退。
他的睫好长,他的气息好烫,他的鼻尖碰著了她。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握著的玉掉在地上。
他……
吻了她。
第八章
    干什么?他干什么这样?
这……这简直……
「贵客?贵客?您在哪儿?」
远处传来呼喊,祖言真忙从花丛中站起,结果被逮个正著。
「啊!贵客!」老总管瞧见她,气喘吁吁地招手。「别跑,拜托您别跑,等等我啊。」一把老骨头,实在追不上。
「你别跟著我!」好烦人!从昨晚到今天,就是没放过她。
「贵客……为什么您要一直跑呢?」呼呼呼,累死了。他停下步伐,昨天被「罚站」了一两个时辰已经很累了,现在又这样我追你逃,真是去掉他半条老命。
主子交代要带她到处逛逛,绕了大半个府邸,也算完成任务吧?「您别走啊……主子备好茶点准备款待啊……」
呜……他真欣慰,主子居然会有新朋友来访,虽然这朋友有点怪,但他还是好感动。
「真烦人。」听到「主子」二字,她脑子就忍不住发烧。低咒一声,她从腰边拿出长鞭,运劲甩出,卷上了棵树,借力一拉,身子便半腾空地飞越了好一段距离,教那老总管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忘鼓掌。「跟不上了吧。」一落地,振臂收鞭,才回过头,眼前就多了个人。
她是没注意,所以吓了一跳,更因为突然地看到对方,让她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所以,邢观月趁机牵住了她的手,免得她又玩起捉迷藏。
「你昨儿个到现在没休息过,来吃些东西。」面露微笑,态度平常。
她简直呆住了,他的手心暖暖软软的,十分细致,犹如上好的绸缎,抚在她指间的粗茧上,好舒服好舒服。
「你……你干什么?」她满脸通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不肯松。「你……你放手!」其实她大可把他粗鲁地推开,可就是动不了。
渐渐被他牵著走了。或许……不只是身体。
发现她并没有激烈挣扎,他微微一笑:
「你躲了一整晚,现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怎么能放?」别要又不见人影,他可怕累坏了有些年纪的总管。
他一直恭敬的语气变了,连用词也都简化,她听得不习惯,却又矛盾觉得这样才适合他。
被他拉到一凉亭中坐下,桌上已备有数盘吃食。她本想这下他该把手收回去了吧,却不料他举箸夹著点心,左手还是牵得紧紧的。
「你……你这样我怎么吃?」她只得找理由化解尴尬。
他在她碗里放了些糕点,笑道:「你不是双手都能使用么?」
他没说错。
她有些恼了:「原来……原来你这么霸道。」怨怨地下定结论。
「没错,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喜宝捧著一壶热茶上前,在经过她身边时,小声嘀咕。转瞬又换个笑脸,道:「主子,请喝茶。」将茶杯斟个八分满。
邢观月甚为有礼,道:「谢谢。」
这再平凡不过的谢语却让喜宝浑身抖了起来,背脊像爬满蚂蚁似的。
「主子……您今儿个还……真……真是客气。」完蛋,一定是刚刚那句话被听到了啦。
他淡淡一笑。「你去把西厢房腾出来,让祖姑娘能够歇息。」
「啥?」喜宝脸一垮。「这红毛……祖姑娘不是要住东厢么?」总管已经安排好了啊。
「这茶有点涩。」邢观月淡蹙眉,懒懒地放下杯子,扬起美丽的笑,道:「你去是不去?」温温软语,却暗暗藏刀。
「去!去!我现在就去!」天哪,他不要爬天山采茶叶,上回去一趟,他差点累得命都没了!「我一定把房间打扫得乾乾净净,一定!」
「咻」地一声奔向西厢,勤劳得不能再勤劳。
祖言真望著那冲锋而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调转视线看著邢观月,在心里付道:不知他平常到底是怎么欺负那八宝饭的?居然会怕成这样。
「你不吃么?」即使被人瞪视,他依旧温文笑语。
瞅著他,她好不服气。她一个晚上的心慌意乱,他却若无其事,如什么也没发生般,笑得这样云淡风清,相较之下,她就好像个傻瓜一样。
垂首睇了睇自己和他交握的手,她不甘心自己的情绪遭他任意摆弄,他既然不在意,那她也要不在意。
深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桌上筷子,夹了块白糖糕一口晈;下。
甜甜的味道在她嘴里散开,入口即化,清爽不油腻,她证道:
「好吃!」整块都吞下肚,表情直率开心。她真的饿了,别说她一路上只啃馒头,就连在山寨,她也不曾品味过这样的精致美食。
邢观月吃了一点便停下,倚著下巴,微笑地看她用一只手狼吞虎咽。
「只有你一个人来?」他轻声问道。
「嗯……啊。」她抬起头。「我把火儿放在客栈里,得把它牵来……还有……」
欲言又止的。
「还有?」
「能不能……」她面皮发烫。「帮我写封信回寨里,告诉戚爷巴爷,说我在这里?」她微窘,再一次觉得自己这回真是太冲动了。
他倾首,轻轻勾起唇角。「好。」
思量了会儿,她认真地问道:
「我可以见我阿爹么?」见他好似面带迟疑,她赶紧补充道:「我不会坏事打草惊蛇的,只是想看看阿爹而已。」不论是被关在哪里,她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这个么……」他顿了一顿,道:「时机还不到,现在不行,不过如果你能多待几天,是可以想些办法。」
「真的?」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拼命地感激道:「谢谢你!」她真没想过,他能够这么帮她的忙。
尤其是……他们初识的情况是那么样地糟糕。
「不用谢。」他薄笑。「邢某也收到你的谢礼了。」从腰间掏出一块铜钱大小的玉,他柔声道。
她一楞,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里,真想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落了这东西的。
「昨儿晚。」邢观月好心地提醒:「你昨儿晚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掉在我房里。」他轻笑著,水漾的眼眸轻眯。
本来还告诉自己平常心的,被他这样一说,她又忍不住忆起他吻了她的情景。
他的唇……好软。
看他还牵著自己手,他的肤色比起她,不仅白皙许多,触感亦非常柔细,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她……
实在不喜欢这般模糊彷徨和胡思乱想。他是吓到她了,但她祖言真天性就不是个被动的女子。直视著他,她道:
「我是一个粗人,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如果你是在开玩笑的话……」吸了一口气。「就赶快停止。」好端整严肃。
邢观月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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