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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谁先爱上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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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把手中拿著的淡蓝色本子递给她:「昨天在图书馆,我们走的时候拿错笔记了,这本是你的。」他知道她段考近了,所以不敢拖延。幸好他今天下午没有课,虽然不晓得她的班级学号,不过很简单地想,只要在校门口等,总是会看见人的吧。
倒是忘记自已带上耳机就浑然忘我,幸好班长先认出他。
她才接过,身後就有几个同学迎上前。
「咦?徐又伶,这是你朋友啊?」
「好瘦喔!」
「咖啡色的头发耶。」
「染的吗?」
徐又伶有些怔愣。这些人,平常在班上根本没和她说过什麽话,怎麽一开口就好像彼此这麽熟?
「咦?你是念工专的啊?我们班下个月要和你们学校联谊耶!你什麽科系?几班?」甜美的笑容在他面前展开。
「我们要去麦当劳,你要不要去啊?」问句居然是向林熙然发出。
「徐又伶,走嘛走嘛,带著你朋友一起去啊。」好像她才是顺便的。
他似是不太能应付这种突来的热情邀约,在几双眼睛盛切注视下,他望向身旁的徐又伶无声询问,却见她表情冷漠。
「你如果要去的话,你去好了。」丢下句话,她旋过身子就离开。
林熙然不晓得她为何忽然不高兴,只能对几位女同学点个头抱歉,而後追上她的脚步。
「班长?」他牵著脚踏车跟在旁边唤道。
她不应。
「班长?」他困惑地启唇:「班……」
「不要叫我班长!」她忿地打断他!连自己都搞不懂为何这怒火来得如此没头没脑。「我没有名字吗?」班长班长,听得好烦!
「啊……对不起,又、又伶。」他改口,显得无措。
听得他叫的如此亲密,她脸微红,竟不知该有什麽回答。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
她不说话,他以为是自己又惹她生气。兄长常说他迟钝,不懂得察言观色,大概是冒犯到她了,他柔声解释:「因为我们班上都是只叫名字的,所以……」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只唤名根本不代表什麽是吗?徐又伶心底小簇的窃喜,立刻被浇熄。想起她曾经在速食店里看过他的同学,不管男女都是这麽亲近他,现在回忆,她突兀地感受不舒服。
察觉自己心情变化,她更抿紧了嘴。
干什麽?她干什麽要为他忽乐忽怒?他有没有叫她名字又怎麽样?就算他被她那些明显想认识他的同学拉去作陪,也不关她的事啊!
她何必发脾气,何必扭头就走?何必偷偷希望他会跟来?
他和她根本就没什麽特别的关系啊!
深吸一口气,却吞不下胸口那毫无理由出现的怪异混乱。或许是这一阵子课业压力过重导致情绪不稳,也可能是由於她讨厌看到那些同学假装可爱,总而言之,问题症结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接连相处,无形中造成她内心情感上任何的转移或者改变。
她计画自己考上大学以後才能寻找交往对象,所以,那种盘据在胸口的酸意,那种像是嫉妒的感受,压根儿没有机会发生。
对……对。
平静下来以後,她对自已解释,因为不想让同学再发花痴,更不愿意成为她们空暇时拿来闲嗑牙的对象,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反应。
「林熙然,我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或许,有空她会去找他……只是或许。
他闻言,没有任何回应,似是在发呆。
「你听到没有?」她蹙眉。
在她疑问地出声後,他才彷佛清醒过来。本来今天是有事情想顺便告诉她的……不过现在,有没有讲,好像也无所谓了。
「……我知道了。」他仅是淡淡地露出笑,如同每一次,没有表达多馀感想。「没事了,那我先走了。」骑上脚踏车,轻声道别。
望见他的身影在柏油路间逐渐缩小道去,徐又伶也没有停留地走向自已等车的地方。
那时候,她只是想,不希望他来她的学校站在校门口给人观看,反正有什麽事情,她可以像之前那样主动联络他。
不过,她却没发现自己用了最糟糕的方法。
段考结束,她拿到了平均九十以上的全班最高分,冲动地第一个想告知他。
可是他,却不见了。
第六章
    徐又伶记得,知道林熙然母亲搬回宜兰老家住时,还闹了个笑话。
「要上北宜了,妳;可以先睡一下。」林熙然望着前方的山路,提醒身旁的人。她一向容易晕车。
因为前个晚上太过兴奋而导致失眠的徐又伶,早已开始反胃,只是一直忍着,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感到有些想笑。
谁知道被人看作女强人的她,跟心仪的人出门会像是小学生期待校外教学,把过夜衣物早早准备好,翻来覆去整个晚上,甚至无法合眼?
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吧。
「好吧。」柏油路接连绵延的弯道,令她实在昏眩得难过,虽然心中不太喜欢自己看来是个麻烦,还是靠着椅背,依言闭上双目养神。
为什么去宜兰不能走高速公路?她曾经这样问过他。
他只是笑,然后向她解释,高速公路到不了宜兰。
那是她大学时发生的事,她真觉得自己孤陋寡闻,精通课本里的东西,但是却缺乏基本常识。
她一直以为,只要上了高速公路,台湾哪里都可以去……
察觉她呼吸均匀,想来是睡着了。林熙然放慢车速,将车内冷气温度调暖,让她在睡梦中更能舒适。
「熙……然……」茫茫然然中,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晕醉迷人,她嘤咛梦语,不小心泄漏了秘密。
他温雅微笑,以不吵醒她的声量,轻道:
「我在这里。」
她找不到他!
找不到!找不到!
以往每一次,徐又伶都是在林熙然打工的快餐店和他约定上图书馆的时间,可是当她段考成绩出来想告诉他时,他却不见了!
「林熙然?他没有在这边做了喔。」
层级较高的襄理见过徐又伶几次,看她好象又来找人,便热心回答她:
「这个学弟本来就是帮同学代班的啊,只做一个月而已。妳;不知道吗?」他们这家分店多是同个学校的学长学弟介绍来打工,也有毕业了不升学干脆成为正职的。
「没有……」为什么他没有跟她讲呢?可能是因为他们也不是太熟吧……她有些失落地想,心情莫名荡到谷底。
既然他离职了,那么,去他学校好了。从襄理那里问得林熙然的科系班级,她坐上公车,前往他的学校。
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看着车窗外,摇摇晃晃地想着:他每天都骑脚踏车来往?不累吗?
到达目的地,没有给自己太多犹豫,踏进如大学自由的专校,她找寻着科系馆。他们学校似乎只有在上军训课或者升旗这类指定日子才会穿制服,其余时间,同学们衣着和打扮形形色色,根本和普通大学差不多,毫无拘束。
她也知道林熙然没课的时候就会做自己的事,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并不用特别待在学校或教室里。他们考试分期中和期末两次,课业压力也没有那么紧促。
校风截然不同。如果说,这就是林熙然念书的环境,那么,反观她,只懂得限制自己,简直像是在坐牢。
她忽然有所体悟。或许,因为他向往这样的自由,所以如此选择?
人生地不熟,加上她一身引人注目的绿色制服,绕了一圈出来,她没见到他。
这很合理,她不晓得他的班级位置在哪里,也不认识这里的人,能找到人,还要她运气非凡吧!
如果她能深思熟虑些,会早就发现今天这样跑来是很浪费时间的,她从来都不是个行事匆忙的人,为何会这么冲动?
她不懂。
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家换衣服,洗个澡休息,而不是在这里像只无头苍蝇,寻个她根本不觉得重要的同学。
于是她再度坐上公车,真的回家洗澡。
吃完晚饭,复习功课,就寝前,她望著书桌上那张成绩单,还有旁边她从他那里抄来的笔记。
五分钟以后,她下床,开始努力地翻箱倒柜。在封底的纸箱中找出国中毕业纪念册,居然有点庆幸自己还把它留着,没在大扫除时丢进垃圾桶。
直接打开页数最后的通讯簿,她找到自己的班级,找到林熙然的名字,找到电话号码,然后拨了那七个数字。
「……很抱歉,您所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握着话筒,那头传来平板又制式的难听语音让她呆愕住。
空号?空号?
为什么会是空号?
一股再不能压抑的恼怒突涌而上,彻底在身体内部炸裂,她将手中的电话用力地摔向床铺,用以表达内心里复杂的强烈不满,深深喘息。
没挂好的电话很快地响起吵耳的「嘟嘟」声响,她索性将电话线也拔掉,四周恢复沉淀安静。她望着险些惨遭分尸的无辜电话,再一次感觉自己的情绪根本毫无理由的失控!
「我干嘛为了他……」咬着唇,她生气地把东西扫落地,掀起被子蒙头。「我干嘛为了他……我干嘛为了他……」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入眠。
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把理由归咎到弟弟在隔壁房间打电动的噪音,怪罪妹妹的英文录音带,甚至是爸爸和妈妈细小的对谈……然而,她最后终究还是坐了起来。
一向整齐的房间里,毕业纪念册歪斜地被她弃置在角落。
粗鲁地拍开台灯,撕下一张便条纸,她跪在地上,笔迹凌乱地抄写着林熙然的地址,然后把所有东西收好,电话线插回去,便条纸放入铅笔盒里。
关灯,她埋进床被,希望快点天亮。
一放学,徐又伶就背着书包,依照昨晚从通讯簿抄来的地址,来到林熙然位于木栅的家。他国中时是跨区就读,理由并非那所国中有名,而是只因为打工路途方便,刚好有表亲可以迁户口。她家住在市中心,则很少往这个方向,讲到木栅,只会想到近几年迁址新开幕的动物园。
抬头望着眼前的公寓,屋龄看来至少二十年了。
正要按电铃,手指放在黑色的圆钮上,却突地失去动作的力气。
找到人家家里去,还是太……唐突了吧?
电话不通,代表可能搬家了,就算他在,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要让他知道成绩而已,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而且,虽然他的确帮了不少忙,但她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着要告诉他,自己分数进步了啊……
「妳;找人吗?」
身后传来的低沉问句让她吓住!急忙转过身,就见一个高壮的青年填满她所有能及视野。
「啊!我……」天!这人巨大的身材简直可以用虎背熊腰来形容。
「妳;找谁?」青年逼近一步,打量着她陌生的脸孔,并没有因为对方外表娇丽就怜香惜玉。
被他盯着看,徐又伶有种凶猛肉食性动物瞄准猎物的错觉。虽然天还没黑,夕阳尚未西下,她还是机警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我……我是想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姓林的住户?」镇静地应对。
「姓林的有三户。」这是很常见的姓氏。青年挑眉。
「我……想找一个叫林熙然的人……」
「老三?」他打断她。
老三?徐又伶还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就看他越过自己,步进楼下大门,头也不回地道:
「妳;要找老三的话,他不在。」走上楼梯。
他的言中之意表示他认识林熙然,这个认知让她惯有的谨慎无存,唤住了刚刚还觉得对自己可能具有危险性的青年。
「请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才脱口,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青年侧脸,睇了她一眼,简洁道:「明年。」
「咦?」她怔住。这玩笑……开得太无聊,也太无趣了!
以为被人当傻子耍好玩,负气地想掉头就走,那青年极低的嗓音又传来:
「老三……熙然已经办休学,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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