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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岸-第5章

小说: 水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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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腰的长发由于专注而垂到眼前,隐约可见长发后那张消瘦、有些苍白而依然美丽的脸庞。他忽然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痛楚,但又是愉悦的。但当他走近莫雨尘面前猛地站住后,却仿佛受惊吓似地说:“谁?你是谁啊?怎么,怎么站在这里?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由于种种震动,她没有说话。当他擦肩而去,她以为他走了,其实他只是出去一会。莫雨尘转身进了琴房。她的心还是很乱,即使面对钢琴上那个黑色大皮包,也全然视而不见,更不用说是想到他还会回来了。她直接打开琴盖,鬼使神差地弹奏了刚才唐隐忠弹过的那段旋律,就在一个关键部分,她跳跃了一下,但是立刻继续下去,旋律在情绪的转换上比以往任何一次弹奏都准确。在那一刻,她几乎含着眼泪,也是那一刻唐隐忠刚好回来,听到那段,心里“咯噔”一下,遂走进琴房,旋律还在继续,她的十根手指在那黑白相间的键盘上显得慌乱急躁……他的手,白皙而瘦长,那原本如脸部轮廓般线条刚毅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环绕在那只美丽的少女的手旁边,一旦触碰琴键,它便柔软缠绵的将乐曲拉回到刚才她断开的部分,是那样自然,仿佛那动作是无形的,只稍稍一带,那重要部分的节奏和音律就出来了,莫雨尘的手几乎悬在半空,她仿佛在梦中重温半夜在CD里听到的那种感觉,而这乐音,这旋律,此刻就在这里,这样真切,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的手随之颤抖,根本无法继续弹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能将如此细微、不堪重现的包含复杂体验的旋律完美准确地呈现出来的手:他的手,男人的手,艺术家的手,唐隐忠的手。那手即使在莫雨尘停下后也没有使乐曲中断,而是由它“另一半”的介入而流畅、准确地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再优雅地在小范围内划了一条弧线,慢慢停下。 
这一刻,他已经将她整个人完全环住,他发现她的脸通红,身体微微颤抖,便缓缓收回手臂并挺直腰身,从莫雨尘的身后绕到她右侧,斜身轻靠在琴身上,淡淡地说:“你,是音乐系的吗?” 
“唐先生,对不起!”她羞怯的低着头,但又抑制不住激动,所以声音虽然小,却颇为有力。 
“你怎么知道我姓唐?”唐隐忠始终从容的样子。 
“我们好像见过?”他突然不置可否地说,又像是在自忖。 
她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轻声道。 
“呃,没,没什么。我,我不是音乐系的,我是设计系的学生,以前看这里总是开着门,也没人,就自己进来弹琴了,您的名字,我是,是在一次公开讲座上听到的,就是上个月您刚回国在学校作的第一次讲座。那次您好像重点提到肖邦。”莫雨尘说。 
“哦,对呀,我说好像在哪见过你,有点熟悉的感觉呢。是在那次讲座?我是对肖邦非同寻常地喜欢的,所以才会那样完整地讲到他的创作经历和作品。你的记忆力很好啊,刚才那段曲子弹得很有意思,只是不该出现那个跳音。应该这样,你看……”唐隐忠突然兴奋起来,走到钢琴前,莫雨尘立刻起立,让他坐下。那修长的手指又一次在琴键上娴熟地将莫雨尘刚才出现跳音的部分重弹了一遍,接着,又是一遍。   
水岸 六(2)   
“懂了?来,你试试。”他看了她一眼,命令道。 
莫雨尘在那架陈旧的钢琴前定了定神,双手缓缓开始抚琴,弹了那一段。她这次弹得很轻,没有出现跳音。 
“你的手指没有力度,缺乏练习,但你无疑在音乐上具有某种罕见的禀赋,以致于你可以凭感受记下乐谱甚至指法。这是相当难的,很少有人能作到。只可惜似乎是错过练习的时机,更不得要领。”唐隐忠忧虑地说。 
“我想转系,您,您可以,嗯,我是说您可以帮我找个人辅导吗?”莫雨尘说,突然满脸通红,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我可以找个我的研究生试试,但转系似乎比较麻烦,因为专业的跨度很大,你即使过来也要从头开始,这样不是要耽误你的时间吗?还要缴一大笔钱,这是纯艺术类的专业,比你现在读的专业贵多了,你即使考上也要缴一万元,这些你都考虑了吗?”唐隐忠关切而冷静地说。 
“这些,我想都可以,我回去和父亲商量相信都可以解决,但是您刚才说要一流的老师辅导才行,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她说。 
“你要是这样没信心的话,那就算了吧,安安稳稳过正常人的日子好了。”说着,他转身就要走。她突然伸手拦住他,这个动作很突兀,她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他向旁边一侧,说:“怎么了?” 
“唐老师,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我决心赌一次。但是您一定会帮助我吧?”她用热烈渴求的目光看着他。 
他似乎很久未被打动过了,说:“我会的。呢,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在你决定并办好其它手续可以进入全方位备考状态时,再给我打电话,不然没有用。”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方形纸片给她。 
“这样啊?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要做到,不辜负您对我如此的期望和眷顾。”说着她双手郑重的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 
唐隐忠走后,到了莫雨尘在这天凌晨与水叶约定的下午见面时间:五点半,于是,她迅速跑到了学校大门门口。 
水叶迷黑柔软的背影与莫雨尘颀长雪白的身形在艺术学院落寞而华贵的校园门口交相辉映,彼此衬托。于是,在褪了色的这城市的黄昏,两个女子,或者说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女,一黑一白延着一条既定的城市轨道,向星期花园走去。 
“那,就这儿,请进。”一会儿工夫,她们就到了星期花园水叶的家。水叶请莫雨尘进屋。 
“啊,这里真古朴啊,没想到连你住的地方也如此与众不同。”莫雨尘在宽敞的长方形客厅里转了一圈,走了几步,陈旧的老式地板立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她发出羡慕的赞叹。 
“哪里呀?我一个人在这座老房子里呆着,都快凋谢了。”水叶淡笑着说。她身上那股阴郁腐旧的气息就像这房子一样,强烈的吸引着莫雨尘。她仿佛从中找到了某种东西,那是不可言喻的亲切感,与她的生活环境既形成鲜明的对比,又有某种重合。 
“我能到你的卧室看看吗?”莫雨尘马上说。 
“行啊,你来看吧,就是这间。”水叶边说话边走进卧室。 
她的卧室在客厅的左侧,大约十平米的样子,卧室里有一张木头做的、式样很老的双人床,有一个同样老的木桌子,既作写字台又作电脑桌,上面一台大概是486型的电脑。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有一张一张的“白纸黑字”。一碰鼠标左键,那些有着密密麻麻黑字的纸张就自动往下移。看得莫雨尘眼花缭乱,好不兴奋。她想那就是她的小说啊,那就是最终变成书的文字啊。她觉得好美。 
“这房间很简约啊,但也挺雅致的,你一定过得很闲散。”莫雨尘带着赏心悦目的情绪说道。 
“对,我恋床。哎,我给你冲杯饮料吧?” 
咖啡泡好了,两个女人安静下来,开始她们私密的闲谈。 
“你上次说你不是音乐系的,只是去听他的讲座,是吧?”水叶轻松散淡地说。 
“哦,我是装潢艺术专业的,但是,我想转系。”她说。 
“转系?怎么转?”水叶问。 
“各个系不同,学校也不同,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样。我的情况是,必须通过考试,然后还要交一万块钱,但,进去后要从一年级开始上。我也很烦恼,心里很焦虑,不知道家里能不能同意,要像你这么自由就好了。”莫雨尘用她那清纯的目光望着水叶。 
水叶听了,微微感到几分震动,她说:“那你就去努力争取!不要管你爸怎么想了!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可怜,也很可笑的。父母是没法选择的。我小时候,常常挨打,他们拿皮鞭子抽我,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结果呢?我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这么平静的女人,一个这么具有忍耐力的人。现在,什么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了。”水叶仿佛触动了心事,陷入一种别人难以揣摩的情绪之中。   
水岸 六(3)   
“是因为你有写作这项事业,是吗?”莫雨尘虔诚地问,“你也是个艺术家啊!这么优秀!我从未见过心灵如此剔透又是如此超越的女性。”莫雨尘由衷地说。 
“你过奖了,你也很独特啊。唉,你刚才为什么用个‘也’字?还有谁你认为是艺术家?”水叶说。 
“啊,就是他,你见过的,开讲座的那位先生,唐先生。”莫雨尘说。 
“哦,我想起来了,他叫唐,唐,唐什么的?给忘了……”水叶在脑海中搜刮着有关一个搞音乐的男子的相关记忆。但已经太模糊了。 
“唐隐忠。”莫雨尘说。 
“哦,对了,唐隐忠,是这个名字,怎么你后来认识他了?”水叶说。 
“啊,今天刚认识的,他希望我考音乐系钢琴专业。”莫雨尘说。 
“是吗?听说他是个很有能力和优秀的男人。那你一定要考啊!你觉得他像艺术家?”水叶说。 
“当然,不是像,他就是,他是个罕见的一流的音乐家!”莫雨尘说。 
“你是不是爱上他啦?哈!”水叶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不是啊,我只是崇拜他。景仰他。我对‘爱’没有体验,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爱。”莫雨尘说。 
“不要搞的这么崇高,你蛮形而上的。他不就是个普通男人嘛,不过会弹琴罢了。所以说啊,你还是个孩子。”水叶似笑非笑地说。 
“人家还买了你的一本书呢!”莫雨尘说。 
“哦?是吗?我的那个中短篇小说集?”水叶兴奋起来。 
“是啊。”莫雨尘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的?”水叶说。 
“不是的,上周有个晚上,我去‘霓虹书吧’闲逛,刚好看见他买你那本《我的远方》。”莫雨尘说。 
“是吗?哦。那还挺有缘分的。”说着她拉了拉衣袖,端起杯子轻轻押了一口咖啡。 
“你写散文、随笔什么的吗?”沉默片刻,水叶转过脸,望着她轻声问。 
“写啊,不过都是关于音乐和音乐家方面的,而且主要是钢琴,我写些笔记体的文章,还有乐评。”莫雨尘回答。 
“你真是多才多艺,你愿意拿给我看看吗?如果好的话,我可以给你往一些杂志推荐。”水叶说。 
“我带你去见一些人,他们才是中国真正优秀的艺术家!那比你那个什么唐隐忠强百倍了,无论是知名度还是才华!你到时候把所有的你认为好的稿子都带上,一定要打印出来的,听到了吗?”水叶说。 
“听到了。”莫雨尘下意识的答道。她对水叶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暗暗感到吃惊,但是去服从一个并不熟悉的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的命令,本身就很疯狂。而这种疯狂令她感到兴奋,她突然想起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小说里曾描述过一个女大学生无条件服从一个陌生男人性要求的那段,内心掀起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狂野的波澜。此刻,她也凭感觉盲目地服从了她。     
第二部分   
水岸 七(1)   
大约六点四十分时,水叶到了山峦酒店305号包间,玫瑰厅。当服务员拉开包间那层厚厚的毛玻璃门时,男男女女约莫十几个人影在粉色的惨淡光线下晃动。 
“这才是真正的美女作家嘛!幸会!幸会!看来依凡没有吹牛,果然非同反响,依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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