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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写我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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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面前,要想听到表扬的话,那是难上加难,她不是挑你这不是,就是嫌你那不好。但是对同学,她倒是不吝啬,看见电视里马兰、杨俊、袁玫、亚亚她们的表演,哎呀,那个高兴,笑眯眯的从头看到尾,全不管我心里酸酸的滋味,还经常给予准确到位的评价,令我无可奈何。 
1984年,我二十岁出头,被选为安徽省政协常委,是全省最小的政协常委。这在家乡繁昌县影响非常大,那个时候,县里有这样机会的人并不多,所以父母的很多同事看见报纸上这个消息都很兴奋。过年我回家,每个看见爸爸妈妈的人都特别羡慕的夸奖我,爸爸还满脸自豪,我妈全没有感觉似的,依旧不屑的表情说:“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唱戏吗?”也有阿姨说:“哎呀,唱戏?你能唱成这样啊?有这么出息的女儿,你心里还不跟吃了蜜似的啊。” 
“哎哟,她们也就是赶上时候好了,要是过去,唱戏?哪个瞧得起呀?”妈妈说。 
这就是我的妈妈,从没有给过我一句赞扬的话。究竟是她不想看见我因为有了名气而狂妄,还是我真的始终没有达到妈妈想要的出色?到今天我也不明白。 
我到北京工作,父母并不是十分的情愿,他们更愿意我留在合肥,他们喜欢合肥的生活环境,小巧,方便,利于居住。 
我没有按照妈妈的意愿留在安徽,好像我从来也没有按照妈妈的意愿去行事。我总是执意地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闯,很多时候,被撞的头破血流,也依然疯狂的朝前走,不肯回头。 
刚到北京,一切从头来,对于一个曾经取得过成绩的演员来说是不容易的。 
简陋的锅炉房,是我的栖身之处。没有同事做伴,没有朋友关心,没有亲戚来往。孤独的我,在北京城飘荡。 
1993年春节,爸爸妈妈再次来京,情景与往日无法相比。尽管,我们彼此都做好了一切准备,让辛酸留在心底,把笑容写在脸上。可是,好几次,我还是窥到妈妈在偷偷落泪。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妈妈,对不起(1)   
1994年9月2日,我们家突降灾难。母亲因高血压脑出血,在昏迷十几天被抢救过来以后,从此行动不便,生活无法自理。 
而这一切,我都认为是我造成的,这个内疚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压了好多年。 
尽管,妈妈从来没有这么说,爸爸没有说,我们全家都没有说。可是,我一直这么想,是我伤害了她。 
94年的8月,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播出了一个专题,反映一批“北飘”在京城闯荡的真实生活,播出后反响比较强烈。其中,把我也作为“北飘”之一,专门介绍。画面表现了曾经辉煌过的戏剧演员,只身来到北京,一无所有,从头做起,一间很破的锅炉房,一日三餐无定所。为找新歌,东奔西走,顶着烈日四处寻求……镜头里的我很倔强的样子。 
晚上,爸爸打来电话,说看到节目了。语调很低沉,我问妈妈说什么了吗? 
你妈妈睡了,不舒服。爸爸说。 
我猜想妈的心情不好,我了解她。她不愿意看见我过着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气恼我不该固执的来北京,认为我在受罪。更让妈郁闷的是,有街坊说吴家闺女在北京落魄了,男朋友也不要她了,如今住在小锅炉房,很可怜。母亲再坚强,此刻的心也是疼痛的。 
此后,近一个月母亲没有和我通话,爸爸说妈妈一直不开心,很少说话。 
9月2号的晚上,我和妹妹,还有外地来的一些朋友在JJ蹦迪,回家的路上,舅舅打来电话,说妈妈病了,希望我们回去。 
那个时候,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爸爸妈妈会生病,总觉得他们会一直陪伴我们,看护我们到老,父母是我们坚强的后盾,只有儿女遇到了风暴会想起爸爸妈妈,会躲在他们的怀里直到把自己的伤口养好,再出去扑腾。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妈妈有一天也会生病。而且,一病不起,从此失去了行动自由。 
第二天,我和妹妹匆匆的往回奔,一路上想象着各种恶劣的事态,想象着妈妈,我坚强的妈妈,好胜的妈妈,漂亮的妈妈会是什么样子,所有的想象都是模糊的,我的心在不自觉的颤抖,妹妹一直不说话,我知道,她和妈妈感情更深。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妈妈的病情远比我们所有的想象要严重的多。 
爸爸之所以没有亲自给我们打电话,是因为已经哭到没有声音,见到我和妹妹,爸爸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照顾好你妈妈,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爸爸捂着脸无声的抽泣,宽厚的肩膀因为强忍而不停的抽动,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像孩子般哭泣,突然感觉爸爸老了,头发一夜间白了。 
所有的亲朋好友在医院等我们,等妈妈的两个女儿。 
医生只允许我们在窗外轻轻看一眼,不许出一点声音,我和妹妹手拉手颤颤惊惊的走到了窗前。 
妈妈全身插着管子,输着氧气,看着面目全非的妈妈,已不再是我熟悉的妈妈,妹妹失声痛哭,要扑进去,被许多人拦住,我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我使劲的盯着妈妈看,怎么也想象不到那个曾经打我骂我又疼我的妈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惊呆了。 
从这一天起,我们轮流看护妈妈。医生说,妈妈脑出血很多,而且,压迫了中枢神经,希望不大,就看妈妈自己的造化了。如果,闯过第三天,还要看七天以后,七天过去了,还要看是否过的了十四天,过了十四天就算是有点希望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算法是根据什么,但是医生告诉我们这是科学,我们被医生说得胆颤心惊,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我和妹妹推掉所有工作,留在家里护理妈妈。白天,我在医院陪护,晚上妹妹接班,爸爸是白天一半晚上一半。我们坚持自己照顾妈妈,没有请护理工。 
9月和10月正是演出旺季,当时定了好多场演出,我只能一家一家的打电话,表示抱歉,好在大家都很宽容。当然,我也不是非常了不起的大腕,缺了不行的。倒是内蒙的一个朋友,一直不答应,最后,我只好不理他,到现在,我们都不怎么来往。 
早上,我六点起床,洗漱干净,步行二十分钟,七点之前到医院,替换妹妹回家休息,中午,爸爸送饭,或者让我回家吃,晚上六点左右,妹妹会来换我。 
每天,我们给妈妈量体温,擦洗,换尿布,陪着妈妈闯过了一天又一天,我们学会了许多关于如何护理脑溢血病人方面的知识。 
第七天的时候,妈妈有了一些知觉,她的手指会轻轻的动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好像还不太认识,可我们都惊喜的哭了起来。 
一直深信,妈妈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妈妈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我们苦苦的熬过了第十四天,医生说妈妈已脱离了危险。但是,能恢复成什么样?不知道,也许,和平常人一样,也许,半身不遂,也许,将永远躺在床上。我们相信妈妈会好的,会像过去一样,可以打我,骂我,鞭策我。 
当妈妈开始清醒并认出我们的时候,她无声的流下了眼泪,想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刻,我们的心都碎了。不敢想,曾经那么坚强的妈妈竟变成了这样,由此,我才真正认识到,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个月后,我们带着妈妈回家了,妈妈已经可以认识很多人了,但是,她还不能很好的说话,经常“喔罗喔罗”的让我们猜好半天。后来,我们慢慢的明白了妈妈不清楚的表达,有人来看妈妈,我们就是妈妈很好的翻译。   
妈妈,对不起(2)   
在家里,我们仍然帮助妈妈练习,看着妈妈一天天有所好转,我们更是信心百倍,相信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十月底,我们把妈妈接到了北京,住进了海军医院。 
妈妈所有的机能都在恢复,躺着的时候,手脚很有劲,只要是独自站起来,一秒钟都立不住,没有人扶着更是寸步难行,妈妈很急躁。我们请来许多专家会诊,才知道这就是脑溢血病人的后遗症,妈妈这种后遗症约千分之一的概率,叫功机失调,通俗的说,就是平衡方面出了问题,妈妈失去了平衡,所以就失去了方向感,这是没有办法恢复的,妈妈痛苦极了,经常躺在床上敲打自己的腿,哭着对我说:“小琼,你去帮我找一个好医生,他只要能让我走路,给多少钱都行,我只想走路。” 
我泪流满面,我知道这太困难了,因为,医生已经告诉我,除非,我们训练妈妈像杂技演员走钢丝那样,把道路当作钢丝绳,去寻找平衡,也许可以独自行走,不用人扶,但这太难了,我们做不到让妈妈付出那样的艰辛,我们不忍心。 
妈妈最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独自走路,生活自理,就这小小的愿望,我们却无能为力帮她实现。 
走过很多医院,请过很多专家,取来无数中药西药,还有蒙古大夫的旁门左道,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想试试,现在想起来真后悔,把妈妈害苦了。 
其实,病人和病人家属一直在希望和失望中过日子的,听见一点风,我们就努力的去捕捉那片雨,感觉到一点可能,我们就奉献出所有的希望,我们很多时候的心情,都是“也许”,也许这次有希望,也许这回不一样,也许这就能好,也许,只是也许…… 
爸爸和妈妈常常自嘲:也许这次屎里能吃出一个盐豆子,这是我们家乡话,意思是说,碰到好运气。 
最让我后悔的是,不知从何方来的蒙古大夫,说放血可以医治好妈妈的病,我一听就急了,坚决反对,妈妈偏要试试,结果实在是惨不忍睹,原来,他们用一把尖锐的刀深深的扎进妈妈的肌肤,任那鲜红鲜红的血不顾一切的往外喷涌,竟装了一大瓶子,我实在看不下去,抱着妈妈的伤口泪流满面,我把蒙古大夫赶了出去,可是妈妈说,医生讲了再做两次就好了。 
“妈妈,那是骗人的。”我大声吼道,妈妈还是执意要做,我的心真的好痛。 
妈妈生病后,很像一个孩子,希望我们每天陪在她的身边,每次,去康复中心治疗的时候,总想让全家人陪她去,不愿意一个人面对训练。妈妈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也不直接说出来,她会问你:今天你干什么呀,出不出去?有时候我会逗她说,我今天有好多事情呢,妈会很失望的看着我,想说让我留下来陪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那个样子,实在叫人心疼,让你无法,也不忍拒绝妈妈的眼神。 
妈训练的时候,偶尔,会像小孩一样分神,用眼睛到处找我们,看见我们在窗外对她竖大拇指,她才会继续训练。 
虽然,妈在行为上像个孩子,思维却异常的敏捷,看问题依然是一针见血,观点独特。那时,也有不少追求者,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提不起来兴致,妈妈偶尔会说一说,日子长了,也就无所谓了。一天,我的一个朋友来家里拜访我父母,我是从来没有请过男性朋友到家里去的,这个朋友和我爸聊了几句,我妈在旁边一言未发。临走的时候,朋友放下2000元钱,说是给我爸妈过年,我曾和妹提过这个人,觉得人还不错,就是爱说大话。送走了朋友,我问妈对他的印象如何,妈妈只说了三个字:“有点飘”。这锐利的眼力,准确的语言真让我对母亲佩服的五体投地。   
妈妈的心愿   
生病的妈妈,因为行动不便,更多的时间是看电视,尤其喜欢看戏曲类节目。每当看见妈妈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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