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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堆雪-第18章

小说: 千堆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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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伟大,益显猥琐与龌龊!

“我的真正觉醒,来自婚后,还有何话可说”

成功的背后有千百个难以为情的故事,也还叫值得。倒转来,半生羞愧错误的累积,仍落得个走投无路的后果,

I

这张佩芬的际遇也未免太困难,太坎坷了!

“我们婚后的生活一点都不愉快,夫妇之间的感情如是空白一片,还有机会染上自己喜爱的颜色。可借,我的思维完全不在立山的身上,对他的冷漠、厌弃,日甚一日,将对自己的不公平延展至他的身上去,加倍了我的痛楚!也加速我的懊悔与觉醒I

“程立山原以为本城是个金矿,目睹这许多甫下谋生的人,都能赤手空拳打天下,他认为自己也应有此际遇。过分急功近利的心凰配合才疏学浅的实丸后果不难想橡。几次小生意上的失意,加上婚姻的痛苦,把他本来不坏的心地搞糟了。一天到晚,遁着我给他在利通银行拿一点做生意的好处与支持,轮不到我反沉他竟敢屡屡地跑上利通来,打着我的名号借贷。

“江尚贤自然地会有所闻,总是每次在背后替他解围,暗地里尽力支持,同事之间的流言不免多起来了,我才意识到事态会日趋严重。

“‘事情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当我把辞职信递给江尚贤时,我咬紧牙龈兑‘我的寓去,对各方面都好1’

“‘佩芬,你请留下来!我有责任照顾伽’

“‘不,我们是成年人,谁也没有责任照顾谁,谁也不欠谁的恩惠!’

“我和江尚贤都呆了一呆。

“如果我在早几年就明白如今自己说的这番话,就不至于此了:’

“‘既能参透人生,不一定要浪迹天涯,才能修成正杲:

你一脚踏出利通,如还有萦系之私心,到处都是困境,徒增心头的担挂而已’

“我无辞以对。

“‘佩芬,我要求你留下来,诚意地祈望从今之后,你成为我的一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助手,你会答应吗我们其实错的也很多,人性的自私往往是罪疚的根源。为爱一个人而愿意付出无比的代价,希冀有回报是自私,然,希望别人施恩而不望报,甚至连个望报的念头都不可有,只想有从容地自由选择应付的方式,这难道又不自私了伟大的心灵存在着,不可多得!我们何苦自咎’

“多年以来,我和江尚贤第一次开心见诚地促膝谈心!像是拨开云雾见青无,一种彼此的关怀与了解,温暖着我早已冻僵了的心!

“时光若能倒流,会有多好  

“心灵的沟通往往在身不由己之时,是可惜,然,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问:

“‘留我在利通,还有伺机报答我的意思吗’

“江尚贤笑,反问我:  

“‘你如肯一直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又是否仍有余情未了的心思了’  

“我们相视而笑。  

“人的感情与关系微妙至极,除了极端而外露的激情之外,潜藏的恩爱情义甚或仇恨,很可能都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要斩草除根,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让它自然地埋于土地深处,自生自灭,有缘又逢春风是一场功德,无缘而致难敌露重霜寒,也无非是一场造化!

“有什么必要强行将感情与关系赶尽杀绝至不留一点痕迹呢

“我们需要的是思想光明、理路干净,反映到行动上来,磊落大方,从容得体,一切都随遇而安,尽力而为就好了!

“自此,江尚贤和我踏入了一个新的相处阶段,我们成了精神上的好伴侣,业务上的好拍档。

“曾有那么一晚,在利通银行开夜赶工完竣,江尚贤开车送我回家去,车子停在家门后,我仍倦不可当地坐在车子上,不愿动。

“江尚贤说:‘到了!我们要说再见!’

“‘真能再见也还是好的,差不多每天晚上睡在床上,我就有个恐惧,明天醒来,见不着太阳,见不着你,那怎么好算了!’

“说这番话时,我并不幽怨,语调轻松至近乎俏皮!江尚贤之于我,已成知己!

“我们当然明白,能够宣诸于口的感情,已无暖昧之意!都可以接受了!

“‘再寻另一份精神寄托去,明天只会更好,是不是连我和你的相处都可以峰回路转,进步神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于是开始能吃能睡,体重骤增了!’

“‘程立山对你好吗’

“‘没有寄予希望,何来失望呢’

“‘你准备就这样过一世’

“‘不。等待着离开他的时机。’

“‘几时’

“‘他稍稍发迹之时,说得具体一点,只消他的经济好转,能够独立谋生,他并不再需要我了,我就走得比较安心!’  

“‘没想过你对他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我们毕竟有关系,一夜夫妻百夜恩,是不’

“江尚贤当即面色一沉,缓缓地把头低垂应着‘是的,不能怪你!’  

“我看着他,问:‘你有感而发’  

“突然之间,江尚贤抬起头来,望着我,竟有泪光。

“江小姐,直到那一晚,我才赫然发觉,傅瑞心跟你父亲的一段恩怨,如此长年累月地蚕食着他的心!

“‘佩芬,我早想把我的这个故事相告,老是开不了口!告诉你这个故事,其实只为你明白,我每晚回到家去,就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来自一份我深深亏欠而无法偿还,无法解决的人情。但愿太阳早早升起来,我可以立即回到利通去,如果连在我工作的环境里,都有类同的事情发生,我不敢想像……’

“‘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

“不是不惆帐的。

“虽然,我认了命了,仍禁不住在以后的岁月里,痛恨起傅瑞心来,如果没有了她,生命的篇章,必会改写!”

我没有答张佩芬的话。  

人一遭逢失败,就会怨天尤人!  

张佩芬如是,傅瑞心也如是。

“程立山为什么对父亲有此误解”

我不是不气愤的,凭什么他有资格当街当巷地侮辱父亲的名声谁应负起这个责任  

张佩芬说:

“程立山是我和你父亲共同为那批黄金所要偿还的债务。你父亲为了动用黄金而得以叱咤风云,因而下意识地屡屡对程立山让步,他认为不能回报我的感情,也应该在金钱上弥补损失,于是多年来资助立山经营生意,既希望他能自立门户,也期待我可以了却一重责任。

“我则为了利用过程立山去泄一时之愤,而深深自咎。

我们都不曾留意到姑息纵容所带来的后患可以无穷。

“原来,人类过分的仁慈,一样会招致质疑。我和江尚贤不便披露真相,益使外间人以及程立山,觉得我们无私显见私,直至我忍无可忍地向程立山提出离婚时,他当场冷笑:‘怎么?当情妇不够瘾头,要登堂入室做个贵夫人去如你有此良机,我成全你!’

“我吓得什么似的,问:‘程立山,你有良心没有这些年,谁亏待过你了?’

“‘没有!没有!’程立山摆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自知受恩深重,也不是个不思图报的人!这些年来,程家的门,你自出自入,我说过你半句没有良家妇女在外头若是打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会得劳累至水静河飞才回到家里来你骗谁!’

“我气得整个人抖动,扑过去跟程立山拚了。

“‘你还有资格撒野’

“他连连赏了我几个耳光,将我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说:

‘你们若没有做过情亏之事,会如此地辅助我大陆跑下来没有发迹的人,塞满全城,他偏挑我姓程的帮去彼此心照不宣了!你胆敢明正言顺地跟我谈离婚,就叫他出一个价!’

“我嘴角渗出血水来,心上的惨痛与屈辱,混和着血水,要吐出来似的。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出家门,直奔至江家去。  

“原想找江尚贤商量着办,话还没有说完,程立山竟跟着闯了进来。

“‘程先生,如果我不欢迎你在未经我同意之前硬闯进我家来的话,你知道后果’江尚贤对他并不客气。

“‘知道!你会报警是不是你会吗’

“‘立山!’我近乎央求他:‘你还算读过书的人吧?公平点对我们!’

“‘上天对你们的公平已有甚于我了,你们还需要什么?’

“‘程先生,世上没有人须要对别人的运气负责。’

“‘对,我从来不曾作过如此的要求,香港地,会有求人而每每能百发百中、得心应手这回事吗太笑话了!谁不是为了帮自己才去帮人!连做善事都不忘扣税呢!只不过是支出与收成比例上的差额不同而已!你帮我的,无非为到头来能帮了自己!’

“‘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江尚贤微有愠色。

“‘江先生,如果我不能捞些好处,我何解要为你们充撑场面,让张佩芬冠以程姓,有名有份地在人前行走,予你们方便!如今她要提出离婚,是要吊销我的牌照了,总要跟你谈谈补偿吧!’

“‘程立山!’我咆哮;  ‘我们完全没有做你可以引为威胁的事!’  ^

“‘好!好!好!’程立山又在摆手:‘算你们是冰清玉沽又如何往社会人士面前一坫,把我的故事说出来,信与不信的人都会争相传诵,本城有个好处,人人都紧张忙碌,辛苦经营,难得有一宗豪门望族的丑闻,平衡一下情绪,

单单知道有钱人也可以如此不堪,就已大快人心!

“江尚贤气得一脸煞白!

“我说:‘程立山,你好狠的心!’

“‘有人可以不曾狠过心而在香江立足,长享富贵?我告诉你,张佩芬,你一就回家去,继续姓程,否则,我几时都准备好好地坐下来,跟你们讲数!’

“程立山夺门而出,再回头加那么一句:‘姓江的,你敢无情白事动程张佩芬半根毛发,而不向我交代,看我怎样对付你!’

“我是当夜就回到程立山的家去的。”

“直至今天今时”我问。

“对,就为了一时冲动的过错,我以半生的委屈补偿。

事件带来的好事只有一宗,程立山的不可理喻,把我和江尚贤的一段恩怨拉平了!我对他的恩惠都被我为他带来的麻烦抵销得一干二净。这些年来,江尚贤曾不只一次的跟我商量过,好不好给程立山一笔钱,了断关系,使我重获自由。

然,谁敢担保健在花完了钱之后的操守呢!我们握在他手上的是一个他自以为是的借口,唯其如此,可以随时随地顺‘

着他的心意拿出来应用!何必再犯上一次更严重、更无可挽救的无私显见私!我的自由,更别谈了!”

张佩芬只差未开口解释,她的自由老早在踏进利通来的那一无就已葬送掉了。

吓不吓死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相处关系,恩怨情仇,可以微妙复杂过整间利通银行的一盘数!

纤纤弱质,何只要挺身迎战江湖风浪,还要每夜里活在情丝百结的凄风苦雨之中,难怪都说自古红颇多薄命。张佩芬的苦,更甚于傅瑞心了!

我默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可以一下于就想出来。

“江小姐,在你父亲未去世时,说老实话,我下意识地不忍远离,能为一个知己奋斗下去,是生活上一份不可缺的原动力,我多么的需要它!

“江尚贤待我不簿,几年前已跟我商量,看有什么是他能力范围以内能为我做的事。

“我求他以我养父之名,捐赠故乡一间小学,我曾在那儿享有一个有父母之爱的童年,受恩深重,值得怀记。当年,母亲对江尚贤没有回报我们的恩情,有过一段伤心担挂的日子,我都不曾向她解释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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