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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咖啡语季-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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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平永远也忘不了那难受的感觉。那撕肠裂肚的牵扯,仿佛要把他体内的脏器全部的拉了出来,再全部的送了回去。虽然医生尽量的用了麻药,可是,宗平还是难受的要晕了过去。
唐枚的紧张不亚于宗平,她站在外面,望眼欲穿的盯着腔镜室的里面。一直把关心送进宗平的跟前。
宗平躺在检查床上,隐隐约约他听到腔镜主任与少华的对话:“你看这里,好像有些问题,取点病理。”
“这个出血点疑问较大,大概就是了。”
“我觉得也是。”……
宗平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关于他的问题。难受又牵扯着他的腹腔,只听腔镜主任轻声说着:“别动,马上就好了,取个病理。”
终于结束了那难熬的检查,病理结果要一个星期才出来。
等待,难耐的等待,一个星期不算很长,可对于宗平仿佛是一个世纪。
素心于2006…1…3书于舍然居
第四章 重生 第九节
    接到陈灵的电话,盈茹立即赶去陈灵家。学校已经正式放假,只剩下寂静的校园伴着蝉鸣和鸟叫,仿佛又回到久违了的空旷的原始生命乐园。
丹丹夏令营还没有回来。一个人的日子在盈茹本来是习惯了的。可今天,她觉得孤独,寂寞笼罩着她的心。她不想一个人待在那空荡荡的房子,她有些盼着丹丹的快点回来。春节没有回家,她有些想念父亲母亲。等丹丹回来,盈茹准备与丹丹一起回乡下住一阵子。也好陪陪父母。顺便享受离别重逢的温情。
回味怀念已久的童年生活,盈茹也想过个愉快而快乐的暑假。想想那时候,多天真,无忧无虑的。再想想现在的许多事情,真让人烦心。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多好,盈茹有些后悔小时候总盼望自己长大。想到这些,她不自觉的笑了。人真傻,这山望见那山高,连年龄都觉得自己的不好。
一声蝉鸣惊醒了盈茹的思绪,把盈茹又带回到眼前,不知道不觉已经是盛夏了。
陈灵已经在家等候她多时。家里空调温度很低,盈茹一进家门就被周围扑过来的凉爽包围了。西京这几年出奇的热。大概是工业不断发展,城市人口不断增多的原由。叶子正式放假,已经在爷爷奶奶的催促下,前天由少华护送回家了。陈灵终于可以喘口气。
两个好朋友见面自然亲热一番,东拉西扯说了许多闲话。陈灵终于言归正转:“你还见过宗平没有?”
“出院后见过一次。”
“他来看你?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是我想请他吃饭,谢谢他上次的救命之恩。呵呵,结果,却搞了误会。”
“那他没有向你说什么。”陈灵仍不舍的问。
“说什么呀!没有。他就坐了一会就走了。搞的我很过意不去。怎么拉?”盈茹无心的问道。
“本不想告诉你的,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陈灵去厨房切了西瓜,一边往出端,一边随意的说:“宗平是不是要结婚?”
沙瓤的西瓜在盈茹的手里僵住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又一口一口无意的将西瓜送进嘴里:“我不知道,没听他说起。”
尽管盈茹觉得宗平结婚属于正常。可真的听到宗平要结婚的消息,她还是不勉为之不舒。盈茹的脸上闪现一丝不快,她赶紧掩饰住自己。假装镇静:“很正常。你怎么知道的?”
陈灵便把宗平为何来找少华,又如何看病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盈茹。听完陈灵的叙述,盈茹的脸一阵煞白。她急切的问道:“那结肠镜检的结果呢?没有什么问题吧。”
陈灵沉吟片刻:“我找你来就是这事。结果是星期四出来的。少华还隐瞒着宗平,只说是结肠息肉,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宗平实情。”
“那到底是什么呀,你快告诉我。”盈茹有些迫不及待。
陈灵说着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她把毛巾递给盈茹:“结果不是很好。”
“你到是说呀,告诉我实情。”
“直肠癌。大概是中晚期。”
陈灵的话一出,盈茹手里的西瓜停顿在半空,差点掉在地上。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她只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可能是弄错了。”
陈灵不再说什么。她不想再刺激盈茹,她知道她的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是很脆弱的。尽管宗平将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但她知道她仍然关心着他。
盈茹稍微清醒了自己,带着自嘲的口吻:“他已经都要是别人的丈夫了,我着什么急。”说完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陈灵安慰盈茹:“别着急,少华正在想办法。病理检验的结果提示疾病大概还在中期,手术应该效果很好的。你要有信心,宗平也要有信心,这很重要。目前,最紧迫的是赶紧住院,马上手术。切除病灶,然后化疗。根据病理结果,分化程度还不算高,化疗应该效果很好的。少华有个病人,也是四十来岁,是前年做的手术。现在情况很好。”
盈茹只听见陈灵在说话,在说关于宗平生病的话。陈灵说了什么,她只听进去一个字,就是宗平得了直肠癌。她还听明白,宗平没有多少时间耽误,必须马上住院手术。否则,宗平的生病危在旦夕。
陈灵留盈茹吃饭,盈茹那里还有心思留住:“不吃了,我得走了。”
陈灵没有留盈茹,她知道留不住她。她也希望盈茹尽快找到宗平,尽快住院,尽快手术。在医院工作十几年来,人世间生离死别的事看的多了,心本也有些麻木。但是,今天见到盈茹,昨天听到宗平得病的消息,陈灵还是为之震动。
陈灵有些伤感。看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亲近的人生了这种无情的病,她有些难过。为盈茹,为宗平。怎么宗平那么好的人偏偏就要得个癌症。这生病也看人,欺软怕硬。陈灵想不明白。她又一次感叹人生的凄凉。做人还是要开开心心的活好每一天,认真的过好每一时。谁知道,她不敢往下想了。何苦要跟自己过意不去呢。争什么争,什么东西都是虚的,只有生命是实在的,活着真好。
从陈灵家出来,盈茹立即给宗平拨了电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想现在立刻看到宗平。好似看到他心里就塌实了。刚才陈灵的话还在她的耳边萦绕。盈茹觉得宗平仿佛已经去了似的。也许,他只有半年。不,可能只有几个月。不,不可能,他还有机会,她不敢在往下想。电话通了,她只简短的说了句:“你现在空吗,想和你坐坐。”
“好吧!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直接来我家吧!我现在外面,马上回家。”盈茹说完招手出租向悦微小区的方向开去。
那天,从腔镜中心出来。宗平就觉得自己的症状越来越重。尽管少华给他开了止血药,可是,大便带血一直不见好转。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得的不是什么好病。再想想少华的表情,他也起了疑心。
星期四的下午,他没有告诉少华,直接去了病理科。他找到报告处,他以宗平家属的身份取走了自己的报告单。报告单上的诊断结果表明直肠部分的canner。他不知道那就是人们为之恐惧的癌。下意识里,他知道自己的病不好。他听人说过,能用英文写诊断的大概都不是什么好病。他挂了普通外科的号,在门诊找了医生咨询了详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他不相信医生的诊断。他认为医生肯定是看错了。他找到一本英汉字典。胆怯的一页一页翻着,终于翻到了那个可怕的字眼。那个让他终生难忘的音节,那个足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字母。Canner就等于癌。
他瘫坐在沙发里没有了力气。过一个月他就要和唐枚结婚。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思维停止了转动,他想象一切可能发生的事。结果都是一样,不远的几个月后,他将离开人世,永远的离开人世。
他突然很想念母亲,他怕他突然死去会见不到父亲母亲。他想念她的丹丹,好想一把把丹丹揽在怀里,听她娇滴滴的喊爸爸。他想回去看看弟弟新盖的房子,也许已经搬了进去。
他不想见唐枚,尽管他很想她。他不知道该向她说些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不久的将来,她将是他宗平制造的第二个孤独的女人。唐枚会成为了寡妇,年少的新婚寡妇。宗平回避着这个问题。对了,还有盈茹,他突然很想念她。她还是那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着,还没有找到一个为她暖心的人,是他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宗平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仿佛这样可以保存他的生命不被癌细胞侵犯似的。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唐枚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不想接,他想一个人就这样待着,那怕就这样静静的死去。不,他还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他得回家看看母亲,看看父亲。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宗平的心里疼痛的抽搐了一下。他试着站立起来,头有些晕,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告诉自己,得吃点什么,再不吃东西,他就会很快的死去的,他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挣扎着站起来,他给自己泡了方便面。正准备吃饭,就接到了盈茹的电话。他来不及吃上一口,胡乱梳洗完毕。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苍老而憔悴的面容,拿起车钥匙,踩动油门急忙向盈茹家开去。
宗平苍白而憔悴的脸吓了盈茹一跳:“怎么拉,脸色这么难看,发烧了吗?”
“没有。刚睡起来。”
“看你那样子,好像几天没吃饭。”
宗平苦涩的笑了笑。是呀,他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他突然觉得很饿,想吃盈茹曾经给他做过的龙须面。他惨然一笑:“有些不舒服,睡了两天,还真的没有吃饭呢。有龙须面吗?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盈茹眼里有泪水溢出。这个可怜的男人,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也许过几个月将不久于人世。自己还蒙在鼓里。盈茹怜惜的看看宗平,忙掩饰住自己想要溢出的伤感:“你坐一会,我去煮面,我也还没有吃呢。”
盈茹去到厨房。宗平看着盈茹来回在厨房前忙碌的身影。他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家,那种从前的温馨仿佛又一下子落在了他的心底。他想哭,想抱着盈茹大哭一场,把他内心的委屈和对生命的留恋全哭了出来。厨房油烟机的声音传进客厅,这是宗平熟悉的饭的声音。
不一会,香喷喷的龙须面端了上来。过油的干花椒,呛辣椒,韭菜西红柿飘在清烫的上面,诱人心脾。酸烫龙须面是宗平最爱吃的,他三口两口吃完了一碗,温厚的笑了笑:“还有吗?还真饿了。”
盈茹又给宗平下了一碗。看着宗平的样子,盈茹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故作镇静打破沉寂的仿佛要凝固了的空气:“听说你要结婚,什么时候?”
宗平抬头看了看盈茹,苦涩的笑了笑。现在的他那有心思谈结婚。“还不知道能不能结婚。”
“什么话?不是房子都准备好了吗?”盈茹假装轻松的问道:“不想请我喝喜酒。”
盈茹轻松的语言不能掩饰住她沉重的心情。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碗,去到卫生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她想忍住眼泪,却不能忍住悲伤,她不能让宗平看出来什么。她强力支撑着用毛巾擦了擦眼睛,看不出有红的迹象,才又镇静自若的走了出来。
宗平只埋头喝着烫。他不知道盈茹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他不想让她担心。不准备告诉她,他要一个人承担这沉重的负担。他习惯了一个承担一切。
还是盈茹打破了沉寂:“听陈灵说你得了直肠息肉,是吗?她说需要做个小手术,你什么时间住院。我也去陪陪你,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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