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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此七年非彼七年-第2章

小说: 此七年非彼七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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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至雨忽然平静下来。暴怒中的人虽然没有理智,对于他来说,却没有了往事被揭穿的危险。
可是针头被掩住了,换的却是剑尖。
没有来得及庆幸,嘴就被堵上了。
霸道粗鲁的牙齿和舌头先窜到了口腔附近,暧昧却又充满了别样的柔情地舔舐,让池至雨额头内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眼睛还睁开着,却已经望不见任何东西,包括在他脸前放大无数倍的,男人的眉眼。
舌头伸进了口腔,灵活地攻城略地,纠缠着他僵硬得就算现在那把刀子去割也不一定有反应的舌头。
脑子一片空白?不,池至雨突然想起来,这居然是自己的初吻。
渐渐空旷的广场上,又开始落了雨。只是晴了一小会儿的天,马上又充斥着让人觉得悲哀的气味。
李东扬松开了怀里还是僵直着的男人。他维持着被强吻的姿势,仰着脸,没有表情,眼睛里明亮而湿润,仿佛所有的雨都在一刹那滑落他的眼底。
须臾,他抖了一下。从男人怀里挣出来,扶着额头蹲下去,起伏不定的肩头表明了此时他内心的狂乱。突然间就被巨大的悲凉击中了心脏,仿佛站在崖底的人,终于明白永远不可能生还。
犹豫了一下,李东扬俯下身去,抱住了仿佛在啜泣的男子。
那一抱,如同抱住所有的悲苦与辛酸,即使不幸福,也终得圆满。
之后的池至雨就变得非常之温顺。
他牵着他,走在被二人放逐了许多时间以后空空的长街,悠闲自得地望天。
像极了情人的陪伴。
他没有笑容,也没有话语。这样被牵着,不觉得羞愧,更想不起来要抗拒,似乎理所当然,却只是因了心底的漠然。
李东扬是明白的,他当然是明白的。然而已经不能对他说那些他所知道的过往,揭开伤疤再将它覆起,也许有利于治疗,但他舍不得他痛。那样痛,单单只是想起来,已经足够将理智击垮。
也终于深了,连一向失眠的池至雨,也打了哈欠。
抬手叫了车,报的是附近酒店的名字。
司机理所当然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大男人去酒店,而且其中一个怎么看怎么像是多金小开,多少有些暧昧。但是最后一单生意,而且地点离家很近,顺路也可挣得几块钱。
但是很快他有些后悔了,后视镜里,后来上车的男人按住另一个的胸膛,把他压在后座上,迫他抬起脸来,甚至还要张开嘴……吻,他从不知道一个吻居然可以这样煽情,口齿交缠,唇舌相依,连气息也乱了套,从彼此的口鼻中溢出来的香甜味道,再窜进彼此的口鼻,怎样想着都觉得暧昧。
惊奇的司机最后绝望地发现,自己只是观望,就已经……
脸已经变成猪肝色的司机接过钱,恨不能死在男人戏谑而得意的目光之下。不过总算是有点公德心,没有收他找回的零票——权作是精神赔偿了。
“你想清楚了?要和我做?”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浑浑噩噩的池至雨。他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眼睛里没有了任何情愫,简直比一个MB还要轻车熟路。
李东扬笑得勉强,然而实在无计可施,对他来说这样的相见似乎已经足够。再进一步,他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也许对于往事的雷池,他比当事人更加没有胆量去涉越。
房间里陡然窒闷了起来,仿佛山雨欲来又没有开窗,诡异的气息四处游走。
池至雨的脸上彻底没有了不久前的歇斯底里,反而是漠不关心的淡然。那双眼睛,在有些模糊的镜片之后,目光混沌而散乱。他的心里在笑,能这么快让自己归于平静甚至于死寂,看来那么多时日的煎熬,并没有白费。
一丝丝的心悸窜动着,面上却不露分毫。
李东扬打破了寂静:“要喝酒吗?”
“不用了,我胃不是很好。”
“我以为医生都有个好身体。”
“我以为您这样的商人都是分秒必争。”
分秒必争——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本色,李东扬走近他,面上微微笑着,伸手抱住了他。他手心火烫,似乎要把池至雨点燃了。
“呃……不要洗一下吗?”猛然从神游的愚蠢中惊醒,马上开始推脱。
“不用。”这一声咕哝,已经送到了池至雨的口中。
依然是痴缠的吻,用舌尖描绘着他口中每一个构件的形状和韧度,从唯一的通道中传来勾引的信号。身体在对方的手中被摩挲着,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裳,累赘的襟扣,也依然有微烫的压力和尖锐的疼痛,电流一样走过了全身。口虽然被封住了,他却还是从声带的振动发觉,有一两次,有那么一句或者两句从没有听见过的声音,随着那双手摸到紧要地方,化作了绵长的气息,艰难地从鼻腔呼出。
唇舌离开了他,一瞬间就感觉到寒冷,下一刻,更冷。外衣在他拥住他的时候就已经滑落地板,衬衣下摆被揪出来,手伸进去——他禁欲多年的身体,被人当作宝藏一样地开发和经由触摸表达出来的膜拜,异样的情绪,充斥在胸腹之间,不经意流出的时候,才惊觉眼角已湿了。
被舔吮的时候,无论如何咬住唇都忍不住的喘息和夹杂其中惊声抽泣的声音,让室内渐渐升温的空气里,平添了几许淫靡的味道。
身体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光裸了,被衣衫不整的男人推倒在床上,他不安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平复慌乱的情绪。情欲呼之欲出,然而之前那一刻的压抑和胀满,让他疼痛难耐。
男人的手滑到了下身,握住已经挺立起来的分身,手心里倾注了巨大的爱怜和珍惜让温度攀到身体所不能忍受的极限。动作算不上轻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粗鲁地套弄着,揉捏着,疼痛和快感交叠着涌进了小腹,带动全身的肌肉难以抑制的痉挛。男人的唇舌在身体的其他地方游移着,是放火的小鬼,但凡经过的地方,都如同被小火把燎了个通透地刺痛,随之而来的酥麻不受控制地窜到后腰某个地方,让他不由自主挺起身体,寻求解脱。
然而却落入了泥潭更深处去。
男人火热的口腔藏着让人丧失理智的媚药,从分身的孔洞里钻进去,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脑子里的东西都在战斗中失守被放逐到不能找回的地方去,剩下残存的直觉,也变成了男人每一个动作的影子,跟随他的手和嘴,助纣为虐。
很明显,他有冷感的问题。即使快感如潮,依然不能顺利泄出,反而在身体的某个角落,泛起了清晰锐利的疼痛。
两种截然相悖的感觉在身体里冲杀着,他一次次挺起身体在男人的口中濒临爆发却不得不在疼痛中偃旗息鼓,巨大的失落和恐慌逼出了委屈而无奈的泪水,几近无声的抽噎混杂在暧昧的呻吟中,更添魅惑。
然而温度的确是渐渐降下去了,连方才甜蜜的失神也溜得无影无踪,冰凉如刀刃的酸痛瞬间卷土重来,大恸击中了他。
五至六章
    两个多月之后的一天,科室的周主任离休前喜得孙子,大家都想着这位老大夫平日里的好,纷纷提议要去喝酒庆祝,顺便就算给他送行。
老先生家里摆过了酒,第二天又在市中心的大酒店,自己掏钱包了桌子,与同科室的晚辈聚餐。
池至雨是最后进这个科室的,虽然一向疏远,这时候也不得不来了。
席间大家都说着祝福高兴的话,谈论着医院里有趣的事,主任的孙子生下来什么情形,几斤几两重,满月的时候又是什么光景,热热闹闹,倒让他不好意思借口冷清就轻易脱身了。
喝不惯酒,也很少有人搭理他,举着筷子,渐渐觉得无聊也无奈。
门口忽然嘈杂了一阵子,都转头去望,偏生是他,低了头捉起杯子吞了一口。
忽然觉得异样,抬起头就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了。惊觉有人站在身后,他背上出了一片的汗。
但是竟没有理睬他,径自与在座的周老寒暄了几句,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不经意地扫过,便又离开了。
“呵呵,谁啊这是,周老?”
“咱们医院的财神爷啊,今年新买的几台仪器,德国进口的,可都是仗着这位的资助!”
“哟,那可真是有钱,谁要嫁了他……唉,他没结婚吧!”
“……”
酒局似乎又有了新话题,他仍是一言不发,习惯了他的沉默的同事都识趣地不去理他,自顾自喝酒。虽然乐得清闲自在,却还是有些悒郁不解。
酒过三巡,该回去陪女朋友的也陆续接到了电话,年轻一点的女孩子也担心晚归会不安全,纷纷告辞,周老也尽兴而回。他也随同起身,却泛上了一股子酒意,方才乘着义气多喝了几口酒,果然不舒服起来。
问了洗手间的路,有些醺然地走得悠闲。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时刻,酒足饭饱,高枕无忧——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却容得我贪欢须臾。
后背突然一紧,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抓进一个怀抱。滚烫的舌头恶心巴拉地卷上了脸颊,想吃糖一样舔了个饱。
看见池至雨接近愤怒与昏厥的边缘,肇事者满意地松开了对他的挟制,低头看着一脸不忿的男人,眼里有微微的宠溺:“你不是说今天会早一点?我还特意推掉饭局。”
抱着他挪到人比较少的楼梯拐角,男人作势还要吻,被他不客气地推开:“回去再说吧,我想吐。”转身的功夫,胃就等不了了,强烈的恶意涌上来,他几乎是狂奔进洗手间。
男人的手,意料之中地覆上背上,替他顺着气。低着头,耳朵里是水管流出冷水哗哗的声音,伴着男人温和的安慰和训斥。眼泪就在一瞬间冲出了眼睛,不仅仅是被酒精和胃酸混合的强烈气味刺激,裂口,不知道是从何处而起,撕裂得速度让他不能容忍继续观望。一种自尊被侮辱加上苦心遮盖的往事被揭开的痛苦,早已将当初的好奇心打败,因此不能够再这样放纵自己沉溺于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情,因此必须撕开另一种东西给当事的两个人看。
朦胧中他看见一直罩着两个人的温情的网,似乎撕开了一线。
如果他事先能够预知那一次在酒店里他会住上七天,之后还要和这个男人纠缠近三个月之久,他一定不会给他检查,更遑论喝酒。
这是有预谋的吧,谋的就是他。
可是无论怎样看,自己都不像是可以会让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人。
在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自讨苦吃。
尽管拥抱的时候,是那么心动和安稳。
男人抱了他很久,那个让他几欲放声痛哭的夜,终于在男人的手中泄出,瘫软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力。
他不能去想,那是第一次,似乎也是生平第一次。还在不久以前,欲念来临的时候,腿上总是多一道伤口,出血量并不多,却已经足够让他回复到清醒与冷漠。渐渐地,欲望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仿佛是戒除毒瘾,不同的是,当身体冷静下来,心总是空的。
他失眠的夜晚,比入睡的时候多。
仅仅用五年的时间,就读完一般人要十几年才能读完的课程,直至进入这家大型医院,让同龄人咂舌,也让他觉得满足。偶有的闲暇时刻,他翻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不正常了。
如果这个男人不出现,也许日子就会平淡如一湾死水,风波不起地度过。然后,等他把一切都了结。
生无可恋,死亦无惧。或者,他根本贪恋死亡的平静多过对生的渴望。
但是那个男人抱住他,像是演练了很久,像是他们如此熟稔,像是——抱住了最爱的那个人,把一身的热度和爱恋都付给他。
只为了那稍纵即逝所以不得不拼命去抓的温情,他答应他,甚至于在七天之后的分别时刻,要求与他的再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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