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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过,不如错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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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史若吟收购《人物周刊》的举动,将她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昭告于天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史、冯两家的风波始于男女私情。 
父亲自然也察觉了。 
逼问他:你就是因为别的女人跟若吟分的? 
他说不纯是。本质上是我不喜欢她。不愿违背本性进行龌龊的交易。 
龌龊?父亲冷笑,说,你多大了,把你爷爷和我辛苦打拼下的家业败光,就是干净?可笑。你认识不到你的身份吗?这个家是要你当的。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能当好?你以为正正经经做生意能做好?哪个走到一定层面的不做点龌龊的事。当你成功之后,龌龊也会被洗涤得很干净。女人,当你拥有江山的时候,要谁得不到。不要昏头昏脑,想着都不能当饭吃的爱情。你在外面玩我不管,别蠢到不知轻重。我告诉你,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挽回若吟的心。你知不知道那丫头已经有些疯了,处处跟我们作对。很被动明白吗?   
史若吟的确是疯了,没有任何好处的与冯氏恶性竞争。 
前不久竞拍一块地皮,史家居然破坏行业规则出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那地皮冯家早就与政府部门谈好。其实也只是履行程序而已。 
最后,还是冯氏拿下。史正雄在媒体批露冯氏行贿丑闻。管房产的冯至鸣的妹夫左林已受刑讯。冯氏日子的确很难熬。 
当然冯至鸣的日子更难熬。要坚持他的爱情,他的原则,那么就要有足够的魄力去应付史若吟虽然笨拙却很疯狂的报复行径。 
两败俱伤的事情,史若吟丧失了理智,史正雄也这样不清醒吗?冯至鸣实在很怀疑。他想这当中少不了煽风点火的人。 
他想约见陈剑。让助理联系。得到的回音居然是陈剑出了车祸。 
据称,6号晚上,也就是前天陈剑酒后驾车,撞到护栏,没系安全带,飞了出去。伤势严重。而就在昨天,语声离职,曾给他电话,说想去一趟西藏。他不知道陈剑的车祸与她有没有关系。 
隔了些时,他抽了时间去医院看陈剑。 
病房中,陈剑在昏睡。方圆守在旁边,眼睛红肿,似乎一直在哭。 
情况怎么样?他问。 
时好时坏。有时候醒过来,但是表情很痴愣。至鸣,我好害怕。方圆无限忧愁。 
别怕,会没事的。他安慰。     
方圆忽然瞥窗叹气,秋日的阳光透过树隙灿灿的进来,在地板上滚出点点金斑。树梢撑开的天宇湛蓝如洗。有泠泠的鸽哨掠过。 
至鸣,我心里很难过。方圆神色非常戚哀。 
忽然激愤,说,你知道吗?说起来可笑,他昏迷当中,叫的都是别人的名字,语声,是,我听清楚了,就是语声,他一遍一遍叫她,一会儿痛楚,一会儿亲昵,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醒来,我估摸着梦里他和她在一起。至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呀。我在旁边,医生护士都听到了,他们怎么看我啊。 
方圆哽住了。冯至鸣也心绪空蒙。过一会,拍拍方圆的肩,递给她纸巾,说:你又不是头次知道。别放在心上。他现不还是你的。却无法再说下去。 
方圆抬头,说:我爱他,我一直希望能感动他,我真的对他百依百顺了。可是,男人的心焐不热吗? 
我不太清楚。绝望了或许能。 
绝望? 
冯至鸣讽刺地笑了笑,说,别胡思乱想,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问了下情况,还不算太差,没伤着重要器官。只是恢复的时间会长一些。 
不久,告辞回去。 
出去的时候,他远远看到史若吟。她居然也来看陈剑了。      
没有表情,他们擦肩而过。 
不一会,若吟在他身后说:等等,冯至鸣,你停一下。 
他止步,而后回过身,眯眼笑,说:好久不见。 
她没笑,取下墨镜,神情很严肃。 
你,好吗?她问。 
他依然笑着,说:托你福。 
她的眼光突然柔和,急切地注视他,仿佛在搜寻什么。 
他说:看什么,希望看到我憔悴潦倒颓唐的模样。很失望吗? 
她哆嗦了嘴唇,说:至鸣,一句话,给我一句话,我马上收手,史家一切都是你的。我不想那么做,折磨你不也折磨我,我只是,要让你屈服。至鸣,你不知道我有多痛。 
痛?至鸣咧着嘴笑,说,把别人摔死你很痛。是不是有点伪善。若吟,也许以前,我对你还有一点愧疚,那么现在,在与你的对弈中早就荡然无存。我感谢你给我挑战的机会。来吧,我继续接着。转身走。 
转身的片刻,他听到了淅沥哗啦的声音。史若吟对他有感情吧,虽然,那感情大概就建立在他的臭皮囊上。 
回去后,他考虑要不要将陈剑的消息告诉语声。 
犹豫了一阵,给她电话。 
信号却极其不清。他吼了半天,对方还在喂喂。 
不知跑哪个鬼地方了,他将电话一摔,却忽然很想念她。 
这个心里长着别人愚蠢到不能自拔的女人,干吗要去爱她啊。现在山穷水覆。 
可是,想起她盈盈的笑,娇憨的神态,自己的心不由地就温存起来,好像有一双小手在那里轻柔的抚慰。 
语声,你偶尔可会想起我?他想。    
父亲高血压初步恢复。开始坐镇公司。并派了他的秘书黄叔帮他。实则是变相监督。父亲从来不信任他。 
一日,父亲让他去他办公室。 
他进去后。父亲向他劈面扔过去一叠照片。他拾起。是语声。有单独的,有和他在一起的。 
面容模糊。显然是偷拍的。 
是这个人吗?父亲冷冷问。 
至鸣不答。他想保护她。 
你什么打算?父亲脸上显出不耐烦。 
他说:跟其他人都没关系,跟若吟解除关系是我个人的决定。 
不管是不是她,我丑话说前头,我不会允许一个平凡女子进冯家的门。门当户对,婚姻在冯家从来不可能让你自己做主。刚史正雄跟我电话了。说,你让一下,哪怕就跟若吟暂时交个朋友,他就把左林的事摆平。否则。那个混帐,父亲激昂地说,居然威胁我,说,顺通那个单,他会截走。这王八蛋,当初,鸿运的客户不我给他介绍的。说好互利互惠。转脸不认人。气死了,去他的,怕他啊。嚣张跋扈,没好下场。 
父亲喋喋地发泄怒气,末了,却还是说:你就忍忍,也耍他一下,过这当口,把史家的东西一夺,若吟你随便处置。 
他没说话。 
父亲看他那表情,怒火又上来,又拿了桌上的东西劈劈啪啪扔过来。 
他随他发泄。待他安静下来,说:左林,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上海那头,也通了通关系。不要担心。顺通那里我也有办法。史正雄现在也不会很好受,舆论压力很大,遭遇信任危机。再挺一挺,他会妥协。 
看父亲呼呼喘气,他随即叫了司机,让送回家。     
14、点燃 
语声是半个月之后才知道陈剑车祸的消息。 
那晚跟陈剑决绝后,第二日她就主动请辞了。心情郁闷。她选择去西藏洗涤精神。 
在那蓝的耀目的天宇下,在巍峨的雪峰前,她同虔诚的藏人一样匍匐、五体投地、膜拜。灵魂有所寄托,心也好像也不那么虚空。 
偶然一次,在藏民的篝火晚会上,她邂逅一个美院的男孩子谭亭,也是独自出门,两人相谈甚欢,便结伴去稻城。 
沿途,不知是不是高原反应还是吃坏肚子,她腹泻,跟得了痢疾似的。谭亭将她背到附近的卫生所,吃些药,在破旧的小旅馆修养。 
病迟迟不好,她过意不去。嘱谭亭自己玩。 
谭亭不乐意。每日,从山下采回一把红草,插到她床前的可乐瓶里。 
夕晖进来的时候,他背了她去外面看落日。 
谭亭生得魁伟。背她的时候,说:语声,你轻得跟个兔子似的。 
语声起先并不肯让他背,但见他坦荡无拘,磊落光明,也就没有男女大妨了。 
她坐到草丛上,吸一点氧,静静看他画画。 
他偶尔瞥她一眼,与她目光相撞,便会露出孩子气的笑。有点局促,有点憨,但是很欢喜。他就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孩子。比她还小两岁。 
有次,她手机响,是冯至鸣,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像野兽一样叫:什么,你说大声点,听不清,算了,挂了。 
他停住笔,看她,说:你男朋友吗? 
她说:不是。     
他忽然笑了笑。 
她说你笑什么。 
他说:语声,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会否记得,曾经在这里,与谭亭这样一个人呆过的一段纯净的日子。 
我会的。语声点点头。 
他又很高兴。 
说:我给你画幅画像。 
她说,不要,我最没耐心,不喜欢做模特。 
他说不用。你随便动好了。 
她便抬头看收缩的蛋黄一样的日头,以及飘渺的山岚。 
冯至鸣找她什么事呢。她想。又想那日,他粗暴地对她,而自己居然同样起反应。脸上熏出红晕。 
在谭亭的笔下,那红晕是如此娇软鲜嫩,那一刻,她的心里留存着他——冯至鸣。 
病完全好后,谭亭的假期已过,两人下山。坐车到昆明。 
就是那天,吃饭时,语声收到秦心的电话。 
语声啊,在哪?陈剑好些没? 
陈剑怎么啦?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 
什么呀?我在昆明呢? 
车祸啊,陈剑出车祸。   
她忽然愣住,良久匆匆道:他现在怎么样啊。有事没啊。 
我就问你啊。听说挺严重的。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她忽然手脚冰凉。手机都握不住了。 
语声,语声……谭亭摇她。她才恍过神,勉强笑着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订机票。 
出事了。 
她点点头。 
好。我给你订。吃好饭,两人去买机票。 
谭亭回杭州,她回北京。 
拿了票,语声匆匆收拾行李。 
谭亭进屋,拿了画,说:送给你,语声。 
很漂亮的画。深暗的天际,橙色的日头,淡淡的雪山,她坐草地,怀一席微渺的心事,似乎甜蜜,似乎茫然。 
谢谢。我很喜欢。语声接过。 
谭亭神色黯然,说:语声,你会想我吗? 
会。语声回。 
谭亭咧嘴笑,由衷的孩子气的笑,说:我放寒假,去北京找你。 
好。我等着。 
交换联系方式,两人告辞。语声不会知道这个她当作小弟弟的男生以后还会出现在她生命里。 
半夜到了北京。她非常疲乏。却睡不着觉。 
想那晚,他说:我爱你,我很难过,我告诉自己语声要觉得委屈,想走,不要拦她,可是想到你在别人怀里,我就难以忍受。我舍不得你,我一点都舍不得…… 
而她说,你是一颗蛀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掉他。 
把他的心伤了。他就那样神智不清地开车。就那样,她害了他。 
她的心哆嗦起来,内疚遍布全身。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她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愣住了,他会不会接,要是情况残酷怎么办,他要有什么不好,这辈子她就不想自己好了。 
又煎熬了一阵,毅然拨电话过去,如果是方圆接,她就自称是他表妹,打探一下情况。 
听对面的熟悉的彩铃,她的心又乱起来。 
通了,是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忽然说不出话。 
可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 
语声,语声是你吗? 
她咬住唇,不出声,可是鼻子有点塞了。 
语声,是你,我知道。你哭了,别哭,我很好,没事了很好。 
她面部肌肉痉挛了下,眼泪终于迷迷蒙蒙出来,说:对不起,我——又说不下去。 
语声,我很想你。想见你。你来医院好吗?我想你。想得五脏六腑疼。 
她没说话。 
他说:下午你过来,方圆不在。我等你。 
告诉他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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