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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都市男女-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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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既有利国家文化市场的繁荣,也给了文人这支队伍注人一支兴奋剂,让他们的作品拥有体现价值

的市常一切打点停当,到了该离开“东南影视公司”的时候了。 
我把史野约到“孤独酒吧”摊了牌。在交出别墅和汽车钥匙的同时也将“东南影视公司”的总经理

位置拱手让出。我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一百二十万资金,用它创办我的作家版权公司。 
史野早已知道我在进行新公司的筹备,他曾同我交换过一次意见,我可以出去创办自己的公司,但

不要离开“东南影视公司”。 
“别说了,史野,我也舍不得它。”我承认,割舍它如同割舍我身上的一块肉,它是我一手养大的

“孩子”,我爱它如同爱自己的生命。 
让我放心的是,离开它我是踏实的,因为公司的管理层全都是称职的。 
史野知道我决心已定,“也好,这些年,委屈你了。”他心里自然清楚我走的真正原因。 
我们在吧台坐定,静子送上酒和烟便悄悄地退回吧台。 
“你不会是在同我道再见吧——我是说从此各奔东西?”史野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发现,他的酒

量大得惊人。 
道一声再见太沉重,虽然我一直没有对他做出肯定的拒绝,但我在这事上所做出的选择却意味着一

种“再见”——尽管我的心不能说出明确的肯定。 
“告诉我,米路,你一直就没有爱过我。”史野那磁性的音质微微一颤抖,那张优雅的面庞此刻凝

成了一副苍凉,我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很痛很痛。 
“我想并不是完全这样,”我想告诉他,在我与他之间,有些情感甚至超越了我对乔克的爱,说它

是爱情,似乎还欠缺一种投人与痴迷,说它是友情,无疑又已远远超越。我实在很难给这种感情下一个

明确的定义。 
他读出了我灵魂的痛苦,“对不起,”他又仰脖灌下一杯酒。 
“别喝了,”我用手抓住了他欲再举杯的手,“知道吗,史野,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失去你。” 
“真的?”他的眼睛倏地一亮。 
他轻轻从我手里抽出他的手,眼光变得凄迷:“我总在想,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呢?” 
“其实,我和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也许,是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的情感痛苦与失落,便格外注

重灵魂上的独立,”我又续上一支烟,心,一片纷飞的绪乱,“你说呢?” 
“不,”史野摇摇头,“正因为经历太多,所以,便格外需要一份灵魂的依傍,或则说是精神归宿

。” 
一阵无言。我们默默相视。在我们中间,似乎隔着一道什么,像袅袅的烟雾,那么近,却又是那么

虚幻。我打开心扉之门,并不拒绝他的飘入,我甚至不加设防地接受了他,但,却又莫名地伸出另一只

手抵御他与我的灵魂相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在我心里够得上满分的男人,毫不逊色于乔

克的男人——为什么我要让他失望?让自己莫名地痛苦? 
这时,酒吧音响播放了一曲由排萧伴奏的苏芮的歌《牵手》: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歌词

很美——一种沧桑过后的苍凉而又无奈的美。 
“牵手”,史野在用心感觉着这首歌,“是的,我想我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默契——一点点,但又

是生命的全部,”他摇着头,有一种辞不达意的恍惚。 
“对不起——”我刚开口,史野用手势打断了我的话,“我说过,别对我说对不起。” 
我垂下眼睑。 
“我生平第一次找到真正的爱,你不要把它拿走。”史野从吧台上伸过手握住了我的手,“就让我

牵着你的手——好吗?” 
我点点头,“其实,握紧你的手对我同样重要——人生之路不能没有这样一双手。” 
史野苍凉地一笑:“知道吗,米路,我现在越来越依赖你了,你使我在自己的生命中找到了另一个

生命——这个生命不能没有你。” 
静子送上了一盘水果,把喝完的空酒瓶退了下去。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朝她感激地一笑,她也

报以我默契的一笑。 
“这女人是个谜。”史野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 
“你发现了什么?” 
“她拒绝了那个排萧手。” 
“是的。” 
“可前不久的一个深夜,我路过广场,却发现她一个人站在暗角处,远远地望着那个在广场上吹萧

的流浪乐手。” 
我对史野说了排萧手的故事。 
“这说明了什么——我是说静子的行为?” 
“我想,最冷漠最孤独的人,往往都具有一颗最热烈最多情的心,尤其对一个不曾放弃爱的女人。

”我说。 
史野定定地望着我。 
我没有掩饰自己:“女人很复杂。” 
“应该说,爱着的女人很复杂。”他补充了一句。 
我的眼眶莫名地潮湿了。 
夜很深了,客人陆续买单离座,史野一脸的凄迷,像是最后的祈求,“我需要你,米路,我已经失

去了很多,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我避开他的目光,我知道他这些日子很不顺心,白楚心闹着和他结婚,而梦妮又搬出潇洒别墅离开

他和那个安同居了。我只听说梦妮与安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闹,因为那些模特。据说服装经营得很糟,为

了供养那些模特的生活上的排场奢侈,梦妮大把大把地透支着公司入不敷出的二百万。 
“再见,”史野站起来,他告诉我刚刚做出一个决定,“我累了,想上孤岛住几天。” 
“也好,”我对他说,“你需要放松一下。”我知道他的疲惫还因为公司里的事。但我从不过问,

我无法想像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他是如何操纵的,而其中内幕也是我不该去了解的。 
“有时间的话,找梦妮谈谈,她也需要你。”史野笑得很疲惫。 
“我会的。” 
我站在酒吧的台阶上,目送着他离去。 
“进来再喝一杯吧。”静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回过身,酒吧客人已经散荆静夜里,只有我和她面

对面站着,闪烁的霓虹灯在静子的脸上折射着奇异的光斑。 
我随她走了进去,在我们之间,似乎从一开始便有了某种默契,我们在一起从没有礼节上的那一套

客套。一杯酒、一支烟、一首乐曲,便有了一种投入。 
“拒绝也是一种痛苦,”静子并不看我,她眯缝着双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尤其是拒绝一个你

潜意识里认为不该拒绝的人。”我想她也是在说自己,否则就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在深夜里去广场偷偷地

看萧。 
我呷了一口酒,什么也不想说,既然她已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们走不出自己的悲哀吧。”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烟吸多了,嘴唇涩得发麻,可我仍一支接着一支。 
许久,静子开了口:“你在想什么?” 
“萧,”我脱口而出,“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我说的是真话,“孤独酒吧”少了萧的排萧,

便没了那份独特的氛围。 
静子垂下眼睑,好久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 
“史野,一个出色的男人。”静子眼里闪着诡黠,我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 
两个孤独的女人在孤独酒吧第一次笑得如此姿肆。 
“我想再重头开始。”我告诉静子我的下一步打算。 
“我钦佩你,真的,你总是在不断超越自己。” 
“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有时,我想再回孤岛,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我突然想起

史野,不知道他这次能在孤岛的小木屋找到什么? 
“很悲哀,是吗?”我也把玩起手里的酒杯。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擂门声,“开门,我要喝酒,

开门,孤独酒吧!” 
是梦妮的声音。 
“是她,”静子摇摇头站了起来,“这女孩最近常来,她的精神状况很糟。” 
“我去开门。”我抢先一步。 
打开门,梦妮一身酒气,她已经喝得八分醉了,步履踉跄地一步三摇跌坐在靠门最近的吧椅上,“

威士忌”,她伸出手捻了个响榧,醉眼朦胧地把我当成老板娘了,“哈哈——你的孤独酒吧可真孤独呀

,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味,哈哈……”不过是几个月没见,梦妮完全变了,在她身上,少女的纯真不见,

她变得轻浮,躁狂,一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不在乎,“来呀,威士忌,你——”她终于发现了面前是我

而不是女老板,眼里的醉狂突然变为一种自虐的嘲弄,“嘿——嘿嘿,”她发出抽筋似的冷笑,摇摇晃

晃地站起来想走。 
“梦妮,”我在她身后叫道。 
她停下脚步,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摔倒,突然俯下身子一阵呕吐,吧间顿时弥漫起一股腥臭的酒气。 
我上前轻轻扳过她的双臂:“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米阿姨,”梦妮转身扑进我的怀抱,声音哽咽,双肩颤悸。 
“他,是条色狼。”梦妮喝下半杯水,我知道她指的是安。她告诉我,安瞒着她和那些女模特鬼混

,以拍服装广告为名,带着那些模特四处游山玩水,坐飞机,住高级酒店,给她们买服饰,单这项开支

,就用去了八十多万元,他的心根本没有在经营服装业上,“而我,对服装生意又一窍不通,幸亏干爸

的一些朋友帮忙,才勉强把公司撑下来,可我已经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生意不懂可以慢慢学,失败了可以重新站起来。”我说,我为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你骨子

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过,如果说生活欺骗了你,那是因为你交错了朋友。” 
“是的,我知道。”梦妮咬着下唇,一脸的仇恨。 
“那你就该回到潇洒别墅,从他身边走开。” 
“不!” 
“为什么?” 
“他也同样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我不是那些雇他满足性欲的老女人,也并非他花几个钱就能和他上

床的女模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梦妮?” 
“我说过,他是属于我的,”梦妮的脸扭曲着,她的眼里燃烧着变态的火花,“我不能就这样让他

从我身上吸足了血潇洒地走开。” 
“你还爱着他?”我感到可怕。 
梦妮向我要了一支烟点上,“怎么说呢,他在我身边温顺得像只羊羔,我想我需要他。” 
“见鬼!”我摇头冷笑道,“你怎么会把他想像成一只羊羔?” 
“我知道,他是鳄鱼。”梦妮发出一阵可怕的怪笑,“可我是个驯鳄手。” 
驯鳄手?天晓得她脑袋是怎么想的! 
“可最后受到伤害的是你自己,”静子插话了,“米阿姨说的没错,知道吗,你这样做只会让米阿

姨,让干爸感到失望的。” 
一说到干爸,梦妮垂下眼睑,“干爸有好长时间不理我了。” 
“我想他是恨铁不成钢。”我再次扳过梦妮的双臂,“听我说,离开那家伙,马上!” 
梦妮摇着头:“不,他只能属于我。” 
“他并不属于你。”我认为梦妮是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了,“如果说他属于谁,恐怕只有金钱能拴

住他的心了。” 
“噢——瞧,他来了,是他,他找我来了,这只无赖的小羊羔。” 
梦妮站起来,向着推门而进的安扑了过去。 
“你让我好找,”安迎向梦妮,“宝贝,你又喝多了,”他揽过梦妮的腰枝,小白脸极具诱惑力地

绽开情人般的微笑,和他对那些老女人的表情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走吧。” 
我感到一阵恶心。静子则厌恶地蹙紧了眉头:“一个十足的流氓。” 
“怎么样,你们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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