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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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是一个小礼堂，平时召开职工代表大会时才能在露天会场，因为今天宣布人事任免来参加的人都是事先通知好的有关人员，所以会议一开始就带有神秘性。李夫和李河到会时，丁松正和人们谈笑风生说着什么，见了李夫便要求大家坐好肃静。李夫沉静地把一个小本子放在桌子上铺开摆好又压上一块铁器，这才清了清嗓子面对人们射来的目光露出亲切的微笑，这是他任总指挥以来第一次人事会议，而且又是有关人事提拔的关键问题，所以李夫一出现就引来许多关注的目光。李夫决定利用这次会议搞一个厂内总动员挽回上次造成的不良影响，把三期工程扩建的意义讲清楚，他的开场白是：“同志们，三期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几年后我们的月亮湖电厂将成为全国最大的超出百万千瓦的发电厂，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一伟大工程经过指挥部决定和上级组织上的考核对下面一些同志进入领导岗位实施调整。”李夫的话尚未落地会场上马上引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和叫好，有的人为超出百万千瓦叫好，有的人为月亮湖再次得到发展叫好，还有人在窃窃私语猜测着人事变动片刻，会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想听李夫的下文是什么。李夫继续说：“我们的目标明确了接下来的就是如何干，我想我们要尽可能高质量高标准高速度实现总目标，但实现总目标要靠的不是领导也不是哪个领导而是靠全体工人阶级的努力奋战，在座所有工人才是电厂的真正主人，也是月亮湖发电厂的真正主人。”李夫说到这里挥了挥拳头，这带有煸动性的讲演打动了许多人的心，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今天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从电厂组建时就参加工作的老功臣，一期工程扩建时有你们，二期工程扩建时也有你们，包括兴建洞内电厂的同志们你们都是月亮湖水电事业的大功臣。别看我们不是军人，但我们的言行举止却有着军人般的素质，每一次工程我们都象打一场人民战争那样冲锋在前，每一次攻关都如同炸毁敌人的碉堡那样勇往直前，不论多么艰难多么苦恼始终不渝向前向前，没有人退缩没有人逃避，所有同志都在忘我工作忘我奋战，终于取得了今天的胜利取得了现在的成果。在此我代表指挥部向你们表示感谢，向你们这些为了点亮华夏的水电事业的功臣们致敬！”李夫站起来为在场所有人敬了一个并不算标准的军礼。起初会场寂静，紧接着爆发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李夫倍受鼓舞兴奋而又充满激动地接着讲下去：“你们的功勋象天空中的星火一样点亮着我们的电厂，点亮着我们的月亮湖，也点亮了广大人民群众和全体工人阶级的心愿，你们的名字和事迹必将永远记在历史功臣册上。不论现在还是将来，人们会永远记住你们这些水电事业的功臣和建设者，记住你们这些摧不垮压不倒累不毁的钢筋铁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会场上有人叫好，显然他们的情绪受到了鼓舞，李夫的讲演得到了响应和拥护，他刚要接下说忽然感到胃里象针扎似的疼痛，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咬了咬牙竭力掩饰自己的痛苦表情。李夫站起来端起茶杯勉强喝了几口，故意镇静地清了清嗓然后挥了挥手继续发表演说：“然而，昨天成绩再大毕竟是过去了，今天刚刚开始，我们的祖国要发展，我们的事业要先行，我们的月亮湖要繁荣，所以还需要我们的功臣同志要继续努力继续支持我们。虽然我们的事业走了几大步，我们的电厂从无到有由小到大，但我们的台阶还要更新，我们的努力还要扩大，我们的环境还要建设得更加美好，这就是我们的第三期工程扩建的关键之所在。能不能搞好就看在座所有同志有没有信心？我们要拿出当年的精神当年的干劲，我相信所有人会尽善尽美投入到扩建工程中去的，为了适应月亮湖电厂的发展和三期工程的要指挥部经过研究决定对人事和机构做了重大调整和改组，下面我来宣布指挥部的任命……”此时李夫已是胃疼难受，他一只手用力压着腹部汗水浸透了衣服，台下的人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但所有人仍旧集中精力听李夫宣读。李夫迅速宣布着人事和机构调整的决定，这是一次变动较大的是把生产队伍他成检修和运行两大部分，检修和运行又按专业和生产过程分成燃料分场、锅炉分场、汽机分场、电气分场、锅炉分场、化学分场、修配分场、土建分场，并增添了必要的科室，这些科室都由专业人才负责。田梅和丁松被任命为副总指挥兼职副总工程师，王大力任命为总工程师，段贵和李河分别担任燃料分场和锅炉分场的负责人。人事任免名单宣布完，会场上出现了异常喜人的热烈气氛，李夫趁机又将当前发电工作和三期扩建工作作了全面布置，然后才宣布散会。这次会议开得干净利索鼓舞人心鼓舞士气，所有人都觉得这次人事调整公平合理真正做到了任人唯贤，一个个激情澎湃。散会后，田梅急切地走过来看见李夫这个样子她十分担心地问着：“你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现在你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就这样硬撑着肯定是不行的。”李夫挥挥手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田梅说：“我这是老毛病了查什么？眼下这么多事我走得了吗？”后一句话李夫说得有些无奈，他自己觉得应该去检查一下了。看见田梅急切的样子李夫想起了早晨看见王大力时的感受，他对田梅说：“你和大力的事怎么样了？如果没有意见我看就复婚吧大力是同意的，如果再拖下去对孩子不好你说是吗？”田梅咬了咬嘴唇轻声地对李夫说：“谢谢你的提醒和关心，本来今天大力是要和我一起办手续的谁知他跟专家们游玩去了，等他回来再说吗。”田梅的话里流露出一丝不满，李夫慌忙解释说：“这不能怪王大力是我的安排，因为来的都是水电专家我想让大力与专家们多接触多沟通，针对电厂现状存在问题和改变月亮湖供水问题进行研讨。大力是一个人才，电厂离不开他，你也要多关心他多迁就他。他天生就是这样的脾气，经历过这次感情的上波折后他会更加珍惜你更加珍惜家庭生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总挂在嘴上，看到你们和平共处合好如初我非常高兴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李夫的话里含有一个长辈与一个晚辈对话的意思，似乎与亲人吩咐一件什么事。
“你放心吧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工程一开始还有吵架的时间吗？现在的问题是你还需要多少时间？能否把工作放一放，否则你将要影响工期进度，你知道吗？”田梅见李夫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便焦急地劝他说：“你就听我一次劝吧马上去省城检查，一会儿我叫辆车家里的事有我们几个你就放心地检查一下，不然见你这样我们也是难受。”田梅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声音似乎在哀求，李夫坚决地摆了摆手严肃地说：“你千万不能声张，你的话我可以听但要忙出一个头绪再说看病的事一切听你安排。”田梅见李夫态度坚定只好同意：“好吧你那些药必须按时吃，别忙碌起来就忘掉了，如果身体不好连心不想舍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田梅知道李夫的脾气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来，李夫忽然象想起了什么提醒田梅说：“对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大力负责工程总工程师的事我没有跟他商量，可是我知道他会支持我工作的，如果他有什么想不通的还需要你多做一些思想工作吹吹枕头风。你要帮助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你也看到了他在专家们心里的地位，他现在的威信极高业务又熟悉，不论他遇到什么技术性难题只要他在场没有解决不了的。看见大力人们似乎看见了希望，有他在电厂就有保障，连我也觉得心旦踏实，你若是知道他在大家心里的份量你也会象我一样尊敬他，以他为荣。”李夫知道王大力不会为难自己，但是让王大力担任总工程师的事他没有与王大力打招呼怕他变卦，所以说了半天仍旧是担心。田梅看出了李夫的担心劝他说：“你也别怕他闹情绪，他一干上工作什么也不顾了还怕他闹事吗？他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好了。”此时李夫的眼前仍旧是王大力早晨那楚楚动情的样子，所以李夫认真地解释说：“我和王大力的友谊第一，但他确实变多了，早晨他还跟我说他想与你复婚办手续他说他不能让你再跟他受苦了，还要把欠你的还给你，当时我见他眼圈都红了，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情。”田梅听后眼圈也微微发红，她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那一档子事，你说他是如此正经的人怎么就变了呢？真是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句老话。不过你放心我已对这事想开了，王大力也是男人他有缺点我认可了，希望他以后吸取教训以此为鉴过好下半辈子。”李夫略微一愣，似乎从田梅的话中听出了一种不详之兆，他劝说着：“听你的口气好象你仍旧再生王大力的气，我劝你算了，两口子一回都拴在一棵树上过日子哪有舌头碰不到牙的？不过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你肚量太大我为你高兴，你和大力是家庭事业两不误，把你们拴在一起也是缘份。”这时李夫忽然想起来他要去不李河和段贵他们谈交替分场的事慌忙收拾桌子上的材料说：“我得去李河那里看看，然后再与段贵谈谈，这两位新官刚走马上任能不能踢出头三脚我还要考察呢。”李夫边说边与田梅告辞了。
穿过水泥路又上了一个台阶，再往前走不足一百米拐弯就到了燃料分场，这里厂房高大因为风大空气里夹着众多煤粒在飞舞，李夫只能眯着眼睛摸索着往前走，直到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才停下，睁开眼睛细看忍不住叫喊起来：“你怎能扫地呢？”李夫碰到的人正是段贵，他看地面上到处是煤粉就用扫帚扫了起来，一会儿工夫他就扫了一大堆。看见李夫来了，段贵象征性地提着建议说：“这里的煤粉太多如果不及时扫都刮飞了，如果把这些煤粉脱成坯足够两个分场冬天取暖了，咱这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过日子的好手，你说我能不扫吗？”段贵说着还为自己的行为竖起了拇指，李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调你来不是让你扫煤粉的，还是先放下你的扫帚陪同我看看你的一亩三分地吧。”段贵放下扫帚在前带路，风仍旧在呼啸着，飞舞的粉粒打在脸上疼痛难忍。段贵边躲粉粒边说：“在这里工作不得肺病才怪呢？我们应该在劳动保护方面想方设法为工人谋福利，否则这官当得没有用。”“这么多年你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好办法尽管想，只要你的主意是好的我就采纳，只要对月亮湖电厂有帮助任何人的建议我都需要。”李夫本想下放着权力给段贵，可是段贵仍旧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工人，李夫拉他进了卸上煤车间后轰鸣的机器声淹没了他们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