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前-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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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云的手离开脸颊，我看到她嘴边的血。我没理她。
我操你妈，杨益！
转脸找杨益，看见张蕾正拉着他往外走，我冲他过去。杨益今天我不整死你我他妈不姓赵！我推林怡云，叫她靠边，林怡云你松手！松开！听着没？我用力想摆脱林怡云。
杨益，你要是个男的就别跑！
张蕾拉着杨益，叫他快走啊。杨益看着我往后退。
突然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猛地甩开林怡云朝杨益冲过去。
春宇！林怡云在后面喊，春宇！
赵春宇！你干嘛呀！张蕾拦住我时我已经一拳打在杨益脸上。赵春宇，你快看看林怡云，别打呀！看林怡云……张蕾死命拦我，叫我看林怡云。
春宇！……林怡云叫我。
我回头，看见林怡云倒在地上，脸上流着泪，嘴边原来的那条鲜红特别刺眼。
没想到会把林怡云推倒，我愣了一下。
春宇我求你了，都完事了，算了，行吗？林怡云哭了，对我说。
我的心突然痛起来，突然我也想哭了，突然就不知道我们到底都在干什么了。
张蕾的声音在我身后离开我们，她拉着杨益走出去了。
我回来，抱住林怡云把她抱起来，忽然一下想起大一那年我也求老高算了的事，还有初三我为林怡云打架，她都在一边看着我……一下子我们以前在沈阳的那些日子都回到脑子里来了。
我抱起她，跟着把她搂进怀里。她抽泣时身体的颤动让我一下忍不住了，眼泪差点也流了出来。
我们一起打车回家，回到我那，到了家里我帮她看她嘴上的伤口，亲吻她的嘴唇。她说没事了，真的，不疼了。我就又紧紧抱住她，跟她说，以后我们别这样了。
我帮她冲澡，像照顾一个大孩子似的，一个好大个儿的小女孩，完了以后就抱着她把她抱到床上，放下她稍稍都有点喘了，我没想到林怡云的身体已经这么重了。
我给她弄热手巾敷在脸上，又帮她煮了几个鸡蛋，煮熟了扒好一个给她美容，一直忙到半夜。
后来我也收拾好和她一起躺到床上，亲了她一会儿她开始跟我说话，说起我那时候为她打架的事。她说她其实不喜欢我为她打架，但那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幸福。她又说大一那时候我被老高的朋友打伤了，当时她心痛极了，好长时间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晚上睡觉也会哭。其实她是真的爱我。她又问我，春宇，你会不会为别人打架？别的女孩？我笑笑，说，高中那时候你不就问过了，你知道啊，我就为你打过架啊。她不干，摇着我胳膊，我问你哪，会不会为别的女孩，你说呀。我说，不会，肯定不会！她就笑了，说那时候你也这么说的。她说着就看着我，手伸到我那里，跟着握住我的东西让它硬起来，接着我们做爱。完了以后我们抱在一起好长时间，一边慢慢亲吻一边说着话。
后来我们的身体分开了，她躺在我身边，伸展一下自己，说，春宇，再过几天圣诞节了，你还记得我们大学那时候吗？唉，老高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她叹了口气，呆了一下转过脸对着我，春宇，圣诞节我们去哪玩？想一想想一想。我说，我来广州才多长时间啊，还是你想吧，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
第二天徐璐走了，早上我忘了给她打电话，她上了船就要赶去香港机场的时候打给我，那时已经上午了，我已经到了公司。徐璐在电话里埋怨我说话不算，说她差点就晚了。真是的。后来她说，开船了不跟你说了。圣诞节，香港见！
我点头，说，嗯。
可是，我决定不去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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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孙峰打电话，跟他说香港我不去了。孙峰半天没说话，我喂了一声他才说，春宇，那你看我和琳娜我们还去吗？听出他话里带气，我勉强笑了下，说，你们去你们的呗……
那我们还去干嘛呀！他突然抬高声调，到那天天看徐璐忧郁呀！啊？……哎，春宇我问你，不是说的好好的你怎么又不去了呢？什么病啊你？……徐璐可早上才走，啊？……你说你不去了回头我们俩到那，见着徐璐，我们俩怎么说呀？说什么呀？……
孙峰，我说，不用你们说，我自己跟她说。
孙峰没理我，继续唧歪，你怎么说？你说什么？……听他在那边说着，我自己就想，其实刚开始我就不应该，到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是真后悔了。
牢骚一通，孙峰用“真他妈没办法”收尾了。我们又说了几句别的，我叫他先别告诉琳娜我不去了，免得琳娜说漏嘴。孙峰说行啊行啊。挺勉强的。这之后他又跟我探讨了几句大小老婆的问题，我没心情跟他扯，提醒他两次那就这样吧，最后撂电话前他说，其实他跟琳娜也不知道能怎么样，唉，叹口气，都过一天算一天吧。
……
孙峰到我们公司拿手续这天跟林怡云照了一面，转头他问我，哎，春宇，是不刚才那个？高个儿那个，美女，体型巨正？说着话身体还扭来扭去，试图摆弄出一种流畅的曲线。
我说，是不是什么呀，你说什么哪？
大老婆呀！他说。眼睛在找林怡云。
我说，什么大老婆。女朋友。
他笑了两声，怪不得，怪不得，这大的是比小的漂亮啊，真漂亮我操！
我无可奈何。
拿到手续，孙峰问我走之前用不用再聚一下？
我说，我这边还不少事呢，看情况再说吧。二十四号我要送孙峰琳娜他们俩出境，在这之前我不想见到琳娜，主要是不愿意跟她撒谎。
孙峰说，你能有多少事啊。又说，春宇，我请，哪都行，你带你大老婆来……
我说，孙峰，你别用“大老婆”这词行不？我听着闹心。
他笑，说行行，你叫你大女朋友来，我叫着琳娜。咱们还没聚过呢。
算了吧。我说。你也别叫琳娜，最好也别跟她说什么。还有，林怡云不是我“大”女朋友，就是我女朋友，没有大不大。
孙峰笑着看我，那徐璐呢？徐璐怎么回事？……对了，你跟徐璐你们俩到底怎么个关系啊？
徐璐……我们就是同事了，真的。我说。
送走孙峰回来，林怡云过来问我刚才那人谁呀？跟他聊那么半天，挺熟啊？我说，孙峰。你不是还给他打过电话？找我那次。她说啊，他呀。那干嘛不介绍认识一下啊？我说，他正好有事着急走了。林怡云就笑着望着门口，若有所思似的，哪天得认识一下，上回你在他那喝成那样……
林怡云提前安排了平安夜的活动，那天白天我要送孙峰琳娜去深圳，回来以后就下午了，林怡云跟我说她已经订了圣诞餐，在沿江路吃自助餐，吃完饭游珠江，然后看大片，《无极》，陈凯歌导演，听说挺不错，然后倒数，最后，她说，最后她订了江景酒店的套房，平安夜我们就不回家了。我问她干嘛不回家，住酒店？她说，你就别管了，听我安排就行了，你就当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旅游，从沈阳到广州。
这天下班林怡云约了客户，我自己一个人回家，走在路上我就想真不行了，必须得给徐璐打个电话了，不过不能说林怡云，就跟她说公司这边有事吧。
电话打到徐璐酒店房间里，铃声响了半天没人接，我看看表，估计这时候她可能还跟旅行团在餐厅吃晚饭，可能还没吃完。忽然间我就想，他们的陪同餐也不知道徐璐爱不爱吃，估计她现在可能正张望着团员的餐桌正咽口水呢，他们的菜肯定比她和导游、司机的陪同餐多出好多菜式，还都是好吃的。徐璐临走的时候我就忘了跟她说一句，其实有些陪同也能跟团员一桌吃饭，先把关系处好就行了。
晚上给徐璐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找不到她，我就忍不住有了点火气。我知道徐璐精力旺盛，白天陪旅行团晚上肯定还要把最后剩那点力气也消耗掉，但她自己不会一个人消耗，肯定得拉着谁一起，陪她兼买单，上次她带孙峰那个团的时候就是。那次有几个晚上她都是跟琳娜还有导游跑到外面去玩到大半夜才回酒店，到南宁那天琳娜在酒店陪小斯基不出去了，她还是和那个男导游两个人一起去了“西大”吃“阿里妈妈”，一样吃到半夜。后来她回来以后我问她，我说你就不怕那小子对你有企图？她那时说企图其实都是一闪念，付诸实施的少之又少，要是自己真那么倒霉刚没了男朋友又遭遇色狼那也没办法，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再说哪那么多色狼啊。
这天林怡云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进门脱下外衣换鞋时她问我晚上吃的什么？我说快餐，还能吃什么。她收拾好走过来，走到沙发后从后面抱住我，说，春宇对不起啦！明天不吃快餐了，啊，明天我请老吴两公婆吃饭，你陪我去啊。这回你可真得去了，啊？我问她，怎么你请？她说，我请怎么了？有问题吗？我说，想不出来为什么。她说，干嘛一定要为什么啊，就一顿饭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怡云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以前她跟老吴他们一伙过从密切，无非也就是喝酒泡吧之类，从没像现在这么正式过，而且现在范围又小，只局限在老吴和他的小太太这么一个小空间里，我想可能老吴已经开始要挖林怡云过去了，而林怡云可能也做好了跳槽的准备。
……
第二天还是没找着徐璐，眼看圣诞节马上要到了我心里真有点急了。二十三号了，孙峰琳娜已经准备走了，明天我送他们去深圳，过不了中午他们就到香港就会见到徐璐。
白天打了几个电话，上午下午都打过，那边的酒店总台我也留了口讯，不过后来我想可能没用了。
这天下班前徐璐突然给公司来了电话，打到了林怡云桌上。林怡云接完电话跟我说起来，我就问她徐璐现在在哪，她说在泰国啊，明天到香港了，干嘛？
没事，随便问一下。我说。她打电话说什么呀？团里没什么事吧？我旁敲侧击地又问。
林怡云看看我，说，团没事，有什么事，不过她倒不少事，芝麻绿豆问得我都烦死了。
是吗。我笑。
不过还行，挺懂事的，问完没用的还知道问问公司在泰国那边有没有什么事要她办，还问“我”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样？对了，还问小左、问你了。林怡云说。
问我们什么？我还是笑着，假装随口问了句。
也没什么，林怡云说，就问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团，有没有出去。明知故问。她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团都新年后发团，这几天往哪出去。我告诉她没有，她就问那这几天都在公司啊，又说那圣诞节公司该热闹了。后来她又问公司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我说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她就挂了，罗罗嗦嗦的，像个小老太婆。幸亏当初你没……
林怡云说着看看我笑了下，笑过，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我能想到林怡云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一定想说幸亏我当初没看上徐璐，不然就有我受的了，估计是这样。
停了下，林怡云说，春宇，对不起！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没完了是不？她看着我，笑了笑，说，行了行了，以后不说了还不行？
林怡云越这么说我就越不得劲，觉得她这是有意在提醒我说到底其实还是我欠她，我对不起她。她说算了以后不提了，但那只是让我记住以后要对她好，别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晚上和老吴吃的那顿饭挺没意思，主题确实是林怡云跳槽的事，不过林怡云并没完全答应老吴去不去他公司，虽然口气挺松动，但连我都听出她像对什么条件还不满意，老吴老奸巨猾肯定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两个谁都不说破来来去去打太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