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女王养成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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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出门，最远的距离是除了去买菜，就是走到对街的711买明天喝的豆浆。下楼散步也只是在傍晚天光还是大亮的时候，围绕着大厦走上十几二十圈，开始管理员还会奇怪的看着我，后来也习惯了我的怪癖，看我带着耳机上楼，也会哈啦几句“谭小姐今天又出来了啊。真准时。”之类的话。
我有时候看些老爱情片，然后哭得一塌糊涂，她会借给我肩膀擦鼻涕和眼泪，然后嘲笑我太易感。
“谭思淳，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鼻涕虫，我一定不穿这件AMARNI！”她总是怪我，然后在第二天晚上买来薯片可乐继续怂恿我看大悲剧。
白天她去上班，留给我一屋子的书和唱片，还有无数演唱会和时装秀的碟片。
那些是她的工作，她的业务资料。她把80年代开始所有国内国际天王天后天团级的演唱会碟片收集的非常齐，连网上曾经叫卖到破万的天后FionaWong的第一场个唱现场DVD都有。
除了看书，做饭，我就每天看这些碟打发我的白天。
早年的演唱会主要靠的是歌手的唱功和自己活跃气氛的能力，而现在的演唱会则需要更多元素才可以支撑起来。除了前期的创意和宣传，舞美道具的技术都已经日新月异，焰火，灯光，音响，甚至播放的视频画面都需要做到最精致。
周倩的收藏对她来说只是一部舞台造型演进史，而对我来说，则是演唱会策划的百科全书。
我不知道看这些对我有什么意义，但单纯的欣赏已经让我惊叹不已。
除了这些资料，她还喜欢收集衣服和鞋子。
有天她给我看她的收藏，我才知道，对于这个认识那么多年的学妹，朋友，我生命里如此重要的人，我了解的却那么的少。
她喜欢收集板鞋，喜欢自己改装鞋子和衣服。她在香港的公寓有整整一墙的鞋子。她喜欢各种纯色的T恤衫和POLO衫，她喜欢收腿的铅笔裤和稍有点高腰的宽松直筒裤，她喜欢平底马靴，偶尔为了搭配衣服也穿高跟鞋，高度一定超过8厘米……
我一边责怪自己对她苍白的了解，一边被她收藏里的几件T恤深深吸引。纯白或是纯黑的质地，胸口贴满各色水钻，像万花筒般绚丽的图案。
我不记得EMPRIO…AMARNI有出过这样的T恤。
“美呆了吧！我上大一的时候自己做的哦！买来水钻自己设计图纸，然后一点一点用胶沾上去的！”她把几件T丢在床上让我细看。
“真的好美！”我说，“你现在还做不做？”
“拜托我现在每天忙的跟狗一样，哪有那个北京时间去做！”她咕哝着，一手抚摸上T恤上的水钻，满眼是爱惜的神色，“当时买的胶不好，我为了怕钻在洗的时候掉下来，完全不敢穿，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几件T恤，EA现在都不出这么纯的颜色了。”
“我在家里好没事做，我可不可以做？”我提出要求。“不过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图案。”
“可以啊，现在好多做这个DIY原料的铺子，转天带你去看，我电脑里有当初自己设计的图案照片转换小软件，可以把照片转成这种贴钻的草稿图，很方便。”
“我可以先做一件给你。”我说。
“那我太荣幸了，我又不能穿了，只好供起来，天天拜拜。”
她第二天果然告假一天，带我去选了原料和胶枪，又转去逛了一天的街，来了香港，什么商场都没有逛过，别说夏装，连秋装都已经要下架，漂亮的冬装开始上架了。
“我都不觉得冷呢！”我说，“这么快就要冬天了。”
“那你是在香港啊！要是在北京，这会儿早……”周倩说到北京，立刻住嘴，迅速地自己找到别的话题，“去BURBERRY看看，应该还有纯色的T恤。”
我们买了一件女式的T恤，一件小号的男式T恤，因为周倩的T恤大部分都是男装。
然后我拎着一件柔软到不行的男式T恤发呆。
纯黑的颜色，最最简单的款式，简单到几乎看不出大牌和设计，却又在细节处有着非同寻常的精致，就像“他”的无数件衣服一样。
可是他穿应该会非常好看，因为他是那种，即使是最便宜的衣服也能穿出最好看味道的人。
只是他的皮肤自那次大事故后，大约是用药的关系变得有些敏感，而且是选择性的，有时候，再贵的衣服也会导致浑身不舒服。
可是这件衣服，他穿着应该最合适也最舒服不过。
“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今年新开发的面料，山羊绒混真丝的，技术含量超高，绝对是别家没有的。”导购小姐笑容可掬。
“喜欢就买咯，”周倩看到我在发呆，就劝我，“好容易出来一次，又不贵。”
“可是我买男装干嘛？”我问她。
她看穿我的心思，不着痕迹地说：“喜欢就买咯，给你爸，给你哥，给你叔叔舅舅，总有一个你认识的男人套的进去吧？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反正我是只要有心水的东西，即使自己用不到只能送人，也一定要买下来。看到那东西有可能会被别人买走我就百抓挠心，难受的厉害。”
我终于下了决心，转头对导购小姐说：“帮我拿一件175的。”
然后对周倩笑说：“给我爸爸。”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家这款T恤卖的特别好，已经没有中号和小号了，你看……只有180和185的有货……”导购为难的看着我。
我看周倩。
她不耐烦的说，行行行，那拿一件180的包起来。
然后看我：“你那么矮，以后找180的就够了，185的对你来说太高了。这个可以送你以后的男人。”
舒郅恺的身高是181，他自从瘦下来以后一直穿180的上衣。
周倩给舒郅恺和Shine做过不止一次硬照造型，她当然知道他的尺寸。
也可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过来没多久，似乎也习惯了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有时候早上醒来周倩已经去上班，我拎着她设计的环保袋去买菜，回来做饭，自己吃饭，洗衣服，闲时拿出那天买的衣服和工具做手工。试着画了给周倩做的那件衣服的草图，只是最简单的几笔白描，慢慢地做了一周多，已经差不多完工。更多的时候则是看周倩的书和碟片。
“没文化的人，你要多看书。”她总是嘲笑我。
我喜欢坐在客厅的垫子上看书。
周倩这样的人，总是把生活品质看的格外重要。她的家是最私密的地方，处处都透露着温馨的细节。
比如一进门就是温暖的木地板和满地的垫子，让人只想拖过几个来睡到天荒地老。
有时候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然后被煲汤的定时器吵醒，到厨房一阵叮叮当当。
好像之前每天忙到没工夫睡觉没工夫恋爱的日子像是一场梦一样，那些勾心斗角，那些推波助澜，那些明捧暗砸，都像是前尘往事一般遥远。
时时提醒我那些不是梦境的，也许是我空下来无时无刻不会感觉到的，舒郅恺的气息。
比如穿一件衣服，就会想到，上次穿的时候，是他拖着我在家门口的超市买宵夜。
比如煲一锅汤，就会想到他用勺子轻敲碗边，叫我小厨娘的表情。
比如那本被我放在箱子最下层的《WEEKLY…WEEKEND》，里面那篇KE写的《薄荷糖》，翻了好多遍，甚至熟到可以背下。
比如那件黑色的T恤，我悄悄拿出来看了好多遍，我都能想像到他穿在身上的样子。
只是，在我这样相思成灾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把我忘记了吧？
他值得更好的，只要他点头，那些温香软玉，那些娇嗔柔媚，岂是一个欺骗他、抛弃他的我比得上的。
被我伤的那么重那么彻底的他，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放弃了对我的感情。
这样也好，这样我至少不会内疚的那么厉害。
我给自己订过期限，在香港的日子只能过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周倩给我搭建的乌托邦。
我不能牵绊她一辈子，我也不能做寄生虫一辈子。
只是我却想不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也许卖掉北京的房子，回到杭州和父母一起生活，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相亲结婚。
如果我还嫁得掉的话。
其实陪爸妈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老人家思想老派，毕竟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个美好幸福的婚姻生活。
至于在北京经历的那一切，让我穷尽一生的时光去遗忘好了。
所有的快乐，悲伤，痛苦，内疚，都用力忘记。
只是，当某个人已经变成我生命一部分的时候，我要怎么去忘记？
要不要拿一把刀，生生把自己的心脏切掉一半，才可以忘记？
有时候拿着菜刀，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切下去，是案板上的肉，还是自己的左胸口？
11月的香港还是温暖的气候，周倩第一次要去澳门跟天后CICI的一个演唱会，晚上没办法回来。
“Sorry，今晚不能回来陪吃你煮的晚餐。”她出门前抱歉地说。
“没关系，明天做好吃的给你接风好了。”我推她出门，“再不走要迟到了。”
那情景，就像我无数次推舒郅恺出门赶通告的时候一样。
中午，在我正准备做饭的时候，电话响了。本来找周倩的电话我都不会接，怎奈它总是执着地响着，我只好关掉炉火跑去接电话。
“Hello？”我说。
“思淳吗？”那边是慵懒的女声，散发着性感的气质。
“YOGA？”我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社会关系那么简单，除了你家，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会去。联系到周倩10月匆匆申请调回香港，也不难猜到你会去谁那里躲避。”
“你好厉害哦！”我讪笑着。
“我说过公司的位置一直会给你保留，不是说你就可以给我闪得远远的不向我报备明白么！”那边声音充满了强硬。
“明白，我明白，女皇大人。”
“恩，明白就好。我现在在周倩家楼下，和我一起吃午饭吧。”
“啊？”
“废什么话，快下来。”那边收线。
我想自己果真是弱势到家，面对佟羽佳的命令连说“不”的胆量也没有，立刻心虚地收拾好包包下楼觐见去了。
“新发型很好看。”佟羽佳靠在一辆黑色的BMW边上，戴着紫色的墨镜，看到我的时候笑的很迷人。“我一直觉得你剪短发会比长发漂亮，周倩呢？”
“她今天有工作，去了澳门。”我说，“不然我觉得你可能找不到我。”
“我知道，你永远有护花使者。”佟羽佳笑，“上车。”
上车后，不意外地看到司机是贾峰。
“HELLO，思淳，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这次来香港有工作？”我问。
“没，就来瞎逛逛，顺便捉你回去。”佟羽佳说。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我知道，我说过放你长假。不过……没有你在我真的好辛苦。”她哭丧着脸向我诉苦。
“那些稿子啊，还有什么策划案都要我最后定夺。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我还要录歌哎！忙的人都老了好多。”她搓着自己的脸，“还好我已经把SHAY的EP完全外包给WILLING的工作室做，我本来连宣传都不准备管的，但是现在还是拿回来自己做。好累哦，还好他大学学的MassMedia，偶尔还可以帮帮我。”
她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指尖戳在贾峰刀刻般的面颊上，娇嗔地抱怨。
这个佟羽佳，又和我平时看到那个冷静，绝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不同，很可爱，很温柔，但是不像她。
“好了，别闹，我专心开车。”贾峰把她的手从脸上抓下来轻吻一下，不再说话。
“哦。还有Neolook啊，过来以后除了拍了几只广告，出了3个单曲以后就没工夫管她们了，现在天天和我闹。好烦。”她说，“还有，现在陈理突然又冒出来，待价而沽，我是超级想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