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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畸爱-第44章

小说: 畸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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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司法系统工作的姑娘。母亲不太愿为我找本地人,怕将来生活习惯与我们不一样。实际上面上这么说,心里是有些嫌弃本地人,说他们太懒惰。听说这位姑娘的籍贯是和我们老家一个地方后,母亲才决定让我见面的。她说找个同乡生活习惯一致,对老人也孝顺。她对本地嫁娶的习俗极其看不惯。特别是男方和女方订婚时送什么四色大礼,娶亲的那天,男方要给女方家赔偿新娘离开亲人的“离亲肉”钱。对这些做法她十分反感。她认为本地人是那么愚昧无知,不可理喻。我深受她的影响,也不愿找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了。
母亲对为我找对象的事兴头很大,一忙起这些把她的病全忘了。母亲与媒人约好,星期天下午三点双方在我们家见面。在我们家里见面的好处是,母亲和父亲他们都可以见到姑娘本人,以便大家对此都能发表意见看法。决定以后我与她是交往还是到此为止。我对母亲的深爱使我决心做一个听话、孝顺的儿子。婚姻大事我理所当然地要征求母亲的看法,理所当然地把母亲的意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对此事具有“生杀”大权。实际上我对这种交女友的方式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母亲高兴也只好这样。
三点刚到,媒人领着个姑娘来了。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相对象,极紧张,几乎不敢抬头看来的姑娘,只是趁人不注意时才往她身上偷看一眼。她好像个子较高也很健壮,算不上漂亮,但给人一种朴实勤劳能干会过日子的印象。内心我也希望能找一个将来能挑起全家担子的媳妇。那种外貌漂亮但娇生惯养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的人,对我是不适合的。
母亲常对我灌输道,她身体有病,将来这个家迟早要交给媳妇的,所以一定要为我找一个身体好,能干,对老人又好的贤慧媳妇。像“娘娘”一样娇气尊贵的可不行。看上去这个姑娘倒像个过日子的人。经中间人一介绍,这姑娘果然是里里外外一把手,不但在单位工作要强,能干,连年都是“先进生产工作者”,在家里也挺能干。一下班回到家,就帮家里干家务,星期天更是如此,而且还有中专文凭呢。
母亲见了姑娘很高兴,继而又听介绍人说很能干活,里外一把好手,眼睛立时放出了喜悦的光芒。我想只要母亲觉得称心就好。当我趁人不注意又偷眼打量她时,我看到了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付锐利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在注视我,我的心忽地“咯噔”一下,目光立即被撞了回来。感到一种熟悉的压力。这双眼睛是那么似曾相识,那么使人紧张而有压力。对了,它们是多么像母亲年轻时的眼睛和目光啊!就是现在也十分地相像。只不过母亲重病在身又上了点年纪,眼里添了些凄楚沧桑的痕迹。但它们同样如双胞胎一样那么相似,发出犀利的光芒。犹如X光能穿透任何厚重的物体,如尖刀能深入你的骨髓,洞察到你最隐秘的思想。它的里边看不到温柔、宽容的东西,燃烧着刻薄、暴烈,歇斯底里永不驯服的火焰。陌生人很难与这样的眼神敢对视的。因为它使人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就像一只老鼠看到了猫一样。对方不用捕捉追赶,另一方已心怯三分,双腿发软了。在我当时对人的看法,长着大眼睛的人,其脾气一定也是很大的,性情急躁、刻薄,缺少女人的温柔。像母亲就是这样。所以,我惶恐地想,从相貌看她性情一定很暴烈,如果我们将来结合在一起,我的命运也会和父亲一样地不幸。母亲和父亲的婚姻生活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我怎能重蹈他们的覆辙呢。顿时我的头上冒出层冰冷的汗珠。母亲歇斯底里的个性,使我对女人充满恐惧和忧虑,严重地影响了我选择女人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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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我的脑子一直萦绕着那位姑娘的“大圆眼”。我害怕它们昭示着乖张刚烈,代表着如母亲一样的歇斯底里的性情。而我心目中对可爱女人的描绘是这样一副样子:温柔如水,善良娴淑。象小鸟一样依人,一样可爱。我害怕刚烈的性格,哪怕它同时是一个优点。自身精明强干,有时也是对别人刻薄严厉的砝码。我不想还原或继续上演父亲和母亲一样的生活,那样的婚姻生活太可怕了。
他们走后,母亲问我对姑娘的看法,我不知怎么说。支唔了半天,先是推说没有看清楚,后又说她的工作单位离家太远了,将来照顾家怕不方便。母亲好像挺中意这个眼睛似她的姑娘,这从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里便能看出来。后来听我嘀咕她上班太远的事,也觉得好像是一个问题。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家由谁照顾呢?她的多疑性格和凡事都喜欢荒唐地演绎推理的毛病又犯了。越寻思越觉得问题的严重,到最后甚至认为这个媳妇要是娶回家来的话,将来的家务什么也指望不上的。倒是很有可能母亲要给她做饭,侍候她的。这一问题成了母亲一块心病。
过后介绍人来问我们的态度,并说那姑娘挺满意的,就看你们这边了。当听说母亲嫌她单位太远时,介绍人十分不悦。若干年后听我说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嫌人家眼睛大时,他这个一向能说会道的北京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真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后来他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他大概认为我是个神经病人。
随着这次相亲的开始,从此我可怕的相亲历程也就拉开了序幕。原本美妙幸福的事在我这里成了绞杀我生命、情感的绳索,到最后几乎把我勒死。虽然我最终幸免于难,但心灵上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在多次走向痛苦的悬崖,走向一轮又一轮的暗夜之中,我挣扎在死亡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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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令我想起了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他(或她)要带着奇怪的暗号在茫茫世界之中与另一个人接头对暗号。当然对方也在寻找着他。在芸芸众生之中,我就是带了上帝告诉我的暗语去寻找另“一半”的。上帝没有告诉我她所在的地点,出现的时间,她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告诉我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会经历多少周折和磨难,经受多少痛苦和失败。也许最后还是没有圆满的结果,像一份梦而已,我不清楚明天摆在我面前的将是什么内容和答案。
好戏刚刚上场。
离上次相亲没过多久,我以前的玩伴大鹏来学校找我。他正在一纺织厂上班。虽然我们年龄相仿,但他却比我明显地壮实和勇敢。他曾习过武,因为以前他的家在下面农场时,知识青年打架是家常便饭。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为了不吃亏,他跟一师付每天踢腿、蹲马步。他属于那种猛张飞式的人物,这在我们打篮球时也能表现出来。只要他拿住球,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他是决不会递给别人的。他常常是抱住球先停一下,运足气力,然后哈着腰,瞪着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一副大将闯关,千军莫挡的气势,令人肃然起敬。球技并不高明的他,凭着勇猛过人,屡屡把球送入篮框获胜。这次他找到我时,我正在教室上自习课。见是他来,颇有点意外,因为我们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特别是我上了大学后和他几乎失去了联系。书生气的我和粗犷的他有太多的不同,除了打球外,也没多少话可说。我把他领回宿舍,此时同寝室的人都去了教室。他爽朗地一口一个哥们儿,像是久别重逢的栾生兄弟。
“哥们儿,我来给你介绍对象来了。”不容我同意或反对,他接着说:“那天碰见你母亲,听说要给你张罗对象,这事咋不早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事哥们儿不帮忙谁帮忙!哈,正好我单位有个技术员,也有鸡巴的什么文凭,来单位没几年,平时对我们工人牛B哄哄的,对我们生产一线的大老粗根本就看不上眼。也是的,人家是管理人员嘛!她一心想找个大学生,有学历的。我把你的情况已经和她说了,她挺同意。——这不,我来找你,看什么时间约一下见个面。我跑腿也不图个什么,到时候别忘了请哥们儿喝喜酒就行……”
自上次以后,我就对相亲的事挺烦的。倒不是见个面耽搁多长时间,而是见面之前的日子里总叫你心烦意乱,忐忑不安。对姑娘一向感到羞怯的我,要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会面不能不算是件很重要的事。在之前,不由的会对她做各种猜测和幻想,对自己方方面面做种种心理准备。我多么盼望是一位我期盼已久的、能使我浑身神经颤抖的、能拨动我心弦的人啊!我不愿希望落空,自信受到打击。所有这些都使我的学习注意力受到严重干扰。虽然我告诫自己要抱着一种瞎猫碰死耗子的平常心,对于结果不要太在意,但以我脆弱的心理,很难做到平静地去面对。
可是大鹏来做媒,又是受父母之命,我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呢。于是就约定这个星期天下午见个面,仍然是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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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下午,风风火火的大鹏领着一个姑娘来了。我偷眼打量她:中等偏低的个子,皮肤黝黑细润,眉眼清秀,只是鼻梁子很高并向下弯曲。身上穿一套灰西装。她叫姚芳。对他们的到来,母亲热情地寒暄了半天。一阵忙乱过后大家才说到正题,什么家庭情况,工作单位情况,生活情况,学习情况等。她说在单位她是检验车间产品质量的,工作并不紧张。为了说明她工作确实清闲不累,还说星期天她也不像工人那样加班加点,平时从不倒班。后来还说到每个月厂里给女性二天的“例假”休息时间呢,也不扣工资。
我一向保守传统,对这些方面极敏感。尤其是她当着长辈和男人的面说这些女人的“私事”,使我感到十分尴尬。也许她觉得这没什么,所以并没有显出什么难为情的样子。我对女性的生理不能说一窍不通,但也不是有多么的懂。这对我来说还是一块未开垦的神秘处女地。
后来她主动又问了我一些情况,尤其是将来毕业分配能不能留在本市工作等等,大鹏和母亲也不断地说我如何好,除了喜欢读书外,没有什么其它不良嗜好之类。
他们走后,我感到心里很不舒服。她应该没错,观念现代,落落大方,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我总觉得哪里别扭,叫人不舒服,好像少了一个姑娘应有的羞涩和矜持。她好像又很世故。我感觉这样一来完全像是两个人各自带了文凭及家庭经济的账薄,摆放在一起进行比较打分。又像是甲乙双方的生意谈判,一切都是那么直言不讳地讨价还价,甚至连起码的遮掩布也没有。原本很美好很纯洁的东西怎么会是这样的叫人难以接受。没有美感,没有愉悦,只有赤裸裸的交换条件。我心里疙疙瘩瘩的,如吞吃了一块不消化的木塞。我想她对我根本不了解,只不过冲着我的学历、家庭,将来留本市工作这些才来的。对,还是一个青年男子。至于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喜好,我的性格,我的追求,我内心的世界是什么样,她既不清楚也不管。只要具备了我同样的条件,无论是谁,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五赵六,自然都可以接受的。而具有我这样条件的人又是何等的多啊!这是找人介绍女朋友必然的通病呢,还是她就是这样的势利,抑或我还没有看透婚姻的本质呢。照这样的话,她的“爱人”也随处可有,而并不是世界只有唯一的一个。我还不能适应让纯洁浪漫神圣的爱情和婚姻以这些为基础。我不愿步入以这些为基础搭建起来的花坛。也不允许让纯洁的爱,坐在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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