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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简单诱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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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我在水稻组过了一年。〃
那个人叫于德才,凌宜生后来就叫他才子,因为感觉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戴一副眼镜,样子斯斯文文的,没事就爱念几首酸诗。
凌宜生问过一次他是怎么犯的事,才子不愿告诉他,还叫他别问这么多,并不是不愿说,而是一提起这事心里就很难受。
凌宜生便不太去问他的事,每天喂完猪后,就在后面的空地上种菜,种了几天,猛地冒出一个念头,哪天跟杨娣要几只小鸡养养,也多些乐趣,不知她会不会愿意。
可是要见到杨娣是很困难的,凌宜生除了喂猪、种菜,其余时间也不敢乱走动。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他不能随便毁掉了。心里希望杨娣的摩托车哪天会再次坏掉,然后来找他修车,这个心思折腾了一阵没有后续,他想,杨娣可能把自己忘了。
猪场很大,有一次凌宜生把那些猪数了几遍都没数清楚。他主要负责配饲料,然后把配好的饲料分到各个喂猪的犯人手里,偶尔也会去帮别人一下。
才子经常喜欢唱歌,做事的时候也唱,更爱在夜里唱,唱一些伤心的歌,凌宜生一开始觉得他唱得很难听,渐渐的便也习惯起来。后来感觉才子的歌透露着一股遥远的思念,他想起了在高家时,高音对他的恩情,一幕一幕,让他愈来愈内疚,他又想到小迟,这个孩子过早的成熟了,不知现在是不是会恨自己,也许永远都会恨,他根本就没给小迟一点儿做父亲的关切。
在几天的大雨后,猪场死了一头猪,是因为有一次没关好猪栏的门,那猪自己跑出去掉到了水塘里淹死了。
大家报上去时,杜场长亲自来看了一下,并发了一顿火,问是谁关的门,凌宜生承担了责任。其实那门是另一个人没关,凌宜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揽下这事,在潜意识里,他是想引起杨娣的注意。
果然没几天,杨娣过来了一次,那次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去喂猪了,杨娣径自走进了他的住处,当时凌宜生洗了手正准备帮才子画张画,杨娣的出现让他又惊又喜,杨娣拿起他画的一些纸张,看了看,不觉笑了起来,说道:〃怎么画得都是猪啊?〃
凌宜生跟着笑:〃这里也没什么可画,到处都是猪。〃
〃可以画画稻田,画画草垛啊。〃
〃以前画多了,现在就想画这些猪。〃
杨娣点了点头:〃不过这猪画得还是蛮可爱的。〃
凌宜生说了声谢谢,他眼睛一直不敢正视她,杨娣问了一下那件死猪的事,凌宜生实话实说了。杨娣惊讶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怕杜场长又把你弄回煤场去?〃
凌宜生很想说,不都是能为了见到你吗?那话压在舌头根下没敢说出来。他说:〃总要一个人挨批吧。〃
〃你还真仗义啊。〃杨娣在菜地里看了看那些菜,然后说:〃改天,你帮我也画张像吧?〃
凌宜生立刻就回答说:〃你什么时候要?〃
杨娣歪头想了想:〃等我有时间,让人来叫你。〃
直到杨娣离开了猪场后,凌宜生才想起忘了跟她提要几只小鸡喂养的事。这天晚上凌宜生一夜没睡,他脑子里一直浮想着杨娣的面容。
第二天。凌宜生很快做完了事,回到屋里,二话不说就拿了画笔不停地画,把那张早在心里存放已久的美丽脸宠渐渐勾勒在纸上。
才子来取画的时候,看到了凌宜生画的,大叫了一声,说:〃天哪,你这画的是谁啊,这不是场长的老婆吗?〃
第46节:我很佩服你
凌宜生说:〃你也认识啊,那天她来了一趟,我觉得她长得真是好看,所以就凭着印象画下了她。〃
才子赞叹说:〃谁不认识她啊,你画得不错,这女人长得没说的,要什么有什么,可惜啊,你也只能画画而已,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凌宜生在心里笑了,他没说出杨娣要他画像的事,只是看着画纸上那张美丽的面孔觉得特别的舒服。
日子过去了很久,凌宜生想见杨娣的心思急切起来,他终于忍不住去跟才子说了,才子被他的念头震住,说道:〃你倒是玩火玩到绝路上去了。杜场长的女人也敢打主意,我劝你别玩得太认真。〃
凌宜生说:〃在劳改农场能做什么,我随时都有种即死的准备。〃
才子叹气起来:〃我很佩服你,我已经整整三年没动过女人了。〃然后俩人就粗鲁地谈论起女人来,凌宜生惊讶在他身上也有如此一面。
才子什么都会,做饭炒菜,修理缝补,虽然不是样样都精,但大家都享受到了他不少关照。好几次因为吵架的事,有几人相互都不理睬,才子也总能调和一下气氛,在尴尬的场合中让大家的敌对情绪转为轻松。
凌宜生觉得此人有点儿怪,有时比女人还多愁善感,晚上做完事后,凌宜生一般会与其他几个人打打牌,但才子不打,常常一个人坐在大树下,摘了片树叶,呜呜地吹起曲子来,吹得也不错,众人就在他的音乐中嘻嘻哈哈打发时间。
有一回才子又在吹,吹的声调颤抖发哑,让每个人听的心头掠过一股寒冷。过了片刻,曲调一转又变为轻快,才子踩在一块木板上,用脚踏出一声声节奏。踏了会儿怪叫着:〃这才对了。〃和着声调扭起舞来,招呼大家也跳。却没一个人动身,都坐着看才子一个人疯疯癫癫来回乱蹦。
才子跟凌宜生说,他是想家里的老婆了。他老婆是农村的,他进来那年她才二十岁,才子说不知道等他回去的时候她会不会跟了别人。
凌宜生说:〃不会的,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她才做了犯法的事,她应该会记着你的情。〃心里却想着杨娣,想她什么时候才会让自己去画像。
一天傍晚,胡刀不知打哪儿溜过来看凌宜生,一见面就问有没有搞上场长老婆。凌宜生对他也不是很反感,陪他喝了会儿茶,胡刀看到那张杨娣的画像,央求凌宜生给他,凌宜生不愿,胡刀说:〃你还可以再画嘛,说不定你哪天都有机会来真实的,一张破画有什么舍不得的。〃
凌宜生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让胡刀这种人拿去会玷污杨娣的形象。胡刀见凌宜生不肯,就乘凌宜生不注意抢了画纸放在口袋里不再拿出来。凌宜生无奈,笑骂了胡刀一顿。胡刀从身上摸出一小包东西扔在桌上,说:〃我也不白拿你的,这是交换的物品。〃
凌宜生说:〃这是什么?〃
胡刀说:〃好东西,前几天一个朋友偷偷带进来的。〃
凌宜生去拆开来看,见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惊异地说:〃你吸毒?〃
胡刀说:〃以前会玩,这不坐了两年牢没货跟上,瘾也淡了。留给你玩吧。〃
凌宜生说:〃我可不要这东西。〃
〃那你扔了吧。〃胡刀说,摸摸口袋里那张画,显得心满意足:〃这回晚上有个人想了。〃
胡刀看看暗下来的天色,慌忙说要回去。凌宜生将桌上的那包东西扔在窗外的菜地里。晚上去菜地里拉屎时,看到那个白色的纸袋,又捡起来,心想,留着以后也许有用。

一大早儿,才子窜进凌宜生的房间,说今天要请个假去纸板车间看个朋友,叫凌宜生帮他喂一下他管理的那十几头猪。凌宜生说:〃你跟管教说了吗?〃
才子说:〃说了,我怕回来的晚,提醒你一声。〃
凌宜生说:〃忘不了。〃叮嘱才子顺便去水稻组看看几个朋友,才子说忙不过来,等以后你自己去看吧。
做完所有的事,除了去领饲料的,另外几个没事做的提议打牌玩。在调饲料的那间大屋子里,凌宜生刚坐下摸了几张牌,就看到外面剁菜的阿劳慌慌张张跑进来:〃来了,来了……〃
第47节:你做得习不习惯
几个人吓了一跳,赶紧把牌撤了,从后门出去找点儿事做。凌宜生手里拿好一把挖土的工具,问道:〃什么来了,哪个来了?〃
阿劳是个近四十岁的小老头,他天天要做的事就是把成堆成堆的蔬菜剁成粉碎状,然后混在饲料里喂猪。阿劳不会玩牌,手上也从不闲着,做事的时候也顺便帮打牌的人放放风。阿劳说完就跑掉了,凌宜生跟出去,却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过来,分明是杨娣。
凌宜生迎上去,杨娣笑盈盈地说:〃我随便走走,看看你做得习不习惯。〃
凌宜生感激地说:〃习惯,真谢谢你跟杜场长的照顾。〃
杨娣说:〃他今天去了城里,我一人闲的无聊,到处走走。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帮我画像。〃
凌宜生早就在等着这一天,脱口而出说:〃有啊,昨天我们多备了些饲料,到今天恐怕都用不完。〃
杨娣说:〃那就好,我现在去小秋那里一下,下午你直接过来吧。〃
等这女人一走,所有人都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秀丽的身影离去,阿劳说:〃乖乖,真是想不到啊,场长夫人都会亲自来看你。〃
另几个人对凌宜生问长问短,钦佩的五体投地,当凌宜生提出下午要去帮杨娣画像时,所有人都满口赞成,还说以后他的那份事他们都会做。
凌宜生沿着梦里走过了几次的那条路,来到梦里熟悉的那个院子前,门卫没阻挡他,他直接走了进去。那些狗见到他竟然也不再叫了,有一条还冲他摇了摇尾巴。杨娣笑骂道:〃这是什么狗啊,才来了几回就熟了,亏老杜花了那么多钱买它们来。〃
凌宜生说:〃这是有缘,证明我跟它们会成为朋友。〃
本是句随意的话,但杨娣不知为何沉默了起来,凌宜生以为自己说错了,诚惶诚恐地立在屋门口不敢进去。
杨娣招手让他进了屋,凌宜生调整了一下情绪,觉得自己不能太拘束了,他回想起以前跟别人开惯了玩笑的状态,就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怎么不见其他人啊,杜场长舍得留你一个在家吗?〃
杨娣笑道:〃我还巴不得他出去呢,这样更自由些。我喜欢到处走来走去,可他这人就有点儿罗嗦,我跟他合不来话儿。〃
凌宜生问起穆小秋来,杨娣说她本来就很少来,现在要考什么证,就更少出家门了。凌宜生与杨娣慢慢聊起了天,聊起在益州的一些事,以及跟高音之间那场伤心的感情。杨娣似乎很少听到外面的事,凌宜生每说一件,她都觉得新鲜和惊奇。看着她瞪着眼睛那副认真的样子,凌宜生不能控制地产生出一股由衷的爱怜和喜欢。
聊着聊着天就黑了,凌宜生想起画像的事,说:〃这画可能一下子画不完了。晚上光线又不太好。〃
杨娣说:〃没事,反正老杜这阵子都不在家,他同小邝到南方出差了,要一个多月才回来,这画随便什么时候画都行。〃
凌宜生被这话吓了一跳,这就意味着他有一个月的操作时间。在这一个月当中,他该怎么利用把握与杨娣的关系?凌宜生战战兢兢想着这些,他拿起笔,照着杨娣画了起来,画得很仔细,他知道这幅画像象征着什么。脑中突然蹦出高中时的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厚积薄发,技不压身。只要你学到了东西,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凌宜生感到此刻就是这样,这张画本身并不值钱,也不珍贵,而是这个创意性的过程会给人带来很多转折性。
等画像的原稿画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这其间,(奇'书'网)杨娣去厨房做了饭,凌宜生在客厅里不断对画稿修改,杨娣做好了饭叫他坐下一起吃。凌宜生说不饿,杨娣笑道:〃能不饿吗?聊了一下午了,你又不是铁人。〃
凌宜生推辞不掉,就在桌子旁坐下陪杨娣吃了一顿饭。感觉有点儿腾云驾雾,味道怪怪的。杨娣说她与杜场长结婚时才十九岁,还是偷偷改了户口才把结婚证领了。她本来跟着杜场长在省城住,但杜式雄调到劳改农场后,她就一直待在这里了。凌宜生说:〃那不是很冷清?〃
杨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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