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就混出人样-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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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琪这才表态，非常感谢蔡厂长看得起依琪小厂，双方合作的事，等她回吴梁厂里商量决定后，三天内一定给予满意的答复。
蔡厂长象是在对陈依琪说，又象是说给上海人听的：“依琪厂也不能算是小厂了，一千五百万的生产线说买就买了，整个大上海拥有这样先进设备的食品厂也没几家！”
工厂派车直接将她们送到了外滩，送她们的车刚开走，小凤子就嚷上了：“依琪姐，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当场答应他们啊！”
“憨婆，要是让他们做出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冰点”来，那不是将我们的一点点老底都揭开来给了他们，那我们日后做螺旋藻酒，还会有什么优势？”陈依琪说道。
此时的陈依琪，也难以抑止住喜悦的心情，她拉着小凤子就向那流光溢彩的黄浦江江边跑去。浦江两岸是璀璨夺目的灯光世界，仿佛是置身于似梦似幻的童话般的世界。陈依琪不住地在赞叹着：“大上海，太美啦！”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好的机会放弃吻！”小凤子还在焦虑地问她。
“机会来了，怎么可能再会让它溜掉？放心吧，他们大厂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我们还得做些准备，一是我得先回去试样，既要保住我们的那一点小秘密，又要让产品没有大的差异。这样再和他们合作，就没事了！再说你也要去和福联超市先协调啊，我们有了新朋友，更要兼顾到老朋友的利益啊。”
陈依琪一边说着，一边在欣赏着眼前的景色，热闹非凡的外滩，迷人之至。尽管这景色在电视里已经见过，但身临其境后，还是让她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被称为“万国建筑博览”的外滩建筑群，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显现出刚健、雄浑、雍容，华贵的气势。这些建筑出自不同的设计师，建设于不同的时期，然而它们的建筑色调却出奇的统一，整体轮廓线的处理都惊人的协调。人类价值的取向，最后总是能够接近一种共同的标准，就如这建筑，它就是源出于一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力量，这就是人类共享的美的力量。
黄浦江上巨轮穿梭，外滩上游人如潮。闻名于世的情人墙风光依然，陈依琪记起了很多年前和彭立国专程来过一趟，他们就跻身在那情人墙里，站立的位置还在，只是没有了从前的凭栏。情人们挤得密不透缝，但彼此之间却都礼遇容让，大家心照不宣，互不妨碍。有人称之为这是“一种集体的心心相印，展现出了一种共同参与创造适合生存氛围的勇敢精神。”如今构筑情人墙的人，好象更大胆直露了，连那遮身的布头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接近三点式了。更出奇的是，在这其中还不乏有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洋人，大家几乎没有区别，没有隔阂，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融洽。在这里，不再有不同的文明，东西方早已融为了一体，而人仅作为人的个体，作为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个性和色彩，共同装点得这夜色下的大上海多彩缤纷，绚丽无比。
陈依琪象是在看西洋镜一样地看，一转身却不见了小凤子。她大声地叫了两声，没人应她，有人拿别样的目光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再大声叫了，但急得只想哭。她在原地三百六十度地打圈圈，又不敢离开，眼晴慌惚地在人群里搜索着小凤子。
过了好久，小凤子突然又在陈依琪身边出现了，陈依琪总算松了气：“死人啊，你吓死我啦！”
小凤子指指马路对面的波曼特酒吧，笑着骂了声：“全他妈的比黑！真的是在卖九十块一瓶吻！”
她无意中发现了那酒巴，便想去看看是不是真有“冰点”饮料在卖，她一好奇，将身边的陈依琪也忘了。那酒巴里很多老外，在听外国女人唱歌，旁边伴奏的鼓手、电吉他手都是老外，还有弹钢琴的黑人老头，好多客人的桌上就放着她们的“冰点”饮料。
这时，在外滩的大电视屏上转播着明珠台的新闻，正是插播广告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是顾文文在说话：“这‘冰点’太特别啦，我一个夏天都会喝它。”接着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的背景声音：“自然的，释放自我从‘冰点’开始！”
在这大上海人流如织的外滩，在万人丛中，突然看见了自己工厂的广告，陈依琪和小凤子顿时就激动得热血沸腾，两人紧拉着手兴奋地跳了起来。她们忘记了身边的人群，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跳着，叫着，笑着，情不自禁地就哭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们分明感受到了人生的莫大幸福！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们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奋斗，什么叫事业，什么叫成功，什么叫活出了人样！这人样，其实不是要活给别人看的，原来就是自已拥有了非常真实的幸福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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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陈依琪打电话要服务生开好一支红酒送进房间。陈依琪说，今天要和小凤子好好喝杯酒。小凤子只是以为她想要庆祝，而陈依琪却一直在思考着要如何对小凤子开口说心里的事。离开吴梁时，陈依琪就决定这次要和小凤子好好谈谈个人的事，但真的要开口时，陈依琪又为难了，她真的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好姐妹。
陈依琪和小凤子碰了杯，却没有喝酒，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小凤子。
“琪姐，你发什么呆啊？”小凤子喝着酒，不解地问她。
陈依琪一口干完杯中的酒，最后还是下决心说了。陈依琪开口问道：“凤子，你觉得我们的工厂会不会有前途？”
“这还用问？哎，琪姐，你怎么会这样问？”小凤子感觉到了奇怪，一边帮她杯中倒上酒，一边不安地打量着她。
陈依琪说道：“人家常说，财神爷要上门，推都推不走。我们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况！照现在这势头，只要不出现大意外，我们自己不犯大错误，我敢保证，我们今年至少可以赚上几百万，还能开出至少五十家连锁店来，不出三年，我们一定会有能力将市食品厂拿回来！”
“我信！”小凤子坐到了陈依琪脚旁的地毯上，仰头看着陈依琪。
“但我现在没法保证不出现大意外！”陈依琪买了个关节。接着，她看着小凤子，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是保证不了你梁嘉凤不出大意外！”
小凤子急了，紧张地从地上爬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我会出什么大意外？”
陈依琪让她坐下，她拿过酒瓶，端着杯子，自己也在地毯上坐下，说道：“嘉凤，我今天就想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已经想好了三种方案，就让你嘉凤来做最后的决定。”
“什么事啊？你能不能一句话就说清楚啊！”小凤子听傻啦，目不转晴地盯着陈依琪。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急成这样。我得慢慢说，才和你说得清楚。先让我说最坏的一个方案，就是我们收手不干了。对谁也不用说，这次我们回去，就设法将工厂清盘出去，转给人家，我估计现在想接我们厂的人不会少，我们两人一人一次性搞他个几百万，肯定不会有问题……”陈依琪说得一点也不象开玩笑的样子。
“你疯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小凤子急得快哭了。
陈依琪反笑了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吗？我们挖空心思开厂干吗？还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幸福？现在将工厂清盘出去，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幸福！等我们生活稳定了，家庭完整了，我们还可以再出来开工厂的吗！这次，我们没一分本钱，工厂不是也让我们开成功了，到时候我们手头有本钱了，还怕开不了工厂？”
小凤子真的吓哭了：“琪姐，肯定是我做错事了……”
“憨婆，哭什么？你什么事都没做错，是我在为你打算吗！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现在和倪骏康之间有没有新的进展？你是不是很爱倪骏康那小家伙？”陈依琪碰碰小凤子的酒杯，慢慢呷了一口杯中的酒。
“我们的事，这与工厂有什么关系啊？”小凤子眼泪溢出了眼眶，迷惑不解地问道。
“你先回答我的话？房间里就我们姐妹俩，有话都实说。”陈依琪紧追着她问道。
小凤子挺伤感地低下了头，不清楚她嗫嗫嚅嚅说什么，最后，她大口喝干杯中的酒，粗声说道：“还是老样子……”
“他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孤男寡女真的那样天下太平？”陈依琪笑着问。
小凤子急了，抹着眼泪连声分辩：“真的没什么，他来厂里以后，我们光谈厂里的事了，他也习惯当我表姐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爱上他了。嘉凤，你知道你现在碰到竞争对手了吗？”陈依琪说道，“顾文文也爱上倪骏康啦！我师傅还找过我，说她挺喜欢倪骏康的，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婿，她也就对文文放心了。她让我多留个心眼，能撺掇就从中撺掇撺掇，设法促成他们这一对。我劝了我师傅，别去多管孩子的事，尤其是婚姻大事，更不能插手，会害了儿女一辈子的。”
“就为这事？琪姐，你吓死我啦！”小凤如释重负，象是一个脱了气的人又突然回来了那口气，“让文文爱好了，这说明倪骏康有魅力吗！谁爱爱去，这有什么？倪骏康爱谁是谁，别人爱着他有什么用？”小凤子破涕为笑了。
“你是不是对倪骏康很有把握？倪骏康从前的话他会不会还当真？你有没有打算要和倪骏康结婚？”陈依琪连声问道。
有一次和倪骏康谈完工作，陈依琪有意地提到了顾文文，问倪骏康对自己日后的婚姻有什么打算。倪骏康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再三表白自己与顾小姐没什么，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家配合得比较默契。但陈依琪看得出来，这三角的恋情，让倪骏康陷入了烦恼和困顿，他好象总是在躲闪着什么。陈映霖在全力以赴地帮衬着倪骏康和顾文文，厂里的月饼生产一切都准备得十分顺利，陈依琪很满意。但最近，倪骏康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经常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是陈依琪最不愿意看到的。
顾文文并不知情倪骏康与小凤子的关系，她在厂里对倪骏康的感情流露，几乎无所顾忌。而因为他们是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小凤子整天进进出出工厂，是工厂里最忙的人。她又习惯了年轻人时常说笑逗乐，所以也不会去多注意他们。但陈依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这迟早会爆发出事端来，到时候的结局，也许会不可收拾。在陈依琪看来，这可不是件小事。无论是对他们个人，还是对工厂，处理得不好，都可能成为致命的事端。
小凤子是自己的好姐妹，又是工厂的老板，倪骏康和顾文文都是很出色的年轻人，现在又都是工厂的骨干，是陈依琪正在成就梦想的关健人物。他们中不管是谁，她都应该保护，不能让他们彼此受到伤害。为此，陈依琪伤透了脑筋，而且越来越感觉到了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陈依琪觉得不能再等，这次去顺德前，原本和小凤子是无法一起同行的，工厂里很忙，总得有当家的人在。但陈依琪最后还是决定将小凤子带在身边，这样，就算自己不在工厂，也可以避免突发事件。
“现在很难说，以前是他提过很多次，现在大家都忙着厂里的工作，没心思去考虑这事。再说，我还是觉得他比我小太多，别结婚了没出几年，又跑掉了……”小凤子坦白着自己的担心。
“你要是不趁热打铁，等黄花菜凉了，可没有你再回锅的机会啦！”陈依琪提醒着她。
“我才不怕呢！”小凤子嘴上硬着，心里是慌慌的。
“你还以为你有优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