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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广州,我把爱抛弃-第18章

小说: 广州,我把爱抛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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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天才能走。
旅社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瞌睡。我轻轻敲了敲窗户,他惊醒了,眼睛立刻变成了两只百瓦灯泡,照得我浑身通透。他太像色狼了,我有逃的念头。可是,夜已经这么深,在广州找个“旅社”可不容易,只有硬着头皮在这里投宿了。
“有地方住吗?”我冷着脸问。
“有啊。三十块。”他说着,嘴角恰好生出一滴口涎。
“我明天一早就退房,能不能便宜点?”一定要讨价还价,我开始讪笑。
他的目光验证性地在我脸上扫了一遍,暧昧地说:“好好,就算二十吧,靓女优惠。”
舍不得破开那一百块,我数了皮包里的零钱,付给了他。他拿起一大排钥匙,给我开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靓女,你运气好呀!花不到一张床的钱,就住单间啦。”
他的胳膊蹭了我一下。我感觉到了,但不适合声张。我赶紧旋进门内,“啪”地把门关上,算是给这个色狼一个猛烈的回击。
我出了钱,这个房间从现在开始将属于我一天,他算个屁。我把门反锁好,又顶上一把椅子。还是不放心,就又把一个空口杯放在椅背上。只要有人开门,口杯就会掉下来把我惊醒。之后,我把皮包压在枕头底下,里面还有一百块的保命钱呢。最后,我下了蚊帐,关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睡意朦胧之中,我听到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很快,“哗啦”一声,口杯掉地的声响便把我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门口的黑影似乎并不害怕这声响动,悄悄地闪了进来。
我赶紧按电灯开关,灯却不亮。我本能地意识到,是那个色狼把电闸关了,这才真正害怕了,浑身开始剧烈抖动。眼看黑影越来越近,我终于尖叫一声,对着窗外喊“救命”。黑影犹豫了片刻,很快闪了出去。
我这才停止了喊叫,缩在床头喘息。外面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夜在这一刻静得令人躁狂,我不由得后怕起来。以前在电影里看到有人在危急时候喊“救命”,总是觉得难以理解。现在,身临其境之后,才明白这是最本能的反应。
天色已经泛白,我也根本睡不着了,抓起皮包出了门。秃顶男人依旧坐在值班室里,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动静。我从门口走过,他好像瞎了眼睛,对我视而不见。——由此推断,刚才进入我房间里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不想跟这样一个色狼作任何理论,多看他一眼都是对我的侮辱。跟这个色狼的缘分,一辈子也只可能有这一次。明天,我和他这样的两个人,谁还能记住谁呢?
街道上,辛劳的小菜贩们已经挑着贩来的蔬菜,健步如飞地朝菜市场走了,大多是面色暗淡、穿着破旧的妇女,一家的生活都压在瘦削的肩膀上。她们得赶在八点之前、城管人员还没出现的时候把菜卖掉。一旦被抓,菜和秤都会被没收,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就会面临破产。
看着她们,我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生存的艰难并不止我一个人在面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早餐在哪儿。这些挑着菜担子的妇女没有口红和高跟鞋,遭遇却和有口红和高跟鞋的女人机会均等。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再跳进另一种堕落吧
 
将近六点钟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附近的公共汽车站旁,来了第一个推手推车卖包点的。这种卖包点的和菜贩子们一样,为了躲避城管人员,做的都是早上八点之前的生意。
我朝手推包点车走过去,花一块钱,换来了一只面包和一杯豆奶,就这么站在摊子前吃。多么熟悉,这样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初来广州时,和周晓琳一块儿找工作的时光。我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并且身边少了周晓琳。
吃完早餐,我竭力把自己从一种哀伤的情绪里拉出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目前,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找份容易找的低档工作,包吃包住,把自己先安顿下来,比如做服务生。二是与阿美和周晓琳联系,她们生活稳定,说不定可以帮我介绍一份工作。第二个选择显然比第一个保险。上次找工的经验,已经使我“一朝被蛇咬”。还有,我口袋里钱已所剩无几,根本经不起折腾了。
该去找阿美?还是该去找周晓琳?虽然周晓琳与我是四年同窗,但关键时候,她并不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甚至没有阿美的人情味儿浓。我这么想,并没有怪罪周晓琳的意思,毕竟是在陌生的广州,她也是泥菩萨过河。
天色已完全放亮了,大街上变得车水马龙。望着这芸芸众生,我陡然想起邱友南爱听的一首老歌:“……只是被环境所逼,不得已不得已我俩才分离……请你不要自暴自弃,快回到我的怀抱里……”这支离破碎的歌词,使我心中升起了一丝幽怨,潮湿而又温存,这感觉只有邱友南能够给我。他对我来说,起码比董骅温暖。
离开邱友南的小楼时,他之所以给我留下一条后路,就是希望我走投无路时不要选择堕落。事实上,跟着他也是一种堕落,而他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既然背叛了一种堕落,就不要马不停蹄地再跳进另一种堕落吧。阿美就是堕落的代名词,我决定抹下脸皮,去找周晓琳,尽管她肯定不会欢迎我。
来到一个公用电话旁,我拨通了周晓琳的电话号码。
周晓琳认出我的声音之后,竟好一会儿没有反应。我立即变得怯懦起来,看起来她是不想听到我的声音的。——其实,她在信里就表达了这个意思。而我当时也绝对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投奔她的时候。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厚起脸皮,说出了自己的境况,直接提出求她帮忙。她听罢,又沉默了老半天,才勉强说出了住址。
我上了一辆通往周晓琳家的中巴车。这种中巴车属于私营性质,上车要两块钱。而上车时候我并不明白这一点,口袋里只剩下一块零钱,只好拿出那张一百块的递给售票员。
“拿零钱!这是早班车,没钱找!”售票员确实只收了薄薄的一叠零钱。
“真的没零钱。”我说。
“明知要用零钱,上车前怎么不把钱换开?”
“我是有一块零钱的,没想到你这车要两块。”我看她误会了,就解释道。
“那就买一块钱的票吧!”她鄙夷地说。
我把一块钱给了她。她看起来还是不甘心,又嘀咕着说:“厚脸皮,一块钱的票也要逃!省下的钱买药吃好啦……”
她是用粤语说这些话的,奇怪的是,我竟听懂了大致意思。但我必须装作听不懂,因为这辆车的地盘是她的。不少乘客对我投以同情的目光,可能是认为我不该这么忍气吞声。
售票员的羞辱没能刺激我,而这些同情的目光却使我的喉头发堵了。我抓紧头顶的扶手,直盯盯地望着窗外,生怕一动眼皮,眼泪就会啪嗒掉下来。我的脑子里开始交替出现爸妈的影像。我那脸蛋漂亮的妈,跟着一个野男人远走高飞,无情地抛弃了我。我那个瘦成骷髅的爸,索性一死了之,同样无情地抛弃了我。这一男一女,合伙制造了我,又忍心抛弃了我。妈是个活人。据说活人的本事没死人大,可我那死了的爸啊,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世上受煎熬?为什么就不能跟缠着我的妖魔鬼怪斗上一斗,给我搏一份平安坦然的生活呢……
下了中巴,七弯八拐,问了好几个人,我才找到了周晓琳的住处,在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里。站在她的门口,我被一种巨大的沮丧包围了。想想周晓琳的态度,我真想走得离这扇门远远的,吃嗟来之食真真是不好受呀。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还是咬咬牙,按响了门铃。
是周晓琳开的门。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犀利得像是两把“刀子”。这就是我四年的同窗好友吗?这就是曾经与我一起讨生活的患难之交吗?望着她冷漠的面孔,我尴尬得不知怎么是好。
“进来吧。”她低声说。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一只脚,迈进了门。另一只脚迈进门,似乎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有生以来,我从没感到双脚如此沉重过。
这是一个小单元,站在客厅里,可以看得清餐厅饭桌上吃剩的早餐。而这个小窝里洋溢着的异样的温馨,却把我深深地吸引了。阳台上养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还挂着一个鸟笼,里面有两只毛色华丽的鹦鹉。客厅的一面墙上有张人工刺绣的挂毯,大海椰树;小茶几上摆着各色的彩带,玻璃瓶里装着半瓶刚叠好的满天星……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还是“患难之交”
 
看着这些,我很快便明白周晓琳为什么要竭力隐瞒不光彩的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手拿公文包、脚上穿白棉袜的男人从卧室里出来了。他中等个子,皮肤微黑,五官平庸。吸引我的是他脸上温暖的笑容,与周晓琳眼睛里射出的刀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也许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我对温暖的笑容如饥似渴。
“你好!”他问候我道。
“你好!”我怯怯地回应。
他又把笑脸转向周晓琳道:“你的朋友?”
“大学同学,陈锁锁。”周晓琳更不高兴了,勉强向我介绍,“我的男朋友,王平。”
“刚来广州?”王平又问我道。
“跟周晓琳一块儿来的。”我认真地回答。
“她……又找不到工作了,没处去……”周晓琳含含糊糊地说。
“哦,这样呀……没关系,既然和周晓琳是同学,就先住下吧。”王平热情地说,“我现在得出去上班,回头我和朋友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介绍一份。”
王平低头穿皮鞋时,周晓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张脸变得更冷了。
王平出门之后,周晓琳叫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去收拾餐桌上的碗碟,并开始洗。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在这十多分钟里,她没有跟我搭一声腔。我呆望着她在厨房里活动的身影,如坐针毡。她不够朋友,就算是乞丐来到了家门口,也应该施以起码的礼貌。而我不仅是她的四年同窗,还是“患难之交”。她的这种“不作为”简直说得上缺乏人性,令我感到格外凄凉。
完全收拾好之后,她才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敷衍了事地问:“怎么又混不下去了?还是穷清高吧?老毛病没改?”
“不是穷清高,是忍无可忍……”我忍耐地说。居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说什么,低下头,拿起茶几上的一条彩带,折了几下,又放下了,之后又烦躁地抬起头。
“你保证不会把我以前做的事说给王平听?”她非常严肃地问。
“放心吧,不会的。”我保证道。
她摆弄着睡衣的裙摆,表情渐渐变得神秘起来:“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怕你把王平抢走。”
“……别开玩笑了,我没那么大的魅力!”我觉得这会儿她的精神可能有点毛病。她竟没看出来,王平根本不入我的眼。
“这个念头……是刚刚生出来的。”她解释道。
“怎么回事?”
“王平对你很感兴趣。”
我想起来了,可能是刚才王平对我的热情刺激了她,忙说,“放心吧,绝对不可能。”
她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叹了一口气说:“说实话吧,如果我有一份值得骄傲的工作,男朋友绝对不会是王平……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找工作。他起码是个屋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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