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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巫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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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我去叫外卖。”应星打电话,他自己也还没吃晚饭,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季浚回来一起吃。
“应星,为什麽都吃外卖呢?”
他本以为这时代的人都不自己做饭的,可吕锺送他回来时跟他说他还得去买菜,要做饭。
“你会做吗?”应星瞟了季浚一眼,继续讲电话。
“我……可以。”季浚迟疑了一下,他自然没做过饭,他家有厨子,何况不是一直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
“不行,你不会用煤气。”应星挂掉电话,直接回绝。
“你教下我。”季浚有时候也有些好强,他不想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过来。”
应星带季浚进厨房,他开了灯,走至煤气炉前,拧了开关,炉上蓝色的火苗直窜。
季浚很好奇,他一直在厨房里找不到炉灶,原来这个时代的炉灶是这样的,可那火是从哪来的?颜色也不一样。
季浚伸手想轻碰下火苗,应星急忙拨开。
“白痴,要是烫到怎麽办!”应星边骂边拉季浚的手去冲凉水。
手被应星抓著,见他那焦急的模样,季浚心里有些愧疚,无论应星品行如何,可应星对他一直很好,对他有极大的恩情。
“没事,我没碰到。”
季浚抽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
“应星,那将锅放上去就行了吗?要关火怎麽关?”
“你做过饭没有?”
“没有。”
“出来,我可不想将厨房给烧了。”
应星拉出季浚,让一个从没做过饭的人去做饭本身就很难,何况还是个不会用煤气的古人。
叫的外卖很快送来了,又是上回吃的菜色,味道不大对季浚的口味,有的太辣有的又味道很怪,不过季浚都将它们吃完。
“应星,这个时代也有很多琴师吗?”
收拾妥当,季浚和正在大厅切西瓜的应星交谈。
“是有不少,那夏沭他爹就挺有名的,虽然是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
应星递了块西瓜给季浚。
“嗯。”季浚低头啃西瓜,他觉得应星可能不喜欢夏沭和他爹,所以他也就不多问了。
“吕锺和你今天去他那里做什麽?”应星大口吃西瓜,问得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去拜访,夏大哥有张好琴。”季浚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小子的琴撑死也就明朝的,我家原前也曾有张好琴,宋代的,可惜我爹给捐了。”
应星心里有些不爽快,他家那老头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时候没少强制灌输他这些东西,他甚至读小学时还去过夏沭他家学过琴呢。不过朽木不可雕,去了两趟,应星就死活不去了。
“捐了?”季浚没听懂。
“就是捐给专门收藏古物的地方,朝廷搞的机构,有空我带你去看下。”
“好。”季浚应道,虽然他还是不大懂这是一个什麽样的地方。
正聊间,应星手机响,是吕锺打来电话,应星边接听边拧了拧眉头,季浚也不确定他们交谈了什麽,就大致听到了些字眼,如:古琴、拜师。
“你要拜夏老头学琴吗?”应星问季浚。
季浚摇了摇头,他连琴也没有,就是去结识一位享有声誉的琴师。
“吕锺说你古琴弹得极好?你对这个有兴趣吗?”
“嗯。”季浚老实点头。
“明天一早也要过去吗?”
“嗯。”季浚怕应星不高兴。
“我明日载你过去。”应星说道,他的话还真出人意料。
“我出去了,你自己播碟看。”
应星起身,他晚上时常外出。
“好。”季浚跟上,送应星下楼梯。
“上楼去,别等我,自己早点睡。”
应星摸了摸季浚的头发,季浚温顺的点点头。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七章(中)
晚上,应星又不在,季浚播放了碟片,看的是一部韩国爱情片,看得他迷迷糊糊睡著了。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季浚起身关DVD机,打算回房睡。应星时常凌晨时才回来,他老这样出去玩乐,也不知道节制。要是应星家人没出国也还有人管他,可季浚与他非亲非故,又比他小,自然不能说他这样不好。
季浚回房睡,一觉到天亮,他醒来就惦记著要去夏沭家拜访。他想上次穿得很随意,对人不礼貌,便在衣橱里找衣服,应星帮他买过几次衣服,都是些半短不长的衣服,每件款式都有些近似,季浚不知道穿哪套,最後拿了套最新的换上。
换下的脏衣服,季浚抱出来放进一个塑料篓子里,应星应该是请了清洗衣服的人,脏衣服放里边,应星会收走,然後再次拿来时洗得很干净,而且挺直。
第二天早上,凌晨才回来的应星还在睡觉,季浚有些发愁,好在随後吕锺打了通电话过来,问季浚什麽时候过去夏沭家。季浚说应星要载他过去,不过应星还在睡觉。
“现在还早,放心,先去忙别的,十点到了我帮你喊应星。”
吕锺今日本有些事怕走不开,听到应星要带季浚过去,自然很高兴。应星就是烂睡如泥,他也会挖他起床。
接过电话,季浚下楼去蛋糕店买糕点和牛奶,他买了两份,应星要是不吃,他就放冰箱里,留著晚上吃,也不怕浪费。
早上八点半,季浚在吃早点,应星的房门打开,他穿著睡衣走出来,边走边打哈欠。
应星脸色很难看,他昨晚醉宿,一早身体不舒服。
“季浚,帮我倒杯水。”应星手里揣著一瓶药。
季浚去倒了杯热水给应星,担心地看应星拧开药瓶,倒了颗药和水吞下。
“应星,你病了吗?”季浚很担心。
“胃痛。”应星直皱眉头,他偶尔会胃痛,因为他不科学的饮食与起居习惯。
“很疼吗?”季浚看应星皱眉头,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难受。
“一会就好,你早餐吃这个?”
应星拿起桌上属於他的蛋糕,打量了一下,放进嘴里几口吃完,他拿起豆奶要开盖子时,季浚挡了下。
“我拿去热一下,你胃疼不要吃寒气的食物。”
那豆奶店家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带著寒意,夏日里客人都喜欢喝凉的。
“你要怎麽加热?”应星托著下巴看季浚,季浚不会用煤气也不懂用电磁炉。
“放热水里。”季浚回道,这是最传统而原始的办法了。
“傻瓜,你帮我冲杯咖啡。”应星难得露出笑脸。
季浚拿来应星的杯子,应星撕了包咖啡,让季浚帮他冲下。
“是药吗?”季浚冲好递给应星。
“不是,拿你杯子过来,你也冲一杯。”
应星见季浚很好奇,便让季浚多冲了一杯。
“好苦。”季浚喝了一口,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喝不习惯倒掉,没关系。”应星竟又笑了,古人自然不喝咖啡,也难怪季浚第一感觉是苦了。
“加点糖。”季浚取了糖块,搅拌了下,不过还是喝了几口就放弃了。
见应星若无其事喝完一杯,季浚觉得很不可思异。
“走,我送你去夏沭家。”
喝完咖啡,应星便开车送季浚出去,此时还不到十点锺,竟不用吕锺打电话过来催促。
应星认识夏沭家的所在,他开车将季浚送到夏沭家门口,还帮季浚按了门铃。夏沭很快出来开门,见到应星他的表情有些吃惊。
“应星?快进来坐,好久不见了。”
“不了,我还有事,季浚放你这里了。他要回家,你就帮他打我电话,我过来接,季浚身上有我的名片。”
说完话,应星很直截了当的挥了挥手走人。
“季浚,你住应星家吗?”应星走後,夏沭问季浚。
“嗯。”季浚点头。
“我还以为你和吕锺住一起。”夏沭似乎对照顾季浚的竟是应星感到吃惊。
季浚跟随夏沭进屋,夏沭的父亲正坐在客厅,戴老花眼睛在调试一张古琴。
“爸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侯季浚。”夏沭引见。
“夏先生,小辈幸会。”季浚很恭敬地鞠躬。
“不多礼,不多礼,坐吧。”
夏老头唤季浚坐下,他取下老花眼睛,让夏沭去取包茶叶,亲自泡茶给季浚喝。
“阿沭昨万跟我说过你,我也想看看你,现在难得见长进的後生。不用见外,来到这里就当自己家。”
夏老头为季浚倒了杯茶。
“夏先生,我自己来。”季浚有些慌意,不好意思让长辈给他倒茶。
“不用拘谨,坐好。”
夏老头硬是给自己和季浚倒了杯茶。
“听阿沭说,你也是浙派,不过又与今日浙派有些不同,你师承何人?”
夏沭肯定没少跟他爹谈季浚琴技如何杰出,而历来只有名师也才能出高徒。
“是一位至交,名不见经传,姓钱,名克弘。”
说至此,季浚眼里有些无法掩饰的哀伤。
“钱……克弘。”夏老头有些意味深长。
“明末,江南曾有几大名门,钱夏侯亦在其中,冥冥之中似有安排啊。”
夏老头突发感慨。
“爸爸,你所说的,难道不是在明末时便已灭门的三姓吗?”
夏沭有些不解,他家姓夏,家学也有些渊源,不过他家的夏姓却不属於明末灭门的江南一系。
“是的,可是这位小公子说到这一个名字,我却有了些联想。”
夏老头一双老花的眼注视著季浚,季浚的双手不住的抖动,眼泪默默划过。
“孩子,我们去弹一曲,我也想听听那明时的浙派传承。”
夏老头拉起季浚的手,话语温和。
“季浚?”夏沭被季浚的反应吓到,再见他父亲的话语又有些怪异,不免露出困惑的表情。
“先生,可是认识克弘。”
季浚跪拜在地上,他双手放贴在地上,额头贴在双手上,他行的是古人的拜礼,今日已不曾再见,就如同他一进屋对夏老头所行的加额躬礼一般。
“略有所知,明末浙派传人,只可惜少年有成,终难逃明清之际的灭顶灾难。”
夏老先生想搀起季浚,但季浚不为所动。
“只是不知,他竟有後人与传人。”
“小辈并非其後人。”
季浚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如此震撼,因为他第一次遇到了一个了解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人,何况这人还知晓他所亲近的一个人。
就仿佛,他找到了连接他所在那个时空的一把钥匙。
“孩子,起来吧。”夏老头很平淡的搀起季浚,他似乎略有所知,又似乎还没真正察觉,但无论季浚是什麽来头,他都很高兴,季浚联系著一个逝去时空的失落传承。
夏沭从头看尾,一直是惊愕的表情,他原本也以为季浚出身道家,与吕锺可能有亲戚关系,可从没想到季浚还有一个不一般的来头。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七章(下)
黄昏,应星掏出手机,见没有电话打来,迟疑是否该过去载季浚了。後又想,画廊附近有家大型的乐器行,可能也有售卖古琴,不如先去看下。
应星对古琴了解甚少,也就是问问销售人员价位,看看里边摆放的商品。稍微了解一下,又觉得这些琴不上档次,细问下,销售人员才说这是初学者用的。专业用的古琴,价格可不便宜。
这年头专业水准的古琴师绝对没有专业资格的钢琴师多,而古琴的需求量自然也比不上其它西式乐器,这也就不难怪一家大型的乐器行里,竟没有销售一张琴师用的古琴了。
应星离开乐器行,外头天色已暗,他也不管夏沭怎麽没打电话过来,便决定开车去接季浚。
此时的季浚正在夏沭的书房里,夏老头子人已不见,他有活动要参加,下午人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叮嘱季浚要常过来。
“找到了,是这本书。”夏沭从书柜里取出了一本陈旧的线装书。
“此书乃是自清初流传至今的《明遗民录》,为清时同类秘本之一,有记载夏钱侯等家族的事迹。”
夏沭将它递给季浚。
“这是我家爷爷那代传下的物件,文革和一批字画装箱埋後院里才幸免於难。”
这书卷恐怕是孤本,不过已经破旧不堪,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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