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无情-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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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害怕那样犹豫。
那个最了解她心意的人，也未曾来催促，他已经无所适从。他明明知道她要的结果，那双伸到一半的手却一次次收回，那里似有一道无形屏障，永远都触碰不到。
可是今夜，钥匙“咔嚓”一声，已经决定了明天，他宁愿以后责怪自己，也再不愿她痛苦下去，那样爱玩的江凌渡那样恣意笑着的江凌渡，会是如何痛恨现在的自己，她的尊严不容许她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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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救她的！”夜阑人静，低低的嗓音自寒笑笑屋内响起，带着三分恳求。
“生死既定，回天乏术。”寒笑笑披了外衣坐在桌边，垂眸道。
“你的通天术法呢！？金耀异术中不是有一种可以改变命位使人共享生命的么？！”
眼中寒光骤亮，“她不会要的。”
“你怎知她不会要！你若不肯，就拿我的命给她好了！”
沉默如水渐渐聚拢，时间拍打暗礁，清晰可闻。
良久，他才无奈道：“你不懂。”
“罢了，你不肯救她，我自己想办法，我绝不会让她死！”
开门离去，月色下，少年象牙白的脸颊光洁如脂，桃花眼风情万种，那墨黑的眼瞳漆黑如夜，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结局……纠结好久了，写不出啊写不出，挠头……
幸福
世界已经归于混沌，无所谓时间无所谓冷暖无所谓黑白无所谓轻重，耳边只有水声，还有隐约水光。
脑中因为太满而变得空白，只依稀记得很久以前做过的梦，她变作一株莲花，涉水而去，似乎有人在嘲笑她的娇憨。她很想出声反驳，都一把年纪了，何来娇憨？却找不到发声的方法。
时而会觉得有温暖的气流涌入四肢百骸，那时便会恢复一些四肢的知觉，江凌渡虽处于混沌状态，但不是糊涂，是有人强行运转了她的吸星大法，让她吸取了别人的元气——
她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竟然可以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却像隔着水，很沉很闷。
眼前也模模糊糊看见些影像，却不是她的屋子，她究竟在哪儿？究竟是谁……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却看不清……
不要，她不要……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的元气进入她的体内，那样污秽肮脏的感觉，比疼痛比死亡还痛苦，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笑笑呢，笑笑啊，你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笑笑，笑笑……你在哪？！
终是积蓄够力气，当体内吸星大法再一次被强迫发动的时候，她逆转了真气来抵抗那股气流，发觉到她有意识的抵触，那人也渐渐收住自己真气。喉头一甜，血腥之味随之而来，同时五感也清明了许多。
眼前那张脸，让她一瞬失神。
三年了，果然是更漂亮了。
“蓝岚，我们回去，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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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抗拒她。沾血的指尖无力滑过，留下刺目痕迹。
她一直唤着的，是寒笑笑，紧蹙的眉，痛苦不安的神情，他终于明白寒笑笑为何要说，你不懂。
他确实不懂，至今未懂，可是那刺目的红色已经灼痛他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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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色，也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弦，一直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她，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伤害。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沁蕠忍着泪水，咬紧牙关狠狠甩了下去。
“蓝岚！”朱璃惊呼而出，他一口鲜血吐出，同她的融合在一起，却被那红衣所掩盖。朱璃一个箭步扶住他，“蓝岚——你——怎么回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何脉象如此弱，为何？！
“无妨……”气若游丝，朱璃只觉心惊胆战。一个耳光，何至如此？
“你——孽障！你竟然强迫她吸走你元气！才至两败俱伤——蓝岚——你！”重云心中略一计较，当下便知发生何事，惊怒交加，胸口起伏不定。
蓝岚只是扶着门框堪堪站定，垂眸不语，也不去擦那嘴角血迹。朱璃一旁听着，早已泪雨汍澜。
白剑正要出口，却被寒笑笑眸中一闪而逝的寒光慑住，“够了，回来就好。”
绵针落地之声可闻。
“沁蕠，紫泠，绿珠，你们帮她擦拭一番，换身衣服。朱璃，你扶着蓝岚回去休息。”
他的语气再平常不过，却让人心口闷得厉害，只好默默照着他的话去做。
“走罢，蓝岚。”朱璃已经近乎哀求。
蓝岚抬眸向榻上人儿望去，对上寒笑笑凌厉的眼神，终是迈开虚晃的步子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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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月，抚平月莫湖的波纹。投下寂寞身影。
睡梦里，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一个孩子，眼角残留着泪水，打湿枕头。
他宠溺地笑着，伸手拭去那冰冷液体，偶然发现丝丝缕缕银色，一并那微不可见的细纹，时光还是在她脸上刻上印记，消磨不掉。可是他的记忆里，还是那张扬不羁的笑意，那清澈干净的嗓音，戏谑地叫他妖孽，眨着眼，不知打了什么坏主意。
其实，睡着醒着，并没有多大区别。她始终是江凌渡。
他就是她的呼吸，她的眼，他们会一起慢慢变老，等着夕阳黄昏渐染，等着日出朝霞灿烂。心若靠着心，灵魂在左，生命在右，谁也不会丢失谁。
他们之间，无人能插足。
“笑笑——”她睁开眼，血色一点点回到她脸上。眸中，倒映出寒笑笑那香椽色的异眸。时间好像也倒退回春夜初见，她洒然不羁，他孤傲冷漠。
“你醒了。”
“是啊，这一觉，好长——好长——”
目光游离在屋内，从月影稀疏的房门，到墙上的碧落，到新作的绿窗纱。
“想去哪？”
“匣子开了么？”
“开了。”
“那——就去白梅花开处罢——”
“好，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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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女儿红，香气四溢，沿着那重重游廊，飘得很远很远。
“这里，是我初来乍到的地方，闹出很多笑话——”
“这里，是我伤心欲绝的地方，那时，是真的恨死自己——”
“这里，是我惊慌失措的地方，那时，是他的怀抱让我安心——”
“这里……”
空落落的大宅，曲深回廊，投下重重阴影，悬着的长裙曳地，身后是皎皎月华满地。
“而现在，是你在陪着我，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醉酒的酡红仿佛是茫茫雪地里盛开的红莲，浓重而飘渺。
那一夜，京城开始飘雪，催开了白梅花，清冽的香味弥漫空气。
永乐大钟，一下又一下，似喜且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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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娘亲，为何下雪了？”路上的孩子伸出手，望着旋转的天空，满是不解。
为什么……心悸的感觉一分分加重，泪水早已溃不成军。她好像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她只知道那是再也寻不回来的东西。
他温柔地搂着她，双目早已朦胧，干脆阖了眼，“六月雪，是幸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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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那人，手心里盈不住一片雪花，迢递高城，如今真的，只剩了想念，落在那苍茫大地，那是他要守护一生的誓言——不论你去了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年轻的公主皇子趴在窗口，两个华衣女子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忽而想念起一位共同的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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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魔宫。
最后一粒风息安静地躺在那檀木匣中，泛着淡淡光晕。
雪停了，积雪在烈日下消融时，月苌花开。
花开之声，像极她的低喃——
我都幸福了，你们，也要幸福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终章了啊……虽然这怎么看都有些烂尾——但是想想俺夜深人静笔耕不辍的身影吧····
咳咳，下一篇文的人物主要是沁蕠，朱璃，蓝岚，杨晔，等人……先存文再发稿。
可能会有番外，不定……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