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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至爱吾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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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迹,不过是皇阿玛觉得不入法眼的罢了!”墨涵倒不惧承担这点儿事。
“墨涵,我明日来不了。我和四哥得去克勤郡王家赴宴,老福晋寿辰,你别一人出门,带几个侍卫跟着。”
“你以为我是你们这样正经住在宫外的爷们儿?就这样听个戏都小心翼翼怕被皇阿玛知道,我还敢三五成群的?前几日出来还是打着弘皙的旗号呢!”
“十三弟说得没错!不说旁人,就海善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
墨涵摇摇头,说:“且听戏吧!”难为他好记性,这么久还记得海善的茬儿。
“《玉簪记》我没细看过,听九哥说那出《琴挑》的无声胜有声最不错,是么?”胤祥问。
墨涵只听过《玉簪记》的音频文件,倒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爱那华丽的词句:“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人在蓬莱第几宫。”
“月明云淡露华浓,倚枕愁听四壁蛩。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词藻美是其次,那琴曲诉情中二人的心曲互答却是绝妙!”胤禛答道。
胤祥哪里就不知整出戏,大笑起来:“原来你们爱看文戏却是爱看这风流才子戏佳人的戏啊!”
墨涵的脸羞得通红,偷眼去看胤禛,竟是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忆起他以琴音试探自己的往事仿如隔世,可彼时的心绪却冒了出来,竟坐得不自在,再去看戏,亦心有旁骛,忽然站起来,说:“我今日得回宫去!告辞了!”
话音一落,人已出门,胤祥稳坐着,胤禛拿了她的狐裘斗篷赶紧追了出去,直送到楼下,有胤禟府里的车夫等着她。也不管墨涵是否情愿,胤禛把斗篷给她穿好,扶着她上车:“十三弟随口玩笑罢了!”
“他今日猖狂得很,我不计较。”
胤禛又嘱咐车夫路上当心,雪天走慢些。看着车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墨涵探头出来,叮嘱他:“别骑马了,他备了车来的,一同回吧!”
就这样一句,车已没入夜幕中,他还痴痴的远望着,反复回味她今日的关怀,直到一声“四爷”唤醒了他。
“四爷!奴才给四爷请安了!”巧了,是墨涵的挂名哥哥,加新嘎!胤禛一直冷冷的对待这个主动投靠来的人,难以琢磨凌普的外甥何故一再示好,透露的事倒件件是真,凡是凌普交待他办的事倒是全在胤禛府上记录在案。
“免了!”他再去看,那车确无半点踪迹,方才回了戏楼,加新嘎垂首暗笑跟了进去。
早起,墨涵硬撑着起身帮胤禩穿戴朝服,挂上珊瑚朝珠,嘴里抹了蜜:“这么多的贝勒,还是我的男人最帅!”
“回床上再睡会儿!手又凉了!”胤禩把她推进被窝,“今日还要出去么?”
“我去看看策风,他前几日还让人送了自酿的梅子酒来。夜里戏园子演《玉簪记》,我知你要去克勤郡王府,不能陪我。罚你封印后天天守着我!”
“好!”
“说得好!老爷子又得支派你去关外祭陵!”
“我还是年初一赶回来陪你就是了!”他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戏散了别走,我来接你!”
又是一阵缠绵,到得正厅,胤禟早等着,不满的说:“你们的黏糊劲儿几时才消?”
“八叔、九叔,侄儿给叔叔请安!”是裕王保泰的长子广善,现已封为世子。
“你阿玛没来?”胤禟问道,“头次送过去的女儿红怎么样?”
“谢谢九叔惦记着侄儿。阿玛在家收拾那个妒妇呢!”广善打小由福全带着,保泰竟管不了,对于保泰的继福晋根本不放在眼里。
胤禩笑而不语,胤禟却也是个口无遮拦的:“无非仗着太子的势!”这继福晋瓜儿佳氏正是石兰的妹子。
“九弟,还没开席饮酒,三缄其口!广善,顾着你阿玛的体面!”胤禩板着脸训诫。
“广善来了?”
“十叔吉祥!十叔的鸽子再赏侄儿一对吧!”
胤禩无奈的看着三人,倒不便多言,却见胤祺匆匆过来,神色凝重,拉他到一侧:“八弟,你请辞一声,随我走吧!”
“五哥,出了什么事?”
“策风说墨涵骑的海棠受伤跑回庄子了!”
“受伤?怎么回事?”胤禩心悬到嗓子眼儿。
“看来是被绊马索绊到地上的。策风一路寻回城,却没见到墨涵。”
“多久的事了?”
“一个半时辰!”
“我叫上九弟!”胤禩过去对胤锇说,“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庄子失盗,和胤禟急着去料理。”拉起狐疑的胤禟就走。
三人正要上马,却远远听见有人唤胤禩,马到身前,才看清是胤祥,他倒知道他们在着急什么,说:“人没事,正送回九哥府上!我来给你们报个信!”
胤禩道了谢,又对胤祺说:“五哥,费心了!弟弟先行一步!”他给胤禟递个眼色,策马远去。
胤禟会意,追问胤祥:“怎么寻着的?是谁?”
“我不知道!只是怕你们担心,我只是带信的。”胤祥下了马,也不多言,“进去吧!该开席了!”
胤祺问胤禟道:“四哥还未到吧?”
马车里,胤禛说:“别忍着,难受就哭出来!没事了!”
墨涵蜷缩着在一角,远远躲着他,一言不发。
“涵儿,相信我!不是我授意他这样做的。”
“我杀了他!”
“别怕,是我下的手,不干你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别怕!”
“我杀人了!”
他过去搂住她,紧紧的搂着,她浑身抖着,还在喃喃自语:“我杀人了!”他宁愿这种痛是在他的身上。
“八哥,你可回来了!墨涵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兰兮见了胤禩,总算放心些。
“她一人回来的?”
“嗯!碧烟说生了两个火盆子,她还在发抖。”
“有劳弟妹备桶热水!”
“八哥放心,备好了!”
胤禩一进屋,就见墨涵抱作一团,裹在貂裘里,一见了他,就扑过来嚎啕大哭。
“涵儿,我来了,别怕!”
墨涵趴在他怀里哭了半天才渐渐止住,果然浑身冰凉。碧烟已让人抬了浴桶到外间,胤禩取下墨涵环着他腰的胳膊,惊觉前襟一片血污,解开貂裘,墨涵竟只穿了亵衣。她的亵衣都是织造府的订做的湖水蓝色的,可此刻却是血红色多于本色。
“是谁?”
“加新嘎,我杀了他了!胤禩,我杀人了!”
他将她抱起来,亲吻着额头,说:“都过去了,别怕。泡了澡,睡一觉,就忘了!”他的声音极尽柔和,却忍不住回头去看那貂裘,今日下朝时,还穿在四哥身上的不就是这件么?

买舟

转眼又是年节,康熙四十六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这已是墨涵穿越后的第十二个春天。最小的敦恪公主也指婚给蒙古台吉,就如胤礽当初所说的,胤祥是愈发得宠了,老康走什么地方都带着他。胤禑也指婚了,又是石兰的妹子,他显然不中意,闷闷不乐几天。墨涵刻意让弘皙去相伴,这两年,她教会弘皙的也包括怎样去网聚人气,她把她的智慧都用在辅导弘皙身上,丝毫不敢参与胤禩与胤禟的谋划,虽然她知晓他们与胤锇舅家、丈家的往来,与佟国维的往来,与裕王府、安王府甚至更多的私交。在老康跟前,她学会的东西实在比弘皙要多,表面上像是其乐融融的父女相处,墨涵却觉得背脊积的寒愈发深了,那双还未浑浊的眼时刻注视着他们每一个的动向。墨涵相信他是知道自己与胤禩的来往的,只是现下隐而不发罢了。
弘皙研究着所有赏赐皇子的礼单,问:“姑姑,年岁比我小的叔叔有几位?”
“你考点段位高的问题好不好?”
“只有密嫔娘娘生了三个儿子。”
“错!有些早夭的,比如德妃娘娘的六阿哥、宜妃娘娘的十一阿哥。”
“我是说活下来的!”弘皙很喜欢与她嘴上较劲。
她只在心里想:“小十八也快了,密嫔也只剩两个儿子。”她素来都躲避与十八的接触,更暗示胤禑莫带十八来跟着。
墨涵甩甩胳膊,酸痛得要命,老康各宫去安慰大小老婆,却让她边带孩子边打短工,连各宫娘娘当宝贝一样供奉的“福”字都是墨涵的杰作,更别提赏赐外边官员的了。就只有奉给宗室长辈的“寿”与各正殿的“福”是老康的亲笔。
还不及偷懒,监工回来了,喜滋滋的看着墨涵的劳动成果,说:“比去年的字又进益了!”
墨涵也不下跪,只埋头于字,嘴里淡淡的说:“儿臣谢皇阿玛夸奖。”
“弘皙,元宵节后,朕要南巡,你姑姑可是去过南边的?你想去么?”
“回皇玛法,孙儿愿做从龙之臣!”
“你们都跟着去吧!本来四十四年南巡就想带着你们同去,谁知涵丫头却病了!倒费了你九哥不少精神,让九阿哥也随驾吧!”
墨涵心里一紧,可不是病了,她不停的做恶梦,受寒后时热时冷,药一吃下去就吐,直到吐出胆汁,太医都有些束手无策。倒是墨涵自己的求生意志强,只要醒了,就强迫自己吃药进食,这才好转。胤禟赶紧去宫里请旨,说是墨涵在他府里落水后引起风寒,要养段时间再回宫,老康虽准了,却是一脸的猜疑。奇就奇在老康却没派胤禩出关,由着他闲散的守着墨涵直到开印。而去年与今年又照常派的胤禩祭陵。
墨涵要出宫去,弘皙问:“你不去看看唐莞?”
“我怕她又守着我哭!”那年生的儿子没过百日就夭折了,眼看入秋怀上了,又小产了。墨涵实在担心她是否吃得消,“你那么在意她做什么?”
“我还做不得好人了?不过是觉着姑姑你与她亲厚,对她多留意点儿!再说了,也实在可怜,石兰没下手,她也变惊弓之鸟了。”
“你若有心帮她,就对石兰客气些。石兰没儿子,任谁有孕,她心里都烦。你好歹视她为嫡母,面子上让她过得去。”墨涵都选最实用的道理说给弘皙。
弘皙却大笑起来:“你和阿玛真是兄妹,说的话一个味儿,行事也是一个路数,不过言行不一致啊!”
“你少贫嘴,都是为了你好!”
“我的贫嘴还不是跟姑姑学的!”
“早点回去,你额娘身子不大好,你多尽孝!我也不便去瞧她,你代问候一声就是了!”
“怎么会要我随驾?新鲜!还说有谁?”
胤禟的书房墨涵来得少,胤禩也不愿她多来。
“没说有谁?估计胤祥是肯定会去的。我觉得叫你去,是惦记咱们的生意了。”墨涵用剪子给胤禩专注的铰指甲,胤禩是从不盘问他们生意上的事,实在是那进项的银钱雪球般翻滚让他有些讶异。
“老爷子守着国库来打咱们的主意?”
“我早劝过你,树大招风,还好田契、房契坚持着没写你我的名字。曹寅、李煦那里不用招呼,只是孙文成那里得托曹寅去重申利害!”指甲剪掉,她又拿个小矬子挨着修饰。
胤禟不屑一顾:“孙文成没少得好处,他敢做什么?”
“若再有人许以重利呢?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墨涵不好明言,曹六在江宁见到海善的人来见曹寅,便留了心思,告假出来循了一路,却是挨着走访了三家织造,又同洋人有所接触。后来秦仙打听到是在寻墨涵他们借内务府下属的织造衙门生钱的错处。此刻若说出来,不就是在点胤礽的朋党么?
“不就是凌普那狗奴才在作怪么?今年正在寻岁贡的错处,他碍着曹、李二人是老爷子的奶兄弟,还收敛些,孙文成是被他折腾得够惨!”
“你知道就好!”
“爷我迟早结果了凌普!反正早就容不下他,那年你被加新嘎掳去的事就有他掺和,无非要借机激化老四和咱们的矛盾。”
“九弟!”胤禩招呼一声,胤禟立刻意识到失言。
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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