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歌-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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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早已等候在那里，笑意盈盈，看上去精神很好。紫垣领着夜鸾行过礼，便端坐一旁。
“帝君大婚，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给你们新婚礼物，如今给你们补上。”原始天尊说着，拿出了一个玉玺模样的刻着神兽的物什。
“这个……天尊，”紫垣有些诧异，他知道这是元始天尊掌管的北极宫的玉玺，拿有此物便可随意调动北极宫的势力。
“最近，我常常闭关，北极的事物也多少荒废，还望紫垣能多多帮忙打理。”
“最近北极不大太平么？”紫垣何等聪明，马上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五百年来，我疏于打理北极事务，一切交由卓然。令我没想到的是卓然竟趁我闭关私自调用兵力，意图挑起事端，现今虽被我撤职，可这些年来他累积的人脉势力怕是短时间内很难拔出。这天界恐怕又要动荡不安了！这帮孽畜！”
“天尊请息怒！我想这件事情帝君和我会帮您打理好的，您好好将养身子吧。”夜鸾软语相慰，顺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天尊请放心！既然夜鸾也同意，那我们就多谢您的礼物了。”紫垣接过了玉玺，眼底波澜平静。
“我知道帝君是不会让我失望的。看到你们如此琴瑟和谐，我也就放心了。身子有些乏了，你们请便吧。”
“那我们先告辞了，过几天再来看您！”紫垣拉起夜鸾，退了出来。
夜鸾一路沉默，自从上次见到元始天尊，已经整整过了五百年。记得上次的老头儿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这次的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苍白的面容难掩的病态，似乎隐隐像中毒的样子，可反过来想想以元始天尊的神力，怕是很少会中毒的。
“紫垣，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尊很奇怪？”她忍不住开口。
“怎么说？”
“他看上去好像病了，看上去苍老许多。”
“那个老头子变得愈来愈婆婆妈妈，絮絮叨叨了。”紫垣有些不耐地说道，夜鸾总觉得一提到天尊，紫垣的脸色就会很难看，似乎是他的一个雷区，索性便不再过问。
“清影，你送帝妃回去，我还有些要事处理，夜鸾，你先回去吧，今晚不用等我了。”紫垣在夜鸾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便转身离开。
夜鸾只觉得陷入一个谜团，谜团愈来越多，却无从开口，想找个人谈谈，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娘娘，听说最近陶先生病了，我们是不是……”小锦试探性地问道。
“陶先生对我们有恩，去探访他是应该的，对了，昨天我做的桃花酥也多带些吧，陶先生最喜欢了。”
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显得一片岑寂，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涉足了。绕过篱笆的花墙没有人打理，荒草很是茂盛，往日清香凝远的菊花兀自在残枝飘零，似乎很久无人问津。满地青苔堆积，小院静静地锁着一院的宁谧。
“有人在吗？陶先生？”小锦喊道。
柴门久叩，才隐隐听得屋内传来的极为压抑的咳嗽声。一个满身药味的侍童跑了出来，将夜鸾和小锦迎了进去。
屋内往日的明净纤尘不染早已不再，雕花窗棂低垂着，将温暖的阳光阻挡在窗外，屋内一片暗沉，由此看去陶然怕是生病有一段时日了。
“陶先生，帝妃娘娘来看您了！”侍童轻声道。
病床上的陶然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面容瘦削，衣衫单薄，气色看上去很差。他空洞的双眼在看到夜鸾的刹那闪过难得的一丝光亮，顿时往日的风采依稀重现，将整个黯然的小屋也瞬时点亮。
“陶然，你怎么样了？我来看你来了，还带来了你喜欢的桃花酥。你怎么就突然病了呢？”夜鸾关切道。
“先生自从那日从娘娘那里回来就一直不好……”侍童还要说，却被陶然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阻断。
“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咳咳……咳咳，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娘娘挂心了！”陶然言语间的疏离，夜鸾心知肚明，她还是伤了他。
“如果只是偶感风寒，为何这么些天了也不见好？有没有请医官过来看看？”夜鸾问，随手替陶然盖好了被子。
“是先生自己开的方子，病情时好时坏，可总是不见大好。”侍童道。
“小锦，你和侍童去看看药好了没有，我和先生说几句话。”夜鸾将侍童和小锦支开。
“为何要这么倔强任性？……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担心呢。”夜鸾将被子垫高，扶起了病中的陶然。
“娘娘也会为陶某担心么，那可真是陶某的福分了。”陶然清冷的声音，故作冰冷。
“难道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么？为何要对真正关心你的人如此冰冷。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你的心事我全都明白，我都明白的。你的病也是由我而起，我承认的确是我太过自私，是我的愚蠢伤害了你！对不起，陶然，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轻率自私，快点好起来。”
“你不懂，咳咳……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爱得很绝望，可只要能远远地选择凝望，也是一种幸福。我如此漫长的生命中，唯有你是一抹亮色，我恨自己，为何竟没有早点遇上你，爱上你，并且为你所爱……”
“不要再说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会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你想酿酒，我陪你，你想云游天外，我陪你，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我不会让你像如今这样疲于奔波，这样辛苦……平生所愿，唯你一人而已，为何要躲我？我不是一个你用过之后便弃如敝屣的工具，我是一个人，时至今日，我总算明白了那句古话。绿水无忧，因风皱；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从来没有。遇见你的确是个意外，你不知道我的过往，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你的，我很肮脏，很不堪，又自私自利，精于算计，你们喜欢的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等你日后彻底明白，你是不会爱上我的。”夜鸾眼神飘向了很远很远的过去，喃喃说道。
“如果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冷不防，陶然紧紧握住了夜鸾冰凉的手，想要挣脱，无奈陶然力气竟然大得出奇。
第二卷 我本不是个错误，却与你刹那永诀 第九十九章 陶然的表白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3…21 16：05：23 本章字数：4392
“陶然，你病了，我去找天界最好的医官卓然过来，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夜鸾的声音涩涩的，陶然如此的炙热赤诚，她反而不好去伤害他。
“我没病，如果有病，也只有你能医好。”陶然单薄的像个孩子，紧紧地依偎在夜鸾身上，漆黑的双眸中倒影着她唯一的倩影。夜鸾心中一痛，陶然许给的是一个久远的只存在她隐秘的梦乡的过往，那里是一片桃源仙境，梦里繁花盛开，一世安然。可惜，他给她的，她要不起！
“你不要这样，人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时候爱而不得反倒是一种幸福，喜欢就一个人静静地喜欢好了，靠的近了，反而互相伤害，互相折磨。我得走了，我去找卓然过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起来，答应我，好吗？”夜鸾难得的真情流露，言语之间卸去了平日的冰冷，流淌着难掩的忧伤。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要不再理我。”
夜鸾起身，吩咐小锦帮忙照看陶然，赶忙顺着原路向北极宫的方向掠去。一路暗下思量，为何天尊召见她和紫垣，竟不见天尊的座下弟子得意门生卓然？为何天尊会将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权柄交给紫垣这个外人而不是卓然？而听小月说，先前紫垣昏睡了几千年的时光竟也是元始天尊救了的，还有记得以前烨华说起过梦中给予他启示的白胡子老头不也是元始天尊么？
聪明如她竟一时间没什么头绪，蓦然回首，一个小贼模样的人很快遁去，原来竟有人跟踪她，她故意使出缭绕的紫气，紫气将那人急速包裹起来，一时间全身麻痒不止，待看清楚，却原是紫垣的小厮六子，她很快便放了他。
他竟然不信她！
一路飞奔，不一会儿便到了北极宫，日已西沉，一轮腥红的圆日将坠未坠，灿烂的霞光照耀在东方的苍老金黄的扶桑树下，气象万千，非同寻常。以往寂寥安谧的北极宫此刻行人匆匆，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发生什么事儿了？”夜鸾叫住一个仙童问道。
“天尊不好了，天尊要坐化了！”
“快，快带我去看他！”夜鸾心下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坐化，但思及今日天尊交代他们的话语，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卓宫主在里面替天尊疗伤，不让外人进去。”
“快带我进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带个人，去叫帝君过来！”夜鸾咬牙切齿道，小童得得瑟瑟地应声逃开。
门虚掩着，整个禅房被颇高的修为设下的结界所震慑着，远远地便把人弹开，小童被震慑得心脉俱损，瘫倒一旁。夜鸾只觉喉间一阵腥甜，立即运功护住了心脉，一边凝聚了所有的力道将大门震开！
元始天尊单薄而虚弱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全身修为早已泄劲，此刻只是个干瘪的老头儿，奄奄一息。
“天尊！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夜鸾跑过去，伸手把脉，果然不出所料，天尊的修为全数褪尽。
原始天尊双眼紧闭着，看上去睡得很安详。心头萦绕着极其细微的一丝气息，夜鸾赶忙运功，护住了天尊的心脉。一边将自己的内力修为缓缓地输入，半天，只觉得心间一阵虚弱，耳畔听得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别白费力气了！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面……咳咳，我也心满，咳咳，心满意足了。是我糊涂，对不起紫垣和你，卓然已经叛变，还暗中夺去了我毕生的修为，只怕现在的天界无人能敌了！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为我报仇，对了，孩子，有件事我一直瞒了你，现在也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了，咳咳，其实你一直找寻的烨华他就在你身边，咳咳，烨华便是紫垣帝君的前世，他们是同一个人……紫垣犯了错，被贬下凡成就了烨华，后来历尽情劫便圆满回归。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的……咳咳，不说了，你快点离开这儿吧……一会儿，他找不到玉玺该回来了。咳咳，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紫垣，咳咳，他的性子你也知道，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告诉他，我对不起他！咳咳，答应我帮忙照顾他！”
“您这么维护他，夜鸾冒昧，您跟他之间……”听得那句“烨华便是紫垣的转世，他们是同一个人”夜鸾只觉心间抑制不住的气血翻滚，这么些时日的相处她早该明白的，不是么？那样的真相让她无力辩驳，强压下心里的翻滚，抓紧时间问道。
“他是我，咳咳，……”天尊已经极为虚弱，剩下的声音堵在喉间，听起来模糊不清。
“天尊，天尊……你醒醒！你醒醒！”夜鸾大喊着，与此同时，禅房的门被一股强力震开，那股强力将夜鸾弹出了很远。
“死老头儿！……你告诉我玉玺在哪？玉玺在哪儿？”卓然冷酷狠绝的声音在老头儿垂死挣扎的边缘如一枚凌厉的炸弹炸开。
“玉玺……玉玺”老头儿紧闭的双眼眯开了一条缝，似乎是冷笑着最后看了一眼卓然，旋即永远地合上。
“天尊……”夜鸾大喊一声，此刻疯狂的卓然终于看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