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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吟咏风歌(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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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肺腑,深深地镌刻在灵魂之中。 
三更的时候下起了雪,狂风夹着雪花在漠北的天空上肆虐。雪势极大,到了黎明的时候已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反射出茫茫白光。 
夜月色半个月来旅途疲累,昨晚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她一向浅眠,清晨时分又感到一丝寒意,于是自然的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温暖的臂弯和熟悉的气息,她的心小小的慌了一下,但随即便想到也许他只是出去了。窗外透过的白光让她认为天已经亮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月明没有来伺候她起床,但她仍然自己起身穿衣,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拿起搭在锦被上的貂皮斗篷披上推门出去想看看萧凌天在哪里。 
出了门才知道原来天还没亮,落雪映的天地间一片银辉。天空中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风倒是差不多停了。透过纯白的雪幕,夜月色看到那人在落雪之中跃动的矫健身影。 
黑色阔修长袍随风猎猎舞动,上面的攒金云纹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有生命一般流动着灿烂的光华。长剑寒芒闪动划破雪幕风帘,激荡的真气带动雪花在空中旋转飞舞却完全沾不了他的身。身形舞动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流水行云般自在潇洒夺人眼目,仿佛天地间再无其他一切,只余这一道身影而已。 
当年的萧长空在成为开国大将之前就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经过军中的血腥杀戮磨练,剑势更是大开大阖、凌厉无匹。传到萧凌天这一代他本就是天纵英才,又从小受到魔鬼似的训练,武功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但他自坐稳了摄政王的位子之后手下猛将如云,暗卫时时刻刻保护的滴水不漏,他近年已鲜少有亲自动手的必要。但这次他带着夜月色深入险地,虽然二十八伴星卫都带了出来,但终究不好大肆行事。如果真的有了什么状况,紧要时刻还要靠他护她的周全。 
“秋泉”长剑澄明如水,握在手中心随意动剑气纵横天地。纵身飞跃复又落下,雪地中连脚印都不曾留下。真气凝于丹田,剑气带动雪花在周身盘旋然后激荡四散,剑尖划过一个半圆,旋身时他看到了屋檐下微笑着的她。 
收起长剑,萧凌天纵身跃至夜月色身前。厚厚的黑色貂裘和直垂的乌发更衬得她面孔的苍白,尖尖的下颌昭示着她近来的消瘦。只是那笑还是犹如珍珠般柔润美丽,瞳凝秋水浅浅淡淡的望来,愈发显得那模样,如寒风中瑟瑟的白梅又清又冷又惹人怜。 
“怎么站在外边,着凉了怎么办。”萧凌天微皱着眉头轻声的责备她,顺手把斗篷的兜帽给她戴上。夜月色浅浅一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撒娇一样把头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以为天亮了呢,所以出来看看。你在练剑吗?我第一次见呢,真是帅啊!” 
“帅?”萧凌天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英俊潇洒的意思。”她仰起头向着他笑,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真可爱。”他喃喃低语,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粉白的唇,将她的笑、她的娇,尽数封存。 
灵活的舌沿着她的唇线游走,然后轻轻地含住她的下唇温柔的吮吸。反复的试探、挑逗,细细的品味不放过任何一丝甘美。 
在这雪白的天地之间,他们互相拥抱着彼此,感受对方胜过世间一切的存在。这一刻世间万物只余他们两个人温存隽永,彼此眼中铭刻对方的模样,相视一笑便是岁月静好,别无所求。 
良久,萧凌天放开她,看着她微红的面颊微微的笑。夜月色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脸上更觉得着了火,只好转头看向院子里的雪。 
“雪,下的好安静啊。” 
“是,好安静。”他柔声的应着她,然后双手搂着她的腰微一用力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的手拦住他的脖子,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 
“我爱你。”他低低地说道,仿若叹息。 
她用力的环抱住他,微笑着落下一滴泪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说这句话呢。 
“我也是,爱你。” 
静静纷扬的雪中,他们如此拥抱着,不管前路有什么荆棘,他们二人总是携手,至死不离。   
*…*  
风已经停了,雪倒纷纷扬扬下了两日,积雪深至膝盖。萧凌天收到了其他伴星卫传来的消息,因为大雪,凤鸣山人和林挽衣师徒被耽搁在路上,恐怕还要过两日才能到。萧凌天知道这事急不得,这样的天气就算是他们来了也不可能进沙漠,因此便也耐下性子等待。幸好这几天夜月色的身体倒还好,让他没那么担心。 
这也算得上是大雪封门了,归来客栈里的客人们都窝在客栈里,每日在客栈的大堂里喝酒谈笑打发时间。南宫骏是个好热闹的人,每天裹着大氅喝着刀子一样的烈酒和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豪爽汉子们高谈阔论的扯牛皮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对于萧凌天来说这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每日里不再为国事操心,把夜月色搂在怀里看雪花在天空盘旋。偶尔也会到前厅去吃饭,听那些人海阔天空的胡扯也颇有乐趣。 
这天清早,雪终于停了,天气虽然冷但是却非常的晴朗,天空是一片无垠的蔚蓝,透明的仿佛上好的琉璃。深深呼吸一口雪后清净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夜月色正在房间里梳妆的时候,萧凌天练完了剑走了进来。脱下被汗湿透的外袍交给沧海,他吩咐月明道: 
“今天我带着小姐出去,你给她穿厚实点。” 
夜月色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要出去吗?去哪里?” 
“跟我走就行了。”萧凌天微笑着拍了拍她的面颊,却不肯多说。夜月色只好听凭月明把自己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然后被萧凌天直接拎上了风驰一路飞奔而去。 
积雪很深,但是的卢可不是一般的名驹,在这样的雪地里载着两个人也一样轻松奔跑。马蹄落下飞溅起大片的雪花,夜月色把头深深地埋在萧凌天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倒也不觉得冷。也许是有些早吧,镇子里的街上鲜有人迹,风驰载着他们穿过空旷寂静的长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相拥的身影。 
萧凌天策马一路飞驰直奔紫魂山隘口,紫魂山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只有隘口两侧的峭壁露出青灰色的岩石。常年的风沙将这里的岩石雕刻的极为锋利,从峭壁间窄窄的通道穿过时,两侧的山峰似乎要倾斜着压下来,看的夜月色有些心惊。 
紫魂山的隘口纵深将近一里,到了后面原本平坦的地势渐渐向上好像上到了一座小山丘上。萧凌天单手勒马,风驰打了几个响鼻停了下来。 
“到了,”萧凌天抱她跃下马背,在夜月色耳边轻轻地说道,呼出的白气吹的夜月色的耳朵痒痒的。“来看看。” 
夜月色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转身望去,一看之下竟吃惊的呆住了。 
天地浩渺无边,起伏的沙丘像女子身体温柔的曲线。如此广袤天地竟全部是纯洁的白,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白色的沙漠。 
连续三天的大雪使原本金色绵延的沙漠变的一片银白,晨光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此时的大漠美丽宁静,就像西方神话中的天堂一样圣洁。 
“这里,你所看到的,直到天的尽头全部是吟风的土地,虽然现在苍狼族不愿归顺,但是很快我就会把这个隐患解决掉。到时这万里江山一统,你会是吟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天地如此辽阔,亦激起她心中豪情。展臂拥抱这无垠天地,在哪里看过的话脱口而出: 
“高高在上请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画。” 
她回身,将将及地的斗篷画出完美的弧度。对萧凌天伸出素手,白玉无瑕、笑眼千千。 
“摄政王殿下,你可愿与朕共享这如画江山,直到生命尽头?” 
萧凌天微笑着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眉间眼底尽是温柔: 
“臣求之不得。” 
夜月色突然笑着坐在萧凌天对面,有些顽皮的笑道: 
“啊!我的摄政王殿下上当了。以后你就要一辈子给我做苦力,功劳还都是我的,殿下你不后悔吗?” 
他笑着吻上她的唇:“不后悔,只要陛下把自己赔给我就行了。” 
夜月色咯咯的笑着向后一躺倒在雪地里在雪地里,顺便把萧凌天也拉倒了。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在雪地里翻滚着,一个深沉内敛的摄政王、一个婉约清淡的女帝,在这无人的冰雪天地都展露出孩子般的顽皮肆意笑闹。雪玉冰清间心心相映,彼此的手一旦交握便再也不会分开,自此风雨晴空身边亦有彼此相伴,共盟白首、生死不离。 
…**…
暮色四合的时候,凤鸣山人和林挽衣踏着细细的风雪迈进了归来客栈的大门。凤鸣山人到底有了些年纪,长途跋涉下来已经疲累,所以没有去见萧凌天和夜月色就被沧海安排着先去休息了。林挽衣想着跟萧凌天打个招呼,所以跟着凌似水来到了天字第一号房间的院落门外。 
彼时雪花翩翩飘落,宁静的雪夜中琴音袅袅,有女悠然而唱:“緋樱如雨,蔽我双眸,不见血色碧落染青红;回首万年,连璧双星,江山处处是音容;那日花落时,箫声剑起,玉杯铁马金戈被踏破;城头风雨过,碧血洗旌旗,千秋功绩;昔时故人今何在?不闻弦歌响,满心秋霜。 ” 
歌声婉转悠长,隐约豪情中带着淡淡哀伤。清幽琴声隐有铿锵金石之音,竟像是出自男子之手。空灵的女音却犹如天籁,丝丝绕梁直上九霄。丝绸般的柔滑嗓音有着空山幽谷中的轻灵飘渺,于雪中分外安静寂寥。 
随着凌似水将院门推开,那倚窗而歌的盈盈之女映入眼底心间。皎皎绮罗光,轻轻云粉妆,一身浅到发光的冰蓝素衣佳人轻倚在窗棂上,朱唇微启,目光迷茫。一只白的近乎透明的手伸到窗外,承接沁凉的雪片。 
他的眼睛突然开始模糊,一定是因为风雪的关系,他看不清她的面孔,那从不能忘怀的面孔此刻就在眼前,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谁笑言你我不过无缘。有多久未曾见?自分别之后不过数月,却已如沧海百年日日夜夜思念。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是只能看到水中倒影的九天明月,也愿意对着那倒影倾尽一生情爱,此生无悔。 
萧凌天在夜月色的身边为她抚琴,广袖上的金丝橘红流纹划过琴弦,闪耀着灼灼光辉。手指干净修长,指尖下流泻出流水一般清澈的音符。他鲜少抚琴,却爱极了夜月色为他的琴而歌。爱那干净透明的声音与自己琴音相合,像最美的舞蹈在微风中袅娜。 
一曲终了,萧凌天收回手长身而起,将夜月色伸出窗外的手握住带回,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二人一起转头向林挽衣所在的方向看来。 
林挽衣一身细雪站在院门前,眉宇间满是风尘疲惫却依旧挺拔俊朗。夜月色总觉得他有玉的魂魄,温润的、清朗的、干净的灵魂,可惜却将这样珍贵的灵魂交到了她这个不能也不懂得珍惜的人手上,白白的辜负了月华般纯净的一颗心。 
林挽衣抱拳深深躬身一礼,弯下腰时似乎有水珠坠落雪地之间,绽起小小水花然后迅速被雪掩埋。再直起腰时就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夜月色的容颜。萧凌天和夜月色微一颔首算是回礼,林挽衣迈步而入。能为她做些什么,能在她的身边多看她几眼,便是此生无怨。  
…**
月上中天之时,夜月色猛地从萧凌天怀里醒来。心口的疼痛让她止不住的开始颤抖,黑暗中她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心口努力的调整呼吸,另一只手伸到枕头旁边开始摸索。 
一只大手覆住了她焦急摸索的手,萧凌天抱着她在床上坐了起来。一臂把她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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