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家酿-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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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顾秋蓉也满意地点点头，“嫂子比平时好看多了。”
云歌笑，不过是衣服衬得人有精神了些罢了，小丫头现下是这么说，等到时候上了妆，估计连她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真实情况跟云歌料想的是八九不离十，这古代人上妆最为麻烦，先是敷白，那面脂看着跟掺了水的面粉似的，涂到脸上跟白面女鬼没什么差，抹了香粉之后再看能好一些，最起码有个人样，紧接着是画眉，这时代流行的可不是什么远山黛眉，而是没有丝毫美感的八字眉，云歌瞧秀华那架势，拿着炭笔就往她脸上使，下意识地拦住，“画眉我自己来吧。”
炭笔跟现代的眉笔差别不是一星半点，云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描摹出眉目的形状，将她已经惨不忍睹的面容拯救回来几分，接下来的花钿她倒是回帖，只是技术不纯熟，最后还是由秀华代劳，点完面靥，描了腮红，最后涂上唇脂，一个新娘妆总算完成了。别说顾秋蓉，就是云歌自己看到这张脸，也不一定认得出。
厨房已经忙上了，新娘子出嫁前是要填饱肚子的，不然一整天不吃饭，哪有力气洞房。只是这早上的饭食亦是有讲究的，绝不能出现大蒜之类有冲鼻气味的食材，最好以清淡为主，辅以小食即可。
云歌把下人送来的饭吃了个干干净净，她自己也知道，恐怕接下来这一整天都得饿着了。
此时天色早就大亮，石狮大街上已经有人走动，相熟的邻居也早早地来道喜，就连酒坊也为此停业一天。
碗碟刚刚撤走，就有下人禀报，说向夫人来了。
这向夫人说是向荇的娘亲赵氏，云歌成亲时给她梳头的全福人。赵氏高堂健在，儿女双全，是做梳头婆婆最好不过的人选。但老相爷府的当家主母，按理说云歌不过是平头百姓，但架不住她有公主殿下这么个闺中密友，那皇室的面子总得给，茯苓一开口，赵氏也没多想就应下了，谁让这个许云歌不仅有公主撑腰，就连自己那个性子厉害的女儿也对她很是看重，特意从京城送来了贺礼。
云歌打算起身相迎，却被秀华按在座位上，“迎亲的来了你才能出门，忘了？我去迎向夫人，你乖乖坐着。”
秀华不懂富贵人家那一套，唯一打过交道的茯苓又是个没架子的，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迎赵氏是怠慢了人家。幸而赵氏对云歌这边的情况清楚的很，也不做计较，随着秀华进了房门。
一屋子的人赶忙客气行礼，却忽然听到刚进屋的向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能顺利出嫁啊~楚翊你要加油啊~
☆、喜气洋洋成婚日
赵氏这一笑，众人才发觉，云歌因着要梳新娘头的缘故，早起之后并未梳发髻，刚刚吃饭为着方便，便将头发用布条绾成上辈子的丸子头，配着一张粉白粉白的脸，确实有几分滑稽。
秀华嚷嚷着，“哪能这么弄，像什么样子，向夫人见笑了，快快快，把你头上那玩意给拆下来。”
这么一来，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瞬时轻松起来，云歌起身给赵氏见礼，她同向夫人打过几回交道，知道她这是有意为之，心里亦很领她的情。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氏也没忘了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很快就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老婆子先把头给你梳了吧。”
赵氏虽然自称老婆子，其实也刚过四十岁罢了，不过她在帝都待得日子久，保养得相当不错。说是梳头婆婆，赵氏需要做的，也只是用喜梳按着规矩在云歌垂下来的黑发上从头到尾梳三次就可以了，盘头梳髻那是丫鬟们的事。
很快，云歌的丸子头变成了高高挽起的发髻，花胜和步摇细细点缀着，青丝之中，一根碧绿透亮的玉簪极为显眼。
赵氏暗暗点头，到底是成了皇商的人家，只可惜家底子薄了些。
还未等她感慨完，秀华打开箱笼将凤冠捧了出来。
云歌原先是不愿意这般铺张浪费的，奈何楚翊一句，“我想竭尽所能给你最好的。”便将她的话如数堵了回去，只是她嫌弃纯金打造的风光太重，多番要求才换了个镂空的，只可惜也没轻到哪里去。
这凤冠上镶嵌着十八颗珍珠，左右各九颗，取长长久久之意，这些珍珠等同大小，光泽莹润，绝非凡品，最为重要的是正中间还嵌着块绚烂夺目的红宝石，宝石下面缀着的流苏亦是用金条熔炉打磨而成。
赵氏心里也微微一惊，倒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而是发觉自己小瞧了这姑娘的财力。
云歌抱怨，“这玩意忒重了些，又这么贵，戴着跟个移动宝库似的，路上会不会遭人抢劫啊？”
诸人都被她这俏皮话给逗笑了，秀华捂着嘴笑，“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要抢也是先抢嫁妆吧。”话到最后，也调笑起她来。
“说什么呢，这般热闹？”茯苓亦是打扮过的，只不过她衣衫用了雪青色，特意避开了新娘子的风头。
赵氏欲行礼，却被她身畔的女官轻轻一拦，茯苓这才道，“向伯母不用多礼，我今儿是来送闺中姐妹的，不必在意身份。”
秀华倒是习惯了，冲她打了个招呼又开始忙活起来，杨氏颇有些放不开，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迎亲的喜乐声传来的时候，众人还在房里说笑，秀华听见声响，连忙把那凤冠给她扣在头上，从床上把早就备好的喜帕往头上一盖，这才松了口气。
云歌原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重物顶在头上，视线又被阻挡，不一会儿手心竟然出了层汗，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心情之后，云歌哑然失笑，谁让她前后两辈子，还是头一回嫁人呢。
直到喜绸被递到手中，云歌还未回过神，晕晕乎乎地被喜娘牵着出了房门。
男方是要给女方家年龄小的孩子封红包的，楚翊把这事交给了砚台，宝哥儿和顾秋蓉一人得了一个，正抱着红色锦袋喜滋滋呢。楚家迎亲时还备了两筐铜钱，来时撒了一路还未撒完，这会儿全都由家里的下人分了去。
这接新娘子的马车也是特意准备的，套着缰绳的三匹马都精神得不得了。云歌原先以为古代成亲都是抬轿子的，后来才晓得自己是受了电视剧的误导。在前朝时还采用的是黄昏时迎亲的旧制，新郎摸黑上门就把人给接走。而大容朝自太祖皇帝登基后，这些旧制才逐渐被淘汰，但有一点是没变的，各地的年青人成婚无论贫富远近，一律都要用车来接，以显示男方对女方的重视。
新娘子脚是不能沾地的，按理说，要由家中兄弟将姊妹背到马车上，因着顾知轩无法告假来参加婚礼，这个过程，就由程远给代劳了。
马车走得并不快，云歌坐在车里，蒙着盖头她是看不到楚翊的，但刚刚经过他身畔时，那一句“我来了”却让她的心蓦地安定了下来。
送亲队伍的方向并不是楚翊在安阳的府邸，而是往清河村去。一路吹吹打打，亦有不少小孩子来来回回跟着队伍捡喜钱，很快就到了楚家。
因着不能踩地的缘故，随车的喜娘刚掀开车帘子，楚翊就已经走到了跟前，“我抱你下来。”
这一抱就抱到了喜堂上，按着专门请人算出来的吉时，却是刚刚好的。
成婚礼的傧相请的是村里的里正，张满金不是没做过主婚人，但这城里大户娶寡妇还真是头一回，再看看这来的宾客，非富即贵，一时间还真有些紧张，所幸也没出什么岔子。
繁冗的拜堂仪式结束后，云歌将喜绸握得紧紧的，她知道，那一头牵着她的，是将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婚房是楚翊少时住的院子，算不上大，布置的却很雅致。坐床讲究男左女右，在喜娘的引导下，楚翊接过她递来的秤杆，挑起云歌头上的喜帕。
两人目光相撞，想要说些什么，但平时厚脸皮惯了的却在这个时候羞涩起来。
云歌坐得很端庄，微微笑着，虽然脸上抹的乱七八糟很不符合她平日里的形象，但楚翊心中却长长松了口气，惦记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归他了。
他是不想出去的，但新郎官是不能久坐的，两人还没说上话，就被请了出去。云歌虽然不用换衣衫，但却是要换妆的，被扶着去了后头的净房洗了脸，又重新打扮了一番。
新郎这一走，候在门外头的女眷一下子全都挤了进来。秀华、茯苓、杨氏、秋蓉，甚至还有不少陌生面孔。楚翊的那些庶妹们虽然不受待见，但到底是血脉至亲，这个日子，他们也不好拒绝对方过来。
对于云歌而言，这些人中，还有一个面孔是熟悉的。
此时的林可悦一身妇人打扮，站在房门口颇有些尴尬，她原本不想来的，奈何架不住姐姐们的撺掇，就连夫家婆婆也在她面前说了好几回，要她多与娘家亲近。
“几位妹妹都是头一回见，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人一对玉镯儿，权当见面礼了。”云歌冲身畔的知灵点头，她立刻捧着匣子站到自己身边来。
云歌取出镯子，一一给这几位妹妹戴上，对林可悦也是一视同仁。
林大姐年纪稍微大些，心思也比旁人转的快，立刻笑道，“嫂嫂待我们姊妹这般好，快别说那些客气话了。”
林三姐稍微迟钝些，但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附和，“是啊，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嫂嫂快点生个小侄子才是。”说罢还用胳膊撞了撞征愣的林四姐。
这林四姐是个不爱说话的，抬起头冲云歌笑了笑，便又开始神游。几个姐妹熟知她的性子，这会儿只得暗自叹口气，凑到云歌跟前闲聊起来。
林家的这几个姑娘，年岁都差不多，最小的林可悦也只比林大姐小一岁半，当初楚翊接了林家的烂摊子，却也没特别为难这些姊妹，婚事大多都寻得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以林家姐妹们嫁人后的日子，还算过的不错。
说了会儿闲话，外头就开席了，围在屋子里的女眷也都出去了，云歌闲着无事，便整理齐随身携带的包袱来。
这包袱里搁着的，是她亲手准备的一些小物件，虽说不动针线吧，但云歌打络子的手艺那也是极好的，送给楚翊的这一对，串了些碎玉，细看之下上头还刻了字，那心意自然是不用说。还有些荷包方巾之类的东西，都是云歌在秀华的指导下做出来的，看起来还算不错。
云歌越瞧越满意，却忽然从包袱里摸出来一本薄册子，上头也没写名字，但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样成亲必备的压箱底物件，神色立时不自然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旁伺候的知灵知香，见她们没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屏退两人之后，云歌才敢把那本薄册子拿出来翻看，她料想的果然没错，这图册简直是嫁女的不二法宝，只可惜画得一点也不精致，只是粗粗几笔描绘出男女交/合的姿势。
男女之事原本是由家中妇女教给新娘子的，但云歌这情况特殊，她嫁人这事压根就没跟张氏打招呼，秀华、杨氏和茯苓推来推去，最后合计决定，买本册子了事。
云歌饶有兴致的翻了几页，越看越觉得没意思，主要是这图画得也忒隐晦了些，若不是特意去看，谁会发现这是传说中的春/宫图啊？
除了家中的宾客，楚家还在村里头开了流水宴，几乎家家户户都来凑热闹，一直到暮色降临才逐渐散去。
楚翊回到院子的时候，云歌刚巧吩咐下人备了热水，见他进门，愣了一下笑道，“你回来的真是时候，赶紧把身上的酒气洗洗，娘那边派人来，让去正厅认亲呢。”
她浸了脸帕，很自然地让楚翊低下头，给他擦脸。楚翊享受着媳妇的服侍心里舒坦的不得了，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这相处，怎么感觉跟老夫老妻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