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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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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
    赵元伦挨打后心灰意冷,当确知自己被任命为小学中心校长而马成祥为中心中学校长时,如跌进了深渊,又败一阵的失意完全淹没了他。改换门庭成为他手下人马的耿会计前来祝贺,告诉他中心中学是党支部书记领导下的校长管理制,他很快领会到其中奥妙,心中冷笑一声,如服了回春丸,笼罩在家里整整一个暑假的阴云被这一抹轻笑荡去。
教改大会他堂堂正正地去了,散会后到镇里扯上半天,又到了中心小学机关——原教育组驻地,王朝马汉张千李万的早已恭候多时。刘六这个昨天的上司今天的下属忠诚地扮演着辅臣角色,各教学片负责人几乎全是原教育组的人马,都是久经世故的人,迎逢得热情得体。他们叙罢旧情叙新情,来到馆子喝一回同在一条船的交情酒。
赵元伦回到赵家坪的家时,牛利众早恭候多时了。牛利众在赵家坪联中做教导主任工作已有两年多,只因学校规模小,上面没有正式下委任状。这次改革名正言顺的官儿都无处安置,他自然沾不到官味儿,只因赵元伦已成了小学中心校长,赵家坪联中一时又合并不到中心中学,让其暂时管理学校工作。他摸不透“暂管”的头衔有多少份量,是前来讨教的,掩饰不住的美滋滋的神情使赵元伦生厌。说到“暂管”正题,牛利众更是流露着成为一校之总管的得意。让赵元伦无名火上涌:“让你管你就管,不让你管,你就站在一边看!”
“让我暂时管理,你看,这到底算什么名份,怎么管才行。”牛利众还不知趣。
“我问你,人家封你当校长了,还是封你当主任了?”
牛利众一时摸不清赵元伦的意图,不知该说什么好,被一通没好气的发问逼得愣神儿。
“既然没正式宣布你什么职务,那你就是一般老师,量着自己的身份去管吧。”
牛暂管受到如此轻薄才掂出了自己的份量,沮丧地道:“管个屁,让学校乱去吧!”
“大乱还是大治又管你什么事了?”赵元伦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老牛呀,不管怎么说,你我不是姓马的船上人,他不会给咱什么好处,工作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
牛利众从老主人那里搞清了自己的位置讨来行为策略,什么都不管不问,甚至连他的尊容老师们都越来越不容易见到了。本来就厌倦了闭塞的山沟的几个公办老师,趁大好机会来无影去无踪,好个逍遥。在校时间经常的是几个民办老师,就是他们,家里正有一大堆农活要干,也不能按时按点到校上班。女民师刘玉娟带着两脚泥巴走进教室,遇上叫赵虎的学生打同学,她上前劝解,被赵虎一头撞在乳上,她气恼得哭,老师们更无心绪上课。较年长的民师李友才找到牛暂管要求维持秩序,牛利众正在懊丧、愤愤然中,听到聒噪发开了邪火,让他找马成祥找孙仲来去。
王家管庄联中合并不到中心之前,镇里明确指示于桂山再招揽一阵,可是他只承认教改大会宣布的“主席”职务,对学校日常管理不闻不问,并且三天两头地到小学中心驻地找新上司赵元伦,要求马上就任主席之职,这处联中也完全处在自由状态中。两处联中的问题从各个渠道反映上来,孙仲来与马成祥都等着对方去处理。在孙仲来的提示下,王大胡子三番五次责令马成祥协调好下面的工作,可这岂是容易事?为怎样尽快把下面两处联中合并到中心,为校舍的扩建筹备工作,镇里组织的大会小会碰头会让马成祥应接不暇。中心里的教学工作也不正常,教导主任黄其善抱“病”在家,康副主任当惯了附属,工作既无主动又无魄力。马成祥在内外交困中,当再次接到王大胡子让尽快处理好下面联中工作的指令时,他让程立达专程给牛利众送去一张条子,让务必维持好学校工作,若再这样下去或者出事,拿他是问。
牛利众揣摸着这口气、这份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找赵元伦讨教。赵元伦看罢条子愤然:“欺人太甚!工作就是尽心干,闪失也难免,他姓马的拿人不当人!”过一会儿气恼收起来换上凄然神情,“哎——我们赵家坪联中是小庙,出来的和尚也让人看不起。老牛呀,你好歹也是主任,这次大改组,中心中学还不是姓马的组的班子?他连副主任的头衔都舍不得给你,还得让你在这里受罪。他大权独揽咱没话可说,真要把责任推到你头上,他姓马的是真没人肠子了。”牛利众又高又瘦的身躯鼓胀着,黑长的脸泛上闪闪亮亮层层叠叠的怨愤。赵元伦道:“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你就看着办吧。”极是不平地,“人善人欺马善人骑,总不能给姓马的当条被喊来喝去的狗吧。”
“我和姓马的豁上了,看他拿我怎么办!”
“你就这水平?告诉你,高兴了就干点,不高兴了就歇着,把握好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远交不如近攻,马成祥又几次传话督促牛利众加强学校管理,反而督促得这个暂管递上了病假报告。学校连暂管也没了,几个民办老师更无心支撑,他们又气又躁,只有骂天骂地骂学生。此时的学生恰如一群没主人约束的山羊,抑或是秋天沟坎边的败叶,任凭情绪的风携卷着、躁动着,偶尔传来不规律的钟声,他们听来无异于树上的蝉鸣。
第二章 四
    赵家坪联中聚在办公室里的民师们,入学来就谈着一个不变的话题:是跟着学校去二十里外的中心还是就此结束教书生涯。对这些民师来说,教书是副业,务农才是本份。若去中心就等于把每月二十七元半薪酬的民师当成主业,那样,一家人的生计维持就艰难不少;若和教学“狗的败”,那苦熬了二十几年、十几年,苦苦等待的一步登天的转正让人难以割舍。这些天来,人人处在取舍的绞痛中,首先是女民师刘玉娟作出了“舍”的选择,与丈夫一同去外地谋生了。
“我决定合并去中心时辞职。”不在编民师王永禄道,“象我这样本来就干得没意思,反正随时就被赶下去。”
“就是在编有考试转正资格,全镇每年两三个名额七八十人争,有什么希望?”徐学勇道。
“可以慢慢等,等上一百年凭轮也会轮到。”王永禄的话里流露着对在编的无尽羡慕。
“等!我等了二十多年,等出什么结果?”李友才道,“象我,再过三两年就超过五十岁,盼了这些年的转正就和我无缘了。”
李友才算来已有二十多年教龄。刚改革开放时,他想到辞职,可那时从上到下大喊民师转正。为转正,他等一年又一年,等得孩子成了大青年,等得成了赤贫户,等得霜花爬上鬓角。他又在历数自己命运了:“我呀,命不好,大前年别的条件都够,就只因为教龄差一年,前年教龄不但没够,反成差三年了,去年我的三个县优却又成了没用的东西,今年、今年……”接着便历数起同代人中转了正的幸运者。
大家听这数道已无数次。有一次,师范生洪兆武说这是新阿毛的故事,说得他老泪纵横大伤情怀。他没有从此停止数道,数道中,儿子的婚事因经济拮据吹了,正上高中的女儿因无钱付学费辍学,没出过几回门的老婆跟着人家下省府去县城,从二道贩子手里倒腾起旧衣服。他心灰意冷时与老婆商量辞职,老婆骂他是不成器的东西,越老越糊涂。为丈夫转成干部身份拿工资这个盼头,她再苦再累也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悔不该上这条船。”徐学勇道。
“当初上这条船是为了想好事,”李友才道,“后悔了就自己下去。”
“你老李岂不是经常后悔,怎么不下去?”有人刻薄地答对。
“下去是上策,趁年轻有好身体还能外出打工。”徐学勇道。
“你找到好地方打工了?”王永禄兴趣极浓,“不管谁找到好去处一定要约上我。”过一会又补充,“可不要象我三弟,打一整年工还得一路讨饭回来。”
不知徐学勇又被引上什么感触,紧结眉头一脸苦丧相,传染得大家也布上一脸失意,议论又走向一次沉默,热闹的办公室,这时如地静场光般萧索寂寥。沉默得百无聊赖,大家禁不住注目那张空落落的办公桌上那几个惨白的粉笔字:
孽缘斩断回头是岸
这是被开除的郝老师留下的。他是在编民师,当年高考几分之差落榜,因家庭经济困难无力再复习,当了民师。他通过考试转正是相当有希望的,为之奋斗了好几年。真是应了好事难全之真谛,他已有一个“千金”,因是独子,父母急着要“续香火”逼他偷生二胎。老婆当了半年超生游击队,孩子生下来寄养在外县的姐家,本来很隐秘,可躲不过考转对手们红红尖尖的眼睛搜索,今年还没开考就被告发,由此受到五千元经济处罚的同时被开除。他挥泪写下的这几个字是展示潇洒,还是让人品咂其中苦涩,还是让同事们为他的离去而欣慰?
“咱民师可能是上辈子作了孽,今世来受报应的。”李友才道,“不知道郝老师干什么去了。”
“去山西下煤窑了。”王永禄道。
“去哪了?”有人失声惊问。
“下煤窑了。”王永禄道,“他下五年煤窑,也还不清交超生罚款的借债。”
蔫拉拉的李友才佝偻的身子再弯下些,耷拉下眼皮自顾裁纸卷烟,其他烟民也慢慢凑过来卷上一包,顷刻,浓浓的青烟与旱烟浓重的刺鼻气息就充填进满办公室每一个角落。
老师们长吁短叹不尽,学生却异常开心。十几岁的孩子都是很少到镇上的,他们心目中,那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新鲜东西,那中心中学的一切都是神圣的,似乎与“作业”、“罚站”不相干连,有的只是快乐与美好。高兴得忘乎所以且处在自由状态下的学生,致使班长频频到办公室打报告,学生打驾、骂人、哭喊叫闹的琐屑小事烦得老师们头疼。班长又来报告赵虎打人,这是当天赵虎第几次打人老师们已搞不清了。不知在哪里喝得醉歪歪的王永禄升上责任感,把赵虎拽进办公室。
“你今天打多少人了?”王永禄喝问。
“都是他们惹我!”赵虎理直气壮。
“你让人家学狗叫,人家不叫就是惹你了?”
“我让他学,他就得学!”
王永禄一脚踹去,把自己闪得一个趔趄,赵虎趁王永禄醉脚打过没站稳之际大骂着跑去。
“坏了、坏了,”徐学勇颤声道,“这、这……赵书记……”
王永禄这才醒悟,惹到学校驻地村村书记头上,吓得红脸变黄脸,其他人赶紧去追,赵虎早跑得无踪无影。老师们惊魂不定地埋怨一番,王永禄没了醉意,惊恐地呆坐。
让人害怕的事情果真来了。赵书记妇人清脆亮丽的嚎喊由远及近实落落地逼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校园:
“王永禄呀——,你一对狗眼瞎了一双——,胆大包天欺到俺头上——;姓王的呀——,你胆大包天欺负俺——,心计大得比上天——,你吃了泰山不泄土,吞了黄河不泄江——,俺就看你多么狂……”
李友才与李文等几个老师恐慌中恭迎到大门口,结结巴巴地先替王永禄赔礼道歉。书记妇人不听这一套,骂他们个狗血喷头,大叫着“找姓王的小杂种”算账直奔办公室,见到打人凶手王永禄便尖叫着直扑上去。一瞬间,王永禄脸上便描绘出红艳艳的纹络,如春景图中新犁的地,如西天被吹皱的一抹彩霞。书记妇人对羞羞答答欠主动的伙伴极不满意,双手力开上衣,展出硕大无朋雪白浑圆的两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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