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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难言的结局-第7章

小说: 难言的结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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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但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的精力只能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这就是他的阵地,他必须坚守着。
北寨上了年纪的人都爱来找他父亲聊天,他父亲也很乐意。他父亲很少会讲汉话,也不会说俏皮话。
“老伯,你苦得有功有劳,你的儿子真是个成大器的人。”
他的父亲喜在心头乐在脸上说:“哪里,哪里。”
“听说校长要把你儿子转成民办,有这回事吗?”
“有这回事,”其实他听都没听说过。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也该成个家,你想呢?”
“是啊。”
“他有意中人没有?”
“没有,”他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没有。”
“老伙计,你儿子的个人大事没处理,你放心不下,我的心也是吊着的。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也得帮年轻人着想,想想办法,如你不介意,我倒想帮这个忙。”
“唉呀,为这事我也操够心了,要感谢都来不及呢,哪还能介意,这事就有劳驾你了。”
“又不是外人,说这些话让别人听到就会笑我们,这事我立等就去办,有点眉目就来跟你说。”
“多谢了,我就只有这句话的喽。”
他用目光把客人送了,看着客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一只喜鹊在操场边的大榕树丛中不停地叫着,他向树上搜视着喜鹊,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儿子从菜园回来,看见父亲木然凝盯着榕树,把父亲推进屋里问:“爸,你在想什么?”他支吾说没想什么。他的父亲张开嘴几次,似乎想跟儿子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又把嘴抿了。
“我们来了这么长,我想回家去看看。”
雷如文很惊奇,这里比家乡不知好了多少倍,没想到父亲会说要回家。特别是残疾的人。回家看看?看什么呢?除了破旧的房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看呢?除此,就是故乡的一山一水,故乡的人,让他牵挂着。生活在大山里几十年的人,对故乡山水草木人情事故都有着特殊的浓厚感情。触景生情,恋乡之情,人常有之,不足为怪,但像双腿残疾的父亲来说,走路都困难,要走几十里的山路,何谈容易?雷如文说,不去吧,家里有什么可看的。他的父亲有点生气,说树高万丈,叶落归根,我生在大山里几十年,哪会没什么可看?看来你读了几天书,就忘了本!雷如文知道惹了父亲生气,就解释说不是不给你去,只是你走路太困难了,又是几十里的山路,来的时候都用了几个人才把你送到这里来。他的父亲想了想,也是道理,想通了,才答应说不去。
校长见了他父子俩在闲聊,就说父子关系还不错嘛,你咋专写别人,就不写自己呢?就不写自己的父亲呢?雷如文只是笑笑。校长告诉说他从区学办得到可靠消息,最近区里有十名民办教师名额,他最近也在忙帮雷如文转民办的事,要雷如文以学校的名义写一篇报告。
晚上,雷如文跑到公社所在地的合作社打了两斤白酒,又从菜园里扯了两蔸白菜、两蔸萝卜,然后到北寨买十个鸡蛋,请校长来家坐坐。当然是父亲出的主意,父亲说校长帮了这样的大忙,不表示点意思心里实在过不去,不踏实。雷如文想弄不出个好菜来,有些过意不去,不好开口请人。父亲却不这样认为,校长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雷如文说也只有这样,菜都是自家种的,买点白酒和鸡蛋。雷如文去买鸡蛋,卖鸡蛋的姑娘说,青哥,我们都是布依族,算了就收你一块五毛钱,要赚就去赚不会打我们话的先生们。北寨的人都管叫教师做先生。
校长执意不来,说你们处境我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和你的四叔又不是外人,我处理不好还怕他说我两句呢。雷如文还是劝,校长说我去又要你们掏腰包。雷如文说也没有什么,就吃点白菜,喝两盅白酒,又都做好了,你不去我们还不是照样吃。校长这才肯去。校长对酒来说,可谓海量,一斤半白酒下肚,照样脸不红耳不赤话不乱。
“校长,承蒙你的关照,凡事都要劳驾你了。”
校长喝急了酒,呛得咳了起来,喷洒在雷如文和他父亲的身上。校长说,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雷如文的父亲说没关系没关系,雷如文递洗脸帕给校长抹嘴。
“小雷啊,你说这样话就见外了,让我听得不自在。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也是我们学校的事。我作为一样之长,当然就要为学校着想,要为我们职工考虑。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不为你着想,我愧对于你,也愧对于你的四叔,更对不起我自己。别人听了还要批评我,骂我,这样的好事到处点火找都找不着,枉当了几十年的校长,越当越窝囊,越当越白懒。”
“校长,说来都是你对我们父子俩多心多意。你不但了解我们情况,也够可怜我们父子,帮了我们很多大忙。”
“这样的话就别再提了。当初你叔找我,我很犹豫。我们学校教师本来就多,学校又没什么收入,你一来我们就不得不从学生学费上挤出钱来给你发工资,我本来是不想答复的。后来,你的四叔说你写得一手好文章,来这里只是作一个临时立足之地,只是个跳板,不会呆得很久的,我才答应他。”
“现在你为我们学校足了汗马功劳,无愧于你四叔极力苦荐。我舍不得你走,我们学校舍不得你走,我们的学生和家长更舍不得你走。你就安心工作,一切事情由我去办,尽管放心。”
临走时,校长极关切地说你也应该考虑个人的大事了,一个大男人老是只会埋头写文章,不管自己终身大事也不是办法。这夜,雷如文一直没有睡着,他在想难道自己年龄就真的很大了吗?就到应该即刻去完成这事的时候了吗?到底谁是最终的选择呢?是周倩吧,不可能!一直还没有她的来信。是小欢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女人的心,夜长梦多,谁能保证她没有变心。
人人都有辉煌的梦,但未必所有的梦都能实现。有时候,人的生活对于生命来说,是一种折磨。于是,生命对流逝的岁月里,便会一天一天频临死亡。对于心烦意乱的感受,夜漫长,岁月更长。
大地沉睡了,夜静悄悄的,隔壁刘老师的鼾声越发显得彻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他伴着这如雷的鼾声沉思着,假若上帝安排每个人都必须经过:出生—成长—结婚—繁衍—死亡这一过程,那么所有的人都不得违抗这条神圣规律,包括他。
第三天中午,雷如文把《不会拍马屁者的遭遇》杂文写好,挎着竹篮子去菜园匀菜秧,卢老伯又来找他父亲。卢老伯说他们寨子有三个小妹长得水灵灵的,头脑又活络,她们都没什么说的,只是看雷如文这边的了。一位是潘世德的长女,叫秀莲,二十一岁;一位是吴长垠的二弟的三女,叫小慧,读过小学毕业,十九岁;另一位是郭生命的小幺妹,叫小露露,在广州打过工,二十四岁。她们的父母也没什么说的。
他的父亲沉默一会儿说:“老伙计,我这个儿子性格苦哩苦怪的。在家的时候,他的姑妈也为他做这种事,他一口咬定‘我不要’一句,屁股一歪就出门。这三个姑娘,他连见都不见过,恐怕有些不好说。”
“嘿,这个简单,明晚我请他去我家玩,你也去。然后我叫他妈去叫她们来,让他见见,看他的反映。”
“叫她们三个一起来?”
“嗯。”
雷如文从地里回来,看见卢伯和父亲鬼鬼祟祟在说话,心想八成也是为他的成家事来的,显得很不高兴。
自从校长来他家喝酒后,校长比以往更关心他,经常问这问那,也比以前更爱笑。校长走进来,卢伯还没有走,他们四人聊着天,邮递员送来一个大信封和一张汇款单给雷如文。校长看见自己的名字又在杂志上出现,高兴得嘴合合不拢,说改天一定请雷如文去喝两盅酒,划两拳。
雷如文上完下午课。他在走廊遇见五年级班主任王志新,王志新笑眯眯地问他处了对象没有。雷如文说没有。王志新附在他的耳边说要帮他缘一个。王志新说的女生就是校长的小幺妹,读过初中毕业考不起学校在家里呆着。雷如文遇过校长的小幺妹,她脸蛋儿是生得不错,就是身材太矮了,穿起高跟鞋还不足一米五,远处看似一个小娃娃。雷如文皮笑肉不笑说,这种门庭的亲他不好攀。王志新劝说校长都不介意,你还在意?雷如文不好白说,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改天再商量。不用说,王志新知道他正在写一部小说,他瞅瞅雷如文说:“这人是读过书的,这门亲成了,不但不会影响你写小说,相反地还能帮你的忙,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那好嘛,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答复你。”
“到时,要请我喝杯喜酒?”
“自然。”
王志新愉悦地走了。
雷如文放学回来,还看见卢老伯和他父亲在低语着什么。他们看见雷如文突然出现在门口,都红了脸,不再说什么。一会儿卢老伯走了。雷如文问他父亲刚才谈了些什么。他的父亲以为雷他听见了,接连说“没什么”唐塞过去。雷如文揪着问说,你们见我进来都慌慌张张,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得的话。他的父亲说都是聊些年青时候的陈年卯事。雷如文半信半疑,也不再问就去批阅作业去。
晚上,校长又来看他们父子俩,依然是谈些工作和雷如文创作的事。但是,结合王志新的介绍和校长曾经劝他要考虑个人的事,雷如文认为校长是有目的而来的,是为他的小幺妹的事而来。当然,雷如文认为他目前的身份是低微了点,至于校长为何要执意把他的小幺妹嫁给他,他认为是因为他的写作惹出来的祸。因此,他不因写作而乐,却以此为悲。他、它都是因生活所迫,说得露骨点就是为了维持生命而为。当然,如果说校长非把他的小幺妹嫁给雷如文不可,就显得荒唐,中国十多亿人口,并不是雷如文一个男人,除非校长脑子有问题。而雷如文喜欢不喜欢校长的小幺妹,又是另一码事,并不是校长身分所能决定的。反正,个人的事,要不要考虑?肯定地说,要。但是如果一个人就个人的事而耗尽毕生精力,就显得这个人太没远见、太懦弱。晚上,他的情绪平静了,他开始在油灯下写小说,写到第二十三章时思路断了,关于校长杨力贵和教导主任黄丹的关系是要进行下去,还是让洗头屋王小姐来代替黄丹,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冥思苦想,反复揣摩,头脑还是一片空白。他从四大古典名著中抽出《红楼梦》来翻看,想从中得到启迪。翻着翻着,一只飞蛾在他眼前飞舞着。一会儿,它就投进油灯的火焰里,火苗扑闪了一下,飞蛾落在他的脚边,它慢慢地蠕动着,许久才爬到他的书上。它的翅膀被烧毁了。飞蛾呆在书上,若沉思状,突然猛又扑进火里,灯熄了,室内一片漆黑。雷如文重新点燃灯,看见飞蛾的翅膀全部被毁了,在桌上爬来爬去,几次妄想地扇动着翅根。雷如文放下手中的书,凝盯着飞蛾,他想飞蛾一定很疼痛、很痛苦,也很后悔,于是在心里对它产生了茫然的凄楚。他找来一只空瓶子,把飞蛾放进去,什么也不想再做,熄灯上床睡觉。
空中还闪着星光,一只跳蚤拼命地叮着他的背沟,把他从梦中弄醒。他再也无法入睡,把灯点燃,喝一杯凉开水,重新坐到书桌前。看这可怜的小东西一下,飞蛾在瓶底一动不动,死了,僵了。他把它倒出来。他后悔不该把瓶盖盖住,也许飞蛾就不会死,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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