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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男人的另面-第33章

小说: 男人的另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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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淑珍盯着白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她才去收拾桌上的碗筷。她知道,白佐刚平静了几个月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了。
楼上传来手机铃声,是从白佐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叶淑珍估计白佐忘了带手机,没去接。铃声停了又响,顽强得非让人接不可。叶淑珍擦干净手上了楼,拿起手机一看,是韩慧的号码,正犹豫着接还是不接,铃声又响起来,她决定接。
“宝……”那头传来韩慧的声音。
“……”叶淑珍不言语,冷静地听着。
“我知道上次我说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告诉你,我们咖啡馆办得非常成功,品牌在北京打响了,大家想念你……”
“……”叶淑珍依然不作声。
“我想你,我怎么也放不下你,我不能没有你……陆志浩向我求婚,我没有答应他,除了你,没有一个男人能吸引我……”
“小韩,我是叶阿姨……”
“啊,我的天,叶阿姨,原谅我……”
“我告诉你。男人是靠不住的,老白平静了才几个月,现在他又对小学校的一个女教师感兴趣了。他居然说要当月薪一元的代课老师,现在他正找那个老师去了。”
“她年轻吗?她漂亮吗?”
“她比你大比初雪小,而且漂亮,过去是运动员……”
现在轮到韩慧沉默了。过了许久,韩慧的声音异常苍凉地说:“阿姨,我知道了,谢谢你……”
叶淑珍把手机放好下楼。她知道韩慧与白佐的纠结将告一段落,她今后要面对的是秦月。
夜色中,学校旁祠堂二楼的圆型小窗户亮着灯,那是秦月的卧室。白佐敲祠堂大门时,秦月探头出来问是谁,当她知道是白佐时就说了声“我就来”,“咚咚咚”地跑下楼梯,拨开门闩,祠堂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夜色朦胧中秦月喜出望外地看着白佐不知说什么好。
“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不,是时候,是时候……到楼上坐吧!”
秦月闩上大门。白佐问:
“不好吧?”
“这有什么!”
“陈凤呢?”
“她经常回家住。”
秦月带白佐上二楼她的卧室。她儿子小峡正坐在桌前做作业,房间布置得白洁素雅,一张床,一张桌,一个小柜子,一套小沙发,一台电视机。
“小峡,叫白伯伯。”
“白伯伯,您好。”
“真乖。”
秦月让白佐在小沙发上坐下,沏了一杯茶端放在白佐面前的小茶几上。
“真没想到你今晚会来看我。一年多了,真还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
“你的朋友们难道都不知道你在这?”
“我没告诉他们我到这里,我让自己在人间蒸发了。”
“那个教授和居士呢?”
“我每年只允许他来一次,看看小峡。”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这也是权宜之计,至少在这一二年,我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怎么这样晦气,这样的事让我碰上了呢?要是他腐化、乱搞女人,我就跟他一离了之。可摊上这个变态狂、受虐狂,人们以为是我有问题才让他走了极端,咳,我实在无脸见人。”
白佐指了指小峡,示意秦月小声点。秦月点点头。
“父亲走了,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月抽泣着背过脸,用手擦了擦眼泪。灯光下,她清癯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白佐觉得那脸像春天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也许以后你会多一个父亲。”
“谁?”
“我。”
秦月破涕为笑。
“真的。我向乡教委反映了,他们欢迎你来代课。不过,月薪一元怕不妥。”
“这事就不要讨论了,就这么定。我今晚来,是想跟你谈谈,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怎么样才能把这所学校办好。”
“我正犯愁呢!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的孩子都会转学走了。”
“我想,能不能建议乡里,把附近几个小学合并在一起。过去提倡就近入学,村村办学校这是对的;现在提倡素质教育,提高办学质量也是对的。再说现在乡乡通汽车,村村通公路,交通比过去方便多了,不一定学校就要办在家门口。把附近几个小学合并在一起,教师力量集中,教学设备集中,教育经费集中,学校人气足、质量高,家长们不会反对的。”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我们也这样想过,只是怕没有能力办好,不敢提出来。如果你来当校长,这事还怕办不成?”
“校长还是你来当,我就当顾问。不过,我这个顾问,在现在的新罗县干部中,级别可是最高的啊!”
“哈哈……”
两人情不自禁大笑。小峡闻声回头问:
“你们笑什么?”
秦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小峡,温柔地抱住他,吻了吻说:
“伯伯给我们出了个好主意,以后我们这个小学校要变成大学校,你的同学们会有很多的。”
“我早说过,这个学校太小太小了。”小峡不屑一顾地说。
“哈哈哈……”
白佐、秦月看着小峡少年老成的样子,又情不自禁大笑。
那一夜他们谈到很晚,直到小峡上床睡觉,白佐才离开学校。
白佐回到家。叶淑珍对他说:“韩慧来电话了,铃声一直响,我本来不想接,后来一想,万一有急事呢,就接了。韩慧没有说什么,只说咖啡馆办得很成功,要我转告你。你给她回个电话吧!”
白佐不置可否,后来到底是回拨了电话,对方无人接,白佐就关机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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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佐起床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响起来了。白佐觉得奇怪,从来没这么早有电话。
“白董,我是陈灿国,这么早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我正纳闷呢,这么早谁来电话。”
“本来昨晚打,后来迟了,没敢打。告诉你,我们的咖啡馆办得很成功,生意很好,我们准备把它发展到上海,跟星巴克叫叫板!”
“好呀,祝贺你们。”
“我们非常想念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事业的今天。”
“又拍马屁了。肯定有什么事!”
“是有事,我们想请你出山,当我们的CEO,你把大嫂也带出来。”
叶淑珍刚好端着茶壶、茶杯推门进来。
“谁这么早来电话?”
“陈灿国……”白佐示意叶淑珍坐下,“你大嫂在这里,你问她去不去?”
白佐把手机递给叶淑珍。
“灿国,我们想老在这儿,死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
“嗨,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大嫂,我们需要白董的帮助,你就行行好吧!”
“这事由老白自己做主,你问他。”叶淑珍把手机递给白佐。
“灿国,千万别让胜利冲昏头脑,跟星巴克叫板,要有充分的准备。”
“我们现在缺的是主帅,你最合适不过。我们求你了。”
“求没用,我不会走的,但是咨询咨询、顾问顾问我愿意。”
“那远水解不了近渴。”
“物色年轻人。有学位、有创见、留过洋的年轻人,有好人才我也会帮助推荐,就这样!”
“白董,大家会遗憾的,有一个人更会遗憾。”
“灿国,别说了,别浪费电话费了。”
“白董……”
“再见。”白佐关了机。
“今天有个瞻礼,我得早走,早餐你自己吃。”叶淑珍嘱咐完就下楼去了。
白佐在临窗小桌前坐下喝乌龙茶。这是他来天堂湖后养成的习惯,带着清新的头脑,喝着馨香的乌龙茶,思考着昨天做的事、看的书,策划着今天要干的事,每一天都很充实,每一天都没有浪费。今天要上网,搜集搜集星巴克的资料,转发给灿国他们。年轻人在前面干着,他在后面看着,这是很默契的配合。最近网上对灿国商务咖啡馆有很多评论,网站的聊天室也上了许多帖子,他也想凑凑热闹。
太阳升上东山,天边一片火红。白佐喝着茶注目天际,沉浸在遐想中。
“大姐,大姐……”
楼下有人喊叶淑珍,白佐探头一看竟是秦月。她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运动服,脚登白色网球鞋,身材被烘托得更加均匀,脸色给烘托得更加白皙。
“她走了。”
秦月眯缝着眼看着楼上。
“啊,我迟了一步。白县长,我去教堂,我走了,拜!”
秦月转身小步奔跑着离开了,淡紫色的身影在松竹扶疏的树林中游移。白佐突然萌生了一种追赶秦月绰约身影的念头,他想她跑得再快,他也能追上她。
白佐下楼,简单地洗漱后喝了半碗稀饭就出门了。他走出树林,拐上村路时,已看不到秦月的身影。
他开始小跑起来,他的脚步十分轻快,没有拖沓和松弛的感觉,这得益于他大学时期的训练。那位田径教授十分苛刻,他起步和加速那几十米在导师严格的培训下,发挥得十分出色,连专业运动员跑这几十米也无法与他比美。可惜他腿短,几十米后就无法和高大的运动员较量,导师就建议他改跑中长跑。毕业分配后,他断断续续还有训练,到了他下放新罗县挂职,接着面临各种升迁后,他才断了练习。秦月的晨跑勾起他对运动的回忆,那久违的情愫又涌溢上来。他想让自己的步伐和秦月晨跑时的轻盈步伐合拍一致,他渴望让自己轻盈起来。
曲曲折折的村路两旁是田地,田地的尽头是一座横亘的小山,到板莎村一定要翻过这座小山。通往山顶的是一条碎石砌成的古道,路旁是茂密的林木和果树。梅花刚谢,桃花、李花、杜鹃正盛开,花丛中,蜜蜂、粉蝶在翩跹飞舞,山风送来一阵阵清香。白佐挂职时曾走过这条古道,后来因为修了公路,古道废弃了,现在长满荆棘荒草,让他认不出原来的面貌。阳光下,白佐不经意地朝山上看,半山腰上有一朵紫色的云朵在飘移。后来那云朵停了下来,变成一朵硕大的花。他手搭遮阳一看,是秦月,是秦月在花丛中行走。白佐兴奋地喊起来:
“秦月……”
秦月猛然回头,惊喜万分地喊:
“白县长……”
“唉……”
“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去看看教堂。”
“好呀,我们同行,你能追上我吗?”
“能,我一定能追上你。”
“试试吧!”
“谁输了今天中午请客。”
“没问题。”
白佐高喊着放开脚步奔跑起来。
半山腰上,秦月也放开脚步奔跑起来。
小石头路弯弯曲曲。秦月边跑边回头往下看,白佐一步三个台阶、一步三个台阶地有节奏地跑,秦月一步两个台阶、一步两个台阶地轻快地跑。不一会两人的距离开始缩小,秦月开始紧张,开始喘息。白佐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呵气,头上涔涔地出汗。秦月不时地擦去额上的汗珠。白佐脱下外面的夹克衫,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牙往上冲。秦月一看白佐快接近了,步伐开始紊乱,有时一步两个台阶,有时一步一个台阶。白佐看见秦月步伐紊乱,知道这是超越她的好时机,故意把脚步弄得“噼啪”响。秦月一听越来越紧张,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白佐故意大声喊:
“秦月同志,你要输了”
“唉……我没输……白佐同志,你赶不上我,你、你赶……”秦月大口大口地喘气,不一会儿噎住了,她皱着眉头咽不下气,只好停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白佐像一道闪电从她身边划过,冲上小山岭。
白佐站在山崖上朝下喊:“秦月同志,你输了!”
秦月朝山上抬抬手,气喘得说不出话,她举手认输。
白佐跑下山崖伸手拉秦月,秦月一头跌进白佐怀里。白佐抱着秦月就像父亲抱着女儿。他怕她再跌倒,他让她在自己怀里自由舒畅地呼吸。
两人久久地对视着,喘息着,谁也没动,谁也没说。
“当……当……当……”
山那边传来教堂的钟声。
两人惊醒了,赶紧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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