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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死海关-第28章

小说: 生死海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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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茶杯续上,喝了一口,清清噪子,说:北京来了人,也不给领导打声招呼。我一下糊涂了,老半天才想起他说的是门哲他们。我说:啊,不好意思,那几个兄弟一再交待,是私人性质,不要惊动领导。所以我就不好跟你汇报。二哥说:是啊,我知道你的难处,范处长给我打了电话,也讲了这层意思。二哥说了这句话,一声朗笑,笑完了说:立诚,你是深藏不露呀。我说:领导千万别夸我。二哥说:我这是夸你吗?你简直不把我当兄弟,朝中有人你也跟我打埋伏。我心里想,这几个臭屎坑兄弟也算是朝中有人?真是井底之蛙。可嘴里却说:实不瞒领导,这几个兄弟有些臭脾气,我是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哥说:不说了,说件正经事。你提正的事已经报上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批下来。我说:多谢领导。二哥说:谢我干吗?多谢党的政策。好好干,我这个位子你很快就有得坐了。
    一
    有位同事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发现了一个规律:开靓车的都是靓女。他居然不知道,香车伴靓女,美女伴大款早就是时代潮流。有一天,我把这件事讲给阿文听,阿文听了咯咯笑了一阵。她就是开靓车的靓女。说不定早就入过我那位同事的法眼。那天我和阿文站在酒城门口,察看地形。阿文愁眉不展。我就对她讲这件事,想逗她乐,她居然就乐了。这说明人要开心,不一定要你讲的话好听,关键是跟什么人在一起。
    南村政府突发奇想,用大市场立市。找了些企业家,非让他们办市场不可。阿文作为南村有名的女企业家也给市政府的人圈上了。阿文对办市场没兴趣,那不是她的强项,再说她在五金市场有股份,也算是在办市场了。可市政府的人不答应,他们说:旧市场不算,要办新市场,还承诺给政策优惠。阿文没有办法,这不是在人家地头上吗?她就联合几个同样有任务的人办了个酒城。大家一早就知道这酒城是赚不了钱的,投了钱必亏无疑。所以注入第一笔资金后,谁也不愿意增加投入,就靠政府贷款。可是阿文是牵头人,挂了个董事长的头衔,三天两头要来酒城看看,市政府也是三天两头有人来,了解市场发展情况。真把她给烦死了。
    酒城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阿文每次到酒城,心烦意乱,就跑去我办公室找我,跟我聊天,然后就拉我出来吃饭。要我帮她拉生意。酒城建筑面积三万多平方,有六百多个档口。原来想着把全国的名酒厂全拉过来,建成南国最大的名酒市常广告做得满天飞,可惜这里地头不太好,来考察的酒厂倒是不少,最后来摆摊的也就十来家。其中还有两家是本地酒厂,是我帮她拉过来的。如今酒城成了个很知名的地名,倒不是因为那里酒卖得好,而是因为酒城的广告很显眼,这是因为周围全是空地,就那么一栋建筑物,建筑物上挂满了灯箱广告牌。入眼全是名酒。好像进了酒作坊。
    阿文带我视察酒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大片地方都空着,我看了比阿文还心痛。这都是国家资源哪,简直就是浪费。后来我对阿文说:政府的市场梦大概也该醒了,这地方你可以废物利用呀。阿文说:干什么?我说:左边搞餐饮,右边搞娱乐场所,你可以把这里办成南村最大的娱乐场所。阿文说:这主意还真不错,要是真办成了,你是头功,我奖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说:大哥是政府机关的人,你可别尽想着贿赂我。
    酒城最旺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个档口,当然不是名酒档,是个体经营者在那儿摆摊卖酒。南村的饮食娱乐场所经常有人来这里批发酒类。南村人民喝酒是跟风的,一开始喝洋酒,后来喝红酒,再后来喝白酒,如今什么酒都喝。各取所需。可是酒城终于名存实亡。但阿文要废物利用,政府还不答应。
    阿文一经我点醒,觉得那地方真是一块做餐饮和娱乐业的风水宝地。四面是公路,有三条是主干道。方圆三公里没有民居,也没有工厂。甚至没有建筑物。现在的消费者最头痛的就是没地方停车,这里可以停多少车呀。
    我帮阿文出了个主意,就跟她分手了。我得赶回单位去。北京下来一位大领导,到南村码头视察工作。二哥远在珠海,赶不回来,要我赶快去接待。南村码头如今是全国知名的集装箱码头,在北京早就挂上号了。经常有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和检查工作,我差不多成了三陪了。
    我刚把车停好,老姚从办公室出来了。他说:你可回来了,程关长一分钟打五个电话,刚才的电话还没挂呢,我听到车响,估计是你回来了。我跟阿文在一起时,把手机关了,估计二哥打不通电话就跟老姚急。老姚呼了我三次。
    老姚是我的副手,他是六十年代的兵,干副科干了二十来年,就是上不来。这人好一口酒,一喝完酒就胡乱应承人家,酒醒了就不认帐。他有句名言:领导亲自吃饭啦?这叫老姚式幽默。领导不亲自吃饭,只好亲自饿死。我进了办公室,拿起话筒,以为给有一顿好骂。没想到二哥格外亲切。他说:我赶不回来,你好好陪陪领导。领导要是问起我来,你知道怎么说了?我说:老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其实我知道个屁。不就陪个领导吗?又不是第一次做三陪。一年陪多少次了。我突然发现在码头做一哥没意思得很,还不如在办公室做主任过瘾,多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这种想法,我就对当官这个事不怎么当回事了,见了领导也不怎么当回事,二哥就紧张起来,怕我把他的好事搅黄了。他对当官可在意了。还想着再上台阶呢。
    接完了电话,我去厕所里放松。回来看见老姚坐在办公室里,我说:有事吗老姚?他说:安排领导在哪里吃饭?我说:你看着办,要不就去怡情阁?可以签单。说完了我就有点后悔,怎么老往阿文的地头跑?我刚刚才跟她分手,让大家都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也未必是好事吧?阿文现在跟二哥有点隔膜了,轻易不见面,见面了也互相敷衍。倒跟我格外亲近,也不知二哥作何感想。二哥来南村三年多了,根基慢慢扎稳,开始想干点什么了,在南村,还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呢。二哥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好好的班不上,跑到珠海去度假,鬼才相信他是度假呢。最近盛传二哥有了个情人,是他的老乡,经常出双入对,我想大概是带着情人在度蜜月。说什么赶不回来,珠海到南村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还是那首歌唱得好呀,爱江山更爱美人。管他呢,我又不想巴结谁,谁爱来谁来,谁爱走谁走,山人自有山人的脾气。
    我泡了壶浓茶,在办公室慢慢喝。我突然想起有很久没有看见阿容了,也就是说,阿容已经有很久没有给我送茶叶了。至少大半年了吧,这丫头怎么把我给忘了呢。我跟她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兵匪关系,而是有点特殊的男女关系,有了这么特殊的关系,这丫头还是把我忘了,这说明这丫头特别不是东西。想起了阿容,我就想起了她的衣着打扮,想起她绝妙的身材,想起她姣好的容貌,想起她甜美的笑容,想起我们的眉目传情,想起我们的花样年华。这么好的女人居然把我忘了,可见官做大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给阿容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很甜美,同阿容如出一辙。我说:丫头,把大哥忘了吧?丫头说:没忘,哪敢忘呢。接着说:你是谁呀?我知道搞错了对象,只好说:请问阿容在吗?对方说:阿容早不在我们公司了。我说: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对方说:你是哪里呀,找她干吗?我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告诉我阿容去哪儿了。对方说:谁知道呀?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比较起来,阿容就礼貌得多,她从来不挂客人的电话,更不会挂我的电话。可这丫头特别可恶,她就告诉我办公电话,呼机和手机全说没有。都什么年代了,会没有呼机和手机,敢情她一早就预着了,有一天要从我的生活中邈如黄鹤。这丫头会去哪儿呢?我记得她说挣够了钱就去珠海买楼,然后在那儿定居。这就是说她终于挣够了钱了,去珠海安度晚年了,可她才多大呀。
    我把一壶茶喝完了,还是没把阿容放下。这丫头除了可爱,经常给我送茶叶,也没有什么特别让我留恋的事情。这就是说我特别闲得慌,或者说对漂亮女人有种念念不忘的癖好。我给阿容的台湾老板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阿容的去向。台湾老板一开始没弄明白我是谁,哼哧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赶紧说:哎呀,长官,您好长官。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看他这德性。我说:你可千万别过来,我在上班。我只想问你件事,你把我们阿容弄到哪儿去了?老板说:阿容?阿容她辞职了,她走了。屁话,我当然知道她辞职了,走了,不然问你干吗?我说:她现在在哪儿?老板说:现在,我不知道呀?我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是你的情妇吗?老板说:哎呀,你冤枉我了,我跟阿容可是清白的。我说:是吗?我不问阿容了,我问一下,你现在在哪儿?老板说:我,我在台湾。不过你要是有事,我马上就飞过来。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想喝壶茶。想看一眼送我茶叶的靓女。领导来之前,我一直就在折腾阿容的事,要是给二哥知道了,一定恨得牙根痒。
    总署的领导老曹在十一点到了南村码头,陪着来的有总署的一个司长,一个处长,分署的一个副主任,还有总关的人事处长、行政处长、新闻办主任。见了面我才知道,跟着老曹领导的屁股后面拎包的原来就是邱八和门哲。新闻办通知我时可没说这两个好鸟。邱八和门哲看见我就在那里窃笑。我跟老曹握了手,就跟邱八和门哲握手,我轻声说:他妈的,过来也不打个电话,搞什么突然袭击?邱八正儿八经的说:咱也得讲工作纪律呀。我说:牛逼烘烘。
    我和老姚陪着领导在码头转圈子。先看了一下办公场所,领导说不错。接着参观船公司,领导又说不错,接着看泊位,领导又说不错。最后看堆场,先看A区,那里是出口重柜、吉柜,分类明确,堆放有序。领导脸上带着笑容。再看B区,全是废五金、废铜、废铝。一帮工人正在大卸特卸,两部吊机正在倒柜,满堆场都是废铜烂铁。我们很紧张领导的安全,怕他给废垃圾划伤了、碰伤了,拉着他尽拣空地走。邱八和门哲要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走到一只货柜前看关员查货。领导也走了过去,看了报关单,然后指着货柜里的废铝问:含量多少?关员说:百分之三十。领导一听就把脸沉下来了,他说:什么废铝?简直就是纯铝,含量至少在百分之九十。领导说完,把报关单交回给查验干部,一摔手走了。我们赶紧跟上。吴主任跟在最前面,人事处长第二,行政处长第三,新闻办主任第四,我和邱八、门哲走在最后。老姚留在现场处理那份报关单。领导查过的货,大家都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想老姚大概也处理不了。
    新闻办主任突然问我:老曹不是管人事和行政的吗?怎么也管起了查货?是不是捞过界了?我说:轻点,别让领导听见,不然你这官就做到顶了。新闻办主任叫老Q,跟我还算熟,南村码头是个典型,他经常下来拍新闻。逢年过节,还要我向他进贡。老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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